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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感染

“當羔羊揭開第七印,天堂都為之寂靜。”--《聖經》

“今天我站在這裡,不是為了個人利益,而是為了這個城市發言。”一位留著黑長髮、穿著酒紅色西裝的年輕男子站在演講臺上,他的目光冷銳得像初春未消的薄冰,而站在他面前的是成千上萬的市民。

“天啟市所面臨的危機是FATear--‘巨耳’公司近些年來受到的最嚴峻的挑戰。如諸位所見,軍方已經將城市內部隔離了。或許很多人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我也知道,在場的市民中,有的市民還有家人身處於隔離區。對此,我宋傲代表巨耳公司向市民表示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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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的人群開始騷動起來。

“如諸位所知,安氏企業毫無責任感的行為是這次病毒爆發的罪魁禍首,安氏企業將一批未受檢的藥品‘諾芬’直接投入生產和銷售,導致‘Norven’病毒的爆發。如今,安氏企業的專案負責人張肅仇也已不知去向。而據我所知,安氏企業也由於這次事故引火燒身,企業上下員工均被病毒感染,現全部身處於隔離區內。”

“宋先生,有相關媒體人稱這次事件其實是巨耳公司一手策劃的,對此您怎麼解釋?”一位記者問道,他的電子筆尖懸停在全息電子紙上。

宋傲鎮定地答道:“不需要解釋,我說過了,今天我是為了這座城市,甚至是為了人類的未來在發言,對於那些流言蜚語,我已經不在意了。”

宋傲頓了一下,接著說:“天啟市共兩千萬人口,其中有一千萬人居住在‘內城’,而他們大部分人都被划進了隔離區內。FATear將與軍方合作管理隔離區,共同對抗諾芬病毒,在這期間希望市民朋友們……”

“你們會殺死感染者嗎?”

宋傲循聲望去,打斷自己說話的人是一位鬚髮盡白的老人,老者拄著柺杖凝視著著宋傲,眼裡閃爍著淚光。宋傲掃視了一圈,此刻,所有人都注視著自己,眼神裡有一種令人心痛的脆弱感。

第三次戰爭遺留下來的創傷還在隱隱作痛嗎?宋傲暗自嘆了口氣。

“必要情況下,我們需要採取極端手段控制感染者,否則感染者一旦失控,病毒很可能會波及外城。”宋傲說道。

“他們是人!”一位婦女突然流下了熱淚,“求你了,我的孩子還在內城讀書!”

人群再次開始騷動,哭喊聲謾罵聲不絕於耳。

“各位,”宋傲用食指關節敲了敲話筒,“請你們相信,FATear不是敵人,而是你們的夥伴。我以巨耳公司CEO的名義向你們保證,我們一定會採取最合適的方式控制病情,儘快讓你們和家人團聚。為此,FATear不惜耗費數億資產制定的‘安全塔工程’已經開始動工,相信很快,我們的市民就能與內城取得聯絡。”

“與此同時,由於Norven病毒非常不穩定,所以在未來一段時間裡,為了不造成更多的疫情和恐慌,軍方將限制天啟市市民的出入和網絡通訊,敬請大家諒解。”

“騙子!你是個騙子!”人群中開始有人帶頭呼喊。

“我再次重申!FATear--不是你們的敵人!”宋傲神情嚴肅,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巨耳公司在過去五十年內為天啟市做出了多少貢獻,大家都應該心知肚明。未來,巨耳更將全心全意投入這場與病魔的對抗中,希望大家多少能體諒一下我們,並不是只有你們的家人、朋友被隔離,我的父親宋奕也被感染了,如今我能做的也只有將他和所有感染者一視同仁,所以請市民們放心!”

此話一出,喧鬧的人群漸漸冷靜下來了。

“那麼接下來,軍方將針對此次事件向大家公開進行解釋。”說完,宋傲走下臺。

見宋傲走了下來,一位外表乖巧可人的少女遞給宋傲一瓶水,說道:“辛苦你了。”

“花燼,幫我隨時注意安全塔工程的程序。”宋傲接過水,喝了一口。

這位名叫花燼的少女點點頭:“放心吧,一切都順利。安全塔已經完工了,現在已經提前投入使用了。”

宋傲沉吟片刻,微微一笑:“很好,第一枚齒輪已經開始轉動了。”

“接下來我們做什麼?”花燼看著宋傲,她知道宋傲心中那個宏大計劃的第一步已經開始了。

宋傲偏過頭看向身旁那道隔離網上醒目的“DANGER”字樣,微微皺了皺眉頭。網的內側便是被強制隔離出來的天啟市“內城”,又被人們稱為“死亡城”,是被病毒所侵蝕的區域。抬起手腕,宋傲看了看錶,上面的日期顯示著:2077年10月22日。

“三戰轉眼就已經過去兩年了……”宋傲放下手,喃喃道,“然而它在這兩年裡改變了什麼呢?”

