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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伏爾加-保加爾之路

飛機,自羅馬菲烏米奇諾機場冉冉爬高,開始往日出之地飛去。我們所搭乘的飛機是烏克蘭航空公司(簡稱烏航)的中型客機,又是以一個旅遊觀光團名義包了元。

起先我看見偌大的飛機外艙還有些擔憂,會不會像前一次從日內瓦去羅馬時顯得空空蕩蕩,結果人群在義大利臨行前買了很多東西,特別是文員們大包小包地扛上去,放不下的就往邊上的空座椅一堆,卻也擁擠異常。我站在登機口打裡那麼一瞧,還真像模像樣的有那麼一點觀光團的意思。

整整一架飛機都是自己人,沒有零單的其他乘客,大家便沒有了顧忌和避諱,喧鬧一片,將兩個空姐忙得團團轉。眼前這倆空姐,不如叫空嫂比較合適,既不苗條也沒什麼姿色,但手腳麻利勤快,那麼多麻煩的傢伙一會兒要這一會兒要那,服務上也是井然有致,不慌不忙。其實歐洲航班上的空姐,大多都是空嫂,這一點和東亞國家不盡相同,沒有樣貌上的特殊招聘要求,也沒有那種職業高大上的尊榮感,僅僅是尋常的一份職業而已。

我們將先到達基輔,然後在那裡換乘烏克蘭國內航班,飛往前蘇聯國家領導人的度假勝地克里木半島。

刻赤是烏克蘭重要的工業城市和漁港。城名由古斯拉夫語“刻爾切夫”轉化而來。在克里木半島東端,臨刻赤海峽。公元前六世紀屬希臘,名“蓬吉卡裴”。公元前五世紀初至公元四世紀末為博斯普魯斯王國都城。十到十一世紀,特木塔拉坎公國在古城原址興建手工業城市,稱“刻爾切夫”。十五世紀末為土耳其要塞。1774年併入帝俄。城市建於米特裡達山坡上。地處鐵礦區。工業以採鐵和魚類加工等為主。刻赤海峽為魚群出入門戶,冬天,魚群遊往黑海過冬,春天迴游亞速海,魚產量極為豐富。

我們的目的地是一個叫做雅欽的沼澤森林小村,也就是“海狼”這一支文物盜竊團伙的老巢。路途非常難走,周邊都沒有一條好好修築的公路,大部分都是半沼澤半水路的交通。這一帶總共有六個村落,分佈在整片區域內,而雅欽是最接近森林腹心的一個村落,當地人生活貧苦,這些村子除了給跑貨的編制山籮(一種運輸工具),曬魚幹,和兜售獸皮為生之外,大多都會從事些不法勾當。藉著危險的地理環境作掩護,警方也一直深入不了,不少大案懸案的炮製者大多躲在這裡面,總之情況十分復雜。

在俄羅斯的情報人員,最終也沒有摸出這個叫做雅欽的小村具體位置,但是他們高價收買了一個人,這人是進入沼澤森林前一個大鎮的酒館老闆,他可以安排人帶我們進去,同時也會為我們準備必要的武裝。烏克蘭是河邊公司從未涉足的領域,所以特殊人員也就沒有提取材料的場所。因而,這一次,我們的裝備補充將極為睏乏,並且所打交道的,是一群六親不認極度危險的犯罪份子。

派遣人員安排分成兩部分,大部分人員都將待在刻赤,不輕易涉險,文職人員裡同行的只有一個——瘦子,因為要靠他的本領在茫茫黑森林裡辨別方向。進去的人宜少不宜多,最多十人列為一團,因為雅欽的村民大多都是團伙裡的親戚,大部隊進入會引起當地人的無端猜疑和警覺,如果驚動了“海狼”一夥就顯得萬分不妙,雖說打仗不一定會輸得裡子面子都沒有,但畢竟他們是老土地,隨便藉著森林的掩護逃竄,地形不明的我們將會掉入陷阱和泥潭裡。

