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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在乎

一九九二年六月三日。

奇洛教授病得很重。

在五月份喝過獨角獸的血後,他似乎好一些了,但之後在他身遭環繞的力量氣場甚至沒有撐過一天。到了五月中旬,奇洛教授的手再次顫抖了起來,雖然很輕微。看上去防禦術教授的治療方案被打斷得太早了。

六天前,奇洛教授在晚餐時間倒下了。

龐弗雷夫人試圖禁止奇洛教授上課,而奇洛教授當著所有人的面朝她大吼大叫。防禦術教授大吼道,反正他都要死了,他要自己決定如何使用他餘下的時間。

於是龐弗雷夫人,用力眨著眼睛,禁止了防禦術教授做除了上課之外的任何事。她徵求一名志願者幫她將奇洛教授帶進霍格沃茨醫療室的房間裡。有上百名學生站了起來,其中只有一半穿的是綠袍。

進餐時間,防禦術教授不再出現在主賓席上。他上課時不再施展咒語。擁有最多奇洛分、最年長的七年級學生幫他授課,他們在五月份已經透過.s防禦術考試。他們輪流將他從他在醫療室的房間飄移到教室,在吃飯時間給他送食物。奇洛教授從椅子上監看他的戰鬥魔法課程,自始至終坐著。

眼睜睜地看著赫敏死去比這要痛苦,但那痛楚結束得快得多。

這就是真正的敵人。

在赫敏死後,哈利已經想過了。而被迫看著奇洛教授死去,日復一日,周復一週,並沒有怎麼改變他的想法。

這就是我必須面對的真正敵人,哈利在星期三的防禦術課堂上想,他看著奇洛教授慢慢向椅子的一邊倒去,然後那天助教的七年級助手扶住了他。其它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陰影和干擾。

哈利曾經在腦子裡盤算過特里勞妮的預言,懷疑真正的黑魔王也許和伏地魔根本就沒有關係。出生於曾三次抵禦他之父母似乎是在強烈地暗示佩弗利爾兄弟和三件死亡聖器——雖然哈利並不太清楚死亡要如何才能將他標誌為同等,這似乎暗示了死亡一方某種刻意的行為。

只有這一個才是真正的敵人,哈利想。之後,這還會發生在麥格教授身上,在媽媽和爸爸身上,甚至是納威身上,在他的時間來臨之時;除非世界的創口在那之前能夠被治癒。

哈利什麼都做不了。龐弗雷夫人已經為奇洛教授做了魔法能做的一切,而在治療方面,魔法似乎確實要比麻瓜技術高階許多。

哈利什麼都做不了。

什麼都做不了。

他無能為力。

完全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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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抬起手,敲了敲門,以防在裡面的人已經無法再探測到他。

“什麼事?”醫療室裡傳來憔悴的聲音。

“是我。”

一陣長長的停頓。“進來吧。”那個聲音說。

哈利溜了進去,關上身後的門,然後施展起了悄聲無息咒。他站得離奇洛教授儘可能的遠,只是以防自己的魔力會令奇洛教授感到不適。

然而那種大難臨頭的感覺正在消失,日漸消失。

奇洛教授躺在醫療床上,只有頭被枕頭墊了起來。一張紅黑相間的棉質毯子蓋到他的胸口。一本書懸在他眼前;床上還有一個黑色方塊,正發出柔和的燈光,照亮了書。所以這不是防禦術教授自己的魔法,而是某種裝置。

這本書是艾普斯坦的《思維物理》[1],和哈利幾個月前借給德拉科的是同一本書。哈利在幾周前已經不再煩惱關於這本書被濫用的可能了。

“這——”奇洛教授說,然後咳嗽了起來,咳嗽聲聽上去不太妙,“這本書太迷人了……如果我以前意識到……”一陣笑聲,又混雜著幾聲咳嗽,“為什麼我覺得麻瓜的技藝……一定不屬於我?覺得它們……對我沒有用處?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試著……用你的話來說……實驗測試一下?以防萬一……我的假設……是錯的?回頭來看……我似乎就是在犯蠢……”

比起奇洛教授,哈利更難開口說話。他無言地把手伸進口袋,拿出一條手絹放在地上;他開啟手絹,裡面是一顆又光滑又圓潤的白色卵石。

“這是什麼?”防禦術教授說。

“這是,這是,變形後的,獨角獸。”

