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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惡魔叛徒·大惡魔薩利姆

原大陸燦爛的世紀裡,在德菲納開始被稱作“世界的首都”之時,十二位英雄也開始了神之庭院的探尋,旅途中,他們中的一部分從中獲得了權能之椅,獲得無上的權能,從而成為神。

淡綠色的,充滿生機的木質椅子,被埋藏在象徵權利的風神王座中,如今被取了出來,磅礴的生命氣息擴散出去,讓所有人一震。

我和洛克薩妮身上的傷口迅速癒合,這樣強大的治癒能力竟然連伊諾神都無法比及。

“這是什麼?”我目瞪口呆,雖然已經猜想到,這可能就是當年風神塔洋獲得的權能之椅,但是下意識的詢問,不敢相信。

這可是造神的神器!

路易斯衝著我苦澀一笑:“是權能之椅,風神權能之椅,擁有了它就擁有了對風元素的控制能力。”

磅礴的生機氣息很快散去,形成淡淡的綠色薄煙,圍繞在風神遺體那裡,緩緩的旋轉,彷彿在訴說對風神的思念。

“風神在潰散……”洛克薩妮提醒道,我們才發現,像是被冥域彼岸吹來的風所卷攜,風神遺體逐漸風化,薄薄的一層骨灰順著不知從何而來的風,從地宮中飛散出去,向著全世界,或許會落在風神曾經徜徉過的草原,奔跑過的丘陵,又或許是不曾到達的彼岸新大陸。

我們默默無聲,在對一個逝去的,曾經對人類有過貢獻的神表達尊敬。這種默哀像是一種精神的傳遞,從第一代神,向後代傳遞,然後一代又一代,風神的精神之火永遠不會熄滅……將魔法月石用神的力量來粘合堆砌形成的地宮,在權能之椅被取出來的剎那就失去了神力的供給,輕微晃動。直到風神完全消失在這片空間,大塊大塊的魔法月石從地宮頂部墜落下來,摔成一顆又一顆晶瑩的碎片。

好在剛才權能之椅龐大的生機散發讓我們三個迅速得到恢復,感覺地宮將要被摧毀,便互相扶持著離開地宮。

……

繁衍生息了兩千年的煦日之野,一望無際被綠色覆蓋的煦日之野,卻在天空中的亡靈吟唱著古老歌謠的時候,悄然發生了改變。

咆哮島的藏書典籍中有許多關於上古時期的描述,說這是一個神與英雄共鳴的時代,現在的魔法體系很多都是在光與玫瑰時代產生的。其中有這麼一段描述“神的情緒變成憎惡,將會讓周圍的環境發生惡化,如萬物凋零……”,這樣的描述取自於一個文學類的小說,很明顯是那種歌頌類的誇張說法,說出來都是被當作笑料。

但是當我們三個從崩塌的地宮中走出來的那一片刻,只有面面相覷,實在無法想象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說是滄海桑田也不為過。

“這絕對不是神的力量,十二天賦中並沒有拿一個天賦擁有這樣邪惡的能力,即便是死亡,也辦不到。”洛克薩妮皺著眉頭說道。

路易斯緊跟著點頭,繼承了風神權能之椅的他擁有了諸多風神力量,雖然不是一次性傾注,而是逐漸消化神的力量,即便如此,他對神之力量的體悟就已經遠遠超過遠徵隊的其他人。

我眯著眼極目遠眺,看到遠處枯黃的草地上一具又一具癱倒在地的魔獸,它們彷彿受到某種不知名的力量的壓迫,猶如被一隻大手波動了他們生命的命輪,原本應該有一生的時間被截斷,直接從青年老化。

“或許是伊諾神變成亡靈之後異變出來的能力也說不定?”我實在不敢想象除了伊諾神之外前方還有更恐怖的存在盤踞,只等著我們去羊入虎口。

路易斯手捧著權能之椅,靜靜的吸收著裡面的能量,他突然張開雙手,空氣中的任何一絲波動都浮現在他的眼中,風神的力量遍佈在世界各處。直到最後,他彷彿觸控到了一處屏障,手掌輕微晃動片刻之後睜開雙眼:“前面的力量並沒有惡意,我們想要透過煦日之野到達露珠平原,就必須走過去,不要猶豫了。”

誠然,如今的路易斯已然成為三人小隊的主心骨,在他能力的輔助下,我們繼續前進。因為有風元素的加持,速度比平日裡要快上五六倍左右,如此情況,讓我提著的心落了下來,或許可以在梅琳娜他們到達露珠平原時趕到。

