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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干犯罪八條

不久,煌煌太極殿中,通事舍人在前,監察御史於左右,引導著數百身著章服的文武官員,依次於殿堂版位處就坐。

“皇太子降輅!”

“太子太師高嶽降輅!”

“太子太保杜佑降輅!”

一片莊嚴氛圍中,皇太子李純從輅車上而下,接著於高嶽、杜佑的左右伴同下,登階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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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邀請太上皇,坐於御幄之側,一同觀禮的,可上皇在興慶宮內,因先前五禽戲時扭傷腳足,出入不便,便婉言拒絕了。

冊禮使、太尉韋皋手奉冊案、寶符,端坐於御幄的稍前方,等待皇太子入殿後,韋皋即喊“外備!”

隨著這聲呼喊,太樂令即刻撞響了黃鐘,其餘協律郎舉起樂器,前後俯仰,隨著鐘聲吹響舒緩肅穆的樂聲。

皇帝李誦,身著袞服冠冕,軀體僵直,口已愈發不能言,由數位中官用升輿抬著,自太極殿西廂而出,來到了御幄裡,挨到御座處就坐。

皇太子李純在屬於自己的版位處跪下,對著皇帝再拜。

樂聲此時停止,大殿內滿是寂靜,韋皋把冊案、寶符抬起,符寶郎立刻接過,走到殿中央的香案處,而高嶽和杜佑也自各自版位處起身,杜佑接過冊牒,而高嶽則接過寶符,一左一右。

李純便對著二位,又是次再拜。

杜佑其後便宣讀冊文:“萬國之本,屬在元良;主器之重,歸於長子:所以基社稷而固邦統,古之制也。廣陵王純,孝友溫恭,慈仁忠恕;博厚以容物,寬明而愛人;祗服訓詞,言皆合雅;講求典學,禮必從師;居有令聞,動無違德。朕獲纘丕緒,祗若大猷,惟懷永圖,用建儲貳,以承宗廟,以奉粢盛,爰舉舊章,俾膺茂典。宜冊為皇太子……”

宣讀完畢後,高嶽則將寶符印綬,交到了李純的手中。

隨後所有臣子全都伏倒,對著皇帝御幄方向,高呼萬歲,拜倒。

“禮畢!”太尉韋皋再度呼喊起來。

樂聲再度響起,得到冊牒和印綬的李純,起身緩緩退至太極殿殿門處。

此刻樂聲停止,太樂令又撞響了蕤賓之鐘,在鐘聲裡皇帝從御座,被攙扶到升輿處,又被抬起,往太極殿東廂房閣門而去。

見皇帝身影消失後,通事舍人逐個站起,又引導眾臣和蕃客,有次序地離去。

次日,皇太子李純至興慶宮拜謁上皇祖父。

“朕,只想繼續看<上都十二時辰>。”上皇躺在藤椅上,對孫子如此要求說。

“敬諾。”李純而後將數位殿中省的官吏訓斥一頓,要他們儘快將馬孟凡從東都洛陽找回來,又讓他們將興慶宮西南角勤政樓上的木封全部拆下,供上皇“憑遠娛目”。

又次日,皇太子拜謁大母蕭貴妃,及生母王氏。

次次日,皇太子告太廟。

待到第四日,皇太子在紫宸殿,臨軒出閣,會見文武群臣。

“孤初受冊立,不明典籍,便請御史崔群、李絳,及原本的陸質,入禁內為翰林學士,且為孤的侍讀,而其他翰林諸色待詔,悉數罷免。”李純立在軒廊處,口齒清晰地對群臣宣佈道。

此刻高嶽出列,對李純請求說:“太子冊立,天下臣民無不歡欣,便請學士草擬赦令,赦免天下,自死罪以下,各減免一等。”

李純頷首,答應高嶽,“縱太師不言,孤豈能忘之?”

就在高嶽要表示感謝時,李純突然又說道:“不過,前殿中少監王叔文及王伾,卻獨不可赦。無他,只因王叔文、王伾共干犯大罪八條。朋黨相煽,汲汲如狂,自許伊尹、周公、管仲、霍光,此其一也;專行斷決,惟其所欲,隳紀墮綱,此其二也;日夕密謀,蹤跡詭秘,道路以目,此其三也;貪瀆納貢,貨賄外聞,此其四也;結納大臣,圖謀不軌,此其五也;欲危東宮,動搖國本,此其六也;企求利權,以結人心,此其七也;謀奪兵柄,殘害無辜,此其八也。有此八大罪,朝廷豈可赦之?即使太師說項,孤也不可接受。”

李純這番慷慨指責,頓時讓群臣前首的高嶽無地自容,顯得有些狼狽錯亂,可高嶽畢竟是執政首相,語氣中居然帶著些威脅:“殿下,王叔文此八罪並未議決,真偽不知,殿下不該在紫宸殿前,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輕易條陳。且王叔文為當今聖主潛邸時的舊臣,未有定論,便斷然處死,恐人心不服。”

高嶽話音剛落,李純按捺不住,指高嶽說:“不論其他,光是謀奪兵柄,殘害無辜這一條,就足夠定王叔文的死罪,莫非太師要說,王叔文不曾闖門奪營?”

“不敢。”

“孤觀太師鬚眉姿容,頗有張牙舞爪之感,如因王叔文逆謀事,太師惡了孤,那可就會讓孤寢食難安了!”

果然高嶽臉上陰晴不定,奉著笏板的手也開始抖動起來,嘴唇抖索不已,連說豈敢豈敢。

“不如這樣,聖主和王叔文終有一遇的恩情,禮數要做到位,就賜他和王伾個死好了,免得按照刑律,押往狗脊嶺斬首示眾。至於柳宗元、劉禹錫等,不過呱噪附麗二王,並未有參與奪營的實證,依次長流即可。不知孤如此處分,太師可還滿意否?”

“是。”高嶽再也沒有方才的威風,只能頹然地退後,表示偃旗息鼓。

臺階之上,李純居高臨下,看著垂頭喪氣的高嶽,幾乎都要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高三,你老了,你的爪牙和精氣都魯鈍了,上皇和現在的皇帝都被你鬥得敗下陣來,你確實非常厲害,但孤才二十出頭,宛若現在這辰時的太陽般,且孤隨後順理成章地親政掌權,乃是千年不變的道統,你如何抗拒阻擾?所以高三啊,這天下可以說以前是你的,但它的未來卻是孤的,並且早晚整個都會是孤的。”

可李純沒想到的是,被他目為“愚鈍”的高嶽,凌厲的反攻會來得如此之快。

三日後,權德輿、韋執誼、李桀、解善集、黃順等舍人、郎中,聯合宰堂全部宰相,集體上表,敘平定淄青的功勳,請皇帝上尊號,且“封禪東岱”。

另外高嶽單獨上表,言東瀛有兩僧人,一曰最澄一曰空海,在海上得到仙人秘術,可醫治陛下身體,現在便請陛下東巡泰山,順帶在兗州療養。

“不行,告訴韋皋,絕不可以讓陛下離開長安,前去兗州,否則我們便進退失據了!”少陽院的皇太子李純,聞訊後怒不可遏,“高三,你果然還是老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