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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酒鬼

“胡鬧!簡直是胡鬧!”那青年長相與林瑞兒有幾分相像,面若冠玉,只不過眉目之間多了些英氣。他來回踱步道:“女孩子家的,一天到晚亂跑什麼。現在又要去抓採花賊?你都是怎麼想的?”

林瑞兒站在一旁,嘟著嘴道:“二哥,我就問你幫不幫我。”

“不幫。你快點回家去。”青年毫不留情,果斷說道。

“好,那我去找大哥。”林瑞兒裝作要走,那青年一臉無奈,攔住了她。“真拿你沒辦法。你大哥他比我還忙。這麼多江湖人士一股腦地湧入洛都城,他都焦頭爛額了,你還去煩他。指不定他把你直接綁了帶回家裡。”

“所以我第一時間就來找二哥了嘛。洛都城,誰人不曉二哥的名號。你就幫我查查嘛。我這也是為了救人啊。”林瑞兒說道。

林義真是對林瑞兒沒有辦法,從小就是如此。他比林瑞兒打三歲,雖然年紀輕但已經是洛都城名副其實江湖上面的頭號人物。說來也是,林家大哥林仁掌管洛都軍,而他林義更是江湖方面很有聲望的人。

既然答應了林瑞兒,林義也沒有辦法,吩咐人去查那個採花賊的下落。“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你就先在我這兒等著我。我也一大堆事情呢。唉,一個武林大會就夠我折騰的了,沒想到還有你……”

林瑞兒聽到武林大會來了精神,“二哥不知道吧,我也報名參加了武林大會呢。”

“什麼?你……走,跟我回家。”

“我不,我不回去。不就參加武林大會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林瑞兒說道。

林義是想發火也發不出來,“你的武功連我都不如,怕是第一輪都過不去。總之,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去上臺比武的。”

“那好吧,我聽二哥的。先把這件事解決了。”林瑞兒低著頭,聽話的樣子,心裡卻想道:“等我把採花賊抓住之後,再偷偷去。嘿嘿,誰也攔不住我。”

張小新把事情和魏敏一說,魏敏就興沖沖地嚷著要一起去。張小新只好帶上魏敏,按照約定時間來到洛湖,沒想到林瑞兒和小青已經早就到了。

“哎呦,你怎麼帶了個小丫頭過來,是你妹妹嗎?”小青說道。

“她是……”張小新話還沒說完,魏敏就搶先說道:“沒錯,小新是我哥哥。我叫張小妹。”

這是鬧哪樣?張小新疑惑地看了看魏敏,見她悄悄給自己眨了個眼睛。好吧,由著她的性子玩吧。張小新能有什麼辦法。

兩個女生見到比她們年齡小的魏敏,表現的極為熱情,不一會兒就熟絡起來。

“那個,你們有沒有查到採花賊的下落?”張小新見她們的話題跑偏的越來越遠,開口說道。

林瑞兒說道:“我已經查清楚了,那個採花賊今天早上離開的悅來客棧,然後就進去了白馬寺,沒再出來。”

“對了還有,他好像不是個書生。”林瑞兒補充道。

張小新說道:“這個不是早就知道了麼?書生是他為了隱藏身份,他其實是個採花賊。”

“有人早上看到他與人起了爭執,三兩拳就把人打倒在地。看起來武功不差。”小青說道。

張小新哈哈大笑,“我的武功也不錯,你們放心吧。走,我們去白馬寺!”

白馬寺位於洛都城東十二裡處,相傳是漢國的漢明第蕭莊夜宿南宮時,夢一身高七丈渾身放光的金人從西方飛來。告知於大臣,解曰西方有神,為佛。如夢所見般。遂派數人前往西方,拜佛求經。

那些人回來時用白馬馱載佛經,來到洛都城,遂建立白馬寺。

張小新等人來到白馬寺門口,見寺大門之處有一廣場,廣場上建有石牌坊,放生池,和兩匹石馬,大小與真馬無異。整座寺坐北朝南,紅牆玄瓦,透過牆可以看到寺內高聳的松柏等樹木。

剛到寺門口,就有兩位小沙彌口中念著佛號,指引張小新等人前往一旁買香。張小新好奇道:“為什麼要買根香?”

小青給他解釋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白馬寺號稱天下第一寺,雖然近些年來沒落了些,但也算是底蘊深厚,而進門買香的規矩,已經延續了一百多年了。不買香是進不了白馬寺的。”

“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買香處的人不少,張小新看到掛著的牌子,上面寫著一根香一兩銀子。

“這不是明搶麼,一根香就敢要一兩。”這話引得寺門口和賣香處的和尚紛紛側目,人群裡也響起了哄笑聲。

“這窮鬼,沒錢還想來白馬寺上香。真是好笑。”

“窮鬼就是窮鬼,一看就沒見過什麼世面。師傅,我來十根香。”

“我來二十根。”

那人買完香,還一臉鄙夷地看了張小新一眼。

林瑞兒遞給張小新一根香,“好了,這就是白馬寺的規矩,大家都習慣了。有時候還會來白馬寺鬥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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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富?怎麼鬥?難不成是買香?”

