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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來橫禍

“出事了?”這是葉寒的第一反應,再想到剛才那足以以假亂真的噩夢。

“啪!”一道清脆的耳光在屋裡響起,臉頰傳來的陣陣刺痛感給了他一個無比真實的答案,連同他心中的一絲僥倖一起扇的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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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離開葉家村,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也記不起自己之前經歷了什麼,又為何會滿身血跡,他不知道夢中那近乎真實的場景到底是不是他的親身經歷,也不確定葉家村是否真的發生了重大變故,他更不知道自己父母此刻是否安好,所有疑問在他腦中轟然炸開,如一發巨型禮花,綻放成了漫天星光,充斥著無邊夜空。

這一刻,他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但他想知道的事情卻更多。

葉寒眼角餘光輕輕瞥見了裡屋琉璃瓶中那些還在鮮活蠕動的人體器官。

只用了三個呼吸的時間,葉寒便沒有絲毫遲疑的起身離去。

少年離開小院的過程十分順利,畢竟這裡只有他一個人,想去哪就去哪。但同樣,少年回到這裡的過程也很順利,怎麼出去的就怎麼回來的,只是期間用離家出走的三魂七魄換回了一肚子氣,略有小虧。

日頭高高掛在半空,普照大地,林間偶有微風吹過,清爽宜人,但山林間一排排粗壯高大的墨竹卻仍將林間遮得不見天日,再加上枯敗腐爛的枝葉和肥沃的黑土,整個林間反倒明亮不足,幽暗更甚。

清晨之時的晨露未乾,山間小徑仍有些溼滑,沿著蜿蜒潮溼的叢林曲徑未行多遠,便聽到前方有些許異動,多半是有野獸出沒。好在葉寒此前也跟著父親進山狩獵過數次,雖然只是充當打醬油的角色,但多少也算是有過實戰經驗。

少年偷偷繞到一塊巨石背後,摒住呼吸,悄無聲息的露出半個腦袋,藉著林中昏暗的光線,只能遠遠看到一團灰白之色,在一片枯枝敗葉中不斷翻弄,似是在找尋食物,只是看上去動作僵硬,行動有些遲緩,整個體態顯得十分笨拙。

在確定無甚危險之後,葉寒終於放寬心,繞過巨石,踮著腳尖,躡手躡腳的從它身後饒了過去,只是從小在村中偷摘果子養成的習慣讓他臨走之時還下意識的回頭瞄了一眼,卻早已不見了那野獸的蹤跡,只聽得耳畔輕輕傳來一道充滿驚奇的沙啞聲:“呦……這麼快就醒了?”

安靜竹林中,突如其來的聲音足以把人嚇得魂不附體,等少年機械般的扭過頭去,看到的卻是一個蓬頭垢面的腦袋和一張佈滿泥垢滿是褶皺的老臉。

葉寒的心本就還在嗓子眼提著,轉眼一張如此恐怖的臉終於讓少年的腦子徹底短路,出於本能同時還有後天在村中玩伴的刺激下加固形成的肢體習慣,意識尚未反應過來,一個小沙包大的拳頭就已毫無徵兆的朝著那張老臉砸了過去。

重新回到茅屋,葉寒的臉色十分難看,看著這個身形有些佝僂,衣衫用襤褸來形容都顯得豪華的枯瘦老頭,少年心中不時飄過幾聲親切的問候。

面對少年那能噴火吃人的目光,老者眼角處雖然有些淤青,坐在太師椅上的神情卻十分愜意,“怎麼滴?老頭子我平白無故白挨了你一拳,我還沒說什麼,你倒是先擺起個臭臉了。難不成還要老頭子我向你道歉?”

