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給容軒打了個電話,告訴幾乎暴走的某人他的弟弟在街上昏迷,正好被某狐狸看見,撿了回家。
他走進屋,就看見抱膝蜷在角落裡的少年。
看著有些無助的少年,黎言依稀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
不過那時的自己一心只是在想著如何復仇,根本沒有顧及更多。
或許只有這個少年這般,才是突然成為異族的正常反應吧?
他並沒有做什麼,只是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看起了書。
這樣的動靜也絲毫沒有驚動少年半分。
過了很久,容安才清醒過來,看著床邊的人,又開始戒備。
“醒了?”黎言什麼都沒做,甚至沒從書上抬起頭,可僅僅是這樣,少年依舊感到壓力。
“你是哥哥的朋友?”少年故作鎮定的問到。
“你不是人類。”可孤公子的聲音淡漠,只是客觀地陳述一個事實,然後微微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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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安半邊身子覆蓋著漆黑的羽毛,正握爪如勾,在向他面部抓來。
“你吃過人。”可孤公子手上的書剛翻過一頁,雲淡風輕。
最大的秘密被揭露,少年雙眼通紅,卻愣住了。
清明那場車禍,容安也在車上。
他一直都無法忘懷。
在靈魂離體的片刻,看到周圍一片慘烈。
特殊的血脈就在那時覺醒,讓少年尚留著一縷氣息。
不過耳邊依舊迴盪著哀嚎。
迷迷糊糊間,他似乎聽到有人在小聲議論著什麼。
那場車禍,說是客車司機的錯。
容安依稀覺得,那不是真的。
醫院中的少年,在夜晚化身烏鴉,無意識地遊蕩。
無意識地收集著每一具車禍中的亡者,聽著亡靈的哭喊,他終於拼湊出了真相。
那場車禍,是某個富家公子的責任。
可由於那人背後的勢力,這件事卻被壓下,並推到無辜的司機身上。
更令他覺得不幸的是,那個富家公子沒受多重的傷,甚至此時也在醫院,養傷為名,實為躲禍。
憤怒的烏鴉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剛覺醒的血脈暴走,當天夜裡,富二代在夜裡暴斃。
在警衛部的人來到之前,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迅速離開。
第二天夜裡,烏鴉再次出現。
將那人屍體掠至郊外,看著並排的一堆屍體,烏鴉迷茫了。
然後,最後他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烏鴉低下頭,向屍體啄食。
這就是容安的噩夢。
不過,哥哥的那個朋友,是怎麼知道的?
他究竟是什麼人?而且會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哥哥?
正當少年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大大咧咧的聲音插了進來:
“哎呀呀,不就是吃人嗎。
“人還吃人呢,我們這些異類吃人簡直是天經地義。
“看誰不順眼,只要吃了就行。
“我們的小朋友明明看起來很有覺悟嘛······”
紅狐狸優雅踏來,化作英俊青年,眼睛閃著青光:“黎可孤,這小家夥的後事我清理乾淨咯,那些屍體被我放把火燒了,保證誰都查不出來。誒,黎可孤,你敲我做什麼!”
他突然抱頭蹲在地上,剛剛優雅駭人的氣勢不再。
“別帶壞了孩子。”
遺文閣的主人收回書,繼續翻看。
剛來的這人是誰?!
“那麼警惕做啥,小子,大家既然都是異類,可都是自己人。”
那麼你TMD還把我架火上烤了!少年顯然認出了某人,對某狐狸怒目而視,同時把握住了重點。
“異類?”
“你們也是······”少年驚異地抬起頭,盯著那兩個人,他突然發覺,除了那只變作青年的紅狐狸,還有哥哥那個詭異的朋友,似乎沒有活人的氣息。
黎言合上書,嗯了一聲。
“在下姓黎,單名一個言字,這間書閣的主人。”
“這座城市,是在下的地盤。”
“哪怕食腐,都要經過在下的同意。”
清逸的少年,語調卻是格外的冷漠。
看著發愣的烏鴉少年,黎言的嘴角向上翹起,聲音帶了幾分暖意:
“容安,你想留在哥哥身邊嗎?
“烏鴉少年,要到在下地盤來嗎?”
怔怔地望著那個中山裝的少年,過了許久,容安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傳來:“好。”
“漆鴉,記住了,你的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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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要安仔在你這裡打工?!”容軒的聲音高了八度,“安仔還沒成年!”
“在下也沒成年。而且,他滿十六了。”遺文閣主人繼續喝茶看書。
“可是······”容軒話還沒說完,就被容安打斷了。
“我不需要一個月工資不滿3000,睡覺流口水,連女朋友都找不到的白痴養著。”
月工資不滿3000.
睡覺流口水。
沒有女朋友。
容軒膝蓋中了三箭,偏偏對方又好有道理,無言以對······
安仔,你戳膝蓋窩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的強悍······
容警官維持失意體前屈的姿勢幾分鐘後,轉向黎言:
“你不是有個大明星打工了嗎?為什麼還要安仔?”
哐啷當——嘭嘭嘭嘭,有人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去他喵的!老子就不信這地板拖不乾淨了!”某狐狸氣急敗壞的爬起來,又雄赳赳氣昂昂地向樓上走去,差點又沒被地上的水滑倒。
“理由。”可孤公子聳肩。
“好吧,不過安仔要回家休息,說好我照顧的。”容軒無語。這大明星是和家務槓上了還是和你槓上了?
雖然對某人拐走自家阿弟有些不滿,但容軒對黎言,還是很放心的。
······
回家後,容軒拿鑰匙開門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從口袋裡滑落。
“額,什麼東西掉了,安仔幫我撿一下。”
容安撿起那件東西,又渾身僵硬。
“哦,這個啊,”容軒沒注意到少年的僵硬,從少年手上拿過那把鑰匙,是少年曾經隨身帶著的老宅鑰匙,也是容軒在太平間撿到的東西,“說,你小子——”
容安愈發的不安,做好奪路而逃的準備。
“是不是溜太平間玩過了!!!”容軒向阿弟後腦勺扇了一巴掌。
容安:“······”
果然是個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