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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走入謎之深淵(下)

年輕波特曾提到,當刺豚艙的人決意要開發第一動力源,和這裡的原住民發生矛盾,然後兩廂火併,最後他們幾乎被殺光,而地底人自己也滅絕。若是按時間長度來看,最遠發生在十年前,但摩薩利爾大山內的時間是沒有規律性,年輕波特在此工作自稱是一年多,這一年多時間裡,地底人屍骸何以風蝕成這種接近化石般的狀態?

隨著這個疑問產生,更多的問題都變得難以解釋,眼下九個屍坑,每個坑內至少填著4000具這樣的骨骸,也就是說,這裡堆著的地底人骨骸,數量在三萬六千以上!!這麼龐大的族群,作為開發刺豚艙的人,不會絲毫不忌諱,沒有人,僅僅為了私慾而樂意去揹負如此之多人命。況且刺豚艙的人員,絕大多數都是受良好道德教育的科學界人士,善良的學者,他們對此難道就一點不動容?

或者說得再直白一些,你能想像,波特這樣的人,如同蘭博拿著機槍無情屠戮這些手無寸鐵的土著?這實在是太離譜。

光是這種規模的征戰,放在幾百年前,西班牙職業軍人征服美洲,也是個時間跨度相當長的階段。刺豚艙的人若果真揚戈躍馬去作戰,又哪來的時間搞研發?他們天生不是吃戰爭飯的料子。

這些地底人屍骨的問題,絕不會那麼簡單!我只恨自己沒拽著生物學家走上這一路。若是他現在在此,就不難獲悉腳下的屍骸到底死了多久。

想著,我轉過臉,將自己的一些看法緩緩地對倆人簡略說了下,大量存疑的問題,在這裡我們壓根是找不到答案的。倆人仔細思慮了下,也無言地點點頭。

“是啊,刺豚艙的人幾乎都死在了本所裡頭,而且是被別人謀害,他們哪來的精力搞這些?”坦克羅利託著下巴自言自語,猛然一拍腦袋,我還以為有什麼高論,不料他卻大叫起來:“誒,我說兩位,你們說大家爬下崖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們蕩下峭壁的原始目的,是為了尋找盤陀路去追蹤Alex以及綁匪的行跡。但下崖後的我們,先是讓巨大彈道驚了一跳,又讓這屍橫遍野的聖人抄墓著實震撼傻了,居然完完全全忘記此行為何。這麼一想,我們不由轉過眼眺望近在眼前的絕壁另一頭。

只見,通向頂部那個破穴的盤陀路,根本沒有從崖底攀升上去,或者說,那根本就不是刻意開鑿出來的路,而是幾段超巨大的城壁裂縫!站在平行角度由於受苔蘚強光視覺干擾分辨不清,但站在谷底往上看就十分明瞭。真想要攀上這段路,距離我們最近的可爬之處,也在頭頂三十五米的高度,沒有繩槍和攀巖裝置,我們根本不上去!

“坦克老兄,你往彈道深處探索;艾莉婕,你沿著絕壁邊緣去找;而我則穿過這恐怖陰森的煉獄,往聖人抄墓背後去尋!”我讓他們兩人同時切換綜合機到步話機功能,掛在各自的Ti-Ti槽口,保持彼此之間都能聽見狀況,開始分開行動。

“十分鐘後,不論有沒有結果,都再次回到這裡匯合。峽谷內光線夠亮,足以看清腳下的碎石子路。但同時,若是這裡躲著敵人,他們看我們也同樣清清楚楚。因而,都不要麻痺大意,盡一切可能行走於陰影裡,去吧!”我最後扭過頭,對坦克關照道:“哪怕這回你小子再遇那個莫名其妙的‘我’,也得老老實實給小銳爺我把機子開著。”

倆人各自應了一聲,探向不同的方向。

我不時回頭去眺望艾莉婕的身影,哪怕她轉入拐角,我也採用第三瞳去深透,時刻擔心她會否遇上不測。畢竟,她只是個文職人員,而我安排她所做的事如此艱難,在這麼一塊恐怖詭異的地域,即便換成查理我也放心不下。我邊走邊眺望,直至她走到我再也透不了的極遠處為止。頭痛昏眩的感受絲毫沒有減弱,我的眼前光線重疊,幾乎難以辯路。

