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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劍刺向太陽

或許是在遙遠的原大陸,某個不為人知的聖地地下城內,搖曳的燭火不知為何突然發出亮光像是要與天上的星光相比,又或墜落的太陽神,反手撈起地獄的光華。

地下城被燭火照亮,每個角落都不曾遺落。

這些被遺忘的角落佈滿灰塵,現在卻奇異般的將灰塵退去,展現曾經的輝煌。真的是金碧輝煌,磚石使用混合著黃銅的金屬制造而成,縫隙有著牢實的夯土。除此之外,牆壁上的雕花以及佇立著的高高欄杆上面的千年沒有黯淡的寶石,還有欄杆旁邊一排排戰士石像,隱隱約約還帶著肅殺的氣息。

可是這些,都不足以吸引我的眼神。

面前四頭高大的浴火惡魔,緩緩移動著巨大的腳掌,身上都捆綁著繩索,繩索向後連著延伸到一架囚車上面,木製的車輪行駛在金屬制造的磚石地面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在幽深的沒有人類的地下城,傳出好遠好遠,更添一絲恐怖。最關鍵的是,囚車裡面的囚犯,不是別人,而是本應該被放出來跟隨伊諾克布萊恩等人的卡爾。

當時,我身後還有追趕我不給我發呆機會的一頭浴火惡魔,一柄造型奇怪的長刀狠狠落了下來,這種力度,如果躲閃不及我必然會被劈成兩半。

我只能就地一滾,隨手【寒冷的悲嘆】甩出去,然後小腿發力向著囚車竄過去。

“卡爾,怎麼回事?”我大聲地詢問。

本來被禁錮了雙臂和脖子而昏昏欲睡的卡爾被我喚醒,睜大眼睛看著狼狽的被追逐的我,立刻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到嘴來只能發出“啊啊啊”的聲音,看來就連聲線都被禁錮了。

我心中大急,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洛克薩妮和梅琳娜之外的可能知道真相的醒著的人,卻發現不能說話,我心中的焦急可真的不是一時半會,火氣洶湧地向上竄。

可是當看到惡魔巨大的身影以及不可匹敵的數量,我又只能望而興嘆,仿若一桶冰水順著腦門衝了下來。

止住腳步,再次與追趕的惡魔糾纏在一塊。

而那拉車的四頭惡魔只不過瞥了我一眼就失去了興趣,繼續拉車。

很快他們就到了關押洛克薩妮、梅琳娜的地方,我才發現在這兩間牢房的隔壁,竟然還有牢房。

卡爾掙扎著被四頭惡魔抓起來,手臂被刀刃割開,一大串血液噴射出去。

“啊啊……”卡爾絕望地望著我。

“卡爾!”

我一腳踹在浴火惡魔身上,藉著反震的力量向著卡爾衝過去。

我對於惡魔的意圖並不明白,但是看卡爾絕望的樣子我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這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採集血液一樣,就像是一開始我從前兩頭惡魔嘴裡聽來的話一樣。

卡爾被抽完血之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突然不再發聲,表情黯淡下來,最終無力的倒下,看樣子是失去了知覺。

剛剛衝過去的我反倒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做。四頭浴血惡魔直接無視了我,或許在他們眼中我不過是個蹦躂不了多久的螞蝗,根本不值得他們出手。他們拖著卡爾無力的身體,將他關進監獄。

金屬碰撞的聲音將我的遠遠地推開,我才發現在卡爾剛才躺著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道血字--伊諾克。

雖然當初只不過是匆忙一瞥,看到這個有點出乎意料卻又理所當然的名字,我心中只不過微微一動,就沒了感覺,轉身就跑。

至於說卡爾他們,如今都昏迷著應該是連思想都被禁錮了,所以我即便是拼命上去也沒什麼用,還是先搞清楚這個地方是怎麼回事為好。

長長的地道通向不知名的遠方,因為有了光亮的緣故,這次沒有再走錯。剛才一直在重複的跑路是因為這裡很多岔道口,一不小心就會回到原來的岔道口。一些岔道口會有守護類的英雄石像,人類的樣子,可是卻身披惡魔的盔甲。

我不敢亂跑,看到這些英雄石像就會遠遠地避開。

但我還是小看了兩千年前的神與英雄的力量,地下城用來鍛鍊人類勇士的區域,豈是那麼容易就能走出來的,如果不是後面有浴血惡魔在追擊,我絕對不會亂跑--觸碰到了什麼機關就不好了。

巧妙地利用一次低矮的甬道,幹掉了一直追蹤的惡魔,我才能彎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息。

咆哮島根本就沒有地下城,因為在海盜們看來,海洋可遠比那些所謂的地下城要危險的多,只要無罪者能透過海洋的考驗,自然無需地下城的檢驗。如果是以前的我,聽到這樣的話肯定會驕傲異常,可是現在才知道那時候是如何的目光短淺。

