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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定保首聞救助站

要是孟波在這時拋棄他們,他們也無話可說,因為孟波跟他們一不沾親,二不帶故。能捨得出一趟三輪車車費,讓他們倆省去了再趕路的時間與力氣,就已經做的是仁至義盡了,再多,孟波就會把自己給搭上了。

無論孟波最後做出何種選擇,秦青古能確定的是,他最後都不會怪孟波,因為孟波也盡力了,是他自己沒錢沒財,不是人家孟波,人家孟波身上還有錢,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是他秦青古做作,大手大腳花錢以至於此,怪不得別人,更怪不了孟波。

三師弟?秦青古沒去管他的想法如何!

就算三師弟有想法又如何?錢又不是你的,莫非你還想搶了不成?

然而孟波接下來的一席話,卻讓秦青古感到了無比的震驚,同時又感到患難見真情,日久見人心這句話說的可真好真對,因為他沒有被孟波拋棄。

孟波道:“算了,我們坐車去長河吧,剛剛我看了看,那裡離定保比較近,只有幾公裡的路程,等我們到了那,再一起走路到定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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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言萬語說不盡,唯有一句謝謝能出口。

秦青古此時此刻不會說什麼矯情的話,因為大家都是天涯淪落人,互相幫助,你情我願。不願也沒辦法,既然孟波原意幫忙,也願意跟他們一同趕路,那就沒啥好說了,這個恩情記在心中便好,說太多了,反而回顯得他矯情,再說,要是給他勸說一會,孟波改變了注意怎麼辦?要真是這樣,他別說要走到定保,在此之前還得想辦法去到長河呢。

商量好了對策,買好去往長河的車票,接著三人就坐在椅上等時間到八點十分。也在等待的過程中,秦青古老是看向站門,生怕老高回著到這,再將他們帶回去,又關在那個“囚籠”中。

然而他所擔心的並未發生,老高沒有來,秦青古也沒看到老高的朋友,這一切不由讓他悄悄松了口氣,終於肯放鬆心態開始等待。

八點十分。

秦青古坐在班車上靠窗的位置,看著班車慢慢駛出了白渠汽車站,窗外的風景人事飛快倒退,秦青古感慨,要告別這地方了嗎?還真有點匆忙呢!

上了車的秦青古又恢復了沉默寡言的樣子,讓人看著他就覺得很難靠近,很難真正融入他的世界裡。同時,看著秦青古的樣子又有些讓人好奇,小小年紀的他經歷了什麼?為何會有一種孤獨的氣息散發?讓人憐惜,讓人感到心疼。

孟波和三師弟都沒跟秦青古坐在一起,二人倒是湊到了一塊,如今他們正聊著老高找不到人後會怎樣?有沒有生氣的吐血三升?還有,到了定保後要找什麼工作,可萬萬不能再找像老高這樣的了。

二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不由讓車裡平添了幾分熱鬧。

十一點半,秦青古、孟波、三師弟,紛紛出現在長河的一條街道,三人下了車後,便辨認了一會方向,直到確定自己的去路,他們才開始動身,要完成一場長途跋涉,徒步從長河走到定保。

幾公裡的路程,說得簡單,做起來卻是很難。

三人過寥寥行人的馬路,再穿過熱鬧的鬧市,被一陣陣撲鼻而來的美食香味誘惑的魂不守舍,想起來,匆匆逃出來的他們好像連一點東西都沒吃。

所以這也怪不得他們會被美食迷惑住心神,各自的肚子響起咕咕的抗議聲。餓了,可又有什麼辦法?秦青古沒錢,三師弟壓根就是個窮光蛋,自從秦青古見了三師弟之後,他就沒見過三師弟有錢。

而孟波,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剩餘的零錢,就算還有,可那又如何?不是秦青古的錢,自然沒法花,沒法買吃的。算了,餓就餓吧,以前在家的時候有飯吃,秦青古都還不想,就一天兩餐過去的。

正當秦青古要斷了吃點東西的念頭時,他們唯一的“大財主”停在了一家賣火燒的小賣鋪前不動彈。孟波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再看了看秦青古和三師弟希冀的眼神,他不由發出一聲輕嘆,他這是做了什麼孽,遭的什麼罪呀,為什麼會攤上這倆窮鬼?要是秦青古和三師弟身上還有點零錢,他們也不至於徒步行走,挨著餓。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老闆,給我來三個火燒!”

