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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教皇密室

原先我認為自己爬高沒有任何問題,直到我上了這架天梯,才明白我不僅腳顫抖得很厲害,而且還有輕微的恐高症。這架天梯由露琪亞娜家5.6米高度的閣樓射出,直達對面一座9米多高的建築尖頂,呈上傾20度角,如果只是依靠人力去攀爬,到了中段就顯得非常費力了。好在閣樓裡還有幾個人在用滑輪牽引著往回收繩子,爬行速度比我預計的快很多。

在半爬行半滑行的前進過程中,我不敢多看地面,那些警衛就在我身子底下站著,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會抬頭,然後發現他們頭頂的兩隻老鼠。所以我側轉臉去看遠處天空的焰火分散注意力,望著那美景,我頓時感悟,從10歲以後的記憶好像一下子都記不起來了。

兒時,每一次廣場公園放焰火,家母都會搬出幾個椅子,找一個視野寬闊的地面,讓家裡一溜小孩坐好,從煙花晚會開始看到結束。1984年也或許是1985年的夏末,當時下著大雨,家母仍然打著陽傘陪著我們姐弟幾個看焰火,那一天釋出了海嘯的警報,大浪越過防洪堤衝入老城小巷,我們也被波及,但還是堅持看完。而長大後,就越來越少地回家,等到成人我就離了老家飄洋過海,幻想自己是一個西班牙遠征胸甲步兵,去新大陸闖天下。其結果是,身心疲憊、破產收場、Ex身亡。最後不得不遠遠躲在郊區,羞愧難當無臉見父母,一晃很多年。

我們爬了不到20秒,就已穩穩地站在建築的屋頂上,對面的黑衣人朝我們揮手,示意我們儘快下到地面,別停留在建築上,目標太大易被人察覺。我們順著建築上突起的石像,沿著外壁牆面一級級往下跳,下落始終比攀爬輕鬆,我們藉助落水管,穩穩地站在建築下的草地上。

然後我們躲在建築的巨大陰影裡,Alex讓我先四周偵查一下。在我們的正前面是迴廊,也就是配電第三區路燈這一片綠化帶,穿過之後再往前,就是原先從石道出來後所看到的內部有一個車庫的正前方建宅子,直接跑上徑道就能抵達石板洞口的噴泉位置。我略略透了一遍幾處死角內面的情況,沒有人影,這才安心地跑入徑道,來到噴泉的石盤前。

那棟右側的宅子此刻徹底熄燈,Alex認為他沒判斷錯誤的話,這就是教皇的寢宮,他人現在應該在聖彼得大教堂陽臺上,和他的貴賓們一起觀賞焰火,因而所有警戒力量都在那一塊區域裡集結。他一到噴泉這裡就先檢視石道的青石板,紋絲未動,揭開之後,內裡也沒有任何異常。這些確定完畢後,他開始掏出帶來的一些類似蛇劍般的小工具,在左側宅子前撬鎖,我趁著這個空隙,再透一遍室內的情況,整間屋子都通著電,看無可看,只給我找到了啟開暗門的鍵盤和眼部掃描門鎖的位置,在那副油畫邊,偽裝在一個電插座裡,我指著位置讓他知道,隨後他三、五下就弄開了門,我與他終於走入了這間飽受磨難的神秘宅子。

他從兜裡掏出虹膜作假機,深呼吸了幾口,然後望著我說道:“要開始了,做好準備。”他的意思我懂,是希望我在他未開暗門前再透一次,最好是能夠深透到第二道門內的情形,因為對於這間屋子的內部構造我們一無所知,所以想要立刻找出那只金屬盒子,將會很困難。

“Alex,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在哥大圖書館當幫工時,都是怎麼整理書籍的?”其實他不說我也打算這麼做,畢竟進入的時間只有3分鐘不到,這是攸關性命的事。於是我開始調出第三瞳,將同一個問題再次問他一遍。

