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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人心和虎

“好漢慢走!”一聲急喝,來自雷頓的身後,他回頭,看到一人騎著駿馬疾馳,不一會兒,來到他的身邊。那人下馬,個子竟然和雷頓差不多高,雷頓的身高已經算是高,但這人看起來和雷頓不相上下,他黑麵長鬚,聲音洪亮道:“好漢,你且慢走。”

雷頓心道:“我原以為長安城中沒有好漢,沒想到除了項毅兄弟,還有此等好漢。”

那人接著說道:“雷頓兄弟,此行準備去哪?”

雷頓一驚,“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笑道:“現在長安城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雷頓。”

雷頓倒是不好意思了,他抱拳道:“我只不過是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而已,算不得什麼。”

“若是天下人皆是雷頓兄弟這般,哪還愁沒有盛世啊。”那人感嘆道,“說來,其實是兄弟我有個不情之請。”

“但講無妨。”雷頓說道。

“好!既然雷頓兄弟說了,那我就直說了,不知雷頓兄弟能否賞臉,我家哥哥想邀請雷頓兄弟去做客。”

“哦?不知你家哥哥是?”

“洛都,王世衝。對了,在下人稱黑麵虎,韓英。”

雷頓說道:”哦,原來是韓英兄弟,只是我答應了方丈,我必須回寺院了,抱歉。”

“不妨事。這匹馬,就請雷頓兄弟收下,好趕路。”

雖然雷頓百般推辭,但耐不住韓英的盛情,只好手下。雷頓也答應下次就去洛都去拜見王世衝。

韓英見雷頓遠走,一人走了過去,“韓大哥,那雷頓,真的值得哥哥下……”

“莫要多言,是龍是蟲,等他去了洛都再由哥哥定奪。我們也該回去了。經過這些天來的打探,這漢國,果真要亡。”

“那只要我們助王世衝大哥奪得了天下,咱們不也成了大官了。到時候我也要住大宅子,娶上十幾個媳婦。到時候晚上,我……”

“別做春夢了,林二,你也不瞅瞅你那模樣。”

…………

日頭剛過晌午,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雷頓也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只見前面有一間客棧,他抬頭看了看天,直讓他覺得頭暈目眩,地上都要冒起青煙。他來到客棧口,客棧裡並沒有多少人。

“來了,來了,看起來還挺壯。”

“壯了好,老闆娘絕對喜歡。待會兒可機靈點,藥多下點,對付這種的,那就得用麻翻一頭牛的量。”

“一頭牛的量,會死吧……”

“你管那麼多幹啥,死的又不是你。不麻翻他,我看死的才是你。”

雷頓駐足想了想,此行距離光山寺還有幾百裡的路程,再翻過前面這座山頭,進入山呼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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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頓沒有停留,他擦了一把汗,繼續趕路。這可讓客棧裡的兩個夥計白期待了一場,其中一個留著八字鬍的夥計將肩頭的毛巾狠狠摔向桌子,“眼瞅著就要進來了,煮熟的鴨子飛了。”

“再說罷,也不差這一個。”另一個看起來年輕的夥計說道,這番話讓另一個夥計有些不太開心,“行啊,李天,你倒是看得開。”

“那還能怎麼辦?”名叫李天的年輕夥計也看不慣他同伴的話,“劉二,平時看我不順眼,我就算了。怎麼,現在不打算裝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仗著你那張臉,能哄得老闆娘開心。我看你,也不過是個銀槍蠟槍頭,中看不中用。”

李天厭惡地看了劉二一眼,“想上老闆娘,你有本事就去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麼心思。”

劉二剛想發作,突然聽見外面又傳來一陣馬蹄聲,他來到視窗一看,原來是剛才那個壯漢又騎馬回來了。劉二說道:“瞧,他又回來了。去吧李天,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我的本事?”

雷頓推開客棧的門,他心想道:“怎麼大白天的客棧就關上了門。”

從後院掀開簾子出來兩個夥計,見到雷頓立馬熱情地讓雷頓坐下,給他倒了一杯茶,“這位爺,你是打尖還是住店?”

“我,住店。對了,你們怎麼大白天就關著門?”

“嗨,這不是天熱,一路上都沒什麼人,所以就開門晚了些。這位爺放心,雖然開門碗,但是後廚還是有飯菜的,瞧爺是騎馬來的,我給馬牽到後院喂上草料。”

那個夥計衝另一個夥計說道:“李天,你在這兒照顧著。我去後院。”

那李天沒應聲,他擦了擦桌子,說道:“要吃點什麼?”

“嗯,來三斤醬牛肉,一斤酒。”

“嗨,我們這呀,酒是按碗賣的。”

雷頓說道:“這麼貴?”

