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常儀仙子,第一個注意到少年失蹤的是容安。
四下張望一番,確定沒有自家老闆的身形,他走向那群打排球的同學,接住飛過來的排球。
男孩們吹了聲口哨。
“高二的,不錯嘛!一起來玩啊!”
雖然小烏鴉和木勻楠他們同齡,但擔心外地上來的小烏鴉跟不上高三進度,容軒把自家弟弟安排到了高二插班,但現在等到開學就也是高三狗了。
其中自然少不了可孤公子的手筆,容軒畢業太久不知道這所學校不能隨意插班,而遺文閣主人就不一樣了。
烏鴉少年並沒有理睬那些所謂的學長學姐,而是看了眼木勻楠和她的師父,片刻又離開了。
二女會意,也悄悄離開了打球玩鬧著的學生們。
白仙仙也覺得不對來,要上岸卻被容軒笑嘻嘻地拉住了:“安仔不錯啊,一下勾搭上兩個妹子,還都挺正點啊······
“你說那小子喜歡的是哪個?高的那個看起來年紀大了些,矮的那個看起來脾氣不太好的模樣······”
“啪——”的一聲,容軒往海里倒去,片刻又“咕嚕咕嚕”趴著浮了上來。
白仙仙把他翻了個身,讓容軒面朝天浮在海面上,確保他不會有生命危險,抬腳就往岸上走去。
一直注意著南宮青動向的許少爺也上岸向他們走去,嚇得其他也發現不對的異類不敢上前,躲在遠處偷偷摸摸地看著。
幾人聚集在少年先前休息的躺椅處,紅狐狸在躺椅下面幸福地打著呼嚕,躺椅後面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在桀桀怪笑著的影。
紅狐狸是個幾乎所有人都認定的花瓶,被無視了去,眾人徑直看向那邊發神經的影,還是南宮青率先開口:
“影,黎大哥呢?”
“我怎麼知道?”面色蒼白的影做了個鬼臉,還在那裡抽風,“也許是掉海里去了?哈哈哈哈!誰知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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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在所有人面前失去了蹤跡。
也許他又回書閣了。
“喂!”
南宮青就要發飆,被木勻楠拉住。
白仙仙在那裡東張西望:“常儀呢?又不知道跑哪裡去玩了難道?要是她在就好了,她可是女將軍呢······”
她沒想過某人丟了的可能性,因為某人不打招呼就消失是常有的事情,而對於某少年來說就是稀奇了。
“嗝,替父從軍花木蘭兒嗝~”
剛剛還在與貓共舞的醉鬼蕩了過來,張嘴滿是酒氣,被他轉得暈頭轉向的小貓咪趴在肩膀上。
“才不是,常儀女扮男裝俊俏著呢,再加上她沒胸,根本就認不出是個女人······”
“嗝兒嗝兒~”
“聽說今年流行姐姐你這樣的短髮,我要不要也去剪一個······”
眼看這樓就不知道要歪到哪裡去。
精英男許少爺推了推眼鏡:“現在的情況是,滬都異·······”注意到面前的好像大多都是異類,許少爺若無其事繼續說下去,“滬都強者,黎言在這片沙灘上失蹤,但是——”
觀察員銳利的眼神在在場的非人,額,有意跳過了南宮小姐和她的徒弟,身上一個個掃過:“你們這樣吵吵鬧鬧的態度,我可以保證,到明年都不會有多少進展。”
沙灘上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旁觀的異類更加吵鬧了:
“這小子誰啊,觀察員又有什麼了不起的,憑什麼命令我們!”
“老子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精英男了,各個鼻子朝天,你咋不上天呢!”
許少爺皺眉。
事實上,在剛才一番話說完後他就後悔了,自己太過於心急了。
他有意將此歸為自己急於控制住一城的異類。
但既然話已經出口了,他不介意拉更大的仇恨:
“我說錯了嗎?換句話說,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
現場再次安靜,然後是更大的喧鬧:
“媽的,這小子自己找揍,還客氣什麼!”
“揍他,揍他!往死裡揍!”
南宮青捂臉。
“這偏執狂在那幫老頭子面前人模人樣,想不到還有這種愛好······”
所幸可孤公子躺椅所放的地方還算偏僻,再加上部分心細異類的遮掩,除了五感敏銳的同胞,他們沒引起太多注意。
眼看場面一度混亂。
已經有異類搓著手就要衝上來,許少爺眼裡閃過一絲寒光,站在那裡無動於衷。
南宮青有些擔心她了。
還記得吩咐丫頭躲遠點,南宮青盤算著待會要是真打起來了,就在某少爺被打死前把他拖出來就好。
這樣也算報了他之前的救命之恩。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少年清朗的聲音:“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一回頭,某人一身中山裝齊齊整整出現在眾人身後。
與此同時,躺椅下的某狐狸一個翻身,嘴裡還唸唸有詞:
“黎可孤你個開黑店的,又扣老子雞腿!”
某人方才還笑著的面上一冷,然後笑意重新綻開,愈發的溫和。
睡著的紅狐狸感覺背上一涼,滾伐滾伐,翻過肚皮在太陽下曬著。
眾異類紛紛作鳥雀散。
“散了散了,樓主沒涼!”
“啊咧?樓主沒涼,但層主要涼了啊?”
“你還想看戲啊,還不快走,不怕樓主殺人滅口啊!”
“我們又不是人······”
“黎大哥,你去哪了?”
南宮青沒有離開,站在黎言面前,依然是當年那個關心哥哥的小女孩。
“沒事,就是這片海,請我去做了個客。”
黎言若無其事地踮起腳摸摸她的頭,又把一枚漂亮的海螺遞給她,看向繼續扶著游泳圈在海面飄飄蕩蕩的某少爺。
他聽不見海浪的聲音很久了。
可這片海,依舊念著那個當初在海里與海洋生物們嬉鬧的孩子。
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這個故事與今天發生交集,也許真的是一個巧合。
今天,是他的任性吧,把所有人聚在一起,高興地發現還有那麼多人關係著自己。
“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與我有關。”
雖然魯迅先生這句話的原意不是這樣的,但就字面意思上,他還是覺得貼切,不由得念了出來。
遠方嬉笑玩鬧的畢業生中,有個女孩子把球打到對面,淺笑盈盈,朱唇輕啟,吐出兩個字眼:
“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