宋傲口中的三戰便是第三次世界戰爭。2075年,由於聯盟國間的互相猜忌和各國對於資源的劃分問題再次掀起狂瀾,混亂的態勢終於突破了臨界點,戰爭爆發,並逐漸演變為覆蓋全世界的戰爭。這次世界性的戰爭被公認為“第三次世界大戰”。三戰中,核武器被解禁,僅僅第一場核戰就導致了五千萬人喪生,最終只有少數國家在戰爭結束後仍舊維持著秩序。

“摧毀了世界上33%的人口、帶來了無盡的核汙染、使大部分國家陷入了無政府狀態。”花燼跟在宋傲身邊,她緊鎖著眉頭,“和所有的戰爭一樣。”

“不,不一樣。”宋傲一邊邁著步子,一邊搖了搖頭,小聲地說,“最早,戰爭是人性欲望的發洩;之後,戰爭變成了以正義為名的暴力。而如今,這場三戰所帶來的卻只有扭曲的人心罷了。”

聽完宋傲的話,花燼看了看四周,她和宋傲此刻正走在天啟市的高層管理者和軍界要員之中,這些人的言談舉止和身上散發出的氣味讓花燼覺得油膩噁心。三戰過後,戰爭帶來的傷口還未完全癒合,可隱藏在暗流之中的各種勢力卻紛紛趁機奪權奪勢,使得原本就傷痕累累的社會變得更加不堪入目了。

然而就在這個糟糕的戰爭時代才剛剛開始後不久,在“天啟市”這個為了避免核汙染區而重新規劃並新命名的城市內,一場由於諾芬病毒引發的生化威脅已經迫在眉睫。

宋傲拍了拍花燼的肩膀,將一張全息照片投射到了花燼眼前,說:“接下來,我們要去找到‘鑰匙’。”

“鑰匙?就是這個人嗎?”花燼看著照片上的人,眨了眨眼,“他能做什麼?”

宋傲從形形色色的人身邊走過,他無視了被衛兵攔住的記者們潮水般的提問,向一架直升機走去。

“他能開啟名為‘毀滅’的大門。”宋傲最後看了一眼那充斥著絕望的內城,然後登上了直升機。

就在宋傲登機幾個小時後,在天啟市外城的一家小酒吧裡,幾個人正圍在昏暗的燈光下小聲說著什麼。

“‘捕獲’計劃?那是什麼?”

“噓,小點聲,要是被軍隊的人聽見就麻煩了。”

說這話的男人低著眼環顧了一下左右,繼續小聲說道:“我有次晚上喝多了,過了宵禁的點,我害怕出去被他們抓住,就躲在了酒吧的廁所裡,後來聽見酒吧裡的幾個士兵說的。”

男人晃了晃酒杯,冰塊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他喝了一大口威士忌,接著說:“你們知不知道諾芬病毒究竟會讓人變成什麼?”

眾人搖了搖頭。

“聽說那玩意兒擴散起來跟鼠疫一樣,而且沒得治。”

“放屁,我跟你們說了,你們可別跟別人說,”說罷,他又喝了口酒,好像為自己壯膽似的,“那玩意兒能讓人變成行屍。”

“你認真的?不會是你喝醉了酒自己意淫的吧。”

“千真萬確,我親耳聽見的。”

“那你剛剛說的捕獲計劃又是啥?”

