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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錯覺

雷頓心中不免有了一些大膽的想法,只是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驚奇之事,雖然昔日在寺廟中生活的時候,他也聽說過不少什麼山間的野獸修煉成精的故事,可是自從長大他就不再信這些說法了。

雷頓看著已經喪命的馬,心裡不免有些惋惜,他這距離目的地還有那麼遠的路程,現在又失了坐騎,接下來的路可不好走了。忽然間他聽到一股勁風從他身後襲來,雷頓身子向右側去,前面樹木上已經扎著一根雁翎長羽箭,箭頭已沒入樹幹之中,箭身還在微微顫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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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有人放冷箭!雷頓一躍跳到一棵有成年男子腰粗的樹後,防止再次被人放箭。他攥緊手中的刀,四處打量是那個地方射出的這一箭。

“是誰?”雷頓說道,他視線最終落到了距離他有幾十步的一塊大青石之上。他可以斷定,那個對他放冷箭的人,就在那塊青石的後面。青石上長滿了厚厚的青苔,青石之後也許就是那個隱藏著的兇手。血腥味在林子裡瀰漫開來。

雷頓知道自己的位置可能已經暴露在那個人的眼中,畢竟第一支箭沒有射中他之後,本應該補上第二支箭的,雷頓也是射過箭的人,雖然他的箭術並不算是多高明,但他知道對於神箭手來說,就憑剛才第一箭沒中之後,會立馬補上。而且剛才是因為雷頓的及時反映過來,所以才堪堪躲過了那致命的一箭。如果不解決掉那個對手的話,雷頓覺得他是走不出這個森林了。

有時候他也會想,自己怎麼會那麼倒黴?怎麼處處都有人想自己死?想致自己於死地呢?江湖難道就真的那麼險惡?還是自己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對。雷頓想不明白。他之前的二十年生涯是在光山寺度過的,光山寺的環境簡單多了,而且每個師傅他們最起碼不會對雷頓不好。就在他的叔叔外出之後,他就會一個人在光山寺上玩耍。

他還記得光山寺後的桃林幾時會開花,結果。等到樹上開滿桃花的時候,山下的人就會絡繹不絕地上山,平常雷頓是見不到這麼多人的。他就躲在門的後面——他是住在寺廟裡。不過七八歲的他,也頂著一個小光頭,來回穿梭在寺廟之間。

寺廟在光山的山頂上,平常裡雲霧繚繞,如果是站在最高的羅漢塔上看,整個宛州都可以看到,大片青色的,灰色的土地上生長著農作物。

雷頓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感覺自己身子竟然開始有了輕微的顫抖,就像是十冬臘月裡站在雪地裡一般。他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刀也掉落在一旁。

嘎吱一聲,是靴子踩斷枯樹枝的聲音,一道人影覆蓋在雷頓的身上,那個人仔細端詳了雷頓一晌,然後他又回頭看了看已經死去一時,上面開始落有蒼蠅的老虎屍體,最終他拾起雷頓掉的刀,將之收進他腰間懸掛著的獸皮囊中。扛起雷頓,就這麼下山去了。

雷頓和平常人比起來,已經是壯漢了,而那人看起來不過是三十來歲,竟然就這麼抗起來一個壯小夥,並且還一副平常如初的樣子,步履穩健,不一會兒他們就到了一處山坳。那蓋有一間簡陋的木屋,木屋前面是一片被修整過的平地,不遠處是一條從山間流下來的小溪。

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身穿著粗布縫製的短褐,正在用一把鋒利的小匕首刮手中的魚,他的旁邊燃起了篝火,上面架著一口鐵鍋,鍋裡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你又撿了一個?”少年先是看了看中年人肩膀上的雷頓,隨後又看向自己手中的魚,嘆息道:“既然如此,一條魚就不夠了。”

“他,打死了老虎。”那中年人說道,他將雷頓隨意的放下,砰地一聲,雷頓砸到了地上,他倒是絲毫不在意,即使雷頓醒來又如何。

那少年好奇地湊了過來,趴在雷頓身旁,當看到雷頓身上壯碩的肌肉時,少年大聲道:“哇,大肌霸呀。”

中年人皺了皺眉,自從他從山澗裡撿來這個少年,他就一直說些奇怪的話,看起來應該不像是漢國的人,可又不是吳國。中年人搞不懂,他問那個少年的名字,那少年只是一直說自己是什麼“船越者”,越國他知道,那是一百多年前,吳國建立前的一個國家,只是中年人怎麼看這個奇怪的少年,都不像是一個已經滅國一百多年國家的人。

難道他是坐船而來?可又怎麼會昏迷在山中。這一片山脈位於漢國和吳國之間,縱橫幾千裡的深山,號稱別山。

每當少年問起中年人的身份時,中年人總是躲躲閃閃,要不是自己太過孤單了些,他才不願意救起這個多嘴的傢伙。

少年,也就是中年人認為的“船越者”,他此刻正用手戳著雷頓的肚子,自言自語道:“難道他也是和我一樣,穿越過來的嗎?可是能殺掉一頭老虎,這戰鬥力也太驚人了吧。難不成他有槍?我看他的樣子就不像是普通人,應該是部隊裡的特種兵,要不就是僱傭兵。”

