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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武寧軍反正

泗口沸騰了。

武寧軍和武毅軍全都湧出各自的營壘,衝到了淮水兩岸,武寧軍的士卒全都裹著黃色的幞頭、抹額,而武毅軍則是赤色的,他們將手裡的長銃對著半空鳴放,來表達終於可以不用互相攻擊的喜悅。

武元衡、顧秀騎在馬上,居於營壘邊側的高坡上眺望著這一切:“楊曦確實將皇太子的制文給偽造了,但真正促使武寧軍倒向我方的,還是從張愔、王智興直到普通士卒對天下形勢的精準把握。”

顧秀點點頭,對武元衡提醒到:“通往汴州的漕運,徹底開啟了!”

武元衡此刻回首。

淮揚的海東商社、淮西商社、金陵商社、福建海商社的代表,淮揚大質庫的代表,淮揚禪林諸僧人代表,揚州、京口、廬州大發商,還有俞大娘等航運大商人,蕃坊、新羅坊的諸代表們,還有壽廬巡院、揚子巡院、海運司巡院在內的各色大小官員,都齊齊對武元衡鞠躬作揖。

現在整個淮海省的衙署歸劉德室打理,而軍政決策全握於參知政事武元衡之手。

“諸色商社借貸於太師銀錢、通寶計三百三十萬貫,布帛三十萬匹,棉布四十五萬匹,是為助軍錢,息錢一分,以此後稅錢充抵償還。”武元衡於馬上命令道。

“喏。”諸商社代表依次拱袖。

“大質庫取現錢六十萬貫供軍,且抽一百零五萬貫錢的楮幣助軍發餉,息錢同樣一分,以以後各年的稅錢充抵償還。”

蕭乂和手下也舉起袖子,表示應允。

“各禪林,各啟智坊,各寺院,及蕃坊、新羅坊,動員淮揚、江東,隨即是淮西、河內、濟北諸城諸鄉諸村,以現錢或布帛、棉、絲、油、米折估,購買‘發軍債’,面額有二十、十、五、二、一、半貫錢各不等,以三年為期,貼息錢三分償還。”

原來,淮海行中書省在武元衡和劉德室的主持下,還發行了戰爭債券,以求最大額度地將民間的資本集中起來,務必不使軍需匱乏。

在場的僧人、胡商們也都表示承受。

先前的年代,政府對商賈或民間的資本態度是非常粗暴的,太上皇李適初登基發起對河朔戰事時,當軍費不足,就讓官吏們強行向商人或百姓徵“間架錢”、“地窖錢”,後來徑自明火執仗,入室掃蕩搶劫,使得長安城錢櫃、僦櫃蕩然無存,許多商人自縊身亡,許多百姓食不果腹——現在關東數個行中書省,政府衙署和商社更多是合作關係,遇到戰事不再劫掠,而是以借貸的方式,籌措軍資,未來再用兩稅抵償。

如果若屆時償還不清如何做?那可能就要迎來新的協商變革,這也是高嶽的用心所在,即政府很可能會租賃、出讓部分權力於商賈、民間,當然中介還是如質庫、禪林、商社此類機構,如是做不但可以推動新時代的革新,也能避免政府直接對民眾橫徵暴斂,最後導致雙輸的結局。

此次的“發軍債”,額度為一百八十萬貫。

這時武元衡又對巡院系統站在最前面的孟仲陽、裴度說到:“廬州、揚子的巡院,務必要藉助發商的船隻,僱傭下三等的貧戶,伐木、燒磚、搬輸,所得的竹木、磚石,及各處備水旱倉儲之米糧,集中屯於兩地,一地為廬州衛公渠的雞鳴崗,一地即為汴州轉運院,以備軍用;海運司巡院,將海船蕃舶裡抽出的香料、瑪瑙、珊瑚、沒藥、象牙、金銀等,儘快博糶出去,換取三十萬或五十萬貫的錢帛,充作軍費。”

“謹遵如右。”孟仲陽和裴度都小心翼翼地領命。

此刻,淮海省衙右司郎中張梵,舉起簿冊與小型算架,靠近武元衡報告說:“參政,將借貸商社、質庫的助軍錢,再合發軍債和海運司博糶錢,共有七百六十萬貫。若再合今年淮揚、江東、福建的兩稅錢和旨支米(現在全被高嶽方勒留下來),又可得錢三百二十萬貫,外加米九十萬石,就這還不包括備水旱的倉儲米糧。”

“今後決定天下勝負走向的,那就得看誰掌控了江淮八道的財賦。”武元衡似乎是有所感悟,舉起馬鞭對張梵如是說到。

在山下,稍微渾濁的淮水,和非常清澈的泗水,在陽光下清濁分明,呈現出奇異的景象,兩岸魚鱗般的營壘處,船隻雲集在岸邊,來往運輸,武寧軍和武毅軍都列成長隊,趕著馱馬牽拉著各色火炮、輜重,夾岸依次開撥,分為兩撥:

武毅軍新組建的前、後兩軍一萬兩千人,繼續沿淮水,往壽春進軍,伺機準備策應淮西;

而武毅軍左中右,和武寧軍兩萬兵,則轉入通濟渠即漕河,向汴州進發集結。

汴州軍城的信陵亭,風塵僕僕的韓愈,對坐在廊下的高嶽,執弟子門士之禮,而後才起身侍立。

高嶽則指著錦圖,直接對對面的李吉甫說:

“韋馱天從方城山一帶捎回訊息,現在襄陽似乎成了敵方軍隊和物資的集散點,看來於頔是要對淮西鄭文明動手。”

高嶽說這話時,皮膚黝黑的韋馱天正蹲在庭院角落裡,膝蓋前是個竹籮,手只顧從裡面抓羊肉餡或雞肉餡的蒸胡吃,熱騰騰的蒸汽下,額頭全是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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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雖然阿措臨行前要韋馱天舍死保高嶽的周全,然高嶽哪裡捨得把韋馱天當肉盾用呢?

韋馱天這種健走如飛的,幾乎就等同於唐朝的“人形電報”,比什麼都寶貴。

“十里路,一貫錢。”這是高嶽給韋馱天的犒賞。

李吉甫此刻估算下於頔可以聚集的軍力,有點擔心,便詢問高嶽:“此戰有勝利的把握嗎?”

高嶽哈哈笑起來,“弘憲,首戰必須得勝,不管是大勝還是小勝,不,或者說,小勝也要當作大勝來打,因為關乎其後三軍的士氣!”

李吉甫點點頭,表示贊同。

“現在讓我憂患的,不是於頔,而是嶺南五管的杜相公(杜黃裳),他手裡握住支兩萬上下的雄兵,只要能從桂管、洞庭,加入到戰場上來,成為我的助力,於頔輩不足觀。”

“太師要將小勝當作大勝來打,就是為了讓杜相公信服?”

“然也。”高嶽這時候用手,往地板上倒著一指,“擊敗於頔後,我們就需要場會盟,要決定一切走向的會盟,杜黃裳必須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