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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情至深處的吻

誠如篤信著“惡魔沒有憐憫”的洛克薩妮心裡激烈的活動,在接受伊諾神所說的話與薩利姆身份上,我也在心中不斷天人交戰,最終選擇了相信。

從石柱上被救下來的大惡魔虛弱不堪,這個曾經浴火軍團的將軍,何等的風光,如今也不過是現在的淒涼場景。或許是兩千年來的太陽神暴曬磨滅了大惡魔最後一絲戾氣,被救下來躺在地上的薩利姆言語中有著憨厚:

“剛才我在底下,感受到了一位神格的墜落,是不是塔洋?”

“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路易斯不置可否的以問題作為回答,讓得到答案的薩利姆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兩千年了,沒想到還沒有結束……”

煦日之野大撤退,將分散在草原各部以及內陸的居民撤退到諾伊聖域。卻不料在惡魔勝利在望的時候,薩利姆從中背叛,將浴火軍團的動向告知風神塔洋,這才使上萬獸靈能夠撤退,只不過當殿後的風神和薩利姆要離開的時候,卻被浴火軍團圍困,最後不得不分開撤退。

看樣子薩利姆被囚禁在平原,遭受數千年的暴曬酷刑;而風神,應該沒有被發現,藉助煦日城地宮存活至今。

“那一天存在蹊蹺,我和塔洋行動非常隱秘,破壞神大人卻好像掌握了我們的動向……我想了兩千多年,唯一的答案或許是當年有人背叛了我們。”

從一個背叛者的嘴裡聽出“背叛”兩個字,本應該讓人發笑,可現在我們三人著實笑不出來,因為立場問題,背叛惡魔理所當然,背叛人類就有些不可理喻了。

“薩利姆前輩,您接下來要去哪裡?”我出口詢問。

以惡魔的身份,不管是新大陸還是咆哮島都不是很好的選擇,除非他選擇留在原大陸,可是原大陸現在在浴火軍團的掌握下,留在這裡還要躲躲藏藏。

“我跟著你們吧,雖然我的實力在兩千年的磨礪中損失了很多,但必要的時候還是可以幫上忙的……另外,你們這裡貌似有一個諾伊的後裔,我跟著你們還可以時刻受到監視。”

“好吧,那您現在能走嗎?”路易斯不知不覺也帶上了敬語,望著遠處隨著風暴洋洋灑灑的漫天黃沙,然後就是沒有盡頭的天地一線。

惡魔的恢復能力還是不錯,沒有鎖鏈留在身體裡,即便是有太陽光芒的照耀,傷口也在慢慢的癒合,至少現在奔走沒有問題。

於是在路易斯風神力量的加持下,再次成為四人的小隊以風神的加持衝向露珠平原……露珠平原是原大陸半島通向內陸的最後一個關卡,因為是神聖秘藥必須材料“光明露珠”的生產地而被命名。這一片平原,曾經受到過萬物女神的祝福,當年也是非常繁榮的國度。

在兩千年前的大撤退中,眾多人類著名將領就是在露珠平原的中心被執行死刑,他們的鮮血浸染了中心區域的石錐,成為人類歷史上的慟傷。

當我們趕到露珠平原中心傳送陣的時候,梅琳娜他們已經出現在那裡,只不過低沉的氛圍宣告著他們的經過貌似並不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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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安這個結界法師消失不見,用梅琳娜的話來說,墟境之口匯聚了上千個惡魔,甚至還有大惡魔出現,朱利安為了防止惡魔利用傳送陣來追擊,於是在傳送陣中自爆了體內的結界結晶,斷絕了墟境之口那一方向的傳送。

“你是說墟境之口傳送陣變成了單向傳送陣?”路易斯詢問,得到梅琳娜的確定之後,松了一口氣。

我則是四下搜尋,當看到達芙妮的身影後才松了一口氣,走過去:“達芙妮,你沒事吧?”

達芙妮搖搖頭,姣好的面容上除了蒼白一點之外沒有異樣,反倒是另一邊的伊諾克看著我嘲笑:“怎麼你們帶回來一個大惡魔?布萊恩呢,直接被丟棄了麼?”

“布萊恩被伊諾神附體了……”洛克薩妮將當時發生的事說了一下,卻並沒有說路易斯獲得了權能之椅的事,畢竟事關封神,不得不小心,這也是一路上我們商量好的結果“既然朱利安和布萊恩出事了,其他人就要小心點。在到達神之庭院之前不能再有任何傷亡。”梅琳娜對於煦日之野發生的事貌似並不在意,這個高貴的精靈公主隨著大陸的深入正在逐漸發生變化,對惡魔的憎惡看起來愈發嚴重。

於是薩利姆便被徹底無視了,梅琳娜因為朱利安的死亡對他沒有好感;洛克薩妮則是因為血脈使命,即便是認同了薩利姆,但是並不熱情;其他人也沒有表現出對薩利姆的太大的興趣。好在這個大惡魔經歷了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對此並不在意。

太陽神的光芒漸漸暗淡,我們趕到這裡時候已經是傍晚,如今夕陽西下,只能在露珠平原中心度過一夜。

各種奇怪的石錐從地表長出來,隨著太陽神的落下,慢慢從地表吸收營養,凝結出光明露珠。

這些露珠自從兩千年前的事件爆發之後,就從以前的乳白色變成了血紅色。

如今的光明露珠已經沒有曾經的功效了。

達芙妮來到我身邊坐下,修長的腿伸展開,雙手把玩著幻刃,在身邊的石錐上刻畫著。

“怎麼了?”