耳邊的綜合機裡不斷傳來倆人紛雜的交流,他們所說內容都是相互交談,且心裡也不存在擔憂我安危。在坦克羅利和解碼專家看來,我這種人,是天生適合生存於這一類環境裡。而實際上,我只感到瑟瑟發抖,人所謂的膽肥,得湊在一起才能體現,而處在這種門兒都理不清的鬼地方,我不比倆人膽壯多少。坦克正在拿小動物來逗解碼專家開心,講述的是別看掐菸捲的一臉殺氣,家裡卻養了只漂亮的母貓,取了個十分不恰當狗的名字,叫伊阿宋。解碼專家邊走邊笑,似乎心裡壓力大減。

坦克這一路,已經走完整個彈道,據他形容那裡盡頭還是黑黝黝的峭壁,無路可尋,想要往上攀爬,絲毫沒有可能。而艾莉婕這一路,似乎讓她給找到一段往上的荒墟,雖然對攀爬對面峭壁沒有作用,但可以眺望到更遠的地形。這兩個人一個在往回走另一個還打算要繼續爬高些,正在這時,艾莉婕突然“咯、咯”笑了起來,道:

“林,我瞧見你了,你也往回走吧,再往前仍舊是峭壁,”

我應了一聲,側轉身子,就看見她在很遠的一塊荒墟頂上,對著我打射放頭燈。我猛一激靈,如果這是個戰場,豈不是正在暴露自己的準確位置?當我急著向對綜合機大喊讓她熄燈,豈料,她似乎讓其他的東西分散了注意力,自己關了燈。同時,她忽然嘟囔了一句奇怪。

“怎麼了?”我不由地問道。

“我忘了帶望遠鏡在身邊,哪怕我現在有把狙擊槍也好啊!”

“你想看什麼?解碼專家,可別亂來,叔叔我正朝著你這邊過來。”這是坦克羅利的聲音,然後他突然停下腳步,似乎在翻口袋,同時說道:“你站著別下來,我也瞧見了,你把那眼鏡先借我看!”

“到底是什麼?怎麼都神神秘秘的?”我不由停下腳步,掏出煙盒,點起今天的第三支煙。

只聽得綜合機裡坦克似乎已經爬到艾莉婕的身邊,正由著她指引在看什麼,一個說往左再往左一些,另一個在“嘖、嘖”稱奇,似乎發現些奇怪的事兒。

“怎麼了?找到爬上盤陀路的下腳處了?”我踢著腳下的石子,大聲問道:“那我也朝你們這邊過來了,等著。”

“不,林,你原地站著別動,你面前大概是兩百來米區域,仔細看看,峭壁下是不是有個大裂縫?我們過來!”這是艾莉婕的聲音,說著就傳來他們兩個爬下坡的“悉悉索索”聲。

此刻我的頭暈目眩已經減弱,背靠峭壁,極目遠眺,在我正左邊似乎真有一道裂縫。只不過,這道裂縫與找盤陀路好像沒有關聯,因為它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方向。

正在我納悶打算過去細瞧時,倆人已經氣喘吁吁地遠遠跑來,轉眼到了跟前。

“這裂縫內有什麼?難道能攀上彈道那頭的峭壁?你倆能像我那樣,透視到地底岩層下,瞧出條隧道來?”我團著手,問道。

“不,和攀巖沒有絲毫關係,而是……唉,”艾莉婕蹲倒在地,喘個不停,指指坦克,似乎是讓他轉述,自己動手在煙盒上畫起地圖來。

“少校,你那長發哥們和綁匪,早就不在空穴裡頭了,即便我們現在爬崖上去也是白費體力。他們現在已經轉移,正在往前移動,距離十分遠,隱約能瞧見一些火光!”他急著從我煙盒裡取了支菸,點燃抽了起來,興奮地說:“雖然不清楚他打算去哪裡,但都往同一個方向。”