哈利查了書,得知因為自己還小,不會有關於性的想法,所以可以接近獨角獸,不會害怕。這本書上沒有寫獨角獸是否有智慧。哈利已經注意到了,所有智慧的魔法種族至少都有一部分是人形,從人魚到半人馬再到巨人,從精靈到妖精再到媚娃。所有這些種族都有像人類一樣的感情,其中很多都可以和人類雜交。哈利已經推論出,魔法並沒有創造出新的智慧種族,只是改變了基因上屬於人類的生物的形態而已。獨角獸是馬形生物,沒有哪個部分是人形的,不說話,不使用工具,幾乎可以肯定它們就是魔法馬而已。如果吃掉奶牛以臨時餵飽自己是正確的,那麼,為了延緩死亡幾周而喝獨角獸的血也必須是正確的。你不可能認為前者可以接受而後者不能。

於是哈利穿著隱形衣去了禁林。他尋找了獨角獸群,直到看見她——一隻有著純白表皮,紫羅蘭毛髮的驕傲生靈,脅腹上有三塊藍色的斑點[2]。哈利仔細打量了她,她寶藍色的眼睛好奇地盯著他。哈利按1-2-3的順序用腳拍打了幾次地面。獨角獸沒有用相同方式回應的跡象。哈利走過去,把她的蹄子握在手裡,然後在獨角獸的蹄子上以相同的順序敲了敲。獨角獸只是好奇地看著他。

而喂獨角獸下了睡眠魔藥的方糖這種事感覺依然像是謀殺。

魔法所給予它們存在意義的份量不是區區動物可以擁有的……殺死無辜者以挽救自身,這是非常深重的罪孽。這兩句話,麥格教授的話,半人馬的話,都曾在哈利的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地翻滾,與此同時,白色的獨角獸打了個哈欠,躺在地上,最後一次閉上雙眼。變形術持續了一個小時,哈利的雙眼在工作時一次又一次地溼潤。也許獨角獸不會現在就死,但是很快就會了,而以任何形式推諉責任都和哈利的本性不符。哈利只能希望,如果殺獨角獸不是為了自救,如果這麼做是為了救一個朋友,這件事最終會被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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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洛教授的眉毛挑到了髮際線上。他的聲音不那麼輕柔了,帶了些平時的那種尖銳,他說,“不準再幹這種事了。”

“我想過你會這麼說,”哈利說,他又吞嚥了一下,“但是這只獨角獸已經,已經死定了,所以你還不如接受它,教授……”

“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防禦術教授是真的沒理解,那他就是哈利見過的最遲鈍的人。“我一直在想我什麼都做不了。”哈利說,“我已經厭倦像這樣思考下去了。”

奇洛教授閉上眼。他的頭倚回了枕頭。“你很幸運,”防禦術教授用輕柔的聲音說,“變形後的獨角獸形態……沒有被霍格沃茨的結界當成是神奇生物……要用的話,我必須……把它帶出城堡……但可以做到。我可以告訴他們我想看看湖……我會讓你在走之前續一次變形術,之後應該就能堅持足夠久……然後,用我最後的力量,消除獸群的死亡警報……因為獨角獸還沒有死,只是被變形了,所以尚未觸發……你非常幸運,波特先生。”

哈利點點頭。他張了張嘴,又停下了。話語似乎又一次卡在了他的喉嚨裡。

你已經計算過預期效用了,如果成功了會如何,如果出錯了會如何。你分配了機率,做了乘積,然後你把答案甩到一邊,跟著你嶄新的直覺走了,這也是一樣的。所以說吧。

“你還知道,”哈利猶豫著說,“還有哪些方法能夠挽救你的生命嗎?”

防禦術教授睜開眼。“為什麼……要這麼問,孩子?”

“我聽說過……我聽說過一個咒語,一個儀式——”

“安靜。”防禦術教授說。

一瞬後,一條蛇躺在了床上。

就連蛇的眼睛都黯淡無光。

蛇沒有抬起身子。

“說吧。”蛇嘶聲道,它唯一的動作只有晃動的舌頭。

“有一種……有一種儀式,我從校長那裡聽說的,他覺得黑魔王也許就是這樣活下來的。名字叫——”哈利停下了,他發現自己知道這個詞在蛇語裡怎麼說,“魂器。我聽說需要死亡。但如果你無論如何都要死了,也許可以試著改良一下——哪怕新咒語的風險很大——設法用其它的犧牲完成它。如果你成功的話,這會改變整個世界——雖然我對這個咒語一無所知——校長覺得儀式會撕裂一片靈魂,雖然我不知道這怎麼可能是真的——”

