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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真相大白

這句話在水盜之中,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繼喧鬧過後,湖面上再度恢復平靜。

“什麼人?雅欽的漁民?”安德羅尼卡問。

“是個外來者,在那裡陷了一個多月,讓人鎖在荒堡裡,他知道所有一切。”我望著遠處的古堡,說:“他現在讓我們的人從堡裡放了出來,正在那一帶的樹林裡徘徊。”

環首鎮水盜們雖不明就裡,但從我口中隱隱感覺雅欽出了大事,正在相互嘀咕。或許他們以前就覺出不尋常,但沒人刨根問底想要答案。加之雅欽的人從不出河口,對兩個村子素無滋擾,讓人懶得過問。水盜們應該有些親友住在漁村,他們開始想起那些差不多被遺忘的人,以及他們在哪。

站在安德羅尼卡的角度,首先他此次前來的目的是尋仇,藉著圍村來從中搏回失去的臉面,但真正開戰,他無法保證全勝,而一旦鬥戰不利或受挫撤退,這將更影響他目前的地位。雖然列陣在湖心,但遲遲未展開攻擊,隨著時間流去,停在水面上越久也越被動,眾人都在等待一個說法。

輕啟戰端是件很容易的事,但想收拾殘局卻十分困難。此前他們兩家雖長期對壘,但畢竟是小範圍內的廝鬥,從未有過今天這麼大排場。兩個村子劍拔弩張,村民卻絲毫不願意開戰,同時又都希望對方開第一槍。

在政治中有種策略,叫做轉移視線,統治者們面對極難處理的外交爭端,常常喜愛施展這一招術。環首鎮的頭領並非無謀之輩,他非常清楚很多事一旦開啟最後就會失控,因而也在尋求一種,既能下得了面子又可體面解決爭紛的辦法。

巧克力工廠沿河屋企內,人頭不再擁擠,火光也少了許多。人們紛紛爬在石牆上,在圍觀看熱鬧。他們聽不見我們對話,正猜測這場鬧劇將會如何收場。我對查理揮揮手,讓她撤下,一個人始終讓躲在暗處的狙擊手瞄著腦袋,會感到十分不自在和煩躁。

我敢肯定,此刻雅欽的那群人,也在觀望河面上的動靜,因為隔著大湖,他們不清楚到底在鬧些什麼,但必然知道河心出了大事。倘若受到驚動,難免就會對陷在裡面的Alex等人下手,情況將會變得極其兇險。

水盜裡有幾人打算開船過去看看,但他們忌諱荒堡活屍吞人的傳聞,一時是有想法而沒膽量。

“我給你十分鐘,超過時間你就等著替這兩人收屍。”安德羅尼卡示意“自己人”和瘦子蹬上武裝艦,扣做人質。然後解除我的武裝,讓自己一個手下跳上摩託艇,道:“他懂些簡單的單詞,太難的不會,由他陪你走一遭。”

我無言地點點頭,問瘦子要了他的綜合機。不料這次,他臉上竟沒有流露出以往求爺爺告奶奶的可憐表情。我最怕他認慫,畢竟他是個膽小如鼠的人,萬一嚇尿褲子,我可能會顯得很被動。至於帶他出船,主要是怕環首鎮匪首以為我在信口開河,帶他來可以給他們展示些常人不具備的能耐,但好像也始終沒有觸及這個話題,我不免有些自責連累了他。

瘦子沉默地提給我機子,好像在說他遭受了足夠多的磨難,已經變得麻木,看著我們逐漸遠去。

我和那個水盜一路往西,先折回蘆葦蕩周遭水域,然後繞一個大圈,就像前一晚那樣,回到荒堡邊的渡口。在距離岸灘百來米的湖裡,我讓他熄了火,慢慢划船迫近。到了二十米左右的水域,他開始下錨,停在水上,我掏出綜合機聯絡起掐菸捲的。

機子裡傳來一陣雜音,似有人在含糊不清地說話,不料這人卻不與我多廢話,反而關了通訊。

我不知那頭出了什麼狀況,難道掐菸捲的摸進了雅欽漁村?難道他也出了意外?難道是機子落在了那群傢伙手裡?各種各樣的想法刺激著我本已焦躁難安的心情,如此反常的現象,令人手足無措。駕船的水盜一邊支起左手開始看表,一邊用右手牢牢把在腰間的槍把上,以防我起突變。