中年人開口道:“是用刀殺死的,不是槍。”說著,他將雷頓的刀從獸皮囊中拿了出來,扔到少年身旁,“去水邊洗洗,一會兒咱們去把老虎扛過來。”

一頭老虎,夠他吃好幾天了。

少年一聽到扛老虎,頓時就兩眼冒光,他抓起刀一路小跑來到山澗處,洗刷掉刀上的血跡和泥土,手中的刀透著寒光,就像野獸的利爪獠牙,表示它的作用是用來殺人。

將林間的老虎切割完,中年人還特意告訴少年,記得哪裡可以吃,哪裡不可以吃。待到他倆滿載而歸,順便將虎皮拿過來,少年一路上就將虎皮系在腰間,那樣他更像是一個獵戶。

雷頓已經醒來,正冷冷盯著面前拿滿本屬於自己的戰利品的兩人,雷頓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何就昏倒了,他知道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就在他十幾歲的時候,那是第一次發生昏厥,是在叔叔的葬禮上。後來就每次當雷頓高度緊張或者悲傷的時候,他就會昏厥過去,這在與人搏鬥中甚是危險。雷頓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情況,所以他唯有讓自己的武藝更加精進。

如果有緣,他想找到江湖盛傳的瘋神醫,那是一個瘋老頭子,但醫術是一等一的高。和有名的藥神谷裡的藥神也不相伯仲。雷頓想找到瘋神醫讓他來看看自己的昏厥是因為什麼。

只是面前這兩個人,雷頓看到自己的佩刀,現在已經到了那個小孩兒的手中,上面還用布條綁到了他的手腕處,防止刀脫手。

“你們是誰?”雷頓想知道面前人的身份。

“別怕,我想你應該有很多問題,不過不用擔心,我都可以給你解答,我和你一樣……”那個少年先開口了。

雷頓凝視他,少年口中說他和自己一樣?是什麼意思?雷頓說道:“先回答,你們是誰?”

“我叫蕭巖。你也可以將叫我巖帝”少年突然開口道,當他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再也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容,彷彿這個名字蘊含著天大的笑話。雷頓只當他是個孩子,並不在意,他轉而問道那個中年人,雷頓知道朝自己放冷箭的人,就是他。並且他沒有殺自己,而是將他帶到了,似乎是他們的棲息地。

當雷頓醒來的時候,他看到自己是躺在草地上的,旁邊燃起的篝火和房屋告訴他,這裡是安全的。

中年人說道:“我叫辛,你呢。”

“辛?真是個奇怪的名字。”雷頓想道,他思索了一下,並沒有直接回答辛的問題。由於對方手中有武器,而自己手無寸鐵,雷頓決定先觀望一下,看看他們是抱著什麼態度。

想到此,雷頓說道:“我叫雷頓。我想我們應該無冤無仇。我剛進了山林就遭到了老虎的襲擊,你當時在嗎?”

辛搖搖頭,“我是聽到了老虎的吼聲,才趕來的。這兒常年生活著一頭母老虎,我是知道的,不過它太狡猾了,我一直沒有好的辦法能將它獵殺。沒想到它今天竟然主動去攻擊你,這倒是我沒想到的。”

“那你為何在我殺完老虎之後,突然對我放冷箭。”說到這兒的時候,雷頓目光陰冷,盯著辛的臉,希望能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的慚愧或者是理所當然。

不過事情並不遂雷頓的願,辛還是平靜的樣子,沒有任何變化,即使是聽到雷頓惡狠狠地問他為何放箭,辛也沒有半點觸動,好似這件事從未發生過,抑或這件事完全跟他無關。

辛說道:“我只是想試試你的身手。”

雷頓大笑道:“好一個試試我的身手,你莫非把我當白痴嗎?還是你自己是完全不懂事情的白痴。”

就在辛身旁站著的少年蕭巖聽到辛的解釋,也是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說大哥,你就算是耿直,也不用耿直到這個程度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靠自己這個穿越者來解決問題了。蕭巖說道:“能不能聽我說一下。”

雷頓看向他,蕭巖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其實呢,我和你一樣,都是穿越過來的,不過很可惜,這位——”他指了指辛,“他並不太懂穿越的意思,不過我想你應該知道吧。喂,看你也是華夏人,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是什麼地方?”

“胡言亂語!什麼穿越?”雷頓並不想接著聽小孩子的話,他漸漸後退幾步,和辛保持安全距離,“將我的刀還給我,其他的你們帶走,包括這頭老虎。”

蕭巖低聲說著:“不應該啊,怎麼可能呢,他難道不是穿越者。還是說,只有我一個人穿越了,我就像那些網文小說裡寫的一樣,我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