葉寒冷哼一聲,將頭扭向一旁,沒搭理他!顯然是受驚嚇之後還沒緩過勁來。

不過,這枯瘦老頭倒是脾氣極好,也不介意,將剛剛洗過尚有水漬未乾的手在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衣服上胡亂擦了兩把,又在身上胡亂摸索一番,不知從何處掏出來一枚黑色藥丸遞給葉寒。

一老一少初次見面實在談不上友好,看著這黑不溜秋的東西,葉寒臉上的遲疑和拒絕沒有絲毫掩飾,直接而且明顯。

“治傷的!”老頭兒言語中充滿了自豪感,顯然是對這粒丹藥的藥效很有信心。

葉寒並未答話,眼中的狐疑之色反倒因他這一句話更加明顯了。

“老夫既然留下你,便自然不會害你,若真有歹心,你現在已經被分成好幾塊裝到牆角那些琉璃罐中了。”這如同分屍惡魔般的行徑就這樣被老者信口拈來,完全是一副輕車熟路的架勢,反而越發像葉寒之前猜測的那樣,是一個販賣人體器官的殺人狂魔。

不過老者完全沒有想要理會葉寒作何思想的意思,隨手將藥丸往桌上一扔,意思很明顯:愛吃不吃!隨後便邁著四方步來到院中,往躺椅上輕輕一靠,用衣衫稍稍遮擋有些刺目的陽光,舒舒服服的曬著太陽,閉目養神去了。

少年被晾在一邊,死死盯著桌上的藥丸猶豫了半天,等到在竹林中被嚇跑的三魂七魄大都重新歸位,又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爭鬥之後,似乎覺得這老頭兒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魂魄全部歸位之後,少年也恢復了些許理智,雖說心中依舊有些憤懣,但那多少都算是意外,想到老人家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眼下他也有一肚子的疑問等待解答,葉寒還是儘可能的在心中說服自己,不要太過以貌取人。

走出房門,踏進庭院,看著明媚陽光下的百花爭豔,聞著清淡柔和的陣陣藥香,少年心中的煩躁竟是消了大半,來到老者身邊,以小輩的姿態,深深行了一禮,恭敬地說到:“晚輩葉寒,多謝前輩救命之恩!適才若有無禮之處,還望前輩莫要……”

“慢著……”葉寒話未說完便被打斷,“老夫只是說了會留下你,不會害你,可從未說過要救你!咱們說話還是要嚴謹的,想謝可以,但千萬別謝錯了地方!”

“嗯?這有什麼區別嗎?”葉寒一愣,剛才您不是還給了一顆治病的丹藥,那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嗎,這又不是什麼壞事兒,怎麼還能翻臉不認了?

葉寒心中暗暗嘀咕著,本以為老頭兒只是外在不修邊幅,卻不想內裡竟還是個怪脾氣,再打眼一看那淤青如熊貓的眼眶,轉念一想,莫不是剛才的一拳下手太重,把他給得罪了?可那原本就是一場誤會,若他真是因此便記恨上了自己,那此人心胸也太過小家子氣。

雖然心中這般想著,可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少年趕忙歉意連連的行了一禮:“適才晚輩情急之下,下手沒個輕重,多有不妥之處,還望前輩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與晚輩一般見識才好!”

“嗯,不見識!”老頭兒順杆兒往上爬的應了一聲。

“果然吃軟不吃硬!”葉寒心中暗暗腹誹,一句話便算是把老頭兒的脾氣秉性摸清了大半,對付這種人,他自小就輕車熟路,“小子葉寒,自葉家村而來,醒來之後見此處甚是陌生,實在惶恐難安,再加上心中尚有諸事未解……前輩大能,若知曉其中隱情,還望前輩不吝告知晚輩,葉家村究竟發生了何事?”

“不知。”老頭兒的回答言簡意賅。

“不知?”葉寒聽的是一臉疑惑。

“不知!”老頭兒語氣肯定,緩緩從躺椅上坐起身來,從另一側拿出一袋旱菸,用火摺子點著,猛吸了一口,青煙於胸肺之中浸潤一圈之後,再將煙霧輕輕吐出,頓覺胸中暢快不少,煙霧氤氳環繞身側,頗有幾分迷濛之感,就連眼角淤青都消散了幾分。直到一陣輕風襲來,將煙霧散去,老頭兒這才緩緩道:“老頭子我只是受人之託,保你一條小命而已,至於其他要求一概不接,多餘的事情也一概不知,身外之事更是一概不管,世間事知道的越多越麻煩……”

“晚輩只是想知道這些時日葉……”葉寒心中總有不祥之感,言語之間不免有些急切。

“你若是要問從何處來,將歸於何處,自己又是怎麼來的,這些高深莫測的人生大學問還是免了吧,這麼多年我自己還沒活明白呢!”老頭兒似是知道葉寒想問什麼,一口回絕道:“老夫我不是算命的,更不是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世的神棍,你口中的葉家村發生了何事,自然也不知道,當然了,我也不想知道!”