所以公司的本意是,儘可能不要驚動他們,如能收購就收購,實在不行再相機行事。一方面要讓當地人覺得我們是意圖明確的商人,另一方面也要提防他們背信棄義,只要東西到手,立刻撤離。

飛機舷窗逐漸變得模糊,甚至出現了一些冰花,這是機外冷氣流的緣故,我們已經進入了東歐的領空。

東歐在普遍西南歐人眼裡,是屬於一塊莫名其妙的土地,那裡到底有多少國家?過著怎樣的生活?大部分人都說不上來。人們都說東歐是個恐怖的地方,有特蘭西瓦尼亞的吸血鬼;還有矗立在斯拉夫地區的人體器官廠;瓦拉維亞的巨怪;更有武裝到牙齒的極端恐怖組織什麼的,大部分說得都好像親眼所見般,而其實一次都沒到過東歐。老大歐洲的帝國情結讓相對富裕很多的北約國家普遍認為,東歐是一片蠻荒、貧窮以及住滿了無知者的版圖。

我還記得1991到1993年期間,當時正值前蘇解體,絕大多數的原華約國家政局更遷,人民騷亂,到處都在進行小規模的戰亂。但就在這時,卻帶動了一個行業的高峰期,那就是旅遊業。北約國家的居民,一下子可以毫無阻礙地進入東歐,不需要辦理什麼簽證,也不需要什麼官方的介紹信,總之想去就去,愛到哪兒就到哪。人們都瘋狂地透過當時的西德邊境,跑到東德旅遊,在一些即將要被拆除的具有偉大歷史意義的建築紀念碑或者老城區裡拍照留念,從而帶動了近50年裡從未有過的旅遊業高峰,可給當時一些旅行社賺了個腦肥腸滿,缽滿盆盈。

當時拍照留念最多的是柏林牆,也叫嘆息之牆,電視上那些分離了半個多世紀的德國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指手畫腳,最後在Bon.Jovi(邦。喬維)悲壯雄渾的歌聲中巨牆轟然倒塌,從此歐洲結束了冷戰時代。

我老爸當時也被政治時局影響得五迷三道,跟著一大幫親戚跑去旅遊,我也跟著一起去,因為家裡走了兩個大人,孩子就沒人管。我們當時的路線是東德——匈牙利——捷克——羅馬尼亞,去到那裡後,看見到處都是瘋狂的群眾在扯倒一些青銅紀念碑和一些完全叫不上名來的人物雕塑,滿街都是碎瓦礫和混凝土塊,城市一片蕭條。手裡持槍的市民個個都是革命成果的保衛者,他們分成不同的陣營。有些是原政體的擁護者,而有些是改革派的擁護者,城區大多老舊骯髒,建築上佈滿千瘡百孔的子彈印。當時的東歐國家一到晚上6點後就斷電斷水,軍人、市民還有大群湧向城市而無所事事的鄉下泥腿子們圍著一個個廢汽油桶點燃柴火棉襖雞骨頭取暖,空曠城區上空偶爾會傳來幾聲清脆的槍響。

我們一家選擇了最不是時候的時候去旅遊,最後因遇上超出自己預料之外的混亂不得不提前回家。雖然每天電視都在熱議東歐態勢,但最高興的是我們孩子,這是因為,物價下跌了!首先是昂貴品,過去普遍意佬消費不起的保加利亞奶製品(保加利亞酸奶價格全球最貴,酸奶也是保加利亞人的發明),開始大量從產地供銷,價格在三個月裡跌到不足起先的五分之一。那是一種像土地雷外型的圓玻璃瓶裝酸奶,以往我家只能在耶誕節才會去買,但那以後,任何時候都能買到,還有牛羊肉製品,火腿腸一類的,不再由法國佬和西班牙佬壟斷,漸漸供過於求,變得平價化普遍化。最大的變化是天然氣和地熱的供應,得到了充分的保障。總之,東歐留給我的印象就是這些,打那之後,我一次都沒有再去過。