“到底是什麼方向?你倆就不能把自己看見的說得明確些嗎?”我不由怒了,從剛才他們就在打啞謎,什麼都只說一截,讓人聽得雲裡霧裡。

“方向就是那隱約可見的裂縫背後,十分遙遠之處,有一片平整的峽谷,那裡白花花的一片,辯不清究竟是什麼,但Alex和跟著的那個東西,正在崖上走著,朝著那裡而去。”艾莉婕站起身,扶著我的肩頭欣喜地叫道:“我們在谷底,平坦得多,如果現在以小跑的速度,沒準會趕在他們前頭,這麼一來,就容易截停住倆人!”

“那還費什麼話?趕緊地,拿東西,上路!若讓我再見到Alex那小子,非痛揍他一頓,哪有這麼玩人的!對了,你所說的那個地方,究竟有多遠?”解碼專家的話音剛落,我已經在開始小跑,同時回頭問道。

“十分遠,目測起碼是3英里以上,那邊的懸崖城壁就開始有了下坡路!”倆人慌忙返身回到屍坑前,將物品槍械拿上,緊追我的步伐。

我打頭陣,跑在最前,闖過大裂縫,稍作停留等他們跟上,便開始相互之間保持十來米距離,以競走速度進行長途奔襲。好在沿路也是長滿發光苔蘚和噴孢子的“捲心菜”,他們跑得相較輕鬆,遇上分岔的峽口,就參照艾莉婕的地圖,保持方向不亂。

一路無話,我們跑跑歇歇,大概這樣過了兩小時不到,已然接近了他倆所形容的,那片白茫茫的平整峽谷。

我也遠遠瞧見白茫茫的東西,它在半英裡外,從外觀上講顯然不是建築,但也不是荒村那種的窩棚,天曉得是些什麼。坦克羅利計算了下速度,我們已經遠遠跑在懸崖小路上爬走的Alex和綁匪前,不必再拼命,用走就行了。

一來在前路判斷不明的狀態下,保持警惕,可以避免許多的不測;二來沿途也能夠觀測地形,找到可以截停上面兩個人影的角落,預先做好伏擊準備。不過說到頭,主要還是前面的那一片東西,可能在遠處觀測他們倆人不覺得有什麼,而越靠近就感到氣氛越來越壓抑。他們有些猶豫起來,這也感染到了我,當走近至還有幾百米遠,我建議先停在角落裡,討論片刻再做打算。

“少校,我心裡發毛啊,你看這鬼地方,竄行的風聲就他媽像鬼叫一樣,”坦克羅利打了個寒顫,哆嗦道:“老實說,我真不敢再往前走了,我總感到再過去,大家一定會出事兒!”

我裝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掃過他的臉,去看解碼專家的態度。

“我……”艾莉婕渾身顫抖,不由往坦克身邊靠了靠,同樣膽戰心驚地發抖,道:“我也是同樣,有極不好的預感,這地方和我們之前走的任何一處都不同,瘮人得慌。誒?對了,你不是能透嗎?要不你再仔細看看那裡到底是幹嘛的,然後大家再投票決定?”

我頓時崩潰。老天,我雖然擁有怪物般的眼睛,但不代表它們是天文望遠鏡啊,相隔遠了,我一點優勢都沒有,實則與常人無異,他們能看到多少我也只能看到多少!難道我想過去?或者說我敢過去?再膽大妄為我也讓身邊這倆人的模樣給奪了氣!若是可以退縮,我寧願放棄選擇權交給他們。

然而,我卻不能“呵呵”一笑,做出如釋重負般的笑顏,對他們拍拍肩膀道一聲既然大家都沒膽過去,那就回去吧。為顯示出我至少還是三人中的頭兒,只得咬著牙拼上老命硬來。

我在原地頓了頓足,倒抽一口氣,調出第三瞳,開始扶著巖壁緩緩往前走。只見眼前一片空蕩蕩的綠線,毫無起伏,毫無生氣。擺在眼前的這條路,正是條沒有絲毫人味的路,即鳥獸也不願走的死亡氣息之路。

就這樣,短短的數百米我走了二十多分鍾,才步履蹣跚地挪到這片白茫茫東西的跟前——某段峽谷的轉角口。那裡的氣氛簡直不能用壓抑再來形容,而是極度的可怖,不僅是風,還有氣溫,很明顯地低了好幾度。他們仍躲得遠遠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無聲地問我那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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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感到身邊的巖壁內部,像爬蟲子般有股聲音傳來,到了跟前,一下子振聾了我的耳膜,空穴內的那一幕再度發生!

