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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斬盡殺絕

隨行士兵跟在西本埃的身後,屏息往來路折回,他們鼻孔裡嘴裡吐出的熱浪,一下子讓這個空間溫度升高。儘管我帶著他們爬過兩道開著狗洞的土牆,但依舊感到,動靜還是太大。

恰如掐菸捲的曾經提過,如果在一個不大的空間裡,同時存在著一個躲起來的人,你即便瞧不見他,但也會感覺得到,這就是人們所謂的第六感。而如今,這個不大的空間裡擠著三十多名官兵。我覺得一會兒將要走進這間屋子的人,怎麼都會感覺得到。如果他一猶豫,再度折回陰溝裡,想要斃殺他就將變得極度困難。因而,我對著少校耳語一番,讓他迅速讓人全部退出停車場底下的通道,分散在這個寬闊的區域裡,儘可能做到既遠離這個口子又能視線優越地監視到周圍的情況。

“除此之外,他不會再有其他的出口了吧?”瞧著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他顯然有些沉不住氣,四下環顧,總覺得不太保險。站在他的角度去想,獠牙城鬧那麼大的動靜,地堡爆炸,陰溝裡的亂戰,早已驚動了附近路過的行人,甚至招來了一些記者在地堡前探頭探腦。雖然他有能力控制住局面,暫時阻擋住媒體的介入,但最後如無一個具體結果,他交不了答卷。

同樣的,我也不願意繼續被拖在這裡,耽誤過多的時間。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偷偷跑走了一個半小時,與Alex等人失去聯絡,獠牙城底下正有一些暗中觀測著我們動向的人,他們是否會遇上危險?我不知道,起碼現在還難以判斷。總之,我需要儘快與他們匯合,並且跟上其他人的步伐。

然而,陰溝裡的那個傢伙遲遲不見現身,時間確實有些久,我也不免有些質疑起自己的判斷來。過去在羅馬水道裡,狙擊手金臨死前所作出的暗示,是明明趴在屋頂上的人,為什麼會比我們更先一步趕到石道中段狙殺我們?他們是走了捷徑還是使用了其他不為人知的方式?

而在突圍出“叢林”的時候,我,Alex和Abice的人聯合打傷守衛,這個人復活之後卻沒有趕在我們之前,而是在我們進入他們老巢後很久才氣定神閒地走進水池。

這兩者,內裡到底有什麼玄妙?為什麼有時候能超出常態地出現在我們之前,而有時候卻像正常狀態那樣出現在我們之後?我始終弄不明白。當然,或許能夠明白的,除了他們自己以外,無人知曉。

西本埃始終不太放心那個小禮堂,他總覺得那裡會出問題,正當他打算分出一部分人去搜查,只聽見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整個地下車庫都為之震動了好幾下,然後一股焦煙伴隨著濃霧從口子裡蔓延出來!

我知道,我得手了!我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頭一個跳起來,朝著口子飛奔而去。速射槍也隨即跟上,他此刻懷著巨大的好奇心,畢竟過去他只是和那些人遠距離糾纏過,並且從未面對面。少校同時也帶著一群小兵跟上,一是他需要保護我的人生安全,二是他也急於想要抓獲這個禍亂警備區的禍害,我從他臉上可以看出,他至今還沒打算放棄活捉他的想法,不過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速射槍,當你見到那個傢伙,不論他是什麼狀態,你就衝著他手腳射擊,總之大卸八塊,將他自由行動的能力完全解除!”這是我唯一可以想到的,轟擊面門不行,羅梅洛嘗試過了,但古怪女人隨即復活過來;打斷膝蓋骨也不行,在羅馬水道的“食堂”前,我嘗試過了,但那個黑面罩還是跑了;隨機攻擊身體的任何部分也不行,我和Alex在鬥獸場前也試驗過了,那個守衛根本沒事,一會兒又出現在了水池邊。

我始終覺得,將其手腳全部打斷打爛,就像牆雷造成的那種破壞力,才能真正挾制住這些古怪透頂的傢伙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復甦!

