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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真相,第一部分,謎題與答案

1992年6月13日

這是霍格沃茨本學期的最後一週,奇洛教授仍然活著,儘管已經十分勉強。防禦術教授今天應該還躺在病床上,就和幾乎上一整週一樣。

霍格沃茨的傳統是在六月的第一個星期進行考試,考試成績在第二周公佈,然後到了週日會有一場告別盛宴,然後霍格沃茨特快列車會在第三個星期的週一將你送回倫敦。

很久以前當哈利第一次看到這個日程時,他曾經想過:學生們在六月第二個星期剩下的日子裡做什麼,因為“等待成績公佈”算不上什麼事?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但現在六月的第二個星期也結束了,現在已經是星期六;除了14日的告別盛宴和15日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外,這學期已無事可做。

什麼都沒得到解答。

什麼都沒解決。

殺害赫敏的兇手還沒找到。

不知何故,哈利總是想當然地認為,在學年的最後,一切真相都會水落石出;就好像這是一部懸疑小說的結尾,謎底一定會被揭開一樣。至少到了防禦術教授……死去的時候肯定會被揭曉,它不可能在答案沒有明了,所有事件還沒被完滿地解決的時候就讓奇洛教授死去。只有真相能給一個故事收尾,不是考試成績,當然更不是死亡……

可是,除非你相信德拉科·馬爾福的最新理論:“斯普勞特教授在赫敏被嫁禍謀殺未遂時佈置和批改的作業變少了,由此證明是斯普勞特教授花時間佈置了這一切”,否則真相還沒被發現。

恰恰相反,這個世界對優先順序的分配似乎更接近其他人的思考方式,這學期將以一場魁地奇比賽作為高潮收尾。

————————

球場上方的空中,遠處掃帚上的人影輾轉騰挪,互相追逐。紅紫色頂端削平的正四面體是鬼飛球,不停地被接住、投出、擋下,偶爾伴著整個球場轟鳴的叫好或沮喪聲被扔過浮空的圓環。身著藍色綠色黃色紅色鑲邊長袍的人群狂熱地大叫著;當人們自己不需要作出任何行動時,總會輕易地染上這一狂熱。

這是哈利在霍格沃茨入學以來第一次觀看魁地奇比賽,而他已決定這會是最後一次。

“戴維斯拿到了鬼飛球!”李·喬丹被放大的聲音喊道,“給拉文克勞的又一個十分將在7……6……5……我的天啊,他已經得分了!穿過中間環中心的猛力一擊!我從沒見過這樣的連續得分——我現在就呼籲:等明年波爾坦退役就讓戴維斯當隊長——”

李的聲音被突然掐斷,麥格教授自己被放大的聲音說道:“那是拉文克勞隊自己的事,喬丹先生。請把你的評論侷限在比賽本身上。”

“斯萊特林隊拿球——弗林特的鬼飛球傳給了美麗的——”

“喬丹先生!”

“傳給了看起來馬馬虎虎過得去的莎朗·薇姿凱諾,她腦後的秀髮如同彗尾一般飛揚,衝向了拉文克勞的防線-正被兩顆遊走球緊追不捨!普希跟在莎朗身後——你在幹什麼,英格比?——她在半空中轉向閃躲——那是飛賊嗎?衝啊,秋·張,衝啊,希格斯已經——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冷靜,喬丹先生!”

“我怎麼可能冷靜?那是我有史以來見過的最差勁的丟球了!而且飛賊也沒了——說不定永遠也找不到了,在被那麼糟地追丟之後——普希轉而飛向了球門柱,英格比根本追不上他-”

在歷史上的一個遙遠年代,也許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中,奇洛教授承諾了學院杯會被獎給斯萊特林或是拉文克勞。或者有可能,以某種方法,同時獎給兩院;因為他保證過會實現三個願望。目前看來,三者中有兩個願望形勢不錯。

如果只從現在的得分來看,赫奇帕奇正以差不多五百點學院分的優勢領跑於對學院杯的競爭中,多虧了赫奇帕奇學生們完成作業,並且不惹禍上身。似乎斯內普教授在過去的,呃,七年左右,戰略性地從赫奇帕奇們那兒扣了一大堆分數。斯萊特林學院,過去七年的守擂冠軍,仍然掌握著因某一位院長在獎勵學院分方面的慷慨而帶來的優勢;而這足以令它與拉文克勞學院——學術成就者之家,爭個不相上下。格蘭芬多遠遠落後在末位——對於不循規守矩者們的學院來說,這是理所應當的結局;在學業以及惹麻煩方面,格蘭芬多有著斯萊特林的特質,只是少了斯內普教授這一優勢。甚至弗雷德和喬治在這學期也只是勉強做到了“收支平衡”。