“還能怎樣?都是按照索引首字母或者內容分類去排的,和電腦分割槽一樣。你不是問我好幾遍了嗎?”他顯然也很焦慮,同時望著我,等我的結果。

一使用第三瞳,那種頭暈和噁心隨之而來,不過這次感覺好像沒有預想得那麼嚴重,不至於我被分神去抱著腦袋。在室內走了一圈,只能從油畫位置去透。此刻我正站在那天古怪女人所站的位置,從這裡我一下子透進去很多,發現內裡的房間,非常曲折,僅僅以我這個面來看就是一個大“S”型,不知道裡面還有多少徑深。因為牆面都是金屬板,泛著一片鮮紅,能見度很低,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他們由很多很多的架子或是牆面陳列板構成。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房間裡的“貨物”絕對是超乎想象的豐富。

“我只是想再確認一下。”我揉著臉說道。其實我很沒底,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反覆問Alex,當初這份工作還是我先做了兩週介紹他去的,他所知道的我全部知道。只不過此刻實在太需要有個人在邊上對我說嗯、是的、就是那樣的等等的肯定句,這麼一來似乎心裡就有了底。當然我也知道,這只不過是一種自我安慰。

能走進這個密室的人,只有司務主XI和另兩位紅衣樞機,他們肯定懂得圖書館分類管理,這一點不會有錯。不過究竟裡面,物品擺放位置,教宗可否有過變動?就判斷不了了。我覺得首先他作為一個精神領袖的同時也是一個普通人,那麼就會有普通人習慣,自己特別感興趣的,往往會放在特別容易找的位置上,那麼一來東西排列就可能會被打亂。但多想無益,這一切都要密室被開啟後才能知曉。

多待一秒就等於危險因素增多一層,與其伴隨著噁心和頭昏不知所以然,索性別再多想什麼。我還記得出門前Alex甚至對我說過這樣的話,實在不行,索性被鎖在裡面,然後弄壞第二道門。爭取寬裕時間,可以趁機找到士兵手記,先用攝像頭傳給五人組,然後大不了被捕。被帶走的話,也不會遭到嚴刑逼供,頂多是先關起來,隨後我們再設法越獄就成了。

當時他說得輕描淡寫,半開玩笑半當真,但我知道,他的確有想過這最糟糕的一層。他本來就是個四處飄的人,身份十分復雜,要立馬找到他檔案並不容易;而我,一查就知道住哪兒。我不樂意被逮捕,這事歸根到底,最圓滿的結局是他和他老爸熱淚盈眶地抱在一起父子關系破鏡重圓,而我算什麼?總之,我不希望聽他那麼說,儘早做完這件事然後全身而退。

“開!”我再也等不下去,噁心感嚴重起來,屆時再進去我無法保證自己還能繼續透東西。

Alex輕吻了下“表面”,劃了個十字,祈求上帝保佑他溜撬進上帝代言人的私人領地,然後開啟插座的牆面色蓋子,將作假機對準了掃描器。

隨著一陣輕微的震動,暗門就像電梯般輕輕地開啟,我們幾乎是以奔跑的速度越過那7米的鐳射防衛區,直達第二扇門,Alex爭分奪秒地剛想再次掏出工具撬鎖,我用手試著一扭,竟然沒有上鎖。

那個大“S”型房間的真面貌,已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這是一個博物館,一個舉世無雙,絕無僅有的歷史博物館!

入門處的牆面金屬板被做成石磚的模樣,中空位置陳列著三件神器,他們分別是朗基努斯槍三截之一、聖海倫娜的真主十字架部分、和摩西手卷五本紙莎抄本!光是這些,足以抵得上一個國家的所有館蔵,其他的就不用多說了。

Alex顯然被神性的威嚴震懾住了,他站在那裡,竟然跪倒在地,瑟瑟發抖。而我不能像個沒事人那樣虔誠地膜拜,趕緊地找盒子。整個空間裡盒子並不多,但是擺放的位置,卻違背了一切圖書館的分類管理!