似有許多人在我耳畔低吟,相較前次,這回人數更多,遠不是百多十人的數量!我抱著腦袋沿著石壁慢慢滑倒在地,眼前已是一片花白。這種苦痛,就像被人死死掐著脖子,我能很明顯感受到自己的意識在流逝,但同時人又是清醒的,只是再沒有了時間概念。

朦朧中我感到臉龐讓人淋了水,這才找回一點意識,抬頭去看,就發現我在一個莫名其妙的淺山洞裡,解碼專家和坦克羅利正用水壺澆著我的臉,和不停地低聲喚我。

“可他媽醒了!”坦克憋著很小的音量嚷了一句,精疲力竭地坐倒在地,同時隨地撿起根小棍子,不斷輕輕捅我,用手將解碼專家攏在自己身後。

“林,現在的你,究竟是你嗎?”艾莉婕驚恐地望著我,用同樣微弱的聲調對我喚道。

“誒?這啥意思?什麼現在的我過去的我?”我扭扭脖子,坐正身子,搓揉著臉。伸手一摸,就發現自己兩側臉上有些粘稠的東西粘著,抬起手指去看,是鮮血!這是我自己的鮮血,打耳朵孔洞流下的!

我不由大驚,剛想開口問他倆對我做了什麼,就瞧見艾莉婕朝著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同時,坦克羅利陰冷地盯著我,突然發問:

“在洞外時,你我中午爬山,一共喝了幾罐啤酒?”

“蠢貨,你想幹嘛?這麼久的事兒我哪能記得?”我不知這倆人怎麼回事,心想老子莫名其妙地流一臉血,到頭來還讓他們像個犯人般審問,這算什麼事兒?想著,我低沉地說道:“換一個我能記得起來的!”

“嗯,那好,我來問你,在刺豚艙內,你是打哪裡找到我的?說!趕緊說,不許多想,否則老子開槍了!”說著,他抬起手,開啟槍保險,瞄準器的紅點射在我兩眼之間!

“在他媽一個啥都不是,放PA用具的壁櫥子,你就像坨屎般塞裡頭,丫到底想幹嘛?”我慌亂地伸手遮擋,生怕這個粗漢亂來,急急忙忙地叫道。

“噓……”解碼專家又做了個噤聲,伸手指指淺洞外,似乎在擔憂著什麼。她讓坦克羅利放下槍,同時對他說不用再做測試,現在的我正是我本人~

我不由狐疑地望著他們,低聲問道:“怎麼了?我現在在哪?這是什麼地方?”

“宿營地!”艾莉婕聲音發顫地答道:“一片被荒棄了很久很久的宿營地!”

“難道說,我們也讓綁匪給逮住,扣押在這洞裡?”我不由生疑,但一瞧所有槍械都在身邊,哪有被人關著還允許裝戴各種武器的牢房?

“沒有人,我都說了,這片宿營地荒棄了很久,什麼都沒有!”艾莉婕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道:“雖然什麼都沒有,但又感到這四周全都是人!我之前說過,從開始時有種極不好的預感!”

我摸著腦袋,一時想不明白。與其想不明白,不如親眼所見。我咬咬牙,開始往洞口移動,但才爬沒幾步,我又回到了原地。

因為,我也深深感受到,一種絕無僅有的恐懼,這份恐懼,導致了我甚至不敢深透,去一窺究竟。

“好吧,我承認,我也不敢去看,”我撇撇嘴,問道:“那麼你倆誰能告訴我,到底在怕什麼?”

“在怕什麼?我們所防備的,正是你啊!”坦克羅利手指著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