烏克蘭的空嫂開始發放紀念品和圖冊,禮品小巧精美,圖冊也不錯,其中有一篇著重介紹基輔周邊的切諾貝利和普里皮亞季,現已開放通行,雖然核汙染需要千年後才能完全消除。但每週週二和週四都有該國的旅行團會帶人進去,時間是下午二點到五點,幾條要道由軍人守衛,平時不讓隨便亂闖。雖說嚴格軍管,但仍擋不住熱衷冒險的各國背包族,基輔最多的就是所謂掛靠國家旅行社的私人導遊,會冒險抄小路帶人進去,不過這非常不安全,不僅車輛老化,路線複雜,有時不巧遇上警察還會被逮住罰款。起先我一聽烏克蘭就想到這地方,不過如此一來,只能以後逮機會再去了。

空嫂們發完物品後又給乘客遛了一遍湯尼克水和伏特加,然後開始在登機口前表演起一些地方特色的演唱,在一干人等的起鬨和叫好聲中,熱力四射,無比賣力。這樣的表演的確叫我大開眼界,貌似是這次乏味的旅程裡唯一讓我產生生動印象的回憶。

刀疤臉和掐菸捲的從登機起就一直躲在機艙最後的幾個座椅上在密謀,瞧見有人靠近,就裝著觀看窗外的雲海。我見瘦子無所事事,便差他去打探,到底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需要這麼鬼鬼祟祟。結果去問了一圈下來,他們在說著的還是提取材料的問題。掐菸捲的在離開河邊前,與速射槍見了一次,速射槍在烏克蘭和周邊國家都有一些私人關系,好像可以搞到武器。刀疤臉表示出無所謂的態度,他一向認為錢能通神,沒有錢辦不了的事。再者說這些地方軍火倒賣非常普遍,哪怕不需要動用特殊關係,他認為到了刻赤也同樣可以透過錢來解決這個問題。

一眨眼功夫我們進入了烏克蘭領空,到了基輔的空港後開始轉機,前往克里木半島。這是烏國的國內航班,飛機普遍都是小型機種,而且沒有國際航班的機型好,飛往目的地所需時間竟然國際航班一樣,並且機場入地稅收得特別多,要將近60歐元。不過這一切都是公司報銷,特殊人員只管給錢就行。一路無話,順順利利登上了飛機,除了顯得更加擁擠和服務質量不咋的之外,一切都在想象之中。

也許是即將要到目的地,所有人都開始變得神情活躍起來。他們大部分都沒怎麼到過東歐,此刻正在舷窗前指著下面的陸地,詢問空嫂這裡是哪裡,那座山叫什麼名之類的問題。不過空嫂卻表示,這些都是很尋常的小鎮和山丘,真正壯觀的是接近半島,屆時會看到波光粼粼的黑海,乘客們就會明白什麼叫做度假勝地。

艾莉婕和駭客娜歐米兩人正在聯合對抗生物學家,下著一盤冗長無聊的棋,她們兩個一直走得很近,不論外出逛街還是購物,永遠是一前一後。生物學家在黑衣人看來是個標配娘炮,沒有共同語言,所以他見著沒人理,便更樂意和幾個女人混在一起,所以他們是形影不離的鐵三角。而五人組則從上飛機就開始打盹,這會兒也沒醒。我感到極度無聊,只得將座椅背後的畫報看了一個遍,但大多我都讀不懂,語言不通,只能看圖片。

“誒?林,跟我說說吧。”我身邊坐著另一個同樣無聊的人——Alex。他沒有閱讀的習慣,幾乎從來不看書或雜誌,這會兒剛和空嫂扯淡回來,扶著我的座椅,說:“在羅馬時,丫曾經說有些好玩的往事,自己小時候瞧見的奇怪東西,當時你藉口沒時間,這會兒,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跟咱大夥兒說說唄。”

生物學家一聽這話,連忙故意下錯一個子,磕頭認輸完畢便風風火火趕到我身邊,像個學生般坐下,開啟那本有些年頭的筆記本,做好了記錄的準備。

“你是說,我第三只瞳孔小時候看到的那些東西?”我回想前一陣子,故意賣了一道關子,不告訴他知道。不過這會兒也到了時間,正好拿來消磨時光。於是我神秘兮兮地說:“Alex,你相信鬼這種東西嗎?”