兩分多鍾後,荒堡背後草叢裡傳來噓聲,掐菸捲的帶著個人,正沿著雅欽小島的邊緣,從樹林裡鑽出來。他說自己剛巧摸到我所發現的視窗位置。預備弄道口子,不料機子響了,所以他只能關機先帶著那人折了回來。

站在他背後的人,就是昨晚我們暗訪城堡時躲在裡頭的黑影。只見他活像個大煙鬼,皮包骨頭,鬍鬚和亂髮遮擋住了他大半張臉,唯獨目光還有些生氣。掐菸捲的指指他,示意我帶著趕緊過河,他仍打算留在島上,因為此後要接應從村裡出來的自己人。若時間上趕不及,他們會再闖入荒堡,裡面可周旋的空間更大。白天他和帕頓在樹林裡發現那家夥,隨後他逃了回去,倆人一路圍追堵截,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捕獲住他。

這人躲在裡頭很長時間了,雅欽的土著始終逮不到,因而只能鎖了大門,讓其自生自滅。這座荒堡是天然的避難所,足夠消磨時間等候增援。同時掐菸捲的告訴我,他可能已經解開了玩具屋的密碼疑雲,不過他不知道順序排列,這還需要專業性更強的Alex給出最終答案。當我還想問其他細節,不料他已經轉身鑽回草叢,一陣枝葉摩擦聲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水盜將船隻靠攏,讓瘦鬼跳上後座,迅速離開岸灘。他並不想上島,覺得毫無必要。在等待時他不住站起身四下觀望,臉上也流露出種種質疑的表情。因此,兩下也都不言語,默默划船,離開了雅欽水域。

瘦鬼上了船後,就躺在後座茫然地望著天際。他顯得又累又乏,而且飢腸轆轆。也不問同不同意,自己上來掏我口袋,翻出瘸子還我的巧克力,一頓狼吞虎嚥。同時他也不打算交代,只是回頭去看雅欽動靜,擔心有船追出來。這始終不是一個絕對安全的場合,所以他選擇沉默。

我們再度繞回蘆葦蕩,然後按來路朝列陣的湖心駛去。我問那個水盜時間到沒到十分鐘?他說早超過了,現在都離開快有二十分鍾。同時他做了個射腦門的動作,齜著板牙奸笑,兩個人質生死未卜,不過我並沒聽到槍聲,在如此寬廣的水域,清脆的槍聲會傳得很遠,並且帶有迴音,顯然他們現在仍活著。

哪知到陣前,我發現船隻稀少了許多,只有些木船還留在原地,似乎在等我們。而巧克力工廠沿岸一帶,已基本沒人,似乎雙方都撤了。留下的水盜說環首鎮酒館起火,他們都回去滅火了。因為瘦子留在武裝艦上時,突然對匪首說他們鎮子起火,起初安德羅尼卡以為他在胡說八道,沒準是我們暗中在搗鬼,結果掉頭回去一條船,就看見酒館的夥計在潑水救火,酒保打盹時,不慎菸頭掉在木屑上。好在發現得早,沒有釀成大禍,於是留了幾條船,讓他們帶著我迴環首鎮,匪首有話要問。

聽到這些,我就知道沒白帶瘦子出來。最起碼是死不了了,於是放心大膽隨著水盜蕩起雙槳,滑向鎮子。一路上,駕船的水盜都在對他同伴說雅欽的事,時不時用手指著夜幕下的荒堡,雖然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但從表情上不難發現,很多事已經讓他瞠目結舌。

在河心裡走了十幾分鍾,我們再度回到搶船離開的岸灘。瘦鬼東張西望,好像認識這地方,在水盜的推搡下,十分不情願地跟著走到空地上,然後站住發呆。

水盜們一鬨而散,四下找尋頭領去了。

酒館的火已被潑滅,正冒著縷縷青煙,損失極小,大概是毀了小半間屋子。老實說這樣的破酒館本已十分殘舊,外加Alex兩通掃射,焚不焚燬都一個樣。此刻空地上到處是人,都在清理那些燒焦和未燒焦的,區分開進行歸類。

我用手肘推了推瘦鬼,問:“你來過?”