蛇嘶嘶地笑了起來,笑聲奇異的尖銳,幾乎歇斯底里。“你告訴我這個咒語?我?你在未來必須學會更謹慎一點,孩子。但無所謂。我在很久以前學過魂器的咒語。這個咒語毫無意義。”

“毫無意義?”哈利驚訝地大聲說道。

“從一開始就是沒有意義的咒語,如果靈魂存在的話。撕裂一片靈魂?那是謊言。是為了隱藏真正秘密而設下的誤導。只有那些不相信普遍謊言的人才能做出進一步推斷,看穿障眼法背後的真相,發現如何施展咒語。所需要的謀殺完全不是犧牲儀式。突如其來的死亡有時會創造出幽靈;魔法爆發,印到附近的東西上。魂器的咒語將死亡時的爆發轉移到施咒者身上,創造出一個你自己的幽靈以代替受害者,將幽靈印到特殊的儀器上。第二個受害者拿起儀器,儀器將你自己的記憶印到他們身上。但創造出的只有截止到製造儀器時的記憶。發現破綻了嗎?”

哈利的喉頭又灼熱了起來。“不再連續的——”蛇語裡沒有意識這個詞,“——自我,製造魂器後你還會繼續思考,於是那個擁有新記憶的自我會死去,無法恢復——”

“是的,你發現了。而且梅林禁令也阻止了強大的咒語透過這種儀器傳承,因為儀器並非真正活著。於是想透過這種方式回來的黑巫師們都被削弱,很容易被幹掉。沒人長久地以這種方式維持過。人格會變化,和受害者混合。沒有真正地否定死亡。真實的自我遺失了,正如你所說。不合我目前的口味。我承認我很久以前想過。”

一個男人再次躺回了醫療床上。防禦術教授吸了口氣,隨後發出一聲難受的咳嗽聲。

“能給我這個咒語的完整方法嗎?”哈利深思了一會兒後說,“也許在做過足夠多的研究後,能有什麼辦法改進瑕疵。有什麼符合道德並且能夠起作用的方法。”比如將記憶轉移到一具大腦空白的克隆體身上,而不是無辜的受害者,這或許也能提高人格轉移的保真度……雖然還有其它一些問題。

奇洛教授發出了一聲短促的聲音,聲音很小,也許是笑聲。“你知道嗎,孩子,”奇洛教授喃喃道,“我曾經想過……教給你所有……所有我所知道的秘密的種子……從一個活著的意識到另一個……這樣在之後,當你找對了書,你就能夠理解……我本會將我的知識都傳授給你,我的繼承人……只要你問我,我們就會開始……但你從來沒有問過。”

即使是環繞在哈利身遭像水一般濃稠的哀傷,也為他所錯失機會的絕對重要性讓道了。“我應該——?我不知道我應該——!”

又是一陣帶著咳嗽的嗤笑。“啊,沒錯……無知的麻瓜種……和血統無關的繼承者……這便是你了。但我又……改變了念頭……你不應該走我的路……到最後,這不是什麼好路。”

“還不算太晚,教授!”哈利說。哈利的一部分叫了起來,說他自私,隨後被其它部分的叫喊聲壓倒了;還有其他需要幫助的人。

“不,太晚了……而你也不要……說服我這麼做……我已經……改變了念頭……就像我之前所說……我知道太多……最好不要為人知曉的秘密……看著我。”

哈利幾乎是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

他看見的是一張尚未出現皺紋的臉,但看上去又蒼老,又痛苦,一顆正在迅速脫髮的腦袋底下,就連雙鬢現在都變成一縷一縷的了;哈利看向那張他一直覺得是輪廓分明的臉,現在顯現出的是削瘦,肌肉和脂肪都從臉上消失了,下面的手臂也一樣,看上去就像他在阿茲卡班裡看到的貝拉特裡克斯骨瘦如柴的樣子——

哈利的頭未加思考,就撇到了一邊。

“你看,”教授喃喃道,“我不想說些陳詞濫調……波特先生……但事實就是……被稱為黑暗的技藝……到最後……真的對人不好。”

奇洛教授吸氣,呼氣。醫療室裡一陣寂靜,注視著他們的只有精心裝飾的石牆。

“我們之間……還剩下什麼沒說的話嗎?”奇洛教授說,“我不是今天就會死……提醒你……不是現在……但我不知道我有能力交談的時間……還剩下多久。”

“有,”哈利說,又吞嚥了一下,“有很多事,有太多太多的事,但是……也許問起這件事是錯的,但我不想——讓這個問題遺留下來——蛇?”

