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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兵臨武亭川

興元府光復後,高固非常有效率地齊集了五千名定武軍士卒,另外興元群牧使浪息曩,還奉命深入武、宕、芳、疊等州郡,招募了兩千名自備戰馬的武都羌,來到河池城中,短暫的誓師儀式後,高固立即出鳳州,向鳳翔、京兆進軍。

散關處,一群隴東鎮戍士兵迎接了高固,他們本是在這一帶營田的田士,但李純下詔把西北軍隊的營田悉數折賣掉,使得這群人喪失了生計著落,在落草為寇和投靠盟府軍隊間,他們決然選擇了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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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便是連鎖性的“師變”,鳳翔、涇原的鎮戍司大部叛變,等到平涼的柳公綽得聞戰局時,整個鳳翔只剩汧源、雍縣等寥寥數個據點還在官軍的手裡。幾乎同時,義寧軍亦有三千騎兵,於張敬則的帶領下,在得數千雄祁山水寨義勇的協助下,閃電般翻越隴砥,自華亭出擊,逼靠平涼,柳公綽想要抵抗,可手頭根本沒兵——整個隴東的保大軍,精銳之前全參入到神威殿後軍裡去,而留下來的鎮戍兵,十有七八對高固和張敬則是望風而降。

十月廿一,柳公綽棄守平涼,逃往涇原安定城;

廿七日,軍數已膨脹到兩萬人的張敬則部,連陷良原、百里、靈臺等城堡,且越連雲堡、青石嶺,柳公綽只能再度丟棄安定城,向京西的咽喉處長武城逃去。

長武城、淺水原、黃菩原,只要這裡再被張敬則打破,那麼長安西北的門戶便等於洞開了。

另外側,高固的定武軍也在短短時間內橫掃了陳倉、南由,接著棄鳳翔孤立據點不問,直接沿渭水狹長的河谷,直驅郿縣、武功,軍伍旌旗在廿七日時已佈滿武亭川,和奉天城不過三十裡的路途。

沿路裡,高固宣佈所有營田復歸鎮戍司所有,至於長安富豪權門購買的錢,“自問竊據大明宮的篡太子索去!”由是成千上萬營田的士卒歡欣鼓舞,踴躍追隨高固的戰旗,滾滾向長安壓去。

“上都宮苑中,還有多少禁旅?”金鑾殿中,李純歇斯底里,對同樣慌亂的宰相、大臣們問到。

最終確切的數目,是五千神威殿後軍,還有五千神策京西軍士卒,前者尚有些戰鬥力,後者多是老弱不堪從徵者,被韋皋、高崇文等揀選留下的。

“陛下,亂賊一自秦隴,一自興元,前者只要攻入邠寧,後者只要攻陷奉天、咸陽,那這長安守或不守,都已無關緊要(反正根本守不住,隋唐長安應該就沒打過一次城防戰,外圍的關隘、門戶喪失後,其間的統治者不是逃,就是降),還請陛下早定去留。”首相奚陟極力主張,陛下可以往東播遷,“或河中府蒲城,或陝虢,皆可依靠。”

“柳公綽無能透頂,他為什麼不說動鎮戍軍?他為什麼不招募義勇?鳳翔、涇原,千百裡方圓的土地,兵不血刃就全拱手讓於叛賊......叫圍攻銀州魚河堡的諸軍南下來,拱衛京師!朔方軍、奉誠軍、振武軍、天德軍,他們一定會來的,一定!叫柳公綽死守邠寧長武城,只要守住那裡,就有辦法。”李純的手不斷指點著地圖,每指到個地方,就彷彿抓住根稻草。

“陛下,賊人兵勢甚銳,關中已不可久留,還請陛下車駕暫離京師,避讓為上。”眾大臣苦苦相求。

“襄樊還是足以支撐很久的......早知道不該讓太尉前去南線的。”李純臉色蒼白,六神無主,他忽然尖叫起來,“快,攜予的御札,火速奔去襄樊,叫太尉速速回師,予在長安拖住逆賊高固、張敬則,他們孤懸深入而來,野無所掠,只要太尉能回來救駕,非特可保全社稷宗廟,也可痛殲逆賊叛匪於長安城下......”隨後,混亂不堪的金鑾殿上,李純抓住吐突承璀的衣領,“市井人心可用,讓長安內五品上的權貴,集齊僮僕家奴,自備器杖、戰馬,並在五陵少年中徵募團結兵,保衛上都。把予南庫的錢帛盡數取出來,當作此用,不得有任何延誤!”說完,李純狠狠一推,吐突承璀便滾在地板上,而後扶正烏紗帽,往殿外奔去。

敕使的懷中,裹著李純十萬火急無比珍貴的御札,於都亭驛揚鞭驅馬,向東往延興門而去,可這會兒整個京師已然亂了套:等到延興門中央的門被開啟供敕使騎馬透過時,附近數個坊的民眾都傳言,上次如此,還是代宗皇帝朝西蕃攻來,看來長安又得失陷啦!

瞬間嗅覺無比靈敏的上都士庶們,扶老攜幼,拖兒帶女,夾帶著細軟口糧,潮水般往長安往東、往南的各處城門湧去,巡城金吾子弟阻攔不能,更有人見城門實在太擁堵,徑自翻越城垣,或鑿穿竇穴,奔禁不止。

沒勢力的百姓大多數往東、往北、往南走,而有勢力的商賈、僧人、權貴們,則直出開遠門向西走,爭相和武亭川駐陣的定武軍聯絡,並表示只要定武軍入城後“不擾民”,便分攤助軍錢獻上。

次日,李純在金鑾殿召集大臣們緊急議事,宰堂、樞機院的好歹來了,然而尚書省都堂的大部分都沒來。

一問下,不少人居然都留在宅第裡,還派遣心腹去和城外叛軍接洽啦!

大明宮中巡城仗院裡的子弟,也缺了超過半數的人,不知所蹤。

“陛下還是速速走吧,據說已有不少大臣前去興慶宮,請上皇復辟,主持和高嶽的和談了。”首相奚陟說到。

“上皇?”李純昨夜根本沒有入眠,現在眼睛前全是金色、黑色的如蚊蚋般的東西飛來舞去。

“現在局面,非上皇不能收拾。”就連數位宰相,也這麼認為。

“不,不......予要在此固守,予是天子,整個都城的人心還都是向著予的......只要劉昌、韋皋能回援,局勢就會好轉起來。”李純踉踉蹌蹌,明顯心神已徹底亂了。

其後他人說些什麼,爭論些什麼,他已經完全聽不到。

十月的晦日,並不算寬闊的武亭川西岸,嚴陣以待的定武軍,揚著各色旌旗,都看著策馬往前的高固,這位將軍看到奉天城邊的插箭嶺上黑色的狼煙,隨後涉入到武亭川中,左右踱了數步,舉手大呼:“利涉大川,敵,在長安城東內。”

“吼!”頓時,定武軍震聲若發雷般,便開始列成縱隊,橫貫武亭川,直對奉天、咸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