他點點頭,回答說他們最早先到了這裡,本想買船,因沒帶足夠錢被拒絕才又去了巧克力廠,最後從村裡盜走一條木船,劃去了對岸。

身邊的村民來來往往,沒人看我一眼,都在各忙各的。我四下張望,瞧見他們頭領,站在一邊同駕船的水盜說著話兒。瘦子跟在其身後,環首鎮潛伏的傢伙正吭哧吭哧扛東西,他倆同樣沒看見我。此時頭領身邊走來一個婦女,正在問瘦子話,瘦子仰臉望著天,開始了他的招牌動作——蠕動嘴唇。

我比起水盜更提防身邊的瘦鬼趁亂溜走,雙眼一刻都不曾從他身上移開,只恨自己沒帶副手銬來,將他和我拷在一起。我扭著他來到匪首跟前,這才搞清,他已發現瘦子的才幹,自家婆娘遺失了戒指,要瘦子給她提示。

駕船的水盜正給安德羅尼卡形容雅欽的異常,只見匪首不斷驟起眉頭,連連搖頭,雙眼盯著我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樣盯了一會兒,他揮手讓水盜回去,然後饒有興趣地看著婦人詢問瘦子,不斷從中做著翻譯。

瘦子蠕動嘴唇了許久,只道是時間太晚,無法問出具體答案,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戒指此刻躺在鳥窩裡,並非環首鎮出了內賊,盜走她放在廚房水臺上的物品,真正想知道在哪,最早明兒天亮。

等匪首老婆那檔子破事差不多完後,他這才招呼我們,跟著去另一個酒館。我擰著瘦鬼,一推門,刺鼻的酒糟氣味迎面撲來,差點沒把我燻倒。瘦子已鬆弛下來,跟在我背後進了酒館,他似乎已經適應了這種氣味。回頭想想,卻也是這麼回事,他們幾個留守人士,沒事就窩在酒館內,早已習慣。

屋子內擠滿汗流浹背的水盜,仍有人不斷從屋外進來,整個場所又擠又小。瘦鬼自覺無路可逃,只得隨便找個犄角旮旯一坐,等待發落。

“你不是雅欽漁村的人!”匪首朝他看了看,質問道:“你是什麼人?在那裡做什麼?”

可能眼前這人瘦得都脫相了,一時環首鎮水盜不記得曾有過這麼個傢伙來買船。瘦鬼一付半死不活的模樣,氣若游絲,聲音就和蚊子差不多,嘟嘟囔囔回答著,實難辨清在說什麼。

安德羅尼卡本打算操起酒瓶砸他,但細想之下,覺得真砸下去,或許這人就死了。於是很不耐煩地讓酒館夥計給他一些吃的,先填飽肚子再說。這人一瞧見吃的,眼睛都放綠光了,也顧不上刀叉,直接用手扒拉著下肚,放了幾通臭屁,象是緩過來了。

“一個旅行者,商人。去雅欽收東西,就是這麼回事。”瘦鬼的雙眼始終盯著酒館廚房,似乎還想再要點東西。

“我不曾在村裡見過你,你在哪渡的河?”匪首發問。

“在前面一條村子,問村民買船,他們不同意,所以偷了船去了河原小島。”瘦鬼指了指巧克力工廠的方向,他覺得沒讓水盜們認出是件好事,放心大膽起來,說:“我還要些吃的。”

“要吃的?容易,給錢!”匪首聽聞他偷了巧克力廠的船,暗自一喜,同時故意刁難,歪著嘴似笑非笑,說:“行了,反正你一時半會也餓不死,跟我說說雅欽到底怎麼了?”

“我用這個跟你換!”瘦鬼從口袋裡掏出一枚來路不明的戒指,拍在桌上,喘著粗氣:“我餓得頭昏眼花,沒有氣力說話。”

安德羅尼卡伸手拿起戒指,掃了一眼丟給酒保,同時囑咐再給他些吃的。往往越小的舉動越能釋解一個人的行為準則,我看在眼中記在心裡。從他不是將戒指納入自己口袋而是丟給酒保,可以辨出此人並不貪婪,或者說他不貪自己人。這類人天生就有領導氣質,巧克力廠的阿克芬也是如此,所以深得人心。

瘦鬼連續吃了好幾盤土豆雞塊,大致是飽了,這才來了精神,在角落裡坐直了身體,開始回話,說:“雅欽的人已經讓人掉了包!那裡現在根本不是漁民,而是群不知來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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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民們呢?都在哪裡?”匪首大吃一驚,追問道。

“漁民?哪還有漁民?幾年前被他們全部殺光,埋在荒墳底下!”瘦鬼一攤手,哀嘆道:“我們一直被矇在鼓裡,結果越瞧越不對勁,船隻讓他們扣下,過不了河,之後他們殺了我朋友,我就逃跑躲進了荒堡,這些事大概發生在兩週前。他們多次進堡設法捕我,但都沒成功,直到今天他們的人在裡頭發現我,這才回來河埠!”