小賣鋪主人早就等著孟波這句話了,他爽朗的應了一聲好嘞,接著熟練撿起火燒放入尼龍袋。孟波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皺巴巴的一塊,與小賣鋪主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拿到火燒的孟波先是挑出其中一個,剩下的則是沒好氣的扔給秦青古和三師弟。

秦青古也從尼龍袋中挑出一個,至於最後剩下的一個火燒,他則是不情不願的分給了三師弟,火燒抓在手裡熱乎乎的,吃進嘴裡滿口噴香,瞬間覺得心滿意足。終於有點吃的了,雖然只有一個不夠飽腹,但能有就算不錯了,奢求太多,很有可能會讓希望落空,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說起火燒,倒是讓秦青古想起老高的母親,之前他們在老高那工作的時候,老高的母親時不時會給他們拿來幾個,讓他們能夠嚐嚐鮮,吃吃味。還有的是,老高他們這包的粽子,餡裡居然放是甜棗,而不是跟秦青古他們老家那邊的一樣,往粽子裡放豬肉、芝麻、紅豆、花生、還有放板栗的呢。

怎麼突然就想起吃的呢?

秦青古立馬斷去這些想法,開玩笑,現在他可不是在家,也不是在老高家裡工作,如今的他一窮二白,根本就沒錢,亂想這麼多把自己弄的更餓了要該怎麼辦,長河這麼大,秦青古可不知道哪能有錢撿!

奈何想法一出現,就壓也壓不住,不斷冒頭,讓秦青古越吃火燒越不是滋味,他的肚子更餓了。

秦青古眨巴眨巴雙眼,小聲道:“師弟……”

“別看我!等會還得買三瓶水,買完了水,我也沒錢了!”孟波就像會讀心術一般,不僅將秦青古的想法看得通透,還道出了自己也快變成窮光蛋的事。

孟波這話一出,直接讓秦青古沒了心思,老老實實啃著自己手裡的半個火燒,他就像個小女人似的,吃東西慢吞吞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咬,搞得像有多麼不捨得把這半個吃完似的,讓人孟波看的頭疼,同時想咬牙,想著你這傢伙能不能有點出息?

不理他,孟波吃完便走,三師弟緊隨其後,秦青古則是一邊啃著火燒一邊快步跟上,三人又來到一家到一家小賣鋪前,小賣鋪裡可謂什麼都有,不僅有零食,還有香菸和鍋碗瓢盆賣,搞得像個雜貨鋪。

而孟波也履行了承諾,在這家小賣鋪裡買上三瓶兩塊的礦泉水,孟波自己留下一瓶,剩下的兩瓶自然歸到秦青古和三師弟手裡。在此之後,三人沒了錢沒了買東西的念頭,他們腳步不曾停下過,路上看路識標,確定自己沒有走錯後,接著便頭也不回的向定保繼續出發。

漸漸地,他們出了長河,來到郊外,三人順著公路繼續自己的行程,沒有時間差,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達,但能快自然不要慢,走了將近一個小時後,秦青古又累又困,買回的礦泉水,都已經被他全部喝完,如今他是口乾舌燥,很想好好地休息。

可是也就在三分鐘之前,孟波和三師弟已經隨了他的願,各自休息了有十分鐘的樣子,現在他要是再提出休息的想法,怕不是會被孟波和三師弟合夥給打shi,就是棄他而不聞不顧,自個繼續趕路。

這兩個後果都太可怕,無論是哪一個,秦青古都不能接受,既然休息是不可能了,那就老實趕路吧,秦青古悔的腸子都青了,當時他為什麼就沒留點錢坐車呢?搞得現在還得一步步的走,就算能到定保,他怕是也會丟了有半條命,不值得啊,然而這又有什麼辦法呢?沒有當初沒有如果,是他自己犯的賤,不知道留點錢在身邊,以至於苦頭盡吃。

