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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紅緞的危機

黑暗中亮起一盞燈,噔噔噔短促的敲門聲,房間裡恢復平靜。門外,提著燈籠的店小二不客氣地嚷嚷,“我說你們在樓上鬧騰什麼啊鬧騰!都有好幾個人投訴了,再鬧,我們悅來客棧也不是好欺負的!”

“不好意思,打擾了。”張小新回了一句。店小二又說了幾句,轉身離開,臨走到樓梯口猛然想到,那間房子裡不是住著三個姑娘嗎,怎麼會是一個男人在說話。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店小二痛心疾首,那三個姑娘他見過,其中紅緞給他印象最深,一想到還有一個小姑娘,店小二別提多難受了。

身後的房間砰地一聲響,店小二怒氣衝衝地原路返回,他倒要看看現在的年輕人是有多會玩。

“我說你們……”說未說完,店小二愣在了門口。兩扇門直直倒在地上,房間裡狼藉一片,一位少年站在靠街窗戶的位置,背對著他,而那扇窗戶已經變成了一個大洞。

“你們等著賠錢吧!”店小二大喊著,跑下樓去叫掌櫃的。

張小新懊惱不已,他沒料到那人趁店小二來之際,不與他糾纏,而是攜著紅緞破窗而出,他本打算跳下去追,一時想到魏敏和秀兒還在房間。

他來到牆角,藉著月光看到魏敏瞪著大眼睛看著自己,身子卻是無法動彈,秀兒亦是如此。

應該是被點了穴道,張小新跟著師姐學了一些點穴解穴之術,這些師傅才不教他。他連忙解開她們的穴道,剛想開口,秀兒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他呆立原地,不知秀兒為何打他。

“我……”

“你為什麼不去救小姐!”秀兒面目猙獰,嘶吼著,張小新來不及解釋,秀兒撿起地上的劍,縱身從破窗躍下。

“小主人……”張小新看著魏敏,魏敏嘆了口氣,“我們快跟上秀兒姐姐。”

好在魏敏也學有武功,不用張小新太過照顧,他倆來到街道,秀兒已不見蹤影。

張小新心情沉重,如果他第一時間追去,難保秀兒和魏敏出意外,可是紅緞被那人帶走,更是凶多吉少。他該如何選?

沒時間給他猶豫思考的時間,他下意識地跑向了魏敏的方向。在他心裡,他虧欠魏敏的太多,他必須要保證魏敏的安全。

掌櫃的帶著一眾人來到樓上,店小二走在最前面,聲情並茂地講述著他目擊的情況,並把他的猜想推測全盤說出。萬一掌櫃的找他的麻煩,也有理由推脫。

房間裡空空如也,店小二都快哭了出來,“剛才還在這裡呢!怎麼一眨眼就全跑了。”掌櫃的暴跳如雷,指著店小二的鼻子,“從你月錢裡扣!”

其他人陪著掌櫃離開,臨走時幸災樂禍地看著店小二。店小二環視被毀的不成樣子的房間,驀地發現木屑中有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

開啟錢袋,裡面裝滿了銀子,掂量著有幾百兩銀子。店小二回想掌櫃的和眾人的表情和行為,咬了咬牙,將錢袋揣在自己懷裡,偷摸著走出客棧。

“你要將我帶到哪裡?嚴公子又是誰?”紅緞不慌不忙走在前面,聽到後面那人腳步停了下來,回頭問:“怎麼不走了?”

那人左手捂著被血洇的通紅的胸口,右手用長劍撐著地,勉強站立,見紅緞正注視自己,狠狠道:“你見我如此,不想殺我?不想逃?”

紅緞搖搖頭,“我並不會武功,我想你也看得出來。”

“你這姑娘倒是聰明,只可惜不會武功,又如何在江湖上行走。”那人摘下蒙臉面巾,五官雖是普通,組合起來卻也不讓人討厭,一雙明眸更是如畫龍點睛,生出幾分英彩。

他自認沒人能在他的目光下,堅持三息。因他那雙眼眸,足以讓世上最美豔的女子沉入其中,而正是因為這雙眼眸,他才混到如今這步田地。

思及往事,那人有些出神,回過神來發現紅緞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自己,這讓他很難受,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看著他。彷彿觸及到他內心深處的記憶,他盯視著紅緞。

“你這女人,不怕死嗎?”

“我若是死,早在五年前就該死了。”

紅緞轉身繼續走著,“帶我去見見那個所謂的嚴公子,他為什麼要你來抓我,我想我得親自去問他。”

————

秀兒沿著地上滴落的血跡,一路跟隨至此,忽地找不到任何線索,地上的血滴出一小片印記,說明那人曾在這停留了片刻,但是又為什麼沒有了血跡。

秀兒攥著劍,用盡全身力氣攥著,她身子輕微顫抖,低著頭,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喚。

“秀兒姑娘。你怎麼在這兒?”見霖跑了過來,“小新兄弟呢?就你一個人?”

秀兒抬起頭,紅紅的眼睛,還掛著幾滴淚。她將劍橫在欲向她走來的見霖脖子處,“你和他是不是同夥,是不是你洩露了我們的行蹤!”

“我……”見霖一時懵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沒話講了吧,都怪你,我要你為小姐陪葬!”秀兒拼盡力氣,刺向見霖的胸口。

風聲呼嘯從見霖耳邊穿過,有一種涼涼的感覺,他閉上了眼睛,一動也不動,他來不及躲閃,只能這樣,好像坦然接受似的。

劍啪嗒落在地上,秀兒雙手捂著臉失聲痛哭,見霖慢慢睜開眼,望著面前哭泣的秀兒,心裡一痛,不知怎的,他有一種將秀兒擁入懷中的衝動,讓她的眼淚肆意打溼他的肩膀。

如果秀兒要咬他,他也會默默忍住疼痛的。可他什麼都不敢做,不能做。秀兒的哭聲漸漸變大,似要把心中積壓許久的苦悶痛苦全部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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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阿風的死訊時,她也曾這樣哭過。

當張小新帶著魏敏趕到時,見霖站在離秀兒幾步遠的的地方,靜靜看著她。秀兒還在啜泣著,張小新不知該怎麼辦,給見霖打了個眼色,招呼他到一旁,魏敏則輕步走到秀兒身邊,拉了拉她的手。

秀兒擦了擦淚,紅著鼻子,“讓你看笑話了。”

魏敏溫柔地說:“才沒有,秀兒姐姐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還不能……不能休息,小姐被歹人抓走,我還要去救小姐。”

“我們一起去救紅緞姐姐!”魏敏握緊秀兒的手,仰頭看著她的側臉,一臉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