“什麼!!”我與水盜們異口同聲地驚叫:“全…全都被殺光了?!這怎麼可能?!”

我之前所設想的,無非是雅欽讓一夥人佔了,但全部村民都慘遭殺戮,這點打死我都始料未及!而當真相由瘦鬼嘴裡說出時,我就像水盜們那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來如此,我他媽算全明白了!”我咬牙站起身,悲憤地吼道:“怪不得昨天去雅欽踏點,瞧見墓碑山莊到處都是墳丘,哪是什麼立碑銘文!雅欽人口150,墳包也是150個!艹,這下全完了!”

“你怎麼知道雅欽漁民都遇害了?你根本不知道裡頭原先住著什麼人,如何能辨別得出?”當酒館內的水盜聽聞這個他們最不想聽見的訊息時,仍帶著一絲僥倖發問。

匪首拳頭捏得“格、格”響,質問道:“你有什麼憑證?”

“憑證?墓碑銘文上刻著死者活在19世紀,而底下埋著的骷髏卻穿著六十年代前蘇水兵服和克爾松產的皮鞋!”瘦鬼搖搖頭,說:“如果我們當時不貪心,趁他們不備私自翻東西,也許我朋友就不會死,我也回得來。”

透過瘦鬼的描繪,一副人間地獄般的景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兩年前,有那麼一批人,悄悄跑到雅欽,先套取漁民的信任,而後用施毒的手法謀殺了全村人,跟著在墓碑山莊埋屍,毀掉貴族墓穴的原址,在其上面澆鑄起一道混凝土圍牆。目的是擋住視線剷平漁村及建造電廠,以供地下工廠運作,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料卻讓數年後誤闖的幾個商人發現了這一秘密,現已打算不惜一切剪除獲知真相的人,殺一個是殺殺一群也是殺。而如果這塊秘密場所到了無法保障安全的地步,就可能會轉移,毀了村子另謀去處。

環首鎮水盜們不免悲憤交加,此刻早已將圍攻巧克力廠這件事拋諸腦後,個個都咬牙切齒,打算要去圍了雅欽,為漁民報仇雪恨。

“聽這傢伙說,那裡美刀成袋成袋地碼著,還有金條?”安德羅尼卡伸手讓水盜冷靜下來,雖然他也知道這是一件超乎常人所能容忍的大慘案,但若是個個在酒館裡詛咒謾罵,不起絲毫作用。人死無法復生,活人首先該考慮的不僅僅是要偽幣集團血債血償,還得是不白忙活,所以金錢這一利誘,比什麼都來得刺激。人是無情的生物,可決斷血緣關係,但從沒人能與錢切斷聯絡。

“成袋成袋碼著的是偽鈔。他沒告訴你們?金條有,不過都在地下辦公室裡,還有不少輕重武器、汽車、食物儲備、歐元和汽油。”瘦鬼想了想,道:“你們不知道他們在幹的是什麼?他們是印偽鈔的!這群人極其心狠手辣,屬於一個巨大的犯罪網路。如果當他們得知秘密已經被人發現,沿河的小村,包括你們都會遭殃!”

“艹他媽的,這群狗養的!”匪首捏緊了拳頭,砸在桌臺上,好像下好了什麼決心,正欲開口,門外跑來一個水盜,對他耳語了幾句。於是他急急走出酒館,似乎又出了什麼事。

頭領一離開,人群便開始七嘴八舌地圍住瘦鬼發問。這人會各地的斯拉夫語,並且很流利,語速也快。水盜們的臉上,陰雲密布。同時指著我問,不過他只是搖頭,好像並不樂意多透露我們的身份。

安德羅尼卡再度走入屋子後,指著要我跟他出去。到了空地上,我瞧見那裡站著個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邊上圍著一群好色的水盜,正對她拉拉扯扯。

“這是你們的人?”匪首指著她說:“她說她來換你們回去,在我們村放冷槍的人是她。這蠢婆娘。”道完,一轉身回了酒館。

“查理!你跑來幹嘛?”我一陣眩暈,扶著腦袋走上前,問:“你想幹什麼?真是多事。”

“瞧見你和瘦子被他們押走,所以來了。”查理望著我,瞪著一雙杏眼,叫道:“草你X的我還來錯了?不能來嗎?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說的同時,用力將袖子從一個水盜手裡抽出。

“我不是這意思,你有很多事並不明白。”我扶著她的肩頭,問:“阿克芬呢?村裡怎麼了?”