亞光的金屬陳列架放置物品好像很隨意,盒子、書本、古劍、飾物還有各種我根本叫不上名稱的花瓶都有,完全不是按照型別去擺放的。它們混雜得極為凌亂,但卻擺得端端正正。這完全超乎我的預料。

士兵手記我在幻燈片上看過,非常薄的一本,它應該是被放置在金屬匣子裡。我忍住不斷衝上頭的噁心,反覆去透,結果我看見那些盒子裡的手抄本、書本殘片好像都差不多,都是這種厚薄,一下子就慌了!

我覺得我被分神了,實在有太多物品在喧賓奪主攪擾我的視線。我搜找匣子時往往控制不了自己會去看邊上的東西,只感到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悄悄流逝。於是我急急地往裡衝,差不多的金屬匣子都透一眼,等轉過大“S”的彎道,我一下子傻了。那裡面還有空間,不僅如此,還有一個盤旋往上的,欄杆裝飾成玫瑰花瓣的扶梯,上面也有空間!

此刻的Alex已經從神的威嚴下甦醒過來,正在煩躁地往各個架子上瞅來瞅去,同時不斷看手錶,就差開始讀秒。我爬上扶梯,發現上面空間和底下的差不多大,那裡更加複雜,金屬匣子的數量成倍增多,這幾乎驚得我一身冷汗,險些坐倒在地!

透來透去,結果都一樣,匣子內的東西,全部都是差不多的殘本和手抄本,大小形狀幾乎沒有區別,如果照這樣去找,哪怕Alex重新造一道鐵門堵上都不夠,我們就算有一、兩天的時間搜尋,估計也難以找到。此刻他也跑到密室的深處,在底下到處檢視,最後他嘆了口氣,開始暗暗罵娘,同時又詛咒起他家那個該死的老頭。

這樣下去,絕對不行!我肯定我忽略了什麼,不知不覺兩分鍾就浪費過去,我還是一無所獲。我到底哪裡沒有想到?我一定有什麼被我自己疏忽了。我抱著腦袋,跪在地上,竟然開始祈禱起早已過世的奶奶,來保佑我迅速找到。

我奶奶,她是一個極為虔誠的天主教徒。在活著的時候,有三個規矩。一不許褻瀆聖靈,二不許說謊,三不許盜竊。她一生說得最多的就是一句話,我們家族的孩子,可以笨一點,可以壞一點,但絕不可犯此三戒。過世之後,我很懷念她,每一次遇到險情,都感到她冥冥之中好像在幫我,常常化險為夷。而這次我也一樣去祈求,但我正在做著盜竊的事,並且還是精神領袖教宗的私人館蔵,這未免,是一種天大的諷刺。

“Alex,你還記得我過去和你說過我姐的信什麼事嗎?”我衝著樓下叫道。我突然想起,我家老太太也愛理東西,但怎麼整理的我一下子記不起來了,猛然之間,我覺得我如果能夠想起,將決定眼前一切。

“什麼你姐的信,我不知道,你還沒有找到嗎?”Alex急了,簡直打算掏出煙來吧嗒吧嗒抽幾口,然後上來幫我找,同時急切地喊道:“你別胡思亂想,趕緊找東西,時間不多了!”

“不,這一點很重要,我一下子記不起來。我肯定對你說過,你當時還哈哈大笑,說我家這算什麼傳統。你再好好想想,你當時笑得前仰後翻的。”我簡直要尖叫起來:“Alex,你丫的趕緊好好想,我都想抽人了我!”

“好笑的事?shit,這都什麼時候的事了,一時哪想得起來?”他開始搜腸刮肚,問我說:“大概什麼時候的事?你給個時間段!”