那間飄揚著鴛鴦茶音樂的屋子內,此刻被炸得面目全非,擺放電唱機的那張桌子卻沒受任何影響,依舊在不緊不慢來回播放著曲子。那道我安置完牆雷的甬道,已經再也瞧不出原貌,石塊炸得四周都是,牆頭被轟出一個拳頭形狀巨大的窟窿,屋子的主樑鋼筋龍骨坍倒,地上滿是垂落下來的電線和電纜,正在“嗶嗶啵啵”閃著電火花,幾隻節能燈一暗一亮地閃爍著,屋子裡飄蕩著一股焦臭氣味。

那個傢伙正在咳嗽,他周身被炸成兩截,自肩膀以下裂開,一邊是腦袋和一條手臂,另一邊是雙腿和剩餘的一條手臂。他的臉上正帶著過去我所看過的那個守衛的神情,好像摸不著頭腦,奇怪地望著衝入進來的我們,他似乎感悟不到任何痛苦,眼睛還在一眨一眨。

速射槍不等我重申,便端起槍開始射擊他的腿和手臂,其他士兵一聽見開火聲,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朝著那裡亂打一氣,西本埃本想制止,但當他伸出手時,那個倒在地上的傢伙,兩臂兩腿差不多已經從地球上消失,無計其數的子彈從槍膛內傾瀉出,將他四肢的肌肉組織削成一片片肉泥,士兵們完全跟著速射槍的指示指哪打哪,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射擊四肢,總之,當槍聲消停下來時,那個傢伙身子的一大半早已成了一地的血泥,他睜著圓鼓鼓的眼睛,張大了嘴,早已死去。

我從身邊一個小兵的手裡奪過素有匈牙利AK之稱的AMD65,得意洋洋地踩著滿地的彈殼,走到這個傢伙前,對準他的頭顱將彈匣內剩餘的子彈全部打完,腳邊也就只剩下一截頭蓋骨。

士兵們舉著步槍,歡呼雀躍,速射槍垂著雙手,面無表情地望著我。至於西本埃,則在思考著什麼,不過總算斃殺了這個軍營內最危險的隱患,他也算是重大功臣之一,他覺得多少有些遺憾,腦子裡還是揮之不去的,為什麼非要擊斃而不是俘獲?同時地堡的人接通了他的步話機,弗魯斯已經從國防部開完會回來,警備區內發生的事他已經知道,雖然損失慘重,但一舉搗毀了陰溝裡的據點,他感到非常滿意。

“走吧,也耽誤了你們不少時間,”西本埃喊來了一具擔架,讓他的士兵將能夠抬起搬走的屍體遺骸移走,帶著我和速射槍一邊走出地下車庫,一邊說道:“稍等幾分鐘,我到地堡口打個電話,把直升機叫來就送你們去波季。”

回到地面,我特地回首去看了一下小禮堂,它差不多一半都塌了,只剩下兩堵牆和幾根石柱還留著,其他的都已不復存在,此刻正冒著濃煙,四周被軍警拉起了隔離線,圍著大量無所事事的市民駐足觀望。

“薩米,把它帶走,這槍送你了。”我學著Alex的口吻,將背在肩頭的牆雷槍取下遞給他,訕笑道:“這可是高度機密,美軍也沒研發出來,你這下可賺大發了。”

“這次也是多虧你倆,才能順利地解除威脅,波波夫,我會向上將如實彙報的,儘早解除對你的永久限制令,相信我。”少校接過牆雷槍,回頭看了看我倆,說道:“可你們這一身,破衣爛衫的,就這樣去波季,是不是有點狼狽?反正也得等直升機來,要不先去洗個澡?”