“村裡啥事沒有,我是自己偷跑出來的。表演系科班出身的演員表演是全面內心波瀾的刻畫!而不似你虎逼赫赫的亂來,還他媽炒作性質極其濃厚的欲表現出打不死的烈士精神!”

“你先安靜一會兒,事實並非如你所想的那樣,你瞧見瘦子的表情沒有,他都不害怕。”我朝站在門前的瘦子揚揚手,讓他過來幫看住查理,緊跟著回到屋裡。

當我再度走進酒館,內裡的情形已發生了質變,環首鎮的水盜們打算去劫了雅欽,雖然成袋成袋的美刀已被證實下來是捏造的,但瘦鬼所說的其他物資,依舊勾起了土匪們無盡的慾望,不過他們仍有顧慮。瞧見我進屋,匪首好像要說什麼,但欲言又止。

最初去湖心見他時,我心中的謀劃是,將雅欽的事說得越離譜越好,最好是慫恿他們轉移目標退卻,解了巧克力廠被圍的困局,這點已經達成。不過事態的嚴重性,已遠超我們所有人的料想,並且開始不受控起來,進而將影響到巧克力廠。安德羅尼卡所在想的,其實很好猜測,他無非是在擔心,若傾巢出動,阿克芬他們會不會趁機在背後捅上一刀?到了如此境地,村長老頭他們或許也將被捲入雅欽漩渦裡!

“你們什麼都可以劫走,但有一樣東西不能動,那就是金屬模板。”瘦鬼突然叫道:“鹿呦鎮外圍的警察軍管就是為了這個,誰抓在手裡誰遭殃。”

“將這人先鎖起來,以後要靠他帶路。”匪首指著他,道:“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們怎麼做事?雅欽我又不是沒去過。”

“你去過也沒用,現在那裡已不是你所熟悉的模樣。村子被拆除,重新建造了廠房,並且還有混凝土圍牆。”我湊前一步,補充道:“而且工廠內,大多是地下建築,四通八達,分成住宿區和工作區,冒冒失失亂闖,會死很多人!而且當你們行動時,阿克芬村子會伺機而動,你就不怕他們趁亂來撈一票?”

安德羅尼卡並不言語,只是笑笑,似乎在等我繼續說下去。

“你鎖了這人有什麼用?他沒膽量再去一次,能不壞事就很不錯了。我今天剛到過雅欽,對那裡瞭如指掌,所以向你借船。”我苦著臉嘆道:“我們有幾個人陷在河原,情況十分危急。好在我預留了部分人在岸埠,以便接應。我是主事人,我現在只想把自己人帶出來,至於雅欽的偽幣團伙、物資儲備和金條如何處置,統統不感興趣。我覺得你十分有必要和阿克芬他們坐下來談一次,畢竟他們那裡的人仍一無所知,雅欽也是有親戚的。”

“你們不是無所不能嗎?幾個人就把直升機劫了,這麼大能耐還需要借船?直接游泳過去吧。”匪首繼續乾笑,但眼中已敵意盡消。

“劫機那會兒正下著大雨,他們靠的是我,不用打燈和照明,所以才能悄無聲息地摸進村裡,不然也沒這麼順利得手。”我知道場合不對,但依舊得意起來,笑著說:“你們若想一舉得手,我必不可少。我的要求很低,只是帶人離開,回去刻赤。”

“哦?你怎麼個不可或缺法?”匪首團著手,望著毛遂自薦的我。

“這樣,在說詞無力的前提下唯有實踐。你把酒館騰塊地方出來,讓你幾個手下拿上刀,在吹熄蠟燭後任意砍殺,我證明給你看。”說的同時,我盯著瘦鬼,道:“同時讓人鎖了門,別放一個出去。”

“行,證明給我們看看。”匪首讓人反鎖了酒館屋門,一個翻身跳入吧檯,從底下翻出幾把砍刀,摔在桌上。

土匪們感到這一晚實在有著太多的娛樂節目,聽完我的大話,就開始紛紛搬開桌椅。很快,酒館內被騰出一塊不小的空間。匪首找來四個人,在周圍站下。我朝他一點頭,他隨即就將吧檯後唯一燃著的蠟燭吹熄。