“逃亡的途中,當時我遇著你後,開始前往紐約這一路走,哪個地方說這事的我也忘了。”我雖然也在努力回憶,可怎麼都想不起來,幾乎崩潰。

“是不是你姐學校的那幫壞小子塞給你錢,讓你幫他們拍你姐的裸照?”Alex小心地問道。

“不是,在這更前一點,你丫當時都開始打我姐主意了,問我要她相片看,我才說的那些事。”我堅決地搖搖頭。

“那是你小時候想上你姐,你覺得你姐在誘惑你什麼的?”他又想起一些。

“不是,你說的是二姐,我那次說的是大姐,就是讀書很好的那個大姐。”我氣急敗壞,這臭小子啥好事都記不住,偏偏把我所有的醜事都記得一清二楚,我叫道:“不是我姐私事,而是有關我姐信件這一類的。”

“哈哈,我好像有點記起來了,莫非是在你老家,你姐寫回家的信其他人都可以隨便去閱讀,就像展覽品那件事?”他翻著白眼,突然笑開花。

“對,哈哈,就是這件事啊!”只要稍有提示,我就容易一下子記起很多往事,而一旦我憶起,眼前的謎題,頓時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這個謎題,其實很簡單。

那就是老人的做法,最普通的老人,在其一生裡,是怎麼整理他的書本和收藏的東西?這不需要專業管理,而是,完全隨心所欲,並且一找就能找到。

當時我的大姐,還未出嫁,有一個未婚夫,住在異地,每週都寫好幾封信給我姐,雖然最終還是分了。在我家裡,老太太做主,所有發來的信箋,她必須過目一遍,她總在擔心我們姐弟幾個會交上壞道。這純粹是多此一舉,當時我姐都20了,她固執己見,才不管什麼基本人權法!而她一旦看完,發現你隨便亂丟,就會收拾起來,整理在她屋子裡。以至於,我們幾個成人之後,想翻翻過去的老書信,滋滋有味閱讀別人的隱私,就問她要,她信手一翻立馬就能給你找出來,分毫不差!她的方法就是,

按照年份,月份歸類,一查一個準!

這就是一個老人,最喜愛的收藏法。教宗肯定沒學過圖書館分類管理,那麼他按照自己習慣,也是在沿襲著普通老人的做法。

我想我完全破解了梵蒂岡教皇館蔵之謎!

想到這裡,我衝著樓下大叫:“Alex,趕緊找,1985年,這些架子上都有標籤,你家老頭那次是幾月我不知道,你快動手!”說完,我立刻在樓上搜找,一圈遛下來,都是古老年份,還有14世紀的某某年月,期間,我甚至看到格利高利教皇修改儒略曆的記錄,還有那著名的科勒芒宗教大會上,烏爾班二世震驚天下的DeusLoVult(因父之名)演講手稿,都是些上古玩意兒。

“在你下面,Alex,按照年份找。”我忙不迭地奔下旋轉玫瑰扶梯,和他一起在大“S”型房間後半段裡翻,他已經找到了屋子的中段位置,同時在對我喊道:“你最好是對的,還剩十九秒,我們就快完蛋了!該死的,1985,1985……”

突然,他停在了一個牆面前,聲音顫抖地說道:“林銳,我……我找到了!”

我順著他的聲音,飛奔過去,但到了那裡,卻緊閉起眼睛,不敢去透,我的心裡全部都是萬一我是錯的呢?萬一東西已經被人拿走了呢?這樣那樣的疑問句。

於是,我撐開眼睛的一條縫,忐忑不安地快速掃了一眼,果然有幾隻金屬匣子在架子上。

“你在幹嘛?你快看啊!我們還有11秒鐘了!”Alex在邊上已經做好了往第二道門方向豬突猛進的態勢,叫道。

我心裡暗暗禱告,然後去透,最上方的匣子裡是一部錄像帶,這肯定不是,第二個匣子,內裡有一本藍色封面薄薄的破書,此刻正被一隻印第安日晷紀念品壓著。

沒有第三,第四只盒子再有必要去透,我已經找到了!!

我伸出手去拿的時候,他已經飛速地取走開始飛奔,我一下子沒有緩過來,竟然站在原地愣著,因為我看到了那部錄像帶上貼著的標籤---51區,驚異得合不攏嘴。

他一把拖住我,往大門跑去,同時駭客在通訊器裡大叫:“幹嘛哪?不行就撤出來啊,你們想被活捉?”