我感覺很奇怪,達芙妮比之從前還要沉默,蒼白的臉旁看不出一絲血色,讓我不由得心疼。

“我們能成功嗎?”良久,她轉過身子,正視著我,“從一開始的漢特,卡爾,以及現在的朱利安和布萊恩,我們在到達神之庭院之前,還能活著嗎?”

月神的光芒傾瀉下來,透過達芙妮飄逸的長髮灑落在地面上,像是珠玉串成的簾子,串著一個又一個的悲傷,不知道在若干年後的今天,是否會有吟遊詩人唱出今天的迷茫。

“別亂想,我們一定會活下去的。”我突然衝動,伸出手將達芙妮抱進懷裡。

懷中柔軟的嬌軀先是一陣僵硬,但隨即柔軟下來,她將臉埋在我的胸口。這一刻,彷彿兩個互相扶持舔舐傷口的羔羊。

曾經在黑夜的房間裡面幻想著女人滋味的小海盜,如今當真正的第一次將女人抱入懷中的時候,卻沒有了當日的淫邪,但而是非常的安靜,一份即便是魔獸鳴叫也無法打破的安靜。

“你說,哈里蘭人現在都在幹些什麼?”

達芙妮睜著雙眼,魅力的瞳孔並沒有因為疲勞失去顏色。

“摩哈特比的人們應該在慶祝一天的結束吧,我記得小時候聽穆勒佩斯講過,哈里蘭雖然逐利,但實際上他們是一個浪漫的民族,大量歌頌他們的詩歌、文學可是經常透過流浪詩人傳到咆哮島……至於說琵琶港嘛……”

講到這裡我笑了笑,想到曾經跟隨著那群不知羞恥的海盜們臆想過的琵琶港。

“怎麼了?”達芙妮不解的看著我,殺手的訓練非常刻苦,從而導致他們對於外界的事物並不瞭解,如今聽著我所講述的哈里蘭民族,不由得有些入迷。

“琵琶港的姑娘們應該是準備接客了吧……”

“接客?”

“恩,就是這樣。”我低下頭去,輕輕用嘴唇觸碰達芙妮的雙唇,在女人瞪大雙眼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觸即離。

達芙妮抿了抿嘴唇,迷茫地看著我,喃喃自語:“好奇怪的感覺。”

做完這一切正砰砰砰心跳的我聽到達芙妮的回答,突然憋不住的笑起來,用力的抱著她,想要將她揉進身體裡。

在遙遠的原大陸,遠離家鄉甚至遍佈死亡危機的地方,我卻從來沒有過地成熟了許多,也許老山姆和穆勒佩斯知道之後會欣慰。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到我已經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被一陣急促的叫喊聲驚醒,醒過來後卻發現達芙妮已經不在我身邊了,身上反而多了一條毯子,心中不由得一暖,然後衝過去。

事情發生在薩利姆的帳篷裡,大惡魔的帳篷被熊熊火焰燃燒著,露出裡面的場景:薩利姆躺在地上,左手做遮擋的樣子,卻被洛克薩妮的長劍貫穿,火焰般的血液滾落下來,沾染到帳篷上將帳篷燒燬。

洛克薩妮因為被薩利姆的自然反應擊飛出去,現在昏迷不醒。

其他人已經趕了過去。

“怎麼回事?”我皺著眉頭詢問,雖然看到這個場景已經猜出基本情況,可是我實在想不明白洛克薩妮為什麼要偷襲薩利姆。

“如你所見。”路易斯聳了聳肩,走到薩利姆身前,“您沒事吧?”

薩利姆將長劍拔出來,目光掃了一遍,卻並沒有什麼殺氣,笑了笑說道:“沒事,諾伊的這個後裔剛才並不是很清醒,應該不是故意的,你們都回去吧,沒什麼事。”

“沒事就好,路易斯,修帝斯你們兩個守夜吧。”第一個發現情況的甘道夫說道,其他人對惡魔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默不作聲的散去,只有達芙妮跟我擦肩而過的時候甜蜜一笑,提醒我小心些。

發生了這種事情薩利姆自然也沒有心情睡覺。這個大惡魔真的是顛覆了我以往對惡魔的所有認知,憨憨的毫無殺氣,如果不是明顯的外貌,甚至說他是個農夫都沒有人不信。

“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吧,我在洛克薩妮的體內感受到了幻術魔法的氣息,要知道,洛克薩妮只會使用死亡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