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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海市蜃樓

阿隆佐一腳淺一腳深地行走在茫無邊際的沙漠裡,他按照他父親前不久教會他的,儘可能避免太陽直射的時間段,而選擇在早晨以及午後加速行徑。夜晚是危險的並且氣溫下降得很快,到處蟄伏著劇毒的蝰蛇,阿拉伯蠍和不知名的各種小蟲,因此需要找尋一個避風口休整,一來保障熱量不逝去二來利用這些時間及時補充體能,如果在隨身所攜帶的淡水還未降至匱乏的前提下,這樣的徒步仍需大量搜尋時間。

在沙漠裡識別方向的方式是相當多,在現代的橫穿沙漠挑戰體能極限的活動中,雖然有現代的運輸工具可以及時進行救援,但識別方向還是不少採用了古往今來,沙漠牧民的一些辨別習慣。

如果在白天,可以以觀察鹽生植被的自然形態和色澤,辨別得出受陽面偏綠即代表正南;如色澤難以區分的乾枯拉克柳,則分辨它的長勢和自然風吹的傾斜角度;如果條件再惡劣一些,只剩下單獨矗立著的植物軀幹部分,那就是觀測蟲類的穴洞打在什麼位置上。只要有蟲穴就代表正南方。同樣也可以採用表影觀測法代替指南針的作用找尋方向。而能獲悉這種種方法的正確使用方式,就可以持續走上很長一段時間。

福卡斯曾告知過阿隆佐,最近的落腳點就在這附近半天路程的範圍裡。雖說如此,他仍走了兩天依然沒有找到這個該死的地方,他的直覺源源不斷地在告訴自己可能走偏了,偏偏此刻天邊揚起了漫天的沙塵正在高速地靠近,他迅速爬上一片沙丘的高地,極目遠眺,在9點鐘位置找到了一個風化的廢屋基臺,然後連滾帶爬地朝那裡跑去。

他的直覺一直在欺騙他,他所能找到的基臺,即代表行走的方向是完全正確的。因為沙漠之中不可能獨立出現一座很突兀的基臺,這也就進一步說明,落腳點也就在這附近幾英裡的範圍之內。

當阿隆佐連滾帶爬地落到那些紮實的基臺邊時,發現在巨大的基盤側後,已經有一群人縮著脖子躲在那裡。這些人看起來裝備充足,是和他一樣的旅行者,同樣在這片區域裡四處徘徊。

沙暴從這天正午一直肆虐到了當天的深夜,才稍稍有些停歇,這群人躲在避風口,絕境般的心情也稍得到釋放,隨著風口的勁風不斷減弱,這群人開始詢問阿隆佐是怎麼來的,這附近的落腳點營地在哪個方位?

透過交談獲知,這是一支來自義大利的考古隊伍,已經在無人區走了二週,他們的貝都因嚮導不久前被蛇咬死了,所以他們陷入了迷路的狀態之中,他們所要前往的地方和小阿隆佐是一致的,也是大馬士革。小阿隆佐不由感到幸運,因為他知道找尋到落腳點後,福卡斯之前跟他提過從那裡出發不用多久就可以到達沙漠的邊緣,途中有一個很顯眼的標識物,在一片裸露的巖丘背面,有一片遠古時期納巴提人營商的荒棄營盤廢墟,從那裡到達迦南非常近,並且沿途會遇上不少出發或者歸去的駝隊,不出一天他們就可以到達一個大型市鎮——雅克努。

此後的一切,順理成章地,類同很多電影的結局那樣,他們全憑阿隆佐一路的識別走出死亡迷霧,來到了各色人種彙集的雅克努,並且從那裡獲取了補給,不久之後到達了大馬士革。此後的一路,則變成了輕鬆的旅途,他們進入土耳其境內,按照這支考古隊伍預先規劃的,前往土耳其在小亞細亞西南部靠近愛琴海濱海地區的港口城市——伊茲密爾(士麥那),從那裡搭乘船隻回意南的伊奧尼亞海港城市塔蘭託作為旅程的結束。

隊伍來到了阿摩利阿姆,在繞行連綿不絕的山區的行徑之中,臨時找尋了一處陰涼的洞穴休整。這片區域,正是傳說之中“七眠子”蟄居躲避塵世的地區,相傳在古代幾個青年因為信仰不同而遭到國王的迫害,逃亡到這一片地面兒--阿摩利阿姆到尼西亞之間的山區隱藏起來。誰知一睡300年,等到醒來時,世間一切早已變幻一新,而今他們正在這一片區域內。

清晨山地特有的薄霧消逝一空,阿隆佐仍在懷念著他那生死未知的父親,陣陣感傷讓他難以相信這一切確實已經發生。突然有人高叫天哪,這是什麼啊。於是一群人紛紛爬起趕到洞口,望著半空,小阿隆佐也好奇地跟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奇特的事。

天際上出現了一片淡紅色的泥土地,以及一座建築。這座建築呈四方型,高高的尖頂在陽光的照射散發著詭秘的光輝,好像是一個古怪的標志物。

那是Marige,也就是人們所說的海市蜃樓。常走海路或者常走沙漠的人至少都會有一到二次的經歷。不過大部分Marige大多是嚴重的幻視透過想像造成。而如此清晰的海市蜃樓對於阿隆佐來說,它是第一次。難以言表的激動心情,讓他很快想到他父親過去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將一切難以相信的東西用膠捲拍攝下來吧。於是他出於本能的掏出他父親的物品--一架相機,連續不斷地按下快門。