“不太信,凡是我見過的信,沒見過打個問號,鬼是個很離譜的玩意,幾乎沒人見過。”Alex搖搖頭,問生物學家道:“你是專家你說說。”

生物學家慢條斯理地邊思索邊回答:“幽靈,鬼魂,其實是一種弱電磁場反應,可說有也可說沒有。往往出現的很多鬼魂,它本身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亡,而繼續是以人的形態不斷出現。不過,所謂的靈魂其實是有形體的,那是一種物質,呈圓形,最初是純淨的半透明體,時間越久就變得越渾濁。也有人專門給它們取了一個名稱,叫做幽子,據說可以穿透任何的物質甚至時空,而且帶著記憶體。而當這些東西在穿透人體時,殘留的記憶就會被留在了那個人身上,這也解釋了為何有些人會突然之間變得讓人十分陌生,同時說出一些很反常的話兒。反正萬事都有科學解釋。我始終覺得這和空間和磁場,有著聯絡。”

“非常好,弗蘭克,你十分生動地解釋了,為什麼會有多重人格的原因。我想的和你差不多,那就是同一具軀體內,被入侵了很多喪失軀殼的靈魂,但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並非只有人才有靈魂,動物也有,相比較下來,動物的亡靈可能更多。”我舉著例子,給他們提了一種現象做直觀的補充,道:“你們都有去過鄉下地方辦事的經歷吧,我是說,那種地方很空曠,沒多少人,而且都種著莊稼,樹林也多。有時候你們走在裡頭時,會不會突然就感到背後有某種動物快速奔跑的聲音,似乎衝著你追來?你以為這可能是村裡的狗,但回頭去看,什麼都沒有,但這聲音還在發出,從你腳邊一溜而過,然後消失了。這樣的事有沒有?”

“好像有過,但沒什麼印象。”兩人異口同聲回答道。

“那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我嘿嘿一笑,說道:“這可不是宗教傳說裡的地獄獵犬,那些就是動物的亡靈。狗、狍子、浣熊甚至狐狸,什麼都有,它們在你腳邊跑過。我可以看到它們的外形。幽靈並不是深更半夜才會出現,大白天它們也照跑不誤。只可惜,我的眼睛能看透黑暗裡的一切,讓任何值得恐懼和懸念的東西都玩味不了,就像翻本書,我看了前面一部分就知道最後將會如何,很乏味無聊。所以我今天要說的,也和動物有關,那是在我小時候,大約八,九歲左右看見過的東西。”

以下是我的直述:

家父的工作是特種電纜成套設備運營公司工程師,在六零年代末期,他剛開始參加工作後不久,被單位派往神秘的東方大國——中國,參加一個叫做廣交會的商務活動。

那一次廣交會剛開幕,中國還處在一片紅色旗幟鑼鼓喧天的特殊氛圍裡。由於家父略懂幾個漢字,儘管所有能正確發音和書寫的不超過兩百個單詞,但已經算派遣人員裡的中國通了。

他在大街小巷看見居民都喜愛相互贈送一本紅色小冊子,這也就是我們耳熟能詳的紅寶書,卻誤以為是漢字字典,因而也去弄來一本,坐在公園裡費勁地研究。但這一無意的舉動,卻引起了附近巡邏的工宣隊員們的注意。他們很快將這個奇怪的外國人舉止行為,彙報給了當地機關,機關再通報省一級行政部門,最後家父竟然獲得了特殊待遇。