在接下來的兩天,要是想追上赫奇帕奇,拉文克勞學院和斯萊特林學院都需要從某處取得一大堆的學院分。

就任何人所知,奇洛教授沒有做一件事,來引向這一顯而易見的結果。在某位教授教了一節創造性地解決問題的課之後,它就自發地發生了。

這學期的最後一場魁地奇比賽是在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間展開的。今年早些時候,格蘭芬多本佔據著領先地位,但是他們的新找球手艾梅特·希爾在第二場比賽從疑似失靈的掃帚上掉了下來,於是格蘭芬多的優勢就沒有了。這也造成了後面賽程的一些臨時變更。

這今年的最後一場比賽,在金色飛賊被抓到之前不會結束。

魁地奇比分會直接加到學院分總分裡。

你怎麼會料到,看上去今天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的找球手們都沒……法……抓……住……那……只……飛……賊。

“金色飛賊幾乎就在你們頭頂上飛呢,你們這幾個瞎了眼的笨瓜!”

“注意措辭,喬丹先生,要不然我就把你從這場比賽中趕出去!不過我得承認,這確實是糟糕的表現。”

哈利得承認李·喬丹和麥格教授是對不錯的喜劇組合,喬丹當逗哏,麥格教授當捧哏;哈利現在有點遺憾沒有去看之前的魁地奇比賽。那是他以前沒見過的麥格教授的另一面。

從哈利坐的地方向下幾排是魁地奇露天看臺的赫奇帕奇區,塞德裡克·迪戈裡的巨大身形也在其中。這個身為找球手以及魁地奇隊長的超級赫奇帕奇,以他巫師的銳利目光觀察了秋·張與泰倫斯·希格斯最近發生的“差點空中相撞”。

“拉文克勞的找球手還是新人,”塞德裡克說,“但希格斯是個七年級生。我跟他對抗過,他不止這點水平。”

“你覺得這是一種策略?”坐在塞德裡克邊上的一個赫奇帕奇問道。

“要是斯萊特林需要多贏幾分來在魁地奇杯中領先那還說得通,”塞德裡克說道,“但是斯萊特林已經打敗了我們能贏到冠軍了。他們在想什麼?剛才那會兒他們就能贏了!”

比賽在下午六點鐘開始。通常的比賽會持續到七點左右,也就是是晚餐時間。蘇格蘭的六月意味著充足的白晝;日落得等到十點之後。

當哈利的手錶上是八點零四分的時候,斯萊特林又贏了十分,把比分改寫成170:140,這時塞德裡克·迪戈裡從椅子上跳起來喊道,“這群混蛋!

“就是!”他邊上的一個小男孩喊道,也跳了起來,“他們以為他們是誰,贏那麼多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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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個!”塞德裡克·迪戈裡喊道,“他們-他們要把獎盃從我們手裡搶走!”

“但我們已經贏不了-”

“不是魁地奇獎盃!是學院杯!”

話傳了開來,帶著憤怒的喊聲。

那就是哈利出場的訊號。

哈利禮貌地問了坐在他邊上的赫奇帕奇女巫和坐在他上面那個座位的赫奇帕奇,是否能坐到邊上去。然後哈利從他的口袋裡取出了一個巨大的卷軸,在半空中展開成了2米高的標語。附在之上的魔法是請一個據說對魁地奇比哈利還要一無所知的六年級拉文克勞施展的。

用巨大,發亮的紫色字型,標語寫道:

