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淅瀝淅瀝的雨聲。
在夜色的掩護下,一輛低調的汽車,一隊人斂了氣息,避開異類的耳目,悄悄潛入滬都。
每一個人都在小心翼翼的,彷彿這座城市隱藏著未知的危險。
“所有人都小心點!一直以來,這座城市聚集著大量異類,不乏強者!”
“呸!去他姥姥滴呸!若不是這次任務緊急,格老子滴才不想來這個鬼地方。”
“你輕點。想招來滿城鬼怪嗎?”
“他們又有什麼好怕的?喪家之犬,徒增笑爾。”
“哈,總之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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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務室裡,可孤公子正坐在桌旁,細品香茗,突然就皺起了眉頭。
“又有人來了。”莫語正翻閱著一卷古書,頭也不抬。
迷霧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還有人來探查?
或許,他們本就另有它意。
黎言什麼也沒說,放下了茶盞,就要向外走去。
剛邁出一步,就被冷漠的女子叫住了。
“我也去。”
“我們也去。”黎言回頭,看著窗邊扒拉著一群小小的異類。
“不,只需在下一人。”看似溫和的少年,原來竟是刻骨的傲慢。
但看似薄涼的少年啊,你始終不知謙遜為何物。
你不必如此勉強自己的。那道路,至今沒有人走通。
莫語張了張口,本想叫住他的,還是什麼都沒說。
也許,他會是不同的。
因為他備受寵愛。
那支潛入城市的隊伍,尚不知自己早已被自己口中的“怪物”盯上了。
······
張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是這次行動的隊長,自從潛入這座城市,他就感到莫名的不安。
噠、噠、噠。
細微的聲音打破了雨夜的寧靜,暗中提高警惕,突見打著油紙傘的少年。
他有影子,可卻偏偏只聞雨聲,前時的腳步聲。
明明就站在那兒,分明沒有生人的氣息。
心中敲起了警鐘。
會是人類嗎?
那少年人就站在那裡,望了過來,看不清神色。
眼前突然一黑。
不是說這座城市最強者是一個女性嗎?這個狠角色是哪裡冒出來的?
這是張軍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
雨中,打著油紙傘的少年,靜靜地在那裡站著。
他喜歡打著油紙傘,在雨中行走,青色的中山裝,固執地像一幅民國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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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會令他恍惚。
他總是固執地迷惑自己,彷彿腳下是出現裂紋的青石板,撐著一把油紙傘,悠悠地走著,與某個有著江南氣息的婉約女子擦肩而過。
“就算是夢······也該醒了吧······”
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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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門,錯愕的發現這裡並不是自己的書房,而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昏暗古舊的書屋,中山裝的少年人坐在櫃檯後靜靜喝茶看書。
聽到動靜,那人抬起頭,狹長鳳目流轉間黑白分明,天生一派清朗明貴:“你們好,這裡是遺文閣。”
金髮白紗裙的女子端來茶盞,明媚溫柔的笑容讓他稍許放鬆,但還是緊緊拉住兒子的手。
不知為何,心底竟生出幾分期待,悲傷絕望的人,終於尋到了那根稻草。
······
煙花。
煙花璀璨。
——煙花綻放是什麼樣的?
煙花······煙花······
最後的字跡寫得凌亂不堪,那人似乎寫到這裡,再也握不住手中的筆桿。
那一面寫滿了“煙花”二字,企圖描摹那一瞬的驚豔,卻驚恐的發覺自己不再見過煙花。
咔噠——
使用多年的鋼筆墜落到地,愣愣地看著摔壞的筆尖,筆桿上的蝴蝶也早已模糊。
突然被悲傷絕望所溺。
煙花,煙花!
······
噩夢。
下墜。
無盡的噩夢。
思緒早已麻木,張軍早已不再去數自己一次次墜落,粉身碎骨。
再睜眼時,又是一遍墜落。
無盡的噩夢,誰的噩夢?
······
今年剛十七,明年方十六。
年歲漸長,所識漸多漸少。
今天你我第一次相見,我熟稔說出你的名字;
今天你我再見,我不認識你了,你是個陌生人。
哦,以後就看不見你了。
今月錦衣困,明月浪人遊。
人生苦短,來日方長,何不盡情歡度?
年輕人總是這麼愛快樂。
要笑看世間玩樂,將他們耍的團團轉。
哭臉也要嘴角彎彎。
老莫,點評下唄~
今天花甲子,明天古來稀。
寫下五年後的流言,看不見你在樹下動搖瀕滅。
我知道那場動盪。
靜靜等待。等待。死亡降臨。
燦烈的煙花喲,無法擺脫蝴蝶的噩夢。
永墜,衰老,再也記不得那人。
諸行無常。我。無。常。
今時剛爬樹,明時住醫院。
沒事,骨質疏鬆折了腿~多補鈣。
我喜歡坐在高處,看街上人們來來往往。
拜託了,抬頭看一眼唄,我在看你哩。
我是不是忘了許多人?走的時候,你會記得我嗎?
哎呀你們是在玩遊戲嗎?帶我一個唄~
3——2——1——要——摔——咯——
老祖宗,注意看路。也看看我唄~別忘了煙花~
祖宗會保佑我的對吧。
此刻我新生,此刻我死亡。
煙花易冷,綻放一瞬即永恆。
給我立個碑吧,刻個賤賤的笑臉~加個小波浪~
噢,再幫我種棵樹唄~在荒郊野外,他們找得到的地方。
老子就是耍過你們,怎麼著咬我呀~
祖宗···我不記得父親了。
噼裡啪啦一聲咚,此間再無易煙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