於是,屋內陷入一片,絕對黑暗之中。

四個人雖手握砍刀,但未敢肆意砍殺,雖在蠟燭熄滅前一瞬,他們紛紛看準我站立的位置撲殺過來,但隨著砍刀交錯發出脆音後,他們便在原地站下,探出手亂摸,怕誤砍自己人。而我早已側滾翻出包圍圈,隨後竄進吧檯,站在安德羅尼卡身後。

“點蠟燭吧。我說過在黑暗中,再多人堵我也沒用,別讓他們傷了自己。”我覺得事情發展的差不多了,淺笑著說道。他聞訊大驚,想點蠟燭卻摸不到燭臺。我掏出打火機點燃,同時也給自己燃了一支煙。

水盜們頓時明白為什麼自己遭劫後卻無法捕捉偷襲者的蹤影,這一切疑點,在我身上得到了全面釋解。

“我要帶著這個傢伙回阿克芬的小村,我可以說服他不搞背後偷襲。不過你們需要相互商量下利益均分,起碼我覺得利字當頭,再狂熱的人也會冷靜下來。”我重新走回角落,道:“我從村裡出來時,也曾答應過阿克芬,為他找尋一條,不再需要依靠劫掠你們度日的出路,他所急需的,是雅欽背後那條新水道,一條通向真正外界的水路。”

匪首既沒回應也不拒絕,只是讓人開啟屋門,放我和瘦鬼出去。當我們走到空地前,他在屋內最後說了一句:“我等你一個半小時,一個半小時後我要見到那條惡狼。”

環首鎮大門洞開,沿路無人阻攔。我帶著迷惑不解的瘦子和查理,急匆匆離去,押著瘦鬼朝巧克力廠進發。

“這會兒沒人了,說說吧,你到底是誰?”我對著邊上故意走得跌跌撞撞,一副老聾昏聵模樣般的他問道。

“旅行者,商人。”他低著頭,深知自己跑不了,並且也不打算跑。

“我們冒著生命危險把你弄出來,你就這個答覆?”我頓時怒了,叫道:“你是怎麼對救你出來的大個保證的?只要到了安全之所,就會說出一切!”

“我是這麼說過,但有個前提,只對你們頭兒說該說的話,很顯然,你們都是打工的。”瘦鬼聳聳肩,道:“退伍兵在通話時,我人就在邊上,所以我知道你們裡誰是主事的。”

“這麼說起來,我也知道些你們的事。你們大致是七個人一起進山的,其中有三個沒和你們走一路,而是分出不同的路線。他們中兩個都是亞洲人,一個叫李詠植一個叫舒良。而你們這一路比較不幸,在荒鎮被殺了兩個,從那裡逃走來到河埠時只剩下兩人,目前你這一路僅有你一個還活著。”我總結幾天來所見所聞,和部分自己的揣摩,說:“其實你早在前一天夜晚,就想在荒堡裡陰襲我們,搶了船兒逃跑。可你氣力不濟餓得頭昏眼花,最終也沒辦成。你們這群人,既不是商人也不是旅行者,而是吃公家飯的!”

他大吃一驚,低頭想著什麼,沉默不語。

“為什麼知道你是吃公家飯的?因為你提到了模板,你們去雅欽根本不是為了收東西,而是在尋找印製假幣的團伙!”我趁熱打鐵擊破他的心理防線,道:“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離開這片山區,再回來時,環首鎮也好,巧克力工廠也好,都有可能會因此而被肅清,不覺得自己很殘忍嗎?我覺得你這種搞政治的,還不如死在城堡的好。”

“我不知道你是打哪聽來的,現在我知道你們是去收東西的,而我們進山的目的就是為了搜尋假鈔團伙。所以我們收集了鹿呦之丘七個村子的資料,以商人為名進入大山。你知道鹿呦鎮何時軍管的?正是我們進山後的第二天。為了製造影響,我們對烏克蘭和克里木兩地的情報局都做出誤導,他們獲取的訊息是,有一群身份不明的外國人進山,要和裡面的團伙打通軍火買賣的路線。從頭至尾,我們的主攻目標都是躲藏起來的偽幣集團,因為他們已經嚴重地擾亂了國際貨幣市場!至於強盜土匪,從來不在我們的考慮範疇之中!”瘦鬼停下腳步,轉過身望著我,說:“我隸屬美國中央情報局,CIA探員,我的名字是Benny.Lamos(本尼。拉姆斯)。”

3:13 S

PS:雅欽神秘的面紗被徹底揭開,我絲毫沒有感到喜悅,而是一種調入谷底的絕望,未來將會發生什麼?請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