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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夜襲

“怎麼辦師兄?”一個模樣俊俏的年輕和尚對另一個略有些年長的和尚說道。

那個年長和尚手裡轉著念珠,說道:“怕什麼,那林家來人只不過是問問寺中有沒有一個叫秦觀的人,不是來查那件事的。”

“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咱們做的事情,要是讓林家知道了。誰知道她來查什麼,說不定是藉機敲打咱們。”年輕和尚說道。

“不慌,方丈已經答應她們,徹查寺院。一會兒會留宿她們在寺廟中,等到晚上……好了,我現在回去找方丈商量商量,悟塵,你先回佛堂吧。”

“是。”

兩人腳步聲漸行漸遠,張小新聽得仔細,他倆躲在那假山後面,絲毫沒有注意到隔著假山,有三個人在石亭中。張小新哪能不知道,今天來找方丈,只有林瑞兒和小青兩個人。看來這兩個和尚口中所說的,就是她倆。如此說來,白馬寺中,還藏有其他的秘密。

那酒鬼倒是自顧自笑了起來,笑的渾身顫抖起來,仰面笑道:“我還以為……還以為……”

張小新疑惑道:“還以為什麼?”

“你小子好奇心倒是挺重。好了,我該走了。”那人晃晃悠悠站起來,手裡掂著酒瓶子,就要離開。

“在下張小新,不知閣下名號?”張小新問道。

“我?我叫阿刁。”

那酒鬼嘴裡不知道唱著什麼歌曲,嘟嘟囔囔聽不清楚。張小新倒是沒想到能在寺廟中遇到這等奇人。“阿刁,阿刁……”

魏敏湊了上來,“小新哥哥,我覺得這個人好奇怪啊。”

“是啊,他是很奇怪。”張小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看起來好像有點瘋。”

“對了,我們快去祈福樹吧,還要和她倆匯合。”張小新說道。

兩人問了寺廟中遊玩的人,這才得知祈福樹的所在。穿過道長廊,拱門。來到一個開闊的院子裡,中間種著一棵巨大無比的樹,足足有六人粗的樹幹,枝葉繁茂,不過長得並不高,就像開啟的傘一樣。樹枝上掛有各色各樣的綵緞。

有不少人正在祈福樹上系彩緞。魏敏湊了過去,領了一個綵緞,張小新撇撇嘴,“這彩緞怎麼不收錢了,真是。”

“小新哥哥你還想著進門的那一兩銀子呢。”魏敏說道,“我現在才知道,小新哥哥原來這麼摳門呀。”

“這不叫摳門!這是勤儉,還有,我就是覺得花一兩銀子才能進這白馬寺,就是很黑。黑心!”張小新說道。

“噓,小聲點,這麼多人呢。要是讓和尚聽到了,說不定就要趕我們走呢。”魏敏小聲說道,她牽起張小新的手來到祈福樹下。將手中的綵緞遞給張小新,“小新哥哥,幫我係上去。”

張小新系好綵緞,魏敏這才雙手合十閉上眼,開始許願。

“好了,我許過願了。”魏敏開心道。

張小新好奇,“你許的什麼願望啊?”

“不能告訴你,說出來就不靈了。”魏敏才不會告訴張小新她剛才許的是什麼願望。

風吹來,吹動樹上掛的綵緞,如同一片彩色的樹葉在飄動,有的綵緞上系有小鈴鐺,發出叮鈴的聲音,張小新感受著微風拂過,身心陡然平靜了下來。

“林姐姐她們來了,我們快去把剛才聽到的事情告訴她們!”魏敏自己先跑了過去,張小新跟在後面。林瑞兒和小青有說有笑地朝這邊走來,當看到魏敏和張小新,兩人停了下來。

林瑞兒說道:“我們已經給方丈說過了。看來今晚我們要住在寺廟中了。不過他們有客房。”

魏敏快人快語,“我剛才和小新哥哥在亭子那邊聽到……”