“我們髒慣了,洗完還得插在破鞋裡,走路一腳溼,不必了。”我朝他擺擺手,時間耽擱不起,目前我只想著儘早與他們匯合,洗澡什麼時候不能洗?這陣子洗也是白洗,往往不出幾個小時又弄得灰頭土臉。

“小銳爺,我們剛才沒進小禮堂吧?我記不清了。”速射槍突然拍拍我的肩頭,問道。

“沒進那裡去,我只是在邊上透了一遍就去了地下車庫,怎麼了?”我感到有些奇怪,於是回過頭問道。

“誒?我也記得沒有進去,士兵也沒進去,這可奇怪了,”他捏著下巴,正注視著路面,指著一排滿是汙泥的溼腳印,問道:“這是誰的腳印?我們之中沒有那麼小的腳,好像不是男人,奇怪……”

順著他的指引,我這才注意到,從小禮堂倒塌的地方,在遍地雜亂的腳印之中,有一行滿是陰溝灰黑色汙泥的腳印,朝著車庫走去。它們非常幼小,絕不是我們三個,以及剛才那些士兵的腳印。

我的頭腦裡隨即閃過Alex曾提及的不知是男還是女,頭髮還挺長的黑影,當時我們追蹤著他,他跑回牢房,就突然消失不見了。而地下車庫裡那個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是個四,五十歲的胖子,鼓起的肚子,肥大的腦袋,板寸頭。我這才想起我剛剛在陰溝說過的話!

他們是兩個人,他還有一名同夥!

“趕緊回地下車庫!有人趁亂跑了!”我轉過身就朝著車庫奔跑而去,少校和速射槍雖然還未明白過來,也緊隨著一起奔跑。此刻地堡前已經聚著不少士兵,包括那些隨我們下鍋爐房的小兵,他們一瞧我們又開始奔跑,也跟著一起趕來,朝著地下車庫的出口狂奔。

其實,我很不想再繼續折騰,陰溝裡一番鏖戰已經令我精疲力竭,同時耽擱了那麼多時間。儘管我非常想裝著熟視無睹地離開,但雙腿已經不自覺地開始朝著那裡跑去,超負荷的運動讓我渾身像灌了鉛一般沉重,才跑沒多久,身後的人紛紛越過了我,轉眼之間就繞到了車庫坡道,一眨眼跑沒影了。

畢竟年紀不對了,高強度的體能消耗大大遲緩了我的腳程,好不容易趕到坡道口,就瞧著一輛車直衝過來,險些撞倒我。它在我面前停下,打車窗裡探出一顆頭,我一看是速射槍,駕車的是求饒活命的那小子。他對我一招手,示意我先上車再說。

“你是對的,他們的確是兩個人,我們趕到底下的時候,就瞧見一輛車剛巧開走。附近的士兵沒怎麼留意這個人,還以為是爆炸造成上面小禮堂崩塌,禍及了的一個過路市民,那人是個女人!”他一邊喘氣一邊說道:“他們瞧見這人身上掛彩,腳也跛了,剛叫她停下,打算為她叫救護車,不料這個人扭頭就跑,上了一輛車,從地庫另一頭的入口處飛馳而去。那裡正巧有幾輛車下來,躲閃不及,現在都撞在一塊,全都是人擠在那裡走不了了。少校已經派人去跟,你和我回獠牙城,我們搭直升機,追蹤那輛車!”

“這人多高?你瞧清楚了沒有?”我的心頭掠過一陣恐懼,一聽是個女人,我立馬聯想起在維愛郊區那棟老屋裡纏鬥的古怪女人。不怕人笑話,老實說我被她打得氣餒了,這個女人英勇無比,格外兇狠,我的內心裡已經產生了對她的恐懼。但同時一股難以形容的恨意正在慢慢滋生,如果真的是她,或許今天我可以一雪前恥,就像剛才的胖子那樣,生生斃殺了她!