天際邊的奇景不久之後便慢慢淡化直至消逝,一群人興致未央的吃著早餐討論著自己的所見高談闊論,還有幾個感到比較遺憾沒有及時拍攝下來,當時的他們只顧著驚歎,卻沒有一個人發現阿隆佐已經悄無聲息地將這些拍了下來,偏偏這小孩還挺沉默,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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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他們順利地在伊茲密爾搭乘上船隻回到了意南,透過電報熱情洋溢地幫阿隆佐聯絡上家人並且獲得了一筆相當豐厚的報償,雙方隨後相互道別。阿隆佐隨著家人回到了伯爾尼,家人整理孩子帶回來的福卡斯物品,並且將相機裡的膠捲沖洗出來。出身報業界的福卡斯胞弟將阿隆佐的沿途歷險見聞彙集成一片新聞。哪知一經釋出,竟然造成了學術界一場巨大的震動。

造成轟動的並不是福卡斯隊伍的出生入死險象環生的沙漠真實記載,而是小阿隆佐帶回來的膠捲。因為Marige上所拍攝到的,竟然是早已慘遭破壞的,位於哈利卡納索斯的摩索拉斯王陵。

這與現實不符,因為這座王陵比起其他古代遺蹟要牢固得多,這座倒黴催的古建築先是在十字軍東征時被拆除一部分石料作為營建堡壘,後來被各批不同時期佔領哈利卡納索斯的軍隊挪用,慢慢地,這座古代遺蹟完全消失,19世紀,查爾斯。牛頓也曾發掘過,時至今日,昔日壯麗的建築化作了一堆殘垣斷壁,散落在荒野之中,向天悲鳴,依然在敘述著曾經的輝煌。

而已經消亡的古建築遺址現仍矗立在原址,卻在膠捲裡憑空出現了另一座一模一樣甚至外觀丈量尺度完全一致的建築,就連建築頂部那駟馬拉著一具戰車的銅製標志物都完全一致。膠片可怕地拍攝地如此清晰,這種震撼力是可以想象的。因為這和我們常規邏輯相牴觸,學術界開始質疑這卷膠片是不是偽造,而透過各種鑑別,找不到一絲一毫的人為痕跡。令人不解的是,海市蜃樓裡所折射出來的景物,是存在在折射線的某一處,也就是說,不存在的東西,是不可能被折射到的,那麼更加簡單地來說,照片上的景物是真實存在著的。那麼早已蕩然無存的建築物又是什麼?而拍攝到的又是什麼?

此後有一批專業的歐洲考古組織人員開始陸續進入土耳其,用科學測量法圈定,折射範圍最大化在400-800英里以內,但是阿隆佐拍攝地點又在哪裡?他自然說不清楚,而帶他回家的“商隊”,卻又神秘的全部失蹤,就像從未在這個世上出現一樣。所以照片拍攝地點一切成謎,只能按照離開伊茲密爾兩天路程的猜測地點進行假定,這麼一來,科學測量圈定的範圍一下子擴大到了1400英里,透過地毯式的氣球雙翼機航拍搜尋,一無所獲。與此同時,土耳其官方以保護古代遺蹟為名,也派出了自己的考古隊,並且對歐洲考古隊進行了嚴格的控制,這件事從1913年開始大型搜尋到1915年被土耳其人從領土上驅逐,沒有絲毫進展。

此後的幾十年裡,先後有私人組織的,官方名義的各種存在主義組織,陸續派出四支搜索隊,分別在1928年,1931年,1957年和最後一次1973年秘密進入土耳其境內,除了兩支一無所獲回去,另外兩支蹤跡全無,就像以往追索這些秘密而失去蹤跡的人那樣,成為一件神秘事件。“

黑衣發言人緩緩地道完這個遙遠的沙漠傳奇故事,似乎意猶未盡。他說得很簡略,但基本每一個重點都提到了。至於那些血戰的、飢渴的、已及垂死掙扎的畫面,不好意思,那都是我透過他的形容聯想出來的。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Alex團著手,望著發言人,冷笑道:“難道你指望著我,來為你找到那個鬼地方?”

發言人只是很嚴肅地望著他,好似提示般地說道:“剛才,我提到過,1928年,1931年,1957年和1973年分別有過四次,秘密搜索隊悄悄出發去尋找那地方,這些都是記錄在案的。實話告訴你,我們在這四次搜尋當中,一直沒有採取過任何行動,因為我們的本質意義是搜尋一個人,而不是為了證明什麼存在主義。”掐菸捲的合著發言人的說話,莫名其妙地點著腦袋,同時又摸出一支煙,“叮”的一聲點上。發言人停頓了片刻,好像是為了給光頭留一個點菸的間隙似的,繼續說道:“不過前四次搜尋的所有卷宗,給我提供了不少的資料,我們發現派進去的人員和隊伍,遠不是這四次,還有更早的。總之,也因為這些秘密行動的總結,我們決定,派出了自己的隊伍。”

我想想些這幹我鳥事,我只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小市民。

Alex好像已經領悟到他要說什麼,問:“難道說?”

黑衣發言人緊盯著他,微笑起來:“你也許已經明白了。事實上,我們派出的隊伍,也就是記錄在案的四次搜索隊之外的第五支隊伍,已經找到了那個地方。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父親具體失蹤時間是不是1987年6月22號?”

Alex皺了皺眉,沒有說話。他只是向那個掐菸捲的要了一支煙,顫抖著點上。也許抽過掐煙捲菸的人,都會染上自言自語的習氣,Alex喃喃地嘆道:“那該死的老頭,難不成……?”

發言人感覺到話局已經被他控制,自滿的神色又浮上面龐。他點了點頭,說道:“你料想得沒錯,他就是第五支隊伍的隊長,我們之所以會來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是因為他,指名點姓要找你!”

PS:今天是自動上傳更新的,說起來板塊裡那個新增角色資訊,第一個角色是爆林銳呢還是Alex呢?難道你們喜歡發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