張小新連忙捂住她的嘴,魏敏不解地看了看張小新,不知道為什麼他不讓自己說完。

“此地人多,我們換個地方再說。”張小新說道。

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張小新這才將剛才所聞告訴了林瑞兒。聽完張小新的話,林瑞兒臉色一變。小青急道:“這群和尚,一定沒安好心。小姐,我們快回去告訴老爺吧。”

“不急。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是做了什麼虧心的事情。”林瑞兒說道,“現在我有個懷疑,那個採花賊一定在寺中還沒有離開。”

林瑞兒說道:“我們今晚就住下,看看他們有什麼行動。怎麼樣?”

林瑞兒看向張小新和魏敏,張小新連忙表示同意,魏敏也沒意見。只有小青有些擔憂,她並不想冒險,若是小姐出了什麼差池……那可如何是好。

“不如我們也去通知一下義二哥吧。這樣好歹有個照應。”小青把她的想法說了出來,林瑞兒思索了一會兒,“可以,那小青你就去通知一下我二哥,不過不要讓他們做什麼舉動,免得打草驚蛇。”

小青匆匆離開。待到天色暗了下來,寺廟中的遊人紛紛離去。張小新和林瑞兒他們三個人站在門口,方丈已經答應她要徹查寺廟,所以派了一個模樣清秀的和尚站在門口,詢問看起來年輕的男子。張小新一看,那不就是在假山後面交談的年輕和尚麼。

那和尚遇到年輕男子就上前去,先來了一聲阿彌陀佛,然後就問別人的名字。問了許多人,也沒有一個叫秦觀的。慢慢寺廟中的遊人都走完。那和尚讓門口兩邊的小沙彌關上寺門。然後對林瑞兒說道:“女施主,你也看到了,本寺今日遊人,沒有叫秦觀的。”

林瑞兒隨口應了一聲,“那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在寺中住下,有勞帶我們去客房吧。”

那和尚領著林瑞兒三人來到客房,林瑞兒和魏敏住在一間房,張小新住在一間房。那和尚離開之後,張小新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那和尚看起來清秀,若是有了頭髮,想來也是個翩翩公子。對了,他叫悟塵來著。張小新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沒想出來有什麼問題來,只得先休息下,等著寺廟開飯。

魏敏和林瑞兒在房間裡百無聊賴,魏敏問林瑞兒她是林家的人麼?

林瑞兒一驚,“你怎麼知道?”

魏敏咯咯笑了起來,“今日那和尚交談時,就說是林家的人來了。而他們又如此忌憚這個林家。整個洛都城只有一個林家有如此大的權勢。只有洛都城林家了。”

魏敏眼珠一轉,“所以我猜測,林姐姐是林家的三小姐吧。”

林瑞兒嘆了口氣,“你這丫頭還挺聰明。那個張小新,他知道麼?”

“他呀,反正我沒有告訴他。要是他自己猜出來,那就不關我的事了。不過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是猜不出來的。”魏敏說道。

“好了好了,我的確是林家的三小姐,我叫林瑞兒。她是我的侍女,叫小青。”林瑞兒無奈說道:“既然你都猜的八九不離十了,那索性我全都告訴你得了。”

“你們是偷跑出來的?”魏敏眼睛放光,好像對這件事很有興趣的樣子,“一定是偷跑出來的,嘿嘿,沒想到林姐姐膽子這麼大。我還沒做過從家裡偷跑出來的事。我……”

說著說著,魏敏不知怎麼,情緒低沉下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林瑞兒瞧的清楚,魏敏應該是想到了什麼,勾起了她的思緒。

“怎麼了小丫頭,能不能告訴姐姐我?”

“我,我已經沒有家了。”伴隨著這句話,在眼眶中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魏敏哭道:“我沒有家了。我爹孃,阿爺他們……”

林瑞兒知道小姑娘家裡一定是遭遇了不測,她突然想到什麼,試探道:“那張小新,也不是你的哥哥?”