想著,我不由亢奮起來,催著車子快開。很快,少校也打車庫出來,坐著其他的車追上了我,示意小兵跟著他的車走,去步兵師軍營前的空地,原先那架打算載著我們去波季的直升機到了,這會兒正好可以搭著它,在半空中死死咬住逃逸的目標車輛,配合地面部隊將其抓獲。

“上天給了我一個機會,這次必定要抓個活的。”少校西本埃還在幻想連篇,儘管我不斷提醒他,拿住活的幾乎不可能,這些古怪的傢伙隨時都能忽然消失,但他仍舊打算試一試。

“既然他們能隨時消失,可為什麼還要駕車逃逸?我覺得這不是太全面的說法,興許他們的確可以消失,但有可能是需要在某些特定條件下才行!”他拉著我跑向直升機,用手壓住軍帽以防止被直升機螺旋槳颳起的氣浪吹跑,說道:“而她,現在正處在,不具備這個條件之中!讓我們拭目以待,究竟是你對還是我對?哈哈,少校,與你共事真的很有趣。”

“目標車輛現在在Ilia.Chavchavdze.Ave。”直升機通訊器裡傳來地面軍警的聲音,他們並沒有在對我們說話,而是在這個頻道內布控堵截,只是這架直升機本來就是屬於他們局子裡的,所以同樣可以收到。

“那一帶離河很近,她打算幹什麼?為什麼要跑進市中心?”速射槍將半個身子挪出機艙,朝著底下打量著,質疑道:“如果是打算逃走,應該往郊區跑,為什麼相反要闖進鬧市區?”

“少校,你打槍準不準?”西本埃突然問道。

“我?不怎麼準,十槍裡能擊中三槍已經是上上大吉了。”我垂著腦袋,嘆道:“久疏練習,除非很近能打中,你想做什麼?”

“那我和你換個位置,我槍法還行。”他指了指我的座位,示意我坐到中間去,換他在機艙口,同時叫副駕駛提過來一把狙擊步槍。

“不好,我知道她要幹什麼了!”速射槍猛然之間臉色大變,大聲叫道:“她打算上高速公路,那裡離開Vere.Valley。Highway很近,一旦上了高架橋,全部都是市民的車,難以對她鎖定和攻擊!”

說話間,警用頻道裡就傳來噩耗,這輛小車果如速射槍預料的,竄上了高速公路,現在正在疾馳,以目前方向來判斷,是打算越過河流,去市區的另一邊。

“Queen.Tamar.Ave。她打算去那裡!”西本埃拍了拍直升機駕駛,讓他調轉機身,朝著另一個方向飛,說道:“她很快就會跑到環形公路下引口,那裡角度多,方便我開槍,我們爭取在那裡,射爆她車胎,將她堵在口子上!”

直升機越過底下成片的建築,朝著遠處的一段高架飛去,我側臉去瞧,原來所謂的環形公路就是大路段的交通樞紐,下引道和攀上高架橋的地方。那裡各種車輛交匯,多層高架穿插,如果小車開到這裡,被車流混雜,十分容易跟丟。再瞧瞧天邊,沒有其他的增援,只有我們在那裡盤旋,底下有一段路面正在堵車,螞蟻般的人們都在抬頭看著我們的直升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為什麼不多派幾架來?這樣也不至於擔心會跟丟。”我感到好奇,問道:“這裡車輛如此之多,很容易誤射,少校你真的打算在這裡打槍?你一點不擔心會引起大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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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情不同啊,少校。我們哪來那麼多的直升機?能勉強呼叫一架已經夠可以的了,放在以往,追蹤根本不會派直升機,說穿了,還是我搭了你們的順風車,本來要飛波季的,現在正巧用來空中狙擊。”他脫下軍帽,擱在我手裡,嫌帽簷影響他視線,架起狙擊槍,對我說道:“相信我,我必然可以在這裡阻停她,這輛車逃不了的。”