蛇躺在了床上。

“我知道死咒是怎麼起作用的了。需要貨真價實的恨意才能施展,不需要太深切,但必須想讓目標死亡,他們是這麼說的。在監獄和噬命者一起的時候,你對守衛施展了死咒——說你並不是想讓他死——這是謊言嗎?在這裡,現在,到了這一步——你也許可以說實話了——就算你害怕這樣會損害你的形象——現在應該也無關緊要了,老師。我想知道。必須知道。無論真相如何,都不會拋棄你。”

一個男人躺在了床上。

“仔細聽著,”奇洛教授喃喃道,“我會告訴你一個謎語……一個危險咒語的謎題……當你明白這個謎題的答案時……你也就會知道……你問題的答案了……聽著嗎?”

哈利點點頭。

“死咒……有一個限制。在戰鬥中……施展一次……你必須有足夠的恨意……想讓對方死亡。施展阿瓦達……索命兩次……你必須恨得足以……殺上兩次……親手割開他們的喉嚨……看著他們死……然後再來一次。很少有人……有足夠多的恨意……殺某人……五次……他們會……覺得無聊。”防禦術教授呼吸了幾次,然後繼續。“但如果你看看歷史……就會發現有些黑巫師……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施展死咒。一位十九世紀的女巫……自稱是黑暗福音……傲羅們稱呼她為A·K·麥道威爾[3]。她可以在一場戰鬥中……施展十二次……死咒。問問你自己……正如我的自問……她所知曉的……是什麼秘密?是什麼比恨意更致命……並可以無止境地輸出?”

阿瓦達索命咒的第二層,就像守護神咒的第二層……

“我完全不在乎了。”哈利回答道。

防禦術教授嗤笑了一下,帶著痰音。“很好。你在……學習。所以你要知道……”一個變形的停頓。“畢竟我並不是希望守衛死。施展了死咒,但沒有恨意。”隨後又變回了人。

哈利重重地吞嚥著。這個答案比哈利所懷疑的更好,同時也更壞;而且充滿了奇洛教授的風格。一個破碎的靈魂,確實;但奇洛教授從來沒有宣稱過自己是完整的。

“還有其它話……要說嗎?”躺在床上的男人說。

“你真的確定,”哈利說,“沒有聽說過也許能救到你的方法了嗎,教授?所有你所聽說過的傳聞?找到並聯合所有三件死亡聖器,一件被梅林用謎語封印的古老神器,至今尚未有人解開謎底?你已經見過我能做到的事了。我很擅長解密。你知道我有時候可以弄清其他巫師弄不清的東西。我——”哈利的聲音沙啞了起來,“我對你活著的偏好遠遠超過你的死,奇洛教授。”

一陣長長的停頓。

“有一樣東西,”奇洛教授喃喃道,“有一樣東西……也許做得到……也許做不到……但要拿到它……已經超出了你我的能力……”

哦,這只是支線任務設定而已,哈利內心的批評家說。

所有其它的組成部分都尖叫著要它閉嘴。人生不是這樣運轉的。古老的神器可以被找到,但不是在一個月內,也不是在你不能離開霍格沃茨,而且還在讀一年級的時候。

奇洛教授深深吸了口氣。呼氣。“我很抱歉……這樣搞得……太戲劇性了。不要……抱有太大希望……波特先生。你問的是……任何東西……無論可能性有多低。有一個……特定的物件……叫作……”

蛇躺在了床上。

“魔法石。”蛇嘶聲道。

如果一直以來都有一個量產安全永生的方法,卻一直沒人理會,哈利就要失去控制,把所有人都殺掉了。

“我在書裡讀到過,”哈利嘶聲道,“結論是,很明顯是虛構出來的東西。同一件儀器完全沒有理由同時提供永生和無盡的金幣。除非只是有人想虛構快樂的故事。更不用提,所有神志清醒的人都應該尋找製造更多石頭的方式,或者把製作者綁架,讓他創造更多的石頭。尤其考慮到還有你,老師。”

一陣嘶嘶的冷笑。“推論挺機靈,但還不夠機靈。就像魂器的咒語,荒謬的故事掩蓋了真實的秘密。真正的石頭並非傳說所述。真正的力量並非故事所講。被認為創造出石頭的人並不是真正的製造者。現在石頭持有人的名字和出生時的名字不一樣。然而石頭確實是強大的治療儀器。你聽說過這件東西被提起過嗎?”

