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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太子化黃幡

普救寺中,繼續是樞機副使,不,因韋皋的陣亡,而“榮升”為李純流亡朝廷樞機使的劉闢,滔滔不絕地對盧從史的方案進行策劃。

“昔日安史構亂,肅宗之所以中興,所倚仗者我認為有四,只要這四點我等能複製,再來個中興,也是沒太大困難的。”劉闢依舊眉飛色舞,滔滔不絕,然後他當眾說出四個要訣,“第一是有重兵依仗,現在神策昭義軍外加奉化軍,足有八萬眾,還不包括義武軍、橫海軍和盧龍軍;其二是有地,肅宗是佔據鳳翔,我們則是依靠邢、洺、磁,這裡土地肥沃,人煙富庶,恰好處於太行、河朔的中央地帶,亦是形勝之所;其三是旗號,肅宗於靈武即位,最初也是人心搖動,莫衷一是,後得玄宗皇帝認可的詔書,便為四海擁戴的真龍天子,所以我們在堅守之餘,還得想法從上皇那裡也取來詔書;其四便是外援,肅代之所以能最終平息禍亂,除去朔方軍外,便是引回鶻騎兵來助,現在也請我方派遣使節,遠赴回鶻、契丹、黠戛斯乃至西蕃處,請求援助。”

隨後劉闢又提出具體計劃,那就是離開河中,避高嶽鋒芒,退居澤潞的上黨高地,依託盧從史的昭義軍和邢洺磁三州,表裡山河,阻截高嶽,最理想的狀態便是將高嶽方拖得筋疲力盡,雙方劃黃河為治,再假以時日,等高嶽宰堂內訌,或忠於我唐皇權的志士起事,或高嶽老死(畢竟李純比他小二十多歲呢),再圖恢復不遲。

聽完劉闢的話,王武俊激動地站起來,撫摸胸口陳辭:“事不宜遲,我願先去洺州,而後馳馬到恆州去,說得我子王士真,領成德軍倒戈,並和劉濟、程懷直及盧從史休戰,攜手共抗長安。”

劉闢趕緊糾正王司空說,“不能說共抗長安,長安乃天子都城所在,暫時被國賊高嶽竊據,司空若言此,反倒搞得我等如賊般。”

“不好意思,以前說習慣了。”王武俊表示由衷歉意。

在場的皇親國戚和中官們都不言語,其中吐突承璀明顯對王武俊投來不信任的目光,要是這老契丹去了恆州後,翻臉和我們為敵,向高嶽賣好,那又該如何?

王武俊就說,如陛下不信,我兒士平便是人質。

“司空的忠誠,予豈敢懷疑......”

結果李純還未說完,學士李絳就強烈反對王武俊的方案,“張茂昭、劉濟、程懷直之所以聯軍,願追隨盧從史,討伐恆冀和魏博,非但是因王士真和田季安倒向高嶽也,且因此三者,都與司空有私隙也!”

“什麼?你們聽聽,這......”王武俊臉色漲紅,想要辯駁。

可張茂昭的弟弟,張茂宗就在會場,正惡狠狠瞪著自己。

當年義武軍節度使張孝忠薨,張茂宗就罵過自己派去弔唁的使者,義武軍和成德軍,非常不睦;

而劉濟所在的幽燕,其子弟和恆冀成德軍更是有血海深仇,怨恨和攻伐不斷;

至於程懷直的父親,初代橫海軍節度使程日華則更厲害,既得罪過義武軍,因他本就是張孝忠部下,後來佔據滄州和景州獨立成一軍的,也得罪過王武俊,因程日華曾騙過王的戰馬,故而也是貌合神離。

反正這成德軍、義武軍、橫海軍與盧龍軍間的恩恩怨怨,也是牽扯不清,先前就是因成德軍王氏得罪的人更多,劉濟、張茂昭才願聯手,圍攻恆冀鎮,所以李絳認為:“司空去恆州,王士真願意不願意交出兵權,成德軍會不會倒戈,這是第一個不確定;而就算司空成功,成德軍歸順我方,但會不會就此觸怒劉濟和張茂昭,為淵驅魚為叢驅雀,將他倆推向去高嶽那邊,這是第二個不確定。有這兩不確定,現在和成德軍罷戰,絕對是弊大於利,還望聖主深思。”

李絳這麼一說,佛堂中於榻上坐著的李純,便猶豫不斷,良久他才詢問李絳道:“依學士之見,予該如何?”

“聖主不該退據澤潞,因一旦去澤潞,在各位節帥眼中,您便是單獨依附於盧從史,而盧向來無甚威信,劉濟、張茂昭等對其皆不服也,故而聖主在潞州,或在洺州反倒會孤立無援的。不如聖主便堅守在這河中府,收奉化軍為己用,並草創朝廷,詔令顧少連的河東、盧從史的澤潞、劉濟的幽燕並道出兵來援勤王,現在河中便是新的國門,非聖主於此不可守也!”

李純很害怕,“予在此地,直接暴露在高嶽的兵鋒下,如有閃失,為之奈何?”

“請聖主推心置腹,如是槐林兵和奉化軍兵肯定會感恩戴德,守住這蒲城的,再困難也困難不過當年的奉天城。”李絳信言鑿鑿。

蒲城的大舜祠中,奉化軍的諸將,白娑勒、周安石、華智光等各領甲士,舉著火把,將幽暗的祠堂照亮,牆壁上滿是燻黑,受驚的蝙蝠飛來撞去,待到黃岌走入來後,大夥兒都圍上來。

“高輔師的先鋒兵馬已到同州蒲津側,還有一支騎兵會坐船從風陵渡過來。”

於是所有人都挺興奮,說:“大尹郗士美被召去普救寺議事,天賜良機,我等就在城中兵營起事,抓住篡太子豈不為好?”

孰料黃岌搖搖頭,切切地說:“輔師的密使來到中潬城,就是為了告訴某,不用得李純,更不用害他性命,只要驚他走,往河東太原或潞州去都可以。”

這幾位大將愣住,然後互相看看,就抱拳詢問黃岌:“輔師此舉,莫不是把篡太子當黃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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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便說,輔師意思深長,不是我等凡庸所能理解的,只需按照他的想法去辦,奉化軍上下皆安。

很快,蒲津河橋處,對岸宰堂軍的大炮噴出團團白煙,炸得黃河處水柱升起無數,而奉化軍守在河橋的西關、中潬、東關三城,立即向宰堂軍投降,且開啟城門,宰堂軍的大隊步兵長驅踏過河橋,與投誠的奉化軍一道,突入到蒲城內,處處都有策應,很快便佔領所有城樓和牆垣,並向普救寺奔來。

山門處,驚叫聲此起彼伏,李純啞著嗓子左右喊著,一群中官和槐林兵簇擁著他的車駕,倉惶地取蒲坂下的道路逃走,許多官員和國戚都逃跑不及,有的在路上哭著號啕打滾,有的垂頭喪氣,等著追兵過來抓捕。

“敦詩,敦詩!”李純亂哄哄的逃跑隊伍裡,學士李絳邊跑邊回頭,他清楚地看到另外位學士崔群,跑著跑著,便在膝蓋上搖動著胳膊,慢慢落後下來,然後趔趔趄趄,看著自己,似乎哭起來,這表示對方已徹底絕望,最後崔群索性坐在塵土飛揚的道路邊,將頭埋起來,不願意再走了。

更遠處,蒲城南面的平野上,宰堂軍的無數騎兵(從風陵渡迂迴來的),甲冑和利刃在夕陽和火光下閃著點點光耀,吶喊著向崔群的方向追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