當我和他一前一後衝出時,第一道門已經開始徐徐合攏,他早已竄出,我很顯然,已經過不去了。

“Alex,永別了。”我竟然想笑,一搖頭我就淌下淚流。

他在間隙之中抽出一條手臂,猛一拽我,我只感到鐵門在我胸肋前重重一壓,隨即和他一起倒在了油畫前的地板上,他揪著我的領子,快速離開。與此同時,四周發出高昂,刺耳的警笛聲!

“你小子有那麼多廢話,還不如快跑!”他的眼眶也有些溼潤,抱著我的腦袋,輕吻了我一下,嘆道:“不要再說永別這種話,你必須得死在我之後!”

同時,宅子的四周,更遠處的廣場,以及我們降落點那個建築的深處,響起了無數腳步聲,連成一片,刺破了我倆的耳膜。那些奔跑聲,混雜著拉槍栓的,嘶吼的,還有相互通訊的各種聲音,已然逼近迴廊處,不出5秒即將轉入小徑。駭客的確是一秒不差,及時掐斷了線,我們的情況危如累卵!

“下口子!”Alex搬開那塊石板,將我往裡一推,然後回身朝徑道打了一發麻醉彈,也迅速下來,他慌亂得就連將石板掩上都來不及。很顯然,後面的人已經追過來了。不過在我被推下口子前的那瞬間,我似乎看見了那個古怪的女人,也夾雜在衝入徑道的人群裡,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眼花。不待我細想,那陣陣頭昏越來越嚴重,我這才發現,自己忘記將第三只瞳孔轉回去,這將近3分鐘時間裡,我居然一直在使用那顆火瞳目。

此後將近20多分鍾,我處在半昏迷狀態下,只能隱約聽見到處是槍擊聲和腳步聲,還有Alex的咒罵,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全由Alex拽著或扛著,一直跑到我吐了他一頭一臉,才慢慢有些恢復過來。

他一邊抹汙物,一邊直線跑,險些撞到前面的甬道石壁,這才稍稍慢下步子。我的眼前黑霧漸漸消退,然後看到,我們跑進了鐵球石門裡,那四條甬道的交叉口,這塊地方我認識!

“Alex,走這條道。”我和他手拉著手,跑向兩個方向,直接撞到甬道中間的老磚,隨即翻滾在地。他揉揉摔痛的屁股,指著那裡問道:“這道能走?你在開玩笑吧!”

我驚異地看到,那條道只是一個狗洞,真正的狗洞那麼大小,如果走錯就會卡在裡面,除了往前,後退絕無辦法,最後得靠挖掘機來刨開老磚才鑽得出來。這根本就不是甬道,而是條古代疏通積水的陰溝而已。

可我當初的確是進了這裡,當時感覺沒有那麼小,好像直接摔進去的,然後還躲了一會兒開始爬行。當他看見我開始質疑自己時,竟然趴下身子,朝狗洞內鑽去,在裡面叫著快爬,沒有時間了。我一鑽入,發現陰溝是外窄內寬,越往裡空間越大,等我腳全部進去時,追兵也已經到了。

大部分的警衛都往其他甬道跑去,只有少數幾個人停留在原地,他們也許認為我們大概是暫時躲了起來,不一會兒還會獐頭鼠目地出來,猛然就聽見某一個傢伙在叫,底下有條陰溝,底下有條陰溝!隨即朝裡試探性地開槍。

