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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大(1)

“突突突——”暴躁的機車聲響在馬路上響起,然後在老街巷口停下。

邵封塵一身緊身皮衣皮褲從車上下來,動作帥氣華麗加浮誇,因雨天衣服上滴滴答答的水讓他渾身不舒服,然而他並沒有急著進屋,而是摘下頭盔,在屋簷下就著後視鏡梳理下還算乾爽的頭髮,做出一副傲慢矜持的模樣才抬起手,打算叩開書閣的門。

是較上了勁還是怎麼,每每他都喜歡挑釁那個少年,哪怕每每對上那雙淡漠又透著無奈的眼都更加火大,他就是屢教不改,或許是······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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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看到屋簷下蜷縮著一個小小身影。

少年正在書閣中對著一本書沉思,Alice在畫架上繪著什麼,容安去他哥哥那裡了,狐狸有個晚會要出席,偌大的書閣只餘下少年和Alice倆異類,各做著自己的事情,沉默安寧,就像過去那樣。

卻也有所不同。

空中有波紋浮現,伴隨門鈴聲的響起。

少年少女都愣了一下,由於書閣非常人常規方式所能發覺,位置不定,有求於遺文閣的人推門即可出現,拜訪少年的同類也會另遞帖子,餘下的也是些從不打招呼進門的傢伙。

因此門鈴雖然能用,更多的時候只是作為一種擺設。

少年沉默會兒,意識到什麼,嘆口氣,起身要去開門。

“Alice,去取兩條毯子來,麻煩你了。”

他想著心事,出門時沒留神差點被門檻絆了一跤,少女及時飄了回來,笑嘻嘻拉住他,幫他撣去褲腿上的灰塵,又打起一把蕾絲花邊的傘,決定與他一道去開門。

黎言將一臉臭屁的小邵爺迎入書閣,看向他扶著的瘦弱男孩,雖早已瞭然,還是禁不住又嘆口氣。

果不其然,這位小少爺的臉又黑了幾分。

Alice並沒有準備毯子,而是向黎言打個手勢,示意他熱水快燒好了再輕快飛上樓,翻出少年的櫃中的衣服。

下樓見黎言眉頭微蹙,有些不高興的神情,輕笑彈了他個腦瓜崩。

然後邵封塵沒反應過來就被Alice推去洗澡,一連串的動作幽靈小姐做得行雲如水,她摸摸另一個孩子的額頭,察覺有些發燒,打算幫這小家夥擦擦身子的時候,被黎言攔住了:

“Alice,我來。

“額好像不對,還是你來吧,Alice。我去煮薑茶。”

少年皺著眉頭看小家夥身上髒得不像話,細看卻發覺繡滿葡萄石榴的紅襖,突然改變了主意。

Alice 抿嘴一笑,應了,什麼都不過問。

書閣對需要者開放,在屋簷下蜷縮著的小孩,早已被遺文閣的主人察覺了,不過出於某些原因,少年並沒有將他迎進屋,只是默默在門外支起了一道屏障,使那些雨滴不會打到孩子身上。

直到邵封塵的到來。

“罷了,大概這就是命。”少年微微嘆氣,無奈接受,又勾起嘴角。

他的書閣,已經很久沒來過做生意的客人了。

該重新開張了。

——————————

媽媽月光之下

靜靜的我想你了

靜靜淌在血裡的牽掛

······

太陽暖洋洋,開始曬屁股。

遺文閣的主人早早背起書包上學去,烏鴉少年比他走得更早,是他還要順道給自己哥哥送飯的緣故。

Alice打掃完畢,回到樓上,去看昨天送來的那個孩子。

摸摸他的額頭,發現還有些燒。

幽靈小姐打來熱水,解了小家夥的上衣重新幫他擦遍身子,又打溼毛巾敷在他額上,忙忙碌碌,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

驚喜發現小家夥退燒了,還被被子悶出一身汗,Alice打算叫他起床,喝點水。

小虎睡著正香,感到有人在拍他,不高興地揮舞兩下小胳膊,翻個身接著睡。

Alice唇邊輕笑,拍著小家夥的肩膀繼續喚他起床。

黎言和容安都是自律性很強的孩子,平日她著實沒有叫人起床的機會,可真是一種遺憾。

至於李火,幽靈小姐想到紅狐狸根根寒毛立起,齜牙咧嘴的炸毛樣,不由得又是一聲輕笑。

狐狸先生怕鬼呢,可他自己不也是一隻鬼哩?

在幽靈小姐孜孜不倦的騷擾下,小虎有些不開心地睜開眼睛。

然而在看到床邊的金髮姐姐時時候,眼睛都亮了:

“姐姐你好漂亮~”

小孩子由衷的讚美讓Alice咯咯直笑,戳戳小家夥的臉,軟軟糯糯,開心不已。

小家夥自我介紹名字是小虎,發現眼前的漂亮大姐姐似乎不會說話,於是眨巴著雙眼,抱住Alice一隻胳膊:“姐姐以後要是嫁不出去的話,小虎娶你好不好?”

小小的男子漢。

幽靈小姐更樂不可支,撫上小孩軟軟的頭髮,眼角噙笑。

姐姐已經嫁過人了,嫁給這世間最好的人。

黎言回家後就看見幽靈小姐與小虎的其樂融融,親密無間。

倚在門邊看了會,遺文閣主人默默下樓。

容安和狐狸回來的時候驚恐地發現老闆在做飯。

少年涼涼掃過他們一眼,一烏鴉一狐狸乖乖過來打下手。

在Alice聽小鬼絮絮叨叨的時候,少年輕輕叩擊門板,將擱著飯菜的托盤放在門邊,下樓。

老闆一晚上沒說話,書閣氣壓低得有些怕人,吃罷晚飯,鴉飛狐跳,各做自己的事去了。

直到睡前少年上樓,毫不客氣地將摟著小虎睡著的幽靈小姐抱回房間,把被突然驚醒的小鬼丟在房間。

看向懷中輕飄飄的幽靈小姐,少年垂眸時目光柔和。

小虎懵懵噠的時候對上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不要影響Alice小姐休息。

“打擾了,你繼續睡吧。”

少年的聲音帶有魔力,話音剛落,迷瞪瞪的小虎直愣愣向後倒去,頭還沒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少年這才回房休息,書閣的烏鴉狐狸松了口氣。

烏鴉檢查好門窗熄了燈,半夜狐狸夢遊到房間替小鬼拉好被子。

夜晚徹底歸寧。

小鬼睡得香甜,嘴角噙著無意識的笑。

······

媽媽月亮之下

有了你我才有家

離別雖半步即是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