“你看那邊的放生池。”林瑞兒一指門口不大的池子,“有時候啊,就有兩班人來白馬寺,先是比著買香,然後再買活物放生,若是還沒有比出來結果,就會進寺中,祈福樹不僅可以祈福,還圍著樹蓋了一個罈子,那是普施壇。於是就開始往罈子裡扔銀子。”

張小新聽得心驚膽戰,“這真是有錢沒處花了。我……何時能過上這種日子啊。”

小青不屑道:“原本還以為你有些不同, 現在看來你也與那些掉進錢眼裡的人一樣,滿腦子只想著錢。”

張小新說道:“想著錢有什麼不好?沒錢就沒法吃飯,更是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我怎麼不能想賺錢了。你能說出這種話,是因為你沒受過挨餓受凍的日子。”

“你……”

“好了好了,你倆別吵了。我們先進寺。別忘了我們來的目的是什麼。”林瑞兒來打圓場,小青瞪了張小新一眼,“總之你就是個庸俗的人。”

“多謝誇獎。”張小新也回了一句。

進入寺中,進來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目的而分流。有的是來遊玩觀賞,有的就直奔主殿去上香,而有的人則準備去祈福樹那兒。

“我們首要知道的,是那個採花賊還在不在寺中。”林瑞兒說道,“我先去找白馬寺的方丈。”

“方丈也是說找就能找的麼?”張小新問道。

小青說道:“我家小姐想要方丈,那還不是輕輕鬆鬆就能見到。”

“那我們去幹什麼呢?”魏敏說道。

林瑞兒看了看一旁的大殿,“你和張小新先在寺裡面逛一逛吧。你們不是沒來過白馬寺嗎。等會兒我們在祈福樹下匯合。”

林瑞兒和小青走後,魏敏見張小新悶悶不樂的樣子,打趣道:“怎麼,林姐姐走了,你就不開心啦?”

張小新說道:“不是,跟她沒關係。我只是想起小青說的話。”

兩人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坐在石亭中,張小新左手撐著下巴,目光落在亭子外的花草上。“我好想有錢啊。”

魏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還以為小新哥哥怎麼了呢,原來只是想要錢。那還不簡單,給你。”魏敏將錢袋扔給張小新。

張小新隨手接住,放在桌子上,“不是你的錢,是我自己的錢。我現在突然感覺自己好沒用,我沒有學到師傅的終極暗殺術,也沒有師姐那樣精密的思維。有時候我也羨慕師傅整天無所求,抱著鋤頭種種菜,喝喝酒的生活。可是我心裡就像有一團火一樣。它在不停燃燒著。就想燃燒著我的生命。我必須去做些什麼。而且我所看到的每個人,他們似乎都有一個方向,目標。”

張小新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他們都不知疲倦似的,在向前,向前。只有我留在原地。不知道該往哪走。”

“其實小新哥哥這樣想,有些不太對哦。”魏敏說道,“你所覺得一直在向前的人,他們也和你一樣,迷茫著。只不過是你感受不到罷了。你只是看到了他人的好,而忽視了他人也有缺點和失敗。同時,你也忘了自己的優點呀。不要這麼悲觀嘛。”

“這日子!何時是個頭啊!”突然從假山後面傳來一聲高呼,張小新嚇了一跳,他轉頭看去。假山後面跌跌撞撞走出一個衣衫不整,頭髮散亂的青年,手中還提著一罈酒。

他面色泛紅,身上有一股酒氣,想來應該是喝醉了。只見他眯著眼睛看了看張小新和魏敏,搖晃著身子走進小亭,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剛想說話,就打了一個酒嗝。“小兄弟,我剛才聽你那番話,甚是入我心啊。你可知道,我。”那人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然後雙眼就盯著手指,變成了鬥雞眼一般。

“我,也是一無是處之人。我,也是個失敗的人。”那人瞪了一會兒,覺得不太舒服,甩了甩頭,又灌了一口酒。他看了張小新一眼,“小兄弟不要離我那麼遠,你是在害怕我?還是?哪有人會害怕一個酒鬼呢,所以你就是在嫌棄我。對不對。”

那青年人朝張小新身旁湊了湊,一張喝醉的臉貼了過來,“你為什麼嫌棄我?是因為我?還是因為我?”

張小新說道:“恐怕沒人會喜歡酒鬼吧。”

那人聽了張小新的話,愣了愣,“是啊,說的是啊。有誰會喜歡一個酒鬼呢?不過,我喜歡。哈哈。”那人放浪形骸,哈哈大笑起來。他正笑著,瞥了一眼魏敏,停下了笑聲。

“這怎麼會有個小丫頭。你帶來的?”說罷不待張小新回答,他就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這是佛門淨地,怎麼能讓女人進來呢。真是一群愚蠢的禿驢。”

“佛門淨地,應該也不會讓酒鬼進來吧。”魏敏反駁道。

“你這小丫頭,倒是伶牙俐齒。不錯,我不是那群禿驢放進來的,我是自己進來的。哈哈,要我說,花錢買香進來的人,全是大蠢蛋。”

張小新心想,這不就是把我也罵了,他問道:“那你是翻牆進來的?”

那人搖了搖頭,“不是,白馬寺有一段牆年久失修,我隨手一拍,它就倒了,於是我就進來了唄。”

張小新心道:“年久失修?可是再年久失修的牆,那也是磚做的啊。怎麼可能一拍就倒?而且聲響應該會吸引來人的吧。”

張小新剛要說話,被那人止住,“閉嘴,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