那男人抹了下鼻頭:“你們知道為什麼巨耳公司對這事兒這麼積極嗎?因為他們是在把整個內城當做試驗品。”

“我聽那兩個士兵講的,大概是說諾芬這個病毒很奇特,好像它可以用來製造超級士兵,所以天啟市才把訊息封鎖了,又把內城隔離了起來,將感染者當做小白鼠進行試驗。”

“咳。”一聲淺咳忽然傳來。

“說話注意點,”隔壁桌,一個留著斜劉海的銀髮少女穿著件黑色風衣坐在小酒桌前,正端著一杯冰酒,“小心把命丟了。”

聽到這話,幾個圍坐在一起的人如同被貓追趕的老鼠一般慌張四散而去。

少女抿了口酒,嘆了口氣:“真是沒想到情況會這麼糟糕。”

少女將掛在耳邊的聯絡器按了幾下,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幅設計藍圖,少女將手輕輕一抬,藍圖便又轉化成了懸浮在空中的立體透視圖。當然,這幅圖只有佩戴著聯絡器的她才能看得見。只見建築圖所顯示出的是一座如同軍事要塞般的塔,其名為“安全塔”,坐落於天啟市內城。因為工人們不可能直接進入內城施工,所以塔是兩層兩層用鈦合金建好了之後由多架直升機用鋼索空運過去,再重疊組裝焊接而成,最高層與排程站相連,中間由一座名為“雲橋”的密封通道來連線。塔內有充足的物資並且配有武器、彈藥以及其他生存物資,除此之外,其方圓五百米的範圍內都架設了反擊電網和自主智慧的輕、重火力軍事武器。

少女仔細打量著這複雜建築的設計圖,在心裡問道:“這麼浩大的工程,竟然只用了半年就基本完成了,巨耳,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起身結賬後,少女戴上了風衣的帽子,走出酒吧向城中心走去。望向不遠處的隔離網,銀髮少女知道那裡便是連線著內城的“安全門”,也只有透過那裡才能進入內城。病毒爆發後,由於軍方控制了天啟市的通訊和網路,所以外城的市民們對於內城的狀況毫不知情,而媒體也未曾得到半點訊息。加上市長頒佈的宵禁條令限制了人們在隔離區外圍附近的活動,使得內城的狀況儼然成為了一團迷霧。

銀髮少女望了望天色,很快便要入夜了。她將手揣在兜裡,加快了腳步向隔離網走去。

“喂!站在那舉起手來!你是什麼人!不知道不能靠近隔離區嗎?”三個士兵端著槍對著正向他們走來的這位銀髮少女喊道,他們的身後還有更多士兵守在安全門附近。

少女沒有回答,她聽話地慢慢舉起了雙手。趁士兵放鬆警惕的一瞬間,少女突然以極快的速度俯下身,然後從風衣裡抖落出三枚迷你煙霧彈。

“嘭!”士兵們毫不猶豫地向那團正在四散開的濃煙開了槍。幾聲槍響過後,煙霧內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動靜。槍響聲嚇走了周圍的平民,在未確認威脅的情況下,士兵們也不敢隨意封鎖安全門,因為一旦封鎖安全門,再解開它就需要動用高層的許可權。

只是因為區區一個會用煙霧彈的少女就如此興師動眾,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們都是這麼想的。

隨著濃煙的彌散,煙霧所籠罩的範圍慢慢擴大,將士兵們都包裹了進去。緊接著,只聽一聲聲悶響傳來,一個敏捷的身影在煙霧中若隱若現,守在這個門口的士兵們相繼被悄無聲息地擊倒在地。

不一會兒,銀髮少女安然無恙地從煙霧中走了出來,而在她的身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健壯士兵正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少女拍了拍衣服,她來到安全門前刷了刷事先準備好的通行證,又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帶血的塑料袋,袋子裡裝著一枚眼球。少女將眼球的瞳孔對準瞳孔掃描器,隨著“嘀--”的一聲,一陣齒輪轉動的聲音響起,安全門一層接一層地開啟了。

少女走進安全門後,她往下抓了抓風衣的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臉,然後裹緊風衣走進了通道。風掠過內城中無人的街道,發出嗚咽般的聲音,銀髮少女穿過通道走進了內城,用她那琥珀色的雙眼環顧四周,一切都毫無生氣,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大災變。

“上校,我進來了。”用聯絡器傳輸了這最後一條訊息後,少女將聯絡器的晶片取出來踩碎,連同通行證和眼球一起扔進了一個垃圾桶,並在桶內點了一把火。少女看了看街道的名稱,她早已將內城的地圖熟記於心,所以知道自己還沒走進感染區。她看著隨處可見的FATear的標誌,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