“你的計劃是什麼?”速射槍一面觀察著底下的情形,一面對西本埃說道:“刻度2000,調4倍鏡距,我瞧見車了,往三點鐘方向修正至4,它來了!”說完的同時,直升機在空中轉了個身,少校的那把狙擊槍找到了目標。

“我打算先射前左,後爆右胎,”他說完,就射出一發鎢芯彈,我不清楚他所指的目標車輛是哪一具,底下的車都差不多,顏色類似的也非常多,這一發射出之後,也沒瞧出多大動靜。正當我心想你也不過如此,和我都差不多時,就瞧見一輛黑色的大本,在高速路上橫了過來,好似在原地打了個轉。緊接著,他又射出第二發,那輛車呼嘯著像一根羅盤指標般旋轉起來。它的前輪和後輪各中一槍,車輛失去平衡,車內的人已經無法控制。

“行了,往下降,降到它前頭,”少校如釋重負,對我說道:“後面的警車,也差不多追上了。”

哪知他的話音未落,這輛車突然超出我們所有人的意料,藉著慣性朝著高架防護欄瘋狂撞去,車頭將鋼欄撞出一個很大角度的曲折,然後這架車從五米高的高架橋上墜下,砸入底下馬路間的漫漫車海中!

大本車頭衝下撞在馬路上,與兩架來不及躲閃的小車碰在一塊,後邊的車輛紛紛撞作一堆,頓時產生了巨大爆炸,車板橫飛,玻璃碎屑和車體零件濺得四處都是,眼前煙霧蔽天!這是純粹的自殺行為!

“現在你相信了吧!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活捉不了他們的!這些人遠遠不是你所想象的那麼簡單!”我氣急敗壞地頓足叫罵,千堵萬堵,最後還是禍及了市民。這就像戰場上的醫護兵,他剛給一個傷號包紮好,才一回頭,結果傷員就讓一顆不長眼的子彈鑿穿了額頭,腦漿一地地死了。

“我沒料到,它會衝下高速路!”少校眼中佈滿了驚異的神色,此刻直升機已經降到了離開爆炸現場三米左右的高度,他直接就跳了下去,朝著那裡撞作一堆的車輛奔跑。同時,我也讓速射槍拉著,躍下直升機,緊跟著他奔跑,待跑到跟前,看見那裡都是人,幾個傷員正從翻倒的車內爬出來,好像除了那輛爆炸了車之外,其他都不是徹底報廢。

而那輛撞毀的大本,此刻正燃著熊熊大火,駕駛座嚴重變形,熱浪迫人根本靠不上去,一地的殘破車零件和玻璃渣,裡面空無一人,只留有一道十分明顯的血痕,朝著街道的另一側延伸。那個傢伙居然這樣都沒死,掙扎著逃了出來,這會兒不知爬走到哪了。我四周瞧瞧,少校也不見了,或許是在燃火的車另一頭,也可能是追著去了。

那些司機紛紛用手指著一個方向,大聲叫著。他們瞧見軍機,誤以為我們是軍警,好似在講述那人跑哪去了。

“他們在叫什麼?”我用肘子推了推速射槍,對他叫道:“問問那些人,車裡跑出來的人多高?是不是一米九上下的一個女的?”

“他們在說,那個受傷的人從車裡爬了出來,朝前面跑了,少校緊隨其後去追蹤她,那個人沒有那麼高,比你我都矮很多,”他一面聽著雜亂的說話聲,一面對懸浮在半空的直升機駕駛喊道:“去找支援,趕緊去,少校目前很危險!”直升機駕駛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調轉機身,朝著我們過來的方向飛走。我跟著速射槍,沿著路面上的血痕,飛奔追趕而去。同時,大批警察趕到,他們分出一部分警員在後面跑著,其他的留在那裡處理交通擁堵。

速射槍問他們要了一個步話機,調節頻道,對著喊話。裡面傳來一陣雜音,約摸隔了半分多鍾,打裡頭傳來一個喘息聲,是少校的聲音,好像非常辛苦的模樣。

“我正在爬樓,那個女的離我大約三層梯道的距離,我在大樓裡!”他吐著粗氣,說道:“一棟黃色鍍膜玻璃外牆的大樓,底下是個麥當勞快餐。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這人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跑進大樓?而且還是拼命往樓頂平臺跑?讓直升機飛到那上面,堵截住她!”