買個鍾就行

2:06:47

底下是一個金色飛賊,上面畫著一個閃爍的紅叉。

————————

一秒,又一秒,又一秒,計時器的數字增加著。

當計時器上數字越來越大,看上去有一大堆赫奇帕奇決定了他們想坐在哈利的標語邊上。

當比賽拖過了9點,看上去又來了一大堆格蘭芬多。

當太陽下山,哈利開始用照明咒來讀他的書時-他早就放棄關注比賽了-有相當數量的一群拉文克勞決定為了理智放棄他們的愛院之心。

還有辛尼斯塔教授。

還有維克多教授。

當星星開始出來時,弗立維教授。

本學期的最後高潮魁地奇比賽……繼續拖著。

————————

當他決定這麼做時,哈利沒有預料到的事情之一,就是他到了這個時候——哈利瞥了一下手錶——晚上十一點零四分,還留在外面。哈利現在在讀一本六年級變形術課本;更確切地說他把書開啟著,用麻瓜的熒光棒照亮,進行著其中的一個練習。上個星期,當拉文克勞畢業生們正討論著高階巫師等級考試時,哈利無意中聽到高年級變形術練習包含了幾個“塑形訓練”,它們更依賴於控制和精確思考而非魔力多少;哈利立刻決定要去學這些,並且因為自己之前沒想到先把所有高年級課本讀一遍,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腦門。麥格教授同意哈利做一項變形術練習,它涉及精確控制變形物體成為最終形態的方式——打個比方,變形出一支羽毛筆時,讓它的筆桿先成形,然後長出羽毛。哈利正在用鉛筆做一個類似的練習,先變出鉛芯,再用木頭包住它,最後在頂上變出橡皮。正如哈利猜測的一樣,集中他的注意和魔法於鉛筆正在變形的部分,這與部分變形術所需的思維控制相似——實際上,透過部分變形出目標物體的外層,部分變形術可以用來偽裝出同樣的效果,。但是實踐證明這種方法相對容易一些。

哈利完成了手上的鉛筆,抬頭望向魁地奇比賽,而它,沒錯,還是無聊透頂。李·喬丹正用呆滯厭惡的聲音評論著,“又是十分——吔——哇噻——現在有個人又拿到了鬼飛球——我管他是誰呢。”

看臺上也幾乎沒人在關心比賽,因為體育場內還留下的所有人都發現了一項更新更有趣的運動:關於如何修正學院杯規則與/或魁地奇規則的辯論。爭論火熱到了靠周圍所有教授合力,也只能勉強把局面維持在稍低於公開交戰的水平。這場爭論中的陣營數不幸地遠不止兩個。有些可恨的好事之人提出了完全去除金色飛賊之外的,聽上去挺合理的其它選項,而這正威脅著要分割投票的數量,削弱改革的氣勢。

回頭想想,哈利想,要是讓德拉科在斯萊特林那頭展開他自己“金色飛賊超級棒”的標語應該不錯,這樣可以定下辯論的正反兩方。哈利之前眯著眼向斯萊特林觀眾區看過,但在看臺哪裡都沒看到德拉科的身影。而同樣可能支援這個運動,願意扮演邪惡反對派的西弗勒斯·斯內普,也一樣哪裡都找不到。

“波特先生?”他身邊的一個聲音說道。

哈利的座位邊上站著一位個子不高但更年長的赫奇帕奇男孩,哈利從來沒有注意過他。他正拿著一個空白的羊皮紙信封,蠟滴在正面。封蠟同樣是空白的,沒有印記。

“是什麼?”哈利說。

“是我,”男孩道,“拿著你給我的信封。我知道你說了別跟你說話,但——”

“那就別跟我說話。”哈利說。

男孩把信封扔給哈利走開了,看上去受了冒犯。這讓哈利小小地畏縮了一下,但考慮到時間的問題,這可能並非是個錯誤的選擇……

然後哈利開啟了未標記的封蠟,拿出了信封裡的東西。裡面是一張羊皮紙,而非哈利預料中的麻瓜紙張,但上面的字跡是他自己的字跡,儘管是用羽毛筆而非鋼筆寫的。羊皮紙上寫著:

小心那星座,

幫助觀星者。

悄悄經過噬命者的盟友,

以及睿智者和好心人,

別讓他們看見

六,和方塊中的七[1],

在那愚蠢無比的禁地

哈利瞄了一眼後就記住了,重新疊上紙片,伴著又一聲嘆氣將它塞回了袍子裡。“小心那星座”,說真的?哈利本以為他自己留下給自己的謎題解讀起來會容易一點……不過某些部分還是足夠明顯的。無疑,未來的哈利擔心過這張紙會被截獲,而儘管現在的哈利通常不會把學校裡的傲羅視為“阿茲卡班攝魂怪的同盟”,也許這是說出“傲羅”,而不會將它洩露給任何讀到這張羊皮紙並試圖解讀的人的最好方式了。把阿茲卡班事件中他用蛇佬腔說出的慣用語翻譯回來……算是行之有效吧,哈利想。