當時的中國,對於其他國家認同的態度十分關注,因此這麼一來,家父被戴上國際友人、革命的國際同情者、中國人民的好朋友等諸多花環,省裡領導決定,享受高階待遇,因此家父的公司也連帶著獲得了勃勃商機,專案很快簽訂下來。因為這層關係的緣故,家父是極少數比較懷念文化革命的外國人,為什麼?好處都在那個時代裡獲得了,並且也因為這些關係連升三級,被當時的公司極為倚重。

儘管其他國家的公司代表競相模仿,也去買紅寶書來唸,但第一個始終是最賺便宜的,這也為今後的家父帶來另一次有意思的長期旅行。

十多年後,中國成為了發展中國家,改革開放的浪潮無可阻擋,頓時像百花爭豔,整個國家到處都是商業合作和貿易專案,外商也是在這一時期開始慢慢進入中國。

家父所在的公司,一直沒有被善良的中國人民所遺忘,所以當時有一個很大的專案,落在了公司身上,這個專案就是——更換中國東北地區的老舊電路,換成符合時代運營的高效能成套設備工程。那個年代有句話兒叫做實現四個現代化,工業現代化、農業現代化、科技現代化和國防現代化。而道路建設和電力調配的工程也在同一時期蓬勃發展更新。因此,家父和家母被公司派遣,前往中國東北,著手開始搞建設。

好了,廢話說到此夠了,也到我該粉墨登場的時候了。當時我家的結構是:家裡一對爺奶,一個小叔和嬸子,外加我們家三個家庭。我有兩個姐姐,不過她們是家父前妻的孩子,她們的母親因難產在生下第二胎後就去世,所以家父續娶了家母。從小兩個姐姐一直與我不睦,總覺得我是多出來的一個,所以她們更樂意住在法國她們的外婆家裡。我的小叔供職於一家釣魚俱樂部,每天都是晚班,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所以,如果讓我留在老家,就將沒人管帶。最後決定,我與父母在1985年一起去了中國東北。

這一待就是四年。

那年我已經開始唸書,所以被安排在當地電力總公司內一家叫做子弟學校裡唸書。每個班裡的學生都排得滿滿的,甚至達到40來個學生為一個班級,這在義大利簡直是難以想象的。由於我是整個班級裡唯一的外籍人士,從老師到同學都對我關愛有致。

每年一到夏天,如果我不是被家母送往上海住在外婆家,就是在當地與同學瘋玩整個暑假,不是下河撈蝦子,就是跑菜農園圃裡偷摘黃瓜。雖然是東北地區,但是夏天依舊十分炎熱,最初我和同學都喜愛去水庫裡遊野泳,直到城裡的博物館開放了一間古屍室,這是唯一不需要買票就能享受空調待遇的好去處,沒多久,這間擺放著猙獰古屍的展館裡,就擠滿了像我這樣的孩子。

當時的物價非常低,去一次博物館收費僅僅只要一毛五,相等於兩根冰棒的價錢。我們每天的行程是,上午在電力公司的飯廳裡看動畫片,中午去博物館吹空調,而到了傍晚,我們會去冒險。

這件事發生在我剛到那裡的下一年,也就是1986年的夏天。

那一天,我和同學逛完博物館之後,有人提議去郊外一座神秘的古塔。那裡沒有一條規整的路,都是土埂,只有拖拉機進出,一般家長都不讓小孩隨便進竹林。原因有三點:第一竹林是農戶承包責任田,怕我們進去搞破壞,然後家長賠錢;其二是竹林有竹葉青,已經咬傷多人,是劇毒的蛇類;第三個原因是,古塔長期失修,塔基不穩,並且塔層多處毀敗,很容易失足高空墜落造成意外。儘管家長三令五申地阻止,但我們還是決定去那裡。