“直升機走了,喊不回來了,不知道他們聽明白了沒有,”速射槍已經看到不遠處少校所說的那棟樓房,邊跑邊叫道:“西本埃,你不要冒進,等我們來,她受了傷跑不遠的,這太危險了。”

“不,你們不明白,她是受了傷,這點沒錯,但是,怎麼說呢?她好像正在慢慢痊癒啊,快跑越快,我簡直快要追不上她了!”步話機裡滿是他驚異的口吻,突然他喊了一句,道:“別再說了,我看見她了,她正打算跑進樓層,好像要進屋子……”話音未落,就聽見槍聲,隨後就是步話機摔在地上的尖刺聲響,跟著,就一片沉寂,很顯然,機子摔壞了,少校此刻,正身處在巨大危險之中!

“Sonsofbitches,薩米完了,我早就叫他不要懷有幻想,”我抱著腦袋,苦痛不堪,抓過身邊的一個警員,吼道:“趕緊叫支援啊,救護車,特種部隊,國民警衛隊,能想到都叫來啊,你說你們一個個的都傻跑什麼?這不是冬奧會!”

“他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速射槍對著那個警員說了幾句,然後拍拍我的肩頭,嘆道:“他沒那麼快完蛋,別想其他的,目前我們離他最近一些,希望還來得及。”說話間,我們已經跑進了大樓,大廳裡站著一大圈白領,個個驚魂未定,瞧見門外衝進來一群警察還有兩個像癟三般的我們,指著電梯嚷嚷。他們在說,有個軍人現在跑到12樓去了。

電梯廳裡所有電梯全部停運,一個值班經理模樣的人正站在那裡,這可能是當時少校跑入樓裡讓他截停一架等警員趕來。我剛想跨步進去,頓時覺得可疑,慌忙制止住後面湧上來的警察,示意他們爬樓梯。他們雖然不理解,但瞧著我們是一路追擊而來的,總道是對被追蹤者更加熟悉,於是也跟著一起走消防梯道,往上跑去。

“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個人她不往街道小巷走,我可以解釋為她慌不擇路。而進了大樓,卻往頂上跑,那就是死路一條,這是演的那一出?”我隱約聽見那些警察們因為爬樓在抱怨,對速射槍說道:“你跟他們說,電梯有可能被人設定了炸彈,這是在救他們的命,再要抱怨,給爺滾蛋,少他媽擋道!”

速射槍轉過臉去對他們喊了幾句,警察們迅速閉嘴,不再抗議了,畢竟生命安全第一。他見沒有持反對意見的人,這才說道:“小銳爺,你怎麼脾氣越來越壞?你過去不那樣,是個挺和善的人,嘿嘿。”

“我就這樣,是你自己瞎了眼,沒認出我的真面目。”邊跑邊說話是相當消耗體力的,外加還是爬樓,我累得頭暈眼花,一把抓住他的衣領說道:“我們到12樓了,讓人都分開,先找到少校,其餘的以後再說。”

只見得,12樓是一層辦公樓面,那裡面的白領早撤了,過道裡經過激戰,牆頭有手指劃過的血痕,也不知道是少校的還是那個傢伙的。防火門前有一個摔破的步話機,那是他掉在那裡的,我撿起它揣在懷裡,繼續往裡去,裡頭一片漆黑,好似電閘被人打壞了。這是一個樓中的大屋子,可能是一間會議室,門前走廊裡坐著一個人,抱著手臂,鮮血正在不斷湧出來,他的腳邊甩著一把手槍,打空的彈匣露出槍托,此刻正在望著跑進來的我們。

這是少校,他還活著!