子彈幾乎是擦著我頭皮過去的,打在老磚上發出一個響亮的迴音,然後“噗哧”鑽進牆縫裡,餘音繞樑三週,簡直耳膜都破了。口子外的傢伙彷彿還在說:“不可能是這裡,人鑽不過去。”說完,也並不打算離開,只是站在那裡。他們的大部隊都朝其他三條甬道直追過去,人數我估計起碼有5,60人。但他們並不知道將會通往哪裡,一時也不敢太冒進,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其中的一組,必然會抵達大家夥的食堂,我想當他們看見“墊子”和那灘小山般的白蠟,必然會震駭?屆時將持何表情?一想這些我就覺得挺逗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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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在那狹窄的空間往前擠,手裡緊緊抱著個匣子,他體型大,外加拿東西,爬得非常費力,我示意他把匣子給我,那樣可以快速透過。他朝後把東西提來,果然速度加快了很多,沒多久,我們就過了那段陰溝,摔在一潭臭水裡,狹窄的夾縫。從這裡朝前,大概還要走非常遠的一段路,才能到達陰溝的另一端,最後由水渠那裡出去。

“Alex,為什麼你發現我都不確定,卻選擇爬這條道?我自己也混淆了,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這條陰溝?”我輕聲問他。

“因為你的判斷絕大多數都是錯的,而那些你自己都無法確定的往往卻是對的。”他轉過頭望著我,說道:“這就是心靈相應,嘿嘿。目前暫時是安全了,你先看看,東西到底拿對了沒有?”

“我不行,我已經用眼過度,現在透不了任何東西。”我把匣子還給他,他高舉著匣子,趟過臭水溝,到了一個稍微乾燥些的地方,又摸出工具開始撬盒子,那種尖銳的刺耳聲,就像在用長指甲刮黑板玻璃,讓人心裡被抓撓得,恨不得殺了他。

好在這麼噁心人的聲音沒有持續多久,他已經弄開了盒子,隨手一丟,滿臉幸福地將東西舉到我眼前,笑道:“就是這本書,林銳,你相信嗎?我們辦到了,我們終於辦到了!”

我勉強透了一下,雖然薄薄的沒有幾頁,但裡面被寫得滿滿的,還有很多圖案,其中一個特別眼熟,但一時想不起那是什麼。

“慢慢走吧,石道內的境況,他們沒我們熟悉。”他一揮手,提醒道我們現在還在逃命中,不能在某一個地方待太久,要從速找口子出去,這才是大事。但即便如此,仍舊不忘對著通訊器壓低音量卻又無比欣喜地高叫:“士兵手記,士兵手記,已經牢牢地捏在我們的手裡!”

同一時刻,通訊器裡傳來一陣喧鬧,我知道這幫傢伙都狂熱了。

隨後我們又繼續在那狹窄過道裡側走,不知道過了多久,幾小時都有,不斷爬高,下落,下落再爬高,一直來到陰溝盡頭。然後我們再度鑽入最後的一段溝槽裡,剛開始爬,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猛烈的交火,不由面面相噓,一時之間,反不知所措起來。

槍聲是從前面口子,也就是我弄斷鐵柱的欄杆洞口方向傳來,當時的我,聽見一個女子聲音“誒?”,冒然鑽出去,隨即被她俘獲,受盡**和折磨。

不久,槍聲減弱,並且開始轉向更遠的方向,我們等了一陣,覺得再無危險,這才開始爬出口子,在下到洞口踏上石板,我看見Alex左腳的牆角,坐靠著一個男人!他沒有打頭燈,竟然還一無所知,險些踩在他的腿上。

“有人!就在你腳邊!”我高聲叫了起來。

Alex隨即轉身,用槍對準他,同時開啟了射放頭燈。

一個梵蒂岡的警衛滿身鮮血,正在頻率極快地喘息,他的前胸、腿部和腹部各中一槍,眼見是救不了。

“誰幹的?”Alex彎下腰,一時之間顧不了敵我,扶著他的肩膀,說道:“把你的通訊器給我,我來喊支援。”

那個警衛搖搖頭,表示已經太晚了,伸出手舉到我們眼前,在即將觸碰到我鼻尖時,無力地一滑,手重重地砸在水道石板上。

他死了。

一顆金屬釦子般的東西從他指縫裡滾了出來,那是一枚徽章。

我撿起徽章,上面刻著五個字母,A-B-I-C-E(艾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