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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皇太子冊禮

“王叔文奪營,這麼大的事,宰堂上下都脫離不了責任。”韋皋接著說,“杜歧公已向陛下請辭首相了,某也必須得辭任,所以宰堂的首相,便非逸崧你莫屬了!”

“這件事,我在昇平坊也聽聞了。王叔文固罪無可恕,然則柳宗元、劉禹錫、呂溫等不過是群輕躁文士,喜好相聚一起,指點激揚罷了,又有何辜。”高嶽言道。

可對此韋皋並沒有答覆。

俱文珍則在身後說:“對此,還請太師和聖主商議處分。”

商議的地點,設在了紫宸便殿之中,非但宰堂諸位,連整個樞機院也全都齊集。

原本的首相杜佑,滿面的驚恐,不斷地向在繩床上的皇帝申辯,稱王叔文、王伾等用事時,他確實與其有所交往,不過絕沒有參預到王叔文奪營的事項中去,為了自我辯明,杜佑堅決請求辭去首相的職務。

“此事,乃王叔文一人狂悖所為,與歧公何干?”李誦用微弱且有些含混不清的聲音回答說。

“自劉禹錫、呂溫、凌淮所處的各自衙署裡,巡城監子弟搜得大量和歧公互相應答的書信,且看內容,完全不是單純論及私人交誼的。”太尉、樞機使韋皋出列,毫無表情地對李誦稟告此事。

嚇得杜佑急忙跪下,將象笏、冠帽脫去,話都說不出來。

“歧公身為執政大臣,眾望所歸,和些許後進討論國策,實屬正常。於公處言私,即是公事,相反的,於私下言公,那也是私事,何至於此?”高嶽及時開口說話,隨後奉象笏,對李誦直接要求,“陛下,歧公如因未能覺察二王陰謀而辭任,臣嶽倒是願意替手(杜佑即刻投來感激的目光),然則若是有人藉此肆意攀連,搞窮究誅心的那一套,臣嶽請敬謝不敏。”

高嶽一言,其餘的宰相頓覺安心下來。

“高宮師……”

結果韋皋還未說完,高嶽立刻針鋒相對,“太尉,你自劍南回京前,崔佐時去嶺南,劉闢來我淮揚,堂然論及宰堂、樞機院的更迭事務,多有喻指,請問又是公耶,是私耶?”

“你!”韋皋怒氣勃發。

高嶽凜然不動,朗聲對皇帝的方向說:“陛下,臣與柳宗元共有書信三十餘通,莫不是論及國家財計、武備、漕運、屯兵、制度諸要害事,如果要重責柳宗元的話,那便連臣嶽一併擯棄處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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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陛下寬宏處分,以免人心浮動。”次相高郢也主動請求到,並得到其餘宰相的一致應和。

李誦也對高嶽投來感激的目光,便準備宣佈自己的想法。

“陛下,神威軍乃是禁旅,所謂北軍是也,王叔文居然企圖奪營,臣不解,請問王叔文此舉,目的到底為何?”韋皋爭先,絕不讓此事輕輕放下。

“……”李誦不知說些什麼好,他苦思冥想,也找不到合適的辯解,更何況他現在的口舌也麻痺沉重起來。

“那好,臣皋試為陛下姑且言之,反正巡城監已取得了王叔文的口供——叔文至光泰門,口呼著要神威子弟隨他去收斬三清殿的兩位鍊師,因他倆煉製金丹,企圖借金丹謀害陛下的性命,然則田、蔣二位鍊師在宮觀裡煉丹,始終是廣陵郡王指示的,那也即是說,王叔文認為廣陵郡王有弒君之意耶!”

韋皋此言甫出,紫宸便殿內眾人無不色變,只有高嶽繼續淡然。

而李誦坐在床榻上,更為痛苦躊躇。

“臣皋言及禁內事,死罪。”韋皋此刻也跪拜下來,“然則此事攸關國本,還請陛下明言,廣陵王進獻丹藥,究竟有無損害陛下的事實。”

其他的大臣也都驚得跪拜,“請陛下明言。”

李誦眉毛和嘴角都抖動著,用種乞憐的目光,看著獨自站立的高嶽。

然則在柱影和牖光間的高嶽,鬢角隱隱反射著淡金色的微芒,可眉眼卻如雕塑佛像般,無悲無喜,一言不發。

最終李誦彷彿下定了決心,他覺得整個軀體都在急速地燃燒,將面前的一切,都燒得面目全非,緩緩而艱難地說到:

“廣陵郡王向來仁孝,不惜割股入藥以奉予,損害一事,何從談起?”

“萬歲!”眾臣齊聲高呼,聲震柱梁。

“由此足見,王叔文奪營,是倚仗陛下親任近臣身份,名為誅殺三清殿道士,實則是要危害廣陵郡王,值此非常之時,臣請陛下早日冊封廣陵王為儲皇,以絕奸人之望。”韋皋慷慨激昂地陳說道。

這次,李誦答應得十分爽快,“可。”

於是皇帝當即讓起居舍人代為宣佈,廣陵郡王為皇太子,且即刻卜日行禮,同時命太尉韋皋為冊禮使,太師高嶽為冊禮副使,杜佑雖罷首相平章事,然進位為太子太保,爵祿不變,為冊禮宣讀使。

宣佈完了後,高嶽忽然問了句:“陛下,尚康健否?”

李誦望著高嶽,沉重地點點頭,又勉強擠出絲笑容……

冊禮當日,日頭普照,春光明媚,宮廷的女官、僕役早早在太極殿中設下了御幄,殿庭設好了宮懸之鍾和鼓吹之案,輅車、輦輿也被排好,皇太子的版位,六品上百官的版位,及宗親、外戚、蕃客的版位,也被次序井然地安排妥當,至於六品以下的官員,則只能密密麻麻站在橫街處,分文武相向而立。

在宮殿四面的垣牆下,神威、巡城監子弟手持各色武器戒嚴。

時辰已到,少陽院中,嘴角帶著微笑的李純,頭戴遠遊冠,身穿朱明絳紗袍,自寢所坐升輿,至院門處,在諸多贊善、贊者的簇擁夾引下,又換乘輅車。

太子的三少(少保、少傅、少師)騎馬,侍從在輅車其後,“為太子訓從”。

而高嶽和杜佑身為三師身份,則也在少陽院門口,各自登車,“為太子訓導。”

當李純坐在金輅車上後,眼睛凌厲而得意地看著對面,對高嶽畢恭畢敬地拱手致禮:

“煩勞太師為小子於前訓導,至太極殿!”

高嶽也很恭謹地回答:“何敢。”

數名贊善向前,對高嶽和杜佑請求說:“請發引。”

高嶽便將手一揮,“發引!”

金鐃聲咚咚咚,驟然響起,接著就是馬蹄和車輪聲大作,李純的儀仗隊伍直驅舊宮城的太極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