大約半個多小時之後,已然到達煦日之野五分之四的位置。

枯黃的草海已經被荒涼的沙漠代替,黃沙隨著風元素的肆虐形成一頭頭怪物在呼嘯,偶爾還能看到一些屍骸,血肉退盡,白森森的像是月夜下的冰寒。

我心中一動,因為身為“通靈師”對魔法元素的感知是很明顯的,這裡分明在一個小時前還是一片草原,甚至還有牛羊吃草,獅豹撒歡。

“到了,應該就是這裡。”路易斯提醒道。

果然,造成足以稱為史詩級災難演變的罪魁禍首就位於這裡,如今表面上除了無限撲過來但很快被路易斯粉碎的土元素怪物之外,並沒有其他生靈,因此只能是在地下了。

風元素組成的大手在路易斯的操縱下狠狠墜落,深深地嵌入地表。

大地開始晃動,像是有什麼怪物要從地底衝出來。

洛克薩妮臉色冰冷,緊握著長劍。恢復過來的光之守衛擁有強大的戰力,更何況洛克薩妮本身就是諾伊女神後裔,對惡魔的敏感程度很高。

“怎麼了?”

“是惡魔。”一絲凝重從洛克薩妮的眸子中綻放出來,像是夜空中撕破天幕的紅色晚霞,“我在鎮守冥界之門的時候,每當有大惡魔從中出現,給我的就是這種感覺。”

大惡魔麼?

我渾身打了一個冷戰,在諾伊聖域地下城中我可是親眼見識過大惡魔的恐怖程度,相對於獨戰一個英雄石像異常艱難的我,大惡魔卻是擁有極大的破壞力,往往輕輕一動就會隕落大批英雄石像。

“不要擔心,不管是不是大惡魔,他表現出來非常虛弱,而且很和善,沒有惡意。”路易斯解釋。

“惡魔沒有仁慈!”長劍一挑,洛克薩妮強硬說道。

大地裂開,露出一根石柱,石柱上被無數根神之語言構成的鎖鏈捆綁著,最頂端,是一個人形的怪物。惡魔一樣的身軀,卻瘦弱不堪,連同火焰花紋盔甲在一起傷痕累累,這些傷痕如同歷經千年的時間,已經無法癒合。鎖鏈貫穿他的四肢,讓他與石柱僅僅接觸在一起。

在石柱露出地面的那一剎那,太陽神的光輝像是母親一般撒落在他的身上,卻出現非常排斥的異狀,乃至於一絲絲青煙從他的傷口處飄出,隱約有肉香。

然後,死寂一般的惡魔睜開雙眼。

震懾般的力量逸散出來,可以想象當年這個惡魔的實力多麼高超,如今卻被禁錮在太陽神下,永無寧日的接受腐蝕。

“人類……”惡魔竟然可以說話,還是晦澀的神之語言。

“大惡魔,你是誰?”洛克薩妮向長劍中灌注大片的霞光,死亡魔法關注的光芒讓人絲毫不懷疑可以輕易斬斷合金。

好在她也看出這個大惡魔沒有敵對的意思,一直緊繃著身軀沒有出手。

“薩利姆·魯南。如果你們是獸靈的後代,就應該聽過我的名字。”即便是在太陽神光芒的腐蝕下,這個惡魔依舊不緊不慢地說話,彷彿沒有把這種疼痛當做酷刑。

而聽到這個名字的路易斯和我紛紛變了臉色。

路易斯是獸靈的後裔,自然會知道一些秘聞。反而是出身咆哮島的我曾經有幸結識了一個流落到無罪者領域的獸靈行者,從他那裡聽過煦日之野大撤退時史詩級的場面。

其中兩個名字讓我感動,一個就是風神塔洋,另一個就是背叛了浴火軍團的大惡魔將軍薩利姆·魯南。

與侵犯意識根植骨髓的其他惡魔不同,名叫薩利姆的大惡魔是個和平主義者,但是這樣的一個人物,在以侵犯為主流的惡魔中不過是個異類,很快就被送上絞刑架,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

可是如今,這個被囚禁的惡魔,竟然開口說自己是薩利姆。這就像是琵琶港花船上的妓女對男人說愛情一樣離譜,讓人懷疑卻不好拒絕。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薩利姆嗎?”路易斯同樣很謹慎,雖然這份謹慎是建立在想要薩利姆向洛克薩妮解釋清楚的基礎上。

事實上我和路易斯都已經選擇了相信。

只有諾伊女神的後裔,洛克薩妮還依舊迷惑,這個從小到大一直深信“惡魔沒有仁慈”的冥域鎮守者,必須要跳過這個梗才能接受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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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利姆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們,並沒有因為我們的猶豫而憤怒,彷彿認為我們的猶豫是應該的,單純是這點就很大程度地將他與其他惡魔區分開了。

“先放了他。”過了很久,洛克薩妮終於妥協,只有握著劍的手還在顫抖。

此刻的光之守衛,已經推翻了部分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