海洋不是最危險的,最危險的是人心。

諾大的地下城,數之不盡的危機,雖然還沒有被我觸動,但是孤身一人身處陌生領域,僅僅是我內心的膽怯就將我這個戰職獲得者擊敗了。

穿過了那個甬道我就不敢亂跑了,蹲在那裡四處打量:這是一個小房間,三個橢圓形的石環中心懸浮著瑰麗的寶石,成一種固定的三角形排列。房間的兩邊懸掛的是各式各樣的兵器以及兵器下方各有一尊英雄石像。

驀然地我感覺到一絲激動,將逐漸冰冷的心臟喚醒。

一種淡淡的神之氣息出現在這個房間裡面,是從三顆寶石裡面逸散出來的。菱形的寶石並不透明,無法看穿裡面有什麼東西,但是直覺告訴我,裡面一定隱藏了秘密。

於是在這股氣息的吸引下,我站起身來,向著那裡靠近,卻不曾想竟會喚醒沉睡多年的英雄石像。

直到咔嚓石像碎裂的聲音傳來,將我驚醒。

恐懼這個情緒從心臟向四肢傳遞,直衝大腦思想--瞳孔驟然縮小,對映著角落裡的兩個石像,不,現在不能稱作石像,而是兩尊英雄。

因為地下城的特殊,只有獲封“英雄”稱號的人類才有資格被做成守護石像鎮守地下城,他們會將自己的部分意識透過神之語言融入石像中,從而造出--這兩尊英雄模樣並不相同,他們活過來之後活動了活動身體,最後衝著我笑了笑:“現在的挑戰者嗎,為什麼實力這麼弱?”

是諾亞族的語言。

“你們是守護這裡的英雄嗎?”

我沒有回答,反而詢問,這兩個英雄看起來有意識,才會讓我不怎麼害怕。

“想要透過這裡,就要將我們打敗,來吧,弱小的勇士,讓我們看看你怎麼有資格挑戰諾伊聖域地下城……”

看著從牆上分別取下一刀一劍的英雄向我衝來,我迅速做出反應,一個騰空的步伐錯位一個然後向著刀英雄衝了過去。同時心裡想的,卻是關於諾伊聖域的一切。

我是看過布萊恩地圖的人,知道諾伊聖域是作為西部海岸周圍的一處諾亞人的聖地。兩千年前雖然哈里蘭統治了大部分的原大陸,但仍有一些其他種族建造的獨立王國,諾伊聖域就是其中之一。作為專門供奉諾伊女神的諾伊聖域,因為常年與惡魔交戰,擁有火焰之花紋盔甲也算合理,畢竟這種盔甲比人類的盔甲防禦力要強多了。

絢麗的刀芒和精巧的劍芒匯聚成絲線織成的網路,將我籠罩在裡面,好在【寒冷的悲嘆】畢竟是史詩兵器,幻化出來的櫻花之刃瘋狂的阻擋網路的壓制。

刀英雄手中的是巨刃,破壞力大但是速度緩慢,而劍英雄則相反。我一邊躲閃一邊思考,尋找解脫的方法。

相持了大約一刻鍾我才想到一個辦法,看著兩個英雄準備下手。

兩個英雄卻不知道我的想法,他們保留著一部分作為人類時的技能,剛才就對著我使用過幾次技能,破壞力之強讓我咋舌。

“神與英雄的錘鍊啊,後世的通靈師向您禱告……請賜予我萬物通靈的能力……”這是通靈師的能力,我與刀英雄糾纏著,目標卻是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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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絢麗的光芒籠罩住劍英雄,而行動較為遲緩的刀英雄除了技能能對我造成一定傷害之外,並沒有其他威脅。

就像夜空中相連的星,如同穆勒佩斯講述的星與星之間的童話--每一顆星都是曾經出現在世上的人,死後他們成為永不磨滅的星。

通靈師的精神構築比普通法師的精神構築要強大許多,但我仍是小瞧了劍英雄意識的強大,這份意識,是曾經英雄的賜予,反抗力很強悍,蠻橫的氣息順著精神構築直接衝入我的身體。

悶哼一聲。

臉色驟然蒼白。

危險,隨之而來。

刀英雄可不會因為我的滯懈放過我,巨刃發出熾熱的火焰,幻化成一頭雄獅撲面而來,可以想象,如果被這一擊擊中,我的探索之旅--追尋父親的腳步百分百就要停在這裡了。

那一刻我心如止水,保持咒語的念動速度,甚至閉上了眼,只為加快聯絡的構築。

雄獅的吼聲我已經聽聞,慘烈的火光甚至引動我內心的炙熱,面前的雄獅化作太陽神般的恐怖。

刀刃與我只有一手之隔,就在這時,一柄長劍刺來--一劍刺向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