“聽我說,我沒能制服她……”他艱難地朝我笑笑,說道:“不過我打中了她好幾槍,她這會兒跑進這間屋子裡去了,我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武器,你們不要冒進……”

“你快得了吧,管好你自己!”我留下速射槍照顧他,讓警察停在原地,然後走到那扇門前,先踢了兩腳,躲到一邊,看看裡頭反應。豈料內裡一點動靜都沒有,死一片沉寂。我輕輕扭開房門,一個側滾翻進屋子,層層疊疊的椅子,原來不是會議室,而是一間類似階梯教室般的大屋子。內裡比起走廊黑了一倍,是一間密室,四周沒有窗,異常悶熱,就像三伏天那般。

我基本是爬著朝前移動,豆大的汗珠不斷滴落到地毯上。這種環境,也只有我可以看清,如果那個人正躲在裡面,外面的人很容易遭到襲擊。但屋子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好象這個人人間蒸發了一樣。

“肯定是像過去那樣消失了,這該死的,看來又是白忙一場!”我心中暗暗地咒罵,但仍舊不敢站起身子,繼續前爬,當我轉過一個折角時,頓時被驚得一哆嗦,那個女的正死盯著我,長大了嘴,她發現了我!

我出於本能反應,隨即抬起手,一梭子子彈朝她射去,可惜一槍都沒打中她,全部楔入她四周的牆壁裡,這個人依舊死死盯著我,張大了嘴。卻不做任何反擊!

“誒?”我頓時就納了悶了,怎麼回事?她難道死了?這不可能啊,合著少校的子彈只是9mm彈,這種怪物不論打多少槍都死不了,從高處墜下也死不了,被烈火焚燒還是死不了,而今,卻讓小小的手槍子彈給打死了,這不是笑話嗎?難不成少校的手槍比起牆雷槍還厲害?

正在我打算爬過去瞧個究竟時,一道投影機的光柱射在我臉上,頓時亮瞎了我的眼。我急忙抬手去擋,但眼睛已經睜不開了。同時,一個低沉的女人聲音,從那架機器後傳來。

“她已經死了,你沒看錯。”

“你是誰?”我知道大限已至,顧不上眼前一片迷離,朝著那些桌椅底下攀爬,苟求活命。驚恐地說道:“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聊聊天,我太寂寞了。”那個聲音嘆了口氣,說道。

“你別扯淡了,這種怪物是殺不死的,她很快就會復活過來!”我此刻已經爬到了桌椅的中段,自感她打算過來抓我或是射我,都較難辦到,於是繼續像條蛇一般地七繞八繞爬著,說道:“除了牆雷槍,什麼都打不死。”

“他們不是怪物,與你一樣,都是普通的人,別說子彈,哪怕是一場感冒,也能殺死他們。”那個聲音枯笑了幾聲,說道:“牆雷槍?那是什麼玩意兒?看來你一無所知。”

“我要知道那麼多幹嘛?能不遇上就儘量避開,實在躲不過就幹掉他們,”我一頭撞在椅子的鐵架子上,痛得齜牙咧嘴,捂著腦袋說道:“好歹他們已經死在我手上兩個了,這個傢伙是門口受傷的男人幹掉的。二比一,我還是比他更強。”

“不,她是我幹掉的,”那個聲音嘆了口氣,好像在思索著什麼,隔了一會兒,她說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是一件好事,說回來你也算是在幫我,再見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投影機的光柱也黑了下去,我從縫隙往那一瞧,空蕩蕩的再沒有人,唯有女子的死屍,靠在牆頭,一切都如夢似幻。

“你是誰?丫的一句不說就跑了?!給老子滾回來說說清楚!”我衝著那裡狂叫,可惜寂靜一片,什麼都不存在。

唯有我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著,沒有任何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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