一路無話,等三人千辛萬苦來到定保時,已是下午四點鍾過去了一小半,這時的秦青古只覺雙腿打顫,每每邁出一步都是那麼的艱難,被孟波和三師弟遠遠的甩在了後頭,成了墊底也成了個累贅。

走進定保,踏入城市,一股濃濃的現代風迎面撲來,吹打在秦青古他們臉上,望著拔地而起的高樓,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神色愜意或匆匆的行人,秦青古他們神色各異,有開心,有高興,唯一讓人覺得有些掃興的是秦青古那個滿臉解脫了的神情,終於,終於到定保了,這一路真是太辛苦了。

從長河一路走到定保,幾公裡的路或許對孟波和三師弟沒什麼,但對不愛運動的秦青古來說,卻是一個想也不敢想的艱難困苦。

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把時間用在趕路,這一路走來,秦青古何止休息了幾次,起碼有了十多次,具體是多少,秦青古本人也記不清了。

但他所能說的是,太他媽辛苦了,要不是他一路咬牙堅持,還有孟波和三師弟連二連三的遷就,讓他的內心中感到了一絲愧疚,從而爆發出自己以前從未發覺的潛能,一路堅持從長河走來定保,若不是因為這些,秦青古怕是早就在路上累趴下了。

如今能夠堅持下來,或許對秦青古來說,也是一次進步,人生之中的一次閱歷,與一次大教訓。

讓他有所警醒,有所收斂,自己不是特別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他沒有通天的本事,更沒有花不盡的錢,他還得繼續努力,哪怕最後得不到想要的,所追求的,但他起碼還不是一無所獲,能用這些經歷中,得到一次次難忘的教訓,從而獲得成長,獲得不知在何時,已經失去了很久的信心。

話不多說,實在是累的不行的秦青古在路邊隨地找了條石坎坐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息,遲遲不能緩過來,那一顆劇烈跳動的心,讓他感到難受。

這時,孟波和三師弟似乎也不急著趕路了,他們紛紛坐在了秦青古的兩旁,把秦青古護在了最中間。三師弟目光炯炯,時而又閃爍連連,忽然沒頭沒腦問了句:“你們是想回家呢?還是找工作?”

孟波沒好氣道:“要是有錢我還在這?能回家誰不想回?可問題是我們沒錢啊,沒錢怎麼辦?不得找份工作賺錢嗎?等有了錢我們才能回去啊!”

三師弟砸了咂嘴,嘖的一聲,讓孟波眉頭瞬間挑了起來,剛想說什麼意思,就被搶先道:“是我問的問題讓人誤解。我是想跟你們說,如果我有辦法,讓你們在回家和工作選上一個,你們會選哪個?是回家,還是工作?”

孟波一聽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意思,但他很快又翻了翻白眼,情緒低落下來,道:“肯定是回去啊,留在這有什麼好?還得提防被騙。還是回老家的好,在老家起碼能熟悉些,該有親戚朋友在,有需要的時候能幫忙。現在在這人生地不熟,錢又沒錢,連走一步都很難的。你要是有什麼辦法?就快說出來吧!”

三師弟並未急著回答,而是看向秦青古,發現秦青古也在看他時,三師弟這才道:“既然你們都想回去,那接下來咱就去救助站碰碰運氣吧,看救助站的人能不能幫我們買好車票,讓我們回去!”

話音一落,孟波若有所思,似乎知道救助站。

反倒是秦青古卻聽得是雲裡霧裡,救助站?有這東西的存在?怎麼他連聽都沒聽說過啊?孤陋寡聞嗎?或許是這樣的,因為他“閉關”也夠久了。

在此期間,他是對外界訊息一無所獲的,唯一能瞭解外界訊息的源頭,也便是吃飯的時候聽爺爺奶奶說起村裡的一些人一些事罷了,對這些,他沒有瞭解,也不知道救助站是幫助是指縣級以上城市人民政府根據需要設立的流浪乞討人員的救助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