同學們喜愛去的原因就是圖一個涼快和好奇,家長越不讓去的地方小孩就越喜愛去,這也叫逆反心理吧。只要走進竹林,一下子,溫度就要比起外面低上好幾度。竹林的對面是一堵高牆,高牆內是家蜂窩煤加工廠,在這之間有條小河,河水非常淺卻非常渾濁,每一年都會淹死人,相傳水裡有水鬼找替身。班裡就有個同學淹死在裡面,所以我們儘管膽大,膽也不敢太靠近這條河。小河穿過竹林就打了個轉,折向其他地方去了,在這個轉折口是一片荒地,那裡就矗立著一座寶塔。

寶塔四周還有些破破爛爛的土牆,據說是明代的建築。塔身上依稀可見一些浮雕,但大多面目已經不清。而在塔牆上,畫著很多佛陀和金剛,儘管年代久遠,但色澤還是比較鮮豔的。

我們去寶塔所幹的事,無非就是掏鳥蛋,那裡還有貓頭鷹的巢穴,總能在裡頭逮到小鳥,一般都喜愛帶回家養著玩。寶塔內異常潮溼陰森,孤身沒人敢去,所以都喜愛成群結隊地趕,人多可以壯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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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我和十來個夥伴,往那裡趕,越過竹林,寶塔已然在眼前。但是,好像有些不尋常,寶塔四周的空中,明顯飄著一些奇怪的東西。

那種東西非常大,身體有一間小屋般大小,吻部極長,長著個豬頭,但身體卻是紡錘型的,上面佈滿了堅硬的鱗片。它的前爪非常短小,那是一雙雞爪,後肢卻強健有力,屁股後拖著肉色的尾巴。在它的背上,長著一對不成比例的蝙蝠翅膀,總之就是個四不像。它飛行時悄無聲息,繞著寶塔不斷盤旋。

當時除了我,還有幾個比我小很多的孩子也瞧見了,頓時嚇得屁滾尿流,癱坐在地再也爬不起來。同行的半大小子們雖不明就裡,但也隱約感到了危險,於是一大群人,架起我就拼命逃竄,一直跑到竹林口,被當地農戶攔住,他們異常憤慨,以為我們在竹林裡挖竹筍或是打他們家的豬崽。

農戶十分生氣,扭住我們一夥死死不放,非要問出個所以然。然後小子們就異口同聲說在寶塔周圍見到了怪物。農戶死也不相信,押著我們去到那裡,結果他們自然什麼都看不見。而我們被押到寶塔下,那東西顯得更大了,體積遠不止一間小屋,起碼得有十來米長。

不過這種奇怪生物,好像也瞧不見我們,繼續在那裡悠哉悠哉地盤旋,從底部往上瞧,就彷彿是在海里游泳一般。農戶以為我們在耍他們逗樂,伸手要揍人,結果那幾個小我們很多的孩子中的一個,直接就嚇暈了,這才被農戶放了,逃回子弟學校。

事後,所有家長認為是在胡說八道,被人逮住闖了禍,小孩們都結結實實挨了一頓臭揍。只有我沒有捱打,因為我被送醫院了。

家人發現我的眼珠顏色變了,成了血紅的瞳孔,都大驚失色,連忙開著廠裡黨委書記的小車,把我送去了武總醫院,最後被查出自己原先的那顆瞳孔轉到了眼球內測,眼肌麻痺,轉不回來了。最終,透過矯正才得以恢復。我也是在那時才知道自己還有第三顆眼仁,治療結束,大病一場,連吐帶嘔,不舒服了許多日。從此落下病根,只要自己擅自使用這顆眼仁,就會頭暈不止,外加噁心。但隨著年齡增長,我自己慢慢學會了怎麼使用,不再需要醫療器械的幫助矯正。

很多人都質疑我們所看見的,認為是小孩常鬧的把戲,瞎說一通可以逃避捱打。整個電力公司只有一個看鍋爐的老漢相信我們所說的話,這人懂些氣功啥的,也說不好,總之他認為我們看見的東西,是其他空間的生物。但我們對這鬼東西而言是隱形的,一般年歲越小的孩子越容易看見,俗稱天眼。而長大後,天眼慢慢合上,就再也無法看見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就是我第三顆瞳孔的由來,和第一次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