魏敏簡短地描述了她與張小新相識,一路上發生的故事。林瑞兒將魏敏摟在懷裡,她大魏敏幾歲,此刻就像一個姐姐一樣,在安慰傷心的妹妹。

張小新吃飽了齋飯,雖說都是素菜,但吃起來還是不錯的。只是張小新有個疑問。既然和尚不能吃肉,那麼幹嘛還要做素雞,素魚吃?這算什麼?一種彌補?

張小新搖搖頭,不去想這些,反正他對什麼宗教都沒好感,他總感覺都是騙人的,尤其是和尚,吃的膘肥體壯,肥頭大耳。哪裡有一點和尚的樣子。憑藉著一座廟,就可以明目張膽地撈錢。他還問了一下小沙彌,原來寺廟還有一大塊地,都包給了佃戶去種,每年寺廟要收六成。六成算多麼?應該不算吧。但和尚什麼都沒做,就譁啦啦地賺錢,如流水一樣。就憑藉著進門的香錢,還有大雄寶殿的功德箱裡,善男信女投進去的銀子。

也可以說這是一種交換。用錢財來買一個心安。有誰見識過菩薩拯救眾生嗎?

這個話題暫不講,張小新也不知道自己去敲林瑞兒的門,合適不合適。可是要是那群和尚晚上下手的話,沒了自己的保護,魏敏可就危險了。

想著想著,張小新覺得自己有些睏意,他打量著天色,剛剛擦黑,於是就躺在床上,準備小憩一會兒。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這麼一睡,就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在一片黑暗中,聽到魏敏的呼喊,還有東西破碎的聲音。

魏敏有危險!張小新這般想著,努力想睜開自己的眼,但是感覺渾身使不上力氣,他勉強動了一根手指,於是從夢中的黑暗醒來,回到了現實的黑暗中。他站起身子,覺得身體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他勉強扶著牆走出屋子,來到隔壁,聲音越來越近。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夢遊一樣,還沒有完全從夢裡掙脫開來。忽然一聲花瓶砸在地上的巨響,如同一道霹雷將他震醒。他猛地推開門,屋子裡亮著一盞微弱的燈。

“小主人,你們還好麼?”張小溪問道。

只見兩個蒙著面的人看了張小新一眼。雖然蒙著面,但一眼就可以看到他們的光頭,肯定是個和尚!其中一人壓低嗓音說道:“沒想到下了整整一包的蒙汗藥,都能讓你醒過來。”

另一人說道:“既然你一心找死,那我們就成全你。”他看了另個人一眼,“先解決了他,再抓那兩個。”

張小新雖然勉強能站住,但他知道自己一點力氣都使不上,那個黑衣人一腳踢了過來,還不待張小新做出反應,身子就飛了出去,撞到了牆上,張小新咳嗽了幾聲,只覺得胸口一陣如燒灼般疼痛。但是頭腦好像清醒了一些。

那人見自己輕鬆一腳就踢飛張小新,有些不敢相信。隨後啐了一口,“呸,就這點本事還想充好漢。看我一刀解決了你。”

屋外傳來一陣騷動聲音,不時有火把燃起來。另外一人看了看窗戶,“別管他了,一會兒其他人就要來了,我們快走。”

“算你命大。”那人收起刀,跟著另一人來到床邊,林瑞兒躺在床上昏迷了過去,只有魏敏雙手握緊一把短劍,指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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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怎麼辦?”一人問道。

“跟她沒關係,打昏就行。”那人說道。

那人說罷一刀揮去,砍落魏敏手中的短劍,向前邁一步,一記手刀砍中魏敏的脖子處。魏敏癱倒在地上。

兩人抬起林瑞兒匆匆破開窗戶離去。客房後面是一小片竹林。竹影隨著風飄動,兩人輕車熟路,繞過趕來的和尚,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