見老頭兒回絕的如此乾脆,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葉寒實在無法強人所難,一時間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呆呆坐在一旁,一語不發。

看著少年失落的神情,時間一長,僅有兩人的小院裡氣氛不免有些無聊,老頭吐出一口煙霧,像是為了打發閒暇時光,有意無意的道:“老頭子不知道你小子之前發生了什麼,被人帶過來時,你就已經氣息微弱,昏迷不醒了,而且身上還有不少血跡!”

“那前輩可知帶我來的人現在何處?”見老頭兒口風鬆動,葉寒急忙問道,不管如何,這些訊息能多知道一點都是好的。

“知道,但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若是想要尋他問你的前世今生,還是趁早死了心!”見葉寒病急亂投醫,老頭兒便把話說的明白些,“不妨實話告訴你,把你帶來的那人之前在你身上可是吃了大虧,現在根本就恨不得將你殺之而後快,要不是看你還有點用,早就把你挫骨揚灰,抽筋扒皮了,你還想找他?”

葉寒眉頭狠狠一跳,“這……在我身上吃了大虧?前輩此話何意?”

“小子,你的命不太好,這次惹上的麻煩是那修行之人!”

“修……修行?”少年聲音有些不自覺的發顫,雖然已經預感到這次的事情會不太妙,但沒想到竟是這般不妙。

關於修行者的世界,最初還只是如天方夜譚般的神話故事,但經過千萬年的傳承到了今天,無論是上到九十九,還是下到剛會走,任誰都聽過一些,尋常人家閒來無事更是拿來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但也僅限於此。這些事與普通人的生活相去甚遠,鄉間小巷所傳的,也不過是經過後世書生添油加醋甚至是說書人自己杜撰之後的版本而已,像葉寒這種生長在偏遠山村的少年,根本沒有機會見到那些凌虛而行的神人。

葉寒很確定,就算給他八根杆子接一塊,也沒法讓那種光怪陸離,天才成群的神仙世界跟自己扯上半毛錢干係。

關於這一點,在葉寒尚不足十歲的時候,就有了一次很明確的認知。

作為一個在葉家村土生土長的鄉野少年,雖然時常和同齡人一起調皮搗蛋,嬉戲打鬧,但很多時候,少年其實更喜歡一個人獨處。

一個人靜坐,一個人思考。

對此,他曾經不止一次的自嘲,自己究竟是內心深處的性格太過孤僻還是自己真的太過早熟?

到了七歲八歲狗也嫌的年紀,對於少年們來說,在他們睜著眼的時光當中,除了完成私塾先生教授的課業任務之外,嬉戲玩耍爬牆拆房這種如神仙般逍遙自在的日子才是他們一天當中最重要部分。

可每當跟同齡人一起玩耍的時候,葉寒總是會莫名的自問:如此時光雖好,但總感覺缺點什麼!

直到葉寒八歲那年,葉家村曾來過一位雲遊四方的道人,那人雖只以無名老道自居,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人卻有不凡,後來此人因故在葉家村停留了兩年,甚的小輩歡心,結果禁不住一群“狗不理”的鬧騰,便將修行世界的趣聞當成故事傳播開去。

對其他人來說或許只是豐富了業餘生活,但聽在葉寒耳中卻是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之前心中那種莫名的缺失感終於得以填滿。

經受了兩年的故事“薰陶”,在老道臨行的前一天,葉寒終於鼓起勇氣問出了他想問的。

而自此之後,葉寒卻轟然放下了曾經一廂情願的幻想,努力接受自己只是一個尋常人的事實。

愛幻想的心在某一刻突然被現實打碎的時候,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認清現實固然代表著成長,但心中曾經最炙熱的情感冷了,便很難再被其他事情點燃。