“只在書裡。”

“拿著石頭的人知道許多傳說。傳授了校長許多秘密。校長沒有提過石頭的持有者和石頭嗎?沒有暗示?”

“沒有我立刻能想起來的。”哈利誠實地回答道。

“啊,”蛇嘶聲道,“啊,好吧。”

“可以去問校長——”

“不!不要問他,孩子。他不會把這個問題當作好意的。”

“但要是只是用石頭治療——”

“校長不相信,也不會相信。有太多人在尋找石頭,或者尋找持有者的傳聞。不要問。絕對不要問。不要試著自己去拿石頭。我禁止了。”

男人又出現在了床上。“我……到了極限了……”奇洛教授說,“我必須恢復一下……我的力量……在我去……森林之前……帶著你的禮物。現在走吧……但在你走之前……續一下變形術。”

哈利伸出手,觸碰到躺在手絹裡的白色卵石,更新了上面的變形術。“之後應該會再持續一小時零五十三分鍾。”哈利說。

“你……學得很好。”

這比哈利在學年一開始所維持的變形術時間長多了。二年級的咒語現在對他來說變得簡單了,不會再有壓力;這不是什麼令人驚訝的事,因為他還有兩個月就滿十二歲了。哈利甚至可以施展記憶咒,如果叫某個人失去關於他們左臂的全部記憶是一件好事的話。他正在從遙遠的低端,緩緩攀爬力量的階梯。

這個念頭裡潛在著悲傷,一扇門關上了,另一扇門又開啟了;哈利也拒絕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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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身後醫療室的門關上了,大難不死的男孩步伐迅速且充滿決意,在移動時披上了隱形衣。很快,據推測,奇洛教授會呼叫幫助;然後一支由年長一點的學生組成的三人小隊會把防禦術教授領到到某個安靜的地方,也許是森林,用看湖或是類似的藉口。某個防禦術教授可以在哈利的變形術失效後,不被探測到地吃獨角獸的地方。

隨後奇洛教授會健康一點,在一段時間內。他的力量會像以前一樣強大,在一段短得多的時間裡。

這樣是堅持不下去的。

哈利的拳頭在他大步前進時握緊了,壓力從手臂上的肌肉擴散開來。如果防禦術教授的治療儀式沒有被打斷,沒有被哈利和被他帶進霍格沃茨的傲羅們……

自責很愚蠢,哈利知道這很愚蠢,而不知為何,他的大腦還是這麼做了。就好像他的大腦在搜尋,仔細地尋找,然後選擇一個方式,讓這件事成為他的過錯,無論要聯想到多遠。

就好像讓這件事成為他的過錯是他的大腦唯一知道的悲傷方式。

一支七年級的斯萊特林三人小隊走過走廊裡哈利隱形的身軀,走向教授等著的醫療辦公室;他們的表情帶著深切的嚴肅和關心。這就是其他人悲傷的方式嗎?

或者他們,在某種程度上,並不是真的在乎,就像奇洛教授所想的那樣?

死咒還有第二級別。

哈利的大腦在聽到的瞬間,立刻解開了這個謎語;就好像答案一直就存在於他的內心,等待著自己被知曉。

哈利曾在某個地方讀到過,快樂的反面不是悲傷,而是無聊;作者接著說,在生活中尋找快樂的時候,你向自己所要求的不是“是什麼讓你覺得快樂”,而是“是什麼讓你覺得激動”。同理,恨並非愛真正的反面。即使是恨意,也是某種你對某人的存在表示敬意的方式。如果你對什麼人在乎到更喜歡他們死去而不是活著,這也意味著你有在想他們。

這個念頭要早得多,在審判前,和赫敏對話時;當她表示英國魔法界持有偏見,並以大量的近期例項佐證時,這個念頭就冒出來了。而哈利那時在想——但沒有說出來——至少她還被放進了霍格沃茨,有被唾罵的資格。

不像某些生活在特定國家的特定的人,這些人,據稱,就和其他人一樣是人類;這些人據稱是智慧生物,比任何一隻區區獨角獸都要來得有分量。儘管如此,這些人都不被允許住在英國麻瓜界。就這一點來說,沒有哪個麻瓜有權力正視巫師。英國魔法界也許歧視麻瓜出生的巫師,但至少允許他們進來,這樣就能讓他們親耳聽到唾罵。

是什麼比恨意更致命,並可以無止境地輸出?

“冷漠。”哈利大聲自語道,這就是那個他永遠無法施展出的咒語所蘊含的秘密;然後接著大步走向圖書館,去閱讀任何他能找到的,所有關於魔法石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