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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苦多心離人更離

當晚,燒烤宴會最終以物盡人飽收尾。

期間老高和三師弟像是忘記了之前在院子裡定下的賭約,二人沒有再提一句,均是融入人群,無法自拔。

而且令人欣喜的是,孟波當時趁著老高高興,向老高提出了要回自己手機的想法,最終的結局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孟波順利從老高手中拿回了自己的手機。

回到房中,秦青古和孟波開始簡單地收拾自己的行李,不能拿的太多,不是去旅行,帶多了反而會成為自己累贅,所以要輕裝上陣,只拿走那些對自己來說較為貴重的物品。

在秦青古和孟波默默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時,之前決定了不跟他們一起走的三師弟,不知因為什麼,忽然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決定要跟著他們倆一起又。

對此,秦青古和孟波根本沒理由拒絕,因為三師弟能跟他們一起走,那是再好不過,要不然留下三師弟一人,他們總覺得有點擔心有點害怕,怕意外出現的變故讓他們計劃落了空。

本是兩人的行列,如今再加上一人,不知為何,秦青古對離開這裡的信心,瞬間爆棚起來。

等秦青古他們把自己想帶的行李收拾好,再玩了一會會的手機,然後各自準備睡覺,因為到了半夜三更,他們還得起來,趁著這段時間離開。

而離開,少不說還得耗費體力,所以秦青古他們都選擇了早早睡覺,以此養精蓄銳,等待時機成熟。

…………

“醒醒,快醒醒!”

睡夢中的秦青古忽然感到有人推著自己,耳邊還有一聲聲擾人的聲音,睡不夠的他本想要大發脾氣,怒喝何人為何要擾他好好的睡眠,可秦青古突然想起了件事,時間到了。

秦青古一想到這,哪還有繼續睡的心思,趕忙睜開雙眼,迅速翻身坐了起來,見到孟波已驚醒過來,而叫他的,也是孟波,也在此時,三師弟從床底下冒頭,二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秦青古的身上。

三師弟道:“你可終於醒了。現在怎麼辦?我們睡過頭了,時間都快五點了,還要不要走?”

秦青古心中一驚,目光透過窗子看向屋內,見到屋內的事物如今都快清晰在目,僅有點點朦朧之感而已。

看來天差不多快亮了。

當時秦青古在愣神片刻後,他想也不想,立馬回道:“走!”

孟波和三師弟面面相覷,驚訝萬分,不曾想平日裡畏畏縮縮的秦青古居然會有果斷的一天,本來他們見天快亮,都有了放棄的心思,如今連秦青古都有這個膽子再繼續下去,他們要是臨陣脫逃,豈不是會落了笑話?讓秦青古往後看輕了他們二人?

不想被看輕的孟波和三師弟立馬點頭,各自壓低了聲說一句,既然這樣,那就快點,之後,三人不敢再耽擱片刻時間,翻身下床,風風火火穿上布鞋,緊接著他們各自拿上自己昨晚收拾好的行李。

一切準備就緒,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不由分說,相繼從房間內小跑而出,期間他們還有心小心翼翼的收斂自己,跑著的時候都不敢弄出聲。

穿過大廳,來至門前,他們一步跨出。因為對外相連的大門一直處於開啟的狀態,為了能方便老高和秦青古他們起夜,所以晚上就沒把門關上過。

院子裡,天色已是矇矇亮,耳邊不時有雞鳴。

然而秦青古他們沒有半點心思去管這些,他們剛一從屋內出來,就直奔一直放在廚房門前的安全梯。

梯下,三人不需要任何的交流,任何的肢體語言,在這一刻,他們仨變得極其的默契起來,有秩序的行動,不爭不搶,孟波爬上了安全梯之後就是秦青古,而再後面的就是三師弟。

他們行動毫不拖泥帶水,動作十分迅速,來至樓頂立馬貓腰小跑,飛快來到另一側,從另一側看下,屋外情景紛紛映入眼簾,只見一堵沒了半邊的牆銜接屋子,算算高度與算算距離,正好能當落腳點。