在他幻想破碎的那一刻,少年突然發現自己長久以來的矯情彆扭是多麼可笑。

在道人離開葉家村的當天,葉寒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自己作為葉家村孩子王的美好時光中去,至於這麼多年以來心中有關修行者的臆想,就此塵封。

葉寒自小聰慧,在同齡人當中的地位一呼百應,身邊的少男少女們也樂意屁顛屁顛跟在他身後,由於時常受長輩們飯後的談資以及那老道故事的影響,在眾多遊戲當中,所有人最熱衷的還要屬有關那些修仙之人的角色扮演,當眾人為了故事中某個玉樹臨風的道長或是嫵媚動人的仙子搶的幾近頭破血流的時候,唯獨葉寒是個例外,他從未參與過一次此類的遊戲,儘管他對這類的遊戲規則與理解早已爛熟於心。

在少年看來,那個真實存在於世間的修真世界裡的精彩程度,定然要遠比那些從未見過修道之人的說書先生在四處道聽途說之後將各種故事七揉八捏而成的杜撰要精彩一萬倍。

但回想起那雲遊道人所留下的六字讖語,不知是出於自卑還是害怕,亦或者可稱之為敬畏,讓葉寒從此不願過多聽聞任何有關那個神秘世界的傳言,故而在此類遊戲當中,少年充當的永遠都是畫外之人的角色。

葉寒難得的不爭不搶對身邊一個個掛著大鼻涕的少年來說,正好讓他們少了一個競爭對手,至於自己這個帶頭大哥為何每次都會選擇置身事外,眾人也只當他是對此不感興趣,並未深究。

只有他自己明白,若此生只是一個普通人,聽再多的仙俠故事又有何用,心中臆想只會徒增煩惱罷了。老天讓自己生而平凡,那自己就應該謹遵上天的旨意,努力讓自己的人生軌跡活成一個最普通的普通人的樣子,不求封侯拜相,但求安穩一世,除此之外,再不做他求。

否則一旦在此道上執念過盛,心念成魔,於人於己,皆有害無利。

這是少年這麼多年來的自我警醒之語。

可如今聽到修行者這三個字從老頭兒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少年心中那刻意不敢觸碰的念想卻猛地跳動了一下,是興奮?是緊張?還是害怕?不管是什麼心態,反正不會是平靜就對了。

葉寒使勁吸了一口氣,想將這些念頭甩出腦海。

但有些事真的是刻意迴避便能避免的嗎?人雖不願強行改變命數,但若命數自己要變,或被他人強行改寫,當事人又當如何?又或者說多變的命數才是他真正該走的路。

“雖然我不太清楚你們兩人恩怨的詳細過程,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個人脾氣不太好!”老頭兒不知道少年作為一個普通人是如何看待修行之說的,更不知道他心中的思緒變化,少年的驚訝只被當作是一個十三歲少年的正常反應,而在言語之間平淡的就像在敘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這……”老頭兒的話平鋪直敘,不帶任何感情,不做任何刪減,卻僅憑一句話就將少年震驚的無以復加,天上日頭正盛,少年心境如墜冰窟,這就像是自己這個從沒見過錢的鄉野窮小子突然有一天搖身一變成了天下首富一樣,雖然聽著極其荒謬,但卻真實發生了,只是兩者的發展方向似乎有些背道而馳,自己曾對修行世界有過幻想是不假,卻絕不是幻想著一上來就被修行之人追殺。

“這怎麼可能?”葉寒一臉驚愕。

“怎麼不可能?”見當事人一臉的難以置信,老頭兒像看一個土包子般瞥了葉寒一眼,感覺這番對話實在沒啥意思,等到少年略微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才繼續說道:“聽說此人是在外出之時,往回折返途中在一處山谷裡將你帶回來的,好像在遇到你之前,一行總共十餘人,可在遇到你之後還活著回來的,就只剩下你們二人了,而且那人還因你之故身受重傷,至今未愈!”

“被我?身受重傷?”聽到這裡,葉寒腦袋一大,心臟愣生生停了數息,這……這不是開玩笑吧?為什麼自己這個當事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覺醒來就被莫名其妙往頭上扣了這麼大一屎盆子,而且還是摘不掉的那種。

莫不會真的是人在家中躺,鍋從天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