李天笑道:“實在是我們這兒的酒,勁兒太大,平常人喝一碗就醉,只能按碗賣了。”

“三碗不過崗的故事我還是聽過的,正好我剛才去前面,上面寫著山有猛虎傷人,我這才返身回來,想著先住下。我可不是什麼武松,行了,那就再要盤素菜,不要酒了。”

李天一愣,他可沒料到雷頓會不要酒。這不對呀!按照正常的劇情來走,不是應該你說先來上個十八碗嗎?現在不要酒了,這迷魂散可怎麼放。

雷頓見夥計還站在那,說道:“行了,還站著幹嘛,去呀。”

“好嘞,那你等著。”李天知道剛才自己跑神,隨口答了一聲,就回到了後院,正好看見劉二摸著他的八字鬍坐在石磨盤邊兒,見他跑了過來,“我剛才可真聽見了,你可真有本事。現在怎麼辦?”

“劉二,我自認也沒有哪裡得罪你的,你怎麼就看我那麼不順眼?”李天語氣平靜道。

“我就是看你不順眼!老闆娘,三十來歲的……憑什麼就讓你一個人獨佔。我劉二就不是男人?憑什麼她就天天晚上讓你上樓去,你知道我……老闆娘我是打不過,不過你李天,我還是不會差你的。”

“你說我要是把這番話告訴老闆娘……你別忘了老闆娘的江湖名號——赤炎雙刀。那是一個狠下手能把自己丈夫給剁了的人。”李天說道,“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別有什麼其他的心思。”

“我跟你不同,我是打心眼裡愛著老闆娘的。我跟老闆娘這麼久了,我還從來沒有看過她對我笑。”說著,劉二雙手顫抖著,“而你,卻……能看到她最女人的一面。我就是不服氣!我為她當牛做馬這麼些年,她就只把我當什麼?一根棒槌也好!”

“女人從來不是乞求來的。”李天明白現在他才是勝利的那一個,而劉二,不過是個可憐蟲而已,一個從來沒有得到過他所愛的女人,的可憐蟲。

雷頓吼道:“怎麼怎麼慢!”

“好了,將藥下到醬牛肉之中,雖然藥效不是很好,多下點就行。”李天說道,“去吧。”

劉二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動手的好機會,雖然老闆娘娘不在家,但如果讓老闆娘知道他把李天殺了,自己也不會好過的。

李天從劉二的眼神中看出了殺心,他要殺了自己。

雷頓邊吃邊讚歎,“你們這牛肉不錯呀,可以說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醬牛肉了。”

待到他吃幹抹淨,忽然覺得天旋地轉,一時竟分不清東西南北,栽倒在桌上。

“怎麼解決?是像之前那樣先砍四肢,還是先割喉?”

“割喉,把血放乾淨。免得髒了地方。這人身材還挺不錯。咦……”

“怎麼?”

雷頓睜開眼,見自己被五花大綁,而那兩個夥計一手拿著一把剔骨刀,正盯著自己的下面,而他感覺到自己的褲子已經不在身上。雷頓羞怒道:“好膽,竟敢下藥迷翻我!你們要幹什麼?”

李天看了劉二一眼,“藥放少了?”

“全放進去了。誰知道他這麼壯,那可是麻翻一頭牛的量。不過現在他被綁著,又能怎麼樣。”劉二嘿嘿笑道,“ 瞧你傢伙也不小,等我給你割了,讓你做個太監如何?”

雷頓哪受過此等侮辱,他大喝一聲,竟然生生掙斷了捆綁著雙手的粗麻繩,李天和劉二都愣住了,雷頓直接抓起劉二的手,搶過剔骨刀,一刀下去,劉二倒在地上。雷頓見李天藥逃,反手擲出剔骨刀,直刺入李天的後心窩。

雷頓穿好衣服,找遍了整個客棧,再找不到第二個人,見樓上有間女人的閨房,蒐羅了些錢財,一把火將客棧燒了去。

雷頓騎上馬,直奔山崗過去,他此時才見識到江湖險惡,人豈非比猛獸更可怕?待來到那塊寫有山有猛虎傷人的牌子,雷頓抽出刀刻下幾個字,便進山去了。

林深多有瘴氣,進了林子沒多久,雷頓就感覺到一股涼氣直逼腦後,他回過頭來,見一隻吊眼白額的老虎朝自己撲來。雷頓立即棄馬,在地上滾了兩圈卸下衝力。那匹馬就沒有那麼幸運,被老虎咬破了脖頸,倒在了地上。老虎嘗到了血,不過現在不是進餐的時候,它能感覺得到,面前這人給它的威脅很大。

雷頓小心翼翼地與老虎保持一定的距離,他雖然不能像武松那樣用拳頭打死猛虎,但他手中有刀,足矣。老虎慢慢踱步,距離雷頓越來越近,已經到了能夠讓它撲到雷頓的距離。只見老虎後肢一蹬,又撲了過來,雷頓俯身躲過,刀子刺入老虎腹部,隨後用力一劃,老虎就被開膛破肚,它踉蹌著剛站起來,又倒在了地上。

雖然剛才發生不過一瞬,但雷頓卻是使出了全部力氣,更是全神貫注。他來到老虎面前,見那老虎已經不再出氣,也就放下心來。雷頓剝下虎皮,在虎皮上竟聞到女子的脂粉香氣,和當時在客棧那間閨房裡的香氣一模一樣,心中不免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