孟波來至此,不做猶豫,當即翻身下樓,雙腳踩在牆上,再面裡背外,雙手如起吊機,慢慢地將他的身體放下來,讓雙腳最終離地不過二十釐米。

砰的一聲沉悶的聲響響起,孟波安全著地,待他落地之後,不等秦青古和三師弟下來,直接狂奔起來。而秦青古和三師弟見他這副模樣沒多說,他們二人學著孟波之前的樣子,如法炮製,順利從樓頂,從牆上下來。

下來了之後的秦青古和三師弟同樣如此,他們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兩人就像被人追殺似的撒開腳丫子狂奔,在孟波的身後死死追隨。老高的家則是與他們仨背道而馳,漸漸被他們仨拉遠也看不見。

期間,有狗在放聲怒嚎,秦青古他們則是心中一片緊張與興奮,緊張的是怕被人發現,而興奮的是,他們終於來到了外面,成功從老高家中逃出。

出來之前,他們明明都規劃好了路線,要從老高帶著他們去大排檔的那條路走,然而他們這一出來,就跟無頭蒼蠅似的,根本沒有往那條路線跑。

秦青古他們仨像是沒有方向感,到處亂跑,他們翻過小土包,穿過鬱鬱蔥蔥的樹林小道,還跨過了灌溉小麥田的小水渠,最後根本無法辨認自己究竟在哪?身處何處?他們要找都汽車站離著他們又有多遠?關於這些,他們均是一無所知,迷了路。

可令人感到哭笑不得的是,他們竟還有心思開起老高的玩笑,三師弟道:“老高,我的包呢?”

孟波想也不想的接道:“包包包你妹啊,人都沒了還包呢!”

話音剛落,三人不由開懷大笑,樂不彼此。

別看他們笑的是很開心,其實他們仨此時的心裡都十分的沉重,若是要算算時間,他們跑了也挺久了。這時候要是不出意外,老高的妻子,應該會起來叫他們起床,他們跑了的情況,肯定也會在老高妻子叫他們起床時沒反應,發現人跑了的時候去找老高,而老高肯定也會出門尋找他們仨的蹤跡。

事情瞞不了多久,肯定會被老高發現,而且老高要真出門找他們仨回去工作,那老高開車來找人是不用想的。秦青古他們還沒自大到覺得自己的奔跑速度能與燒油的汽車比肩,抑或著是有之過而不及,所以趁著還有時間,他們得盡全力的跑起來。

有多遠,跑多遠,這是他們現如今唯一想法。

說的是好聽,實做起來卻是萬般艱難,如今他們連自己在哪都還不清楚,這又該讓他們去哪找車站?不知道,只能看看老天會不會眷顧他們,讓他們瞎貓撞上死耗子,成功找到車站從這徹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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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秦青古平常缺乏鍛鍊的原因,他慢慢由氣喘如牛變成一身的疲憊,雙腳覺得就像被灌了鉛似的,是那麼沉重,那麼難抬腿邁步。

不過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卻沒有因為累,從而停止步伐邁動,始終跟在孟波身後,而他們的距離,也始終保持在不增不減,能看到人的狀態中。

在秦青古後頭的,就是三師弟,三師弟看著就像比他還累,居然被秦青古甩開了五十多米,這一狀況,讓秦青古摸不著頭腦,他跑不動是因為自身缺乏時常的運動,從而導致劇烈運動跟不上,跟不上孟波,可三師弟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比我還差,又或者是根本不急,所以才慢悠悠的跟在最後面?

