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說過，她想做一名老師，教書育人。”
“周老師是想代葉小姐完成心願？很好的想法。不過周老師目前的狀況，我不認為葉小姐會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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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那麼說的？”周小凡冷不丁問道，目光不似過往的溫和，眉毛高高揚起，竟有許凌厲之感。
少年正添著炭火，微紅的炭塊，吐著絲絲的光熱。
他瞥了眼醉倒的容軒，笑了：
“老師果然想起什麼了，不必套在下的話，在下自會為老師一一解惑。”
周小凡垂下眼簾，目光陰晴不定，最後重重嘆了口氣。
少年邊忙活邊自言自語：“既然老師暫時不想說，那在下先講講自己和容警官的故事吧。
“前時容警官牛皮吹那麼大，在下可是很不高興呢。
“老師？你不說話，我就我開始講咯。”
這其實也不是一個多複雜的故事。
容軒是一個性子衝動莽撞而又樂於助人的警察，天大地大拳頭最大——啊呸，劃掉劃掉——為人民服務是他的準則。
當然，要是能勇鬥歹徒將他們送到局裡就更好啦，那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打架啦~
吶，無架可打的人生當真是寂寞如雪啊~
這天，他一如既往地在街頭巡邏。
“臥槽有人敢搶老子東西？！”
路邊有人在抓小偷，容軒立馬振奮起來，邁開大長腿就追了上去。
在前方的拐角處露出一隻黑色的皮鞋，將小偷拌了跤。
“喂那小子！沒錯，說的就是你，做啥呢！”
容軒追上的時候，看見某個身著中山裝的少年在將小偷手裡錢包扒出來。
少年抬手擋住容軒招呼來的拳頭，容軒發現自己無法再向前一步。
靠遇上高人了！容軒心底一驚，卻見少年冷冷道：“警察可以隨意打人嗎？”
“你在摸別人東西！”
“只是取回我屬於我的東西罷了。”
“瞎說什麼呢你，這是那賊從別人那偷的！”
“哦，先前那人也是賊。吶，你瞧，他要跑了。”
剛剛還有些怒氣的少年突然笑了，眉眼彎彎。
容軒扭頭，看見先前喊抓小偷的人正鬼鬼祟祟地要離開，見他們望了過來，吃了一驚，轉身就跑。
“喂，站住，跑什麼跑！”
那人突然摔倒，像也被誰絆倒了。
容軒上前將那人雙手扭到身後拷起，一轉頭，先前那少年已經不見了。
就是這麼一件簡簡單單抓小偷的事情，硬生生被容軒扳得如好萊塢大片般波瀾壯闊。
他將自己形容的越有多麼英武不凡，就越反面襯托出被搶劫者有多麼的楚楚可憐。
那天黎言那麼快離開是有原因的，在此之前容軒曾誤入過書閣，這次容軒沒認出他，他卻是一眼將對方認出。
先前誤入過遺文閣的人？
雖然那宅子在容軒巡邏的地區，但被異類劃作領地的地方可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
他對此有疑，那時還不想節外生枝，便匆匆離去。
可後來容軒還是再次闖入自己的書閣，並且在這次認出了他。
然後自來熟的警官就三天兩頭來這裡蹭會兒絮絮叨叨，兩人也漸漸熟悉了。
額，這是某二貨警官單方面認為的，嗯，還有自家店裡的夥計。
可孤公子深居簡出，雖然名聲不小，可真正相熟的也沒幾隻。
李火又被困於書閣，在沒有他幫助下出不來，萬般無奈下紅狐狸才會打電話給容軒，拜託他幫忙把自家老闆送回來。
至於李火為什麼會有容軒的號碼，那是熱心的警官見少年獨自居住，怕他有所不便，特地留下的。
“在我心中，曾經有一個夢······”
倆人說著的時候，誰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容軒迷茫抬起頭，然後直勾勾地望向少年。
說來說話間少年一直沒有停過手下的動作，煙火燻燎，一手熟練如穿花蝴蝶翻轉烤串的動作眼花繚亂看不過來，一手取過調料往上一灑，誘人的香氣直往人鼻子裡鑽，金燦燦的雞翅嫩得彷彿能滴出油來。
“嗯~”容軒咽了咽口水。
少年笑了，示意周小凡從容軒口袋裡掏出手機，遞到容軒面前，笑得意味深長。
周小凡不明所以得照做，卻見容軒看向手機，眼神更直了。
飛快地要奪過手機的時候，有人卻動作更快，白皙的小手從旁邊伸出，劈手從周小凡手中取過手機，同時來人的手機也在響，和容軒的鈴聲在小小的攤子相映成趣。
“仙，仙仙？”酒醉的容軒顯然有些大著舌頭。
“容警官，你的朋友，不介紹一下嗎？”
少年託著烤好的食物走了過來，解下圍裙，在龍頭下洗淨雙手，又取出一方手帕細細擦乾。
做夢般的容警官有些回神，“哦哦哦，小老頭，凡，這是白仙仙。”說罷又轉向來人，“這是小老頭，凡。”
白仙仙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他。
少年有些無奈：“算了，還是自己來吧。這是周小凡，”向周小凡的方向示意，然後走上前，動作紳士地拉起白仙仙的手，象徵性輕吻，“在下黎言，美麗的女士，很高興認識你。”
白仙仙審視般看了少年一眼，黎言察覺身後某人有些小小的吃味，隱下笑意，退到一邊，表現得規規矩矩，眼底只餘下溫柔愉悅。
“容警官醉了，白小姐能送他回去嗎。”
白仙仙高冷點點頭，抱起容軒，轉身離去，周小凡看得目瞪口呆。
“老師，回神咯。”少年的聲音將周小凡拉回了神，抬頭看黎言已經愜意地吃了起來，“老師，我的故事講完了，到你了。”
周小凡恍恍惚惚，突然有傾訴一切的衝動：“最初我以為那只一個夢······”
伴著周小凡娓娓道來，講那三國時期，群雄逐鹿，江東豪傑風雲乍起，赤壁之火燃盡天日，大謀略者間的往來交鋒，少年託腮聽著津津有味，一幅壯麗江山如畫在眼前徐徐展開。
路邊的大牌檔，昏暗的燈火下，老去的英雄給年少的英雄講著過去時光歲月，演繹另一番少年狂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