想不通,也不明白,秦青古想不明白便散去了腦中的雜念,轉而一心追逐孟波的身影。或許是他們得到了老天的眷顧,又或者是說冥冥之中自有註定,高樓大廈漸漸出現在他們的眼中,讓他們的身心乏憊一下揮掃一空,人均感到了止也止不住的欣喜,高興,那裡是城鎮是城市,他們沒有走錯路。

不知是不是因為見到了城鎮的原因,秦青古他們奔跑的腳步不再急促,速度也因此慢慢的慢了下來。走在街道中,他們不由感到了一種踏實感,見到晨跑的大爺從身邊擦肩而過,他們感到了心安。

終於追上了孟波的秦青古與其肩並肩,他們二人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均是埋頭繼續趕著不知道要趕多久的路。三師弟還在他們後頭,此時三師弟也從奔跑改為步步行走,跟在他們後頭沒有追上來的意思,不過三師弟的呼喊聲卻是由遠到近,傳入秦青古和孟波二人的耳中。

“你們慢點啊,等等我!”

秦青古懶得回應,現在他口乾舌燥,不想說話,也不想浪費多餘的力氣。

秦青古沒回,孟波倒是回了三師弟一句,不過孟波說了跟沒說也沒啥差別,道:“你快點啊!”

孟波說完,後頭追著他們的三師弟沉默下來,一言不發,默默跟隨著。

從進入城鎮,再走了有十幾分鍾的樣子,秦青古和孟波終於在一條十字路口,看見一輛專門拉人的三輪車,這輛三輪車如今正向他們這方向行駛過來,不可謂不巧。孟波做了個手勢,三輪車瞬間加快了速度,僅是一會時間,三輪車來到他們跟前。

三輪車車主從車裡開啟車門,讓秦青古和孟波紛紛上到車裡,等秦青古他們坐好了之後,車主發問道:“二位是想去哪啊?”

孟波道:“去車站!不過您能不能再等等,我們還有個人沒到!”

車主點了點頭,沒再發問。

同時,孟波和秦青古從車裡探了出頭,衝著還慢悠悠走來的三師弟大喊:“你快點行不行啊?”

這下三師弟終於捨得加快速度,連忙一路向他們跑了過來,又鑽進車裡,三人均是擠在一張差不多有車廂長的椅子上。三師弟隨手關上車門,車主發動車子,三輪車在路上疾馳,去往秦青古他們的目的地,車站。

一路無話,三輪車行駛飛快,雖然路程有點遠,也有點繞,轉了半天才終於到達汽車站。

秦青古他們相繼從車上下來,站在路邊,車費則是由孟波來付,因為秦青古和三師弟如今都是一窮二白,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反倒是孟波還有幾十塊錢在身上沒用過,看著就像是為這天準備似的。

待孟波交付完車費,三輪車重新發動,在路上行駛,似乎是去找下一位客人了。不管這些,秦青古隨同孟波,三師弟一起步入汽車站內,汽車站裡人不是很多,但也有不少,能看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是在買車票,就是坐在椅子上等著汽車到了該發車的點。也因為人們聚在一起,站內顯得有些人聲駁雜,各說各的,互不打擾,顯得有點吵鬧。

三人沒管那些,而是抬頭看著站內標有幾點發車,目的地在哪的電子顯示屏。

不久,他們目光終於落在一行紅字上,上面寫著白渠到定保上午八點十分發車,下午兩點十分還有一趟。

“你們還有錢嗎?”雖然早已知道秦青古和三師弟是個窮光蛋,但孟波還是忍不住再問一次,怕秦青古和三師弟還有私藏,會不捨得當面拿出來。

秦青古苦笑一聲,道:“師弟你也知道,我現在窮的連煙錢都沒有了,之前的煙,還是老高他媽媽給我買的呢……”話沒說完,也不知秦青古是不是感到了不好意思,還是說覺得有些虧欠孟波,所以話到此處,就停了下了,不再繼續。

孟波點了點頭,目光轉向三師弟。

三師弟當即道:“真沒有,不信你可以搜!”

孟波見此不由嘆了口氣,道:“我這只還有我一個人到定保的車費,本想你們身上還有點,可誰知……唉!這可怎麼辦才好?”

怎麼辦?

秦青古和三師弟不知道,他們沉默了下來,只要這人不是笨蛋,都能聽出這話的意思,孟波的錢不夠,不夠他們三一起開銷,只能救得了一人,讓這人能成功去到定保。

沒辦法,他們現在是真的沒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