便條上說奇洛教授需要幫助,不管發生了什麼都需要不引起傲羅們,鄧布利多,麥格和弗立維的注意。因為時間轉換器已經牽涉其中,最明顯的解決方法便是假裝上廁所離開,穿越時間回去,到他離開的那一刻再回到比賽。

哈利開始從座位上站起來,然後猶豫了。他的赫奇帕奇部分正在就他離開傲羅的保護而且什麼也不告訴麥格教授的事情發表評論,並且懷疑他未來的自己是不是在犯傻。

哈利再次開啟了羊皮紙,又掃了一眼內容。

仔細檢查後發現,謎面並沒有說哈利什麼人都不能帶上。德拉科·馬爾福……他沒有出現在魁地奇比賽上,是因為未來的哈利,在幾小時前的過去,把德拉科帶上作為支援了嗎?但那說不通,帶上另一個一年級學生所提高的安全程度微乎其微……

……德拉科·馬爾福一定會親臨比賽,來觀看斯萊特林贏得學院杯,這跟他對魁地奇的個人感覺無關。難道他出了什麼事嗎?

哈利忽然感覺沒那麼疲倦了。

一陣腎上腺素帶來的衝擊在哈利體內開始激盪,但不,這次不會像巨怪那次。簡訊告訴了哈利什麼時候到。哈利不會來遲,這次不會。

哈利目光掃向塞德裡克·迪戈裡,他此時正前後張望,明顯地左右為難於兩群人之間:一群拉文克勞,認為金色飛賊應被保留,因為它是傳統而且規矩就是規矩;和一夥赫奇帕奇,聲稱讓找球手比其它球員更加重要的規則很不公平。

塞德裡克·迪戈裡對哈利和納威來說,是出色的決鬥私人教師,哈利覺得他們之間也建立了良好的關係。更重要的是,一個選了字面意義上所有的選修課的學生一定擁有他自己的時間轉換器。也許哈利可以讓塞德裡克和他一起回到過去?在不管怎樣棘手的形勢下,超級赫奇帕奇似乎都是一個很好的備用戰力。

————————

之後,及之前:

哈利的手錶顯示著11點45分,迴轉5個小時的話也就是下午6點45分。

“到時候了,”哈利對著空氣喃喃道,開始走到大臺階之上的三樓走廊,右手邊。

“禁地”通常會指禁林;那可能是想讓試圖攔截這條資訊的人想到的。但是禁林很大,其中有不止一處值得注意的地方。沒有明顯的謝林點[2]可以用於會合,或是發現需要介入的事件。

但當你加上了“愚蠢無比”的修飾詞,霍格沃茨裡就只剩下一處禁地符合條件了。

於是哈利走上了那條被禁止的通路——如果謠言沒錯的話,格蘭芬多的每一個一年級學生都走過了。四樓走廊,右手邊。一道神秘的門通向一系列房間,房間內充滿了危險的和可能致命的陷阱,以至於沒人可能透過,特別是那些才在上一年級的。

哈利不知道等待在前方的有哪些陷阱。仔細想想的話,這說明那些透過的學生令人意外地小心,都沒有把謎題透露給他人。也許那裡有張標示,上面寫著別透露給別人,就當是幫我個忙,真誠地,鄧布利多校長。目前為止哈利知道的只有:最外面的門用阿拉霍洞開就能開啟,最後的房間裡有一個魔鏡,它能讓你的映象出現在非常吸引人的情境中,貌似這就是最終的大獎。

四層走廊被不知從哪兒來的黯淡藍光照亮著,拱門被蛛網覆蓋著,好像這條走廊已有幾個世紀沒人用過,而非僅僅去年。

哈利的口袋裡裝滿了有用的麻瓜物件,有用的巫師物件,和一切他能找到的有可能是任務物品的東西。(哈利請過麥格教授推薦擴大袋子容量的人選,然後她自己就做了。)哈利施展了他習得的應用於戰鬥的魔咒,使他的眼鏡固定在臉上,無論他的頭怎麼移動。哈利更新了他維持著的變形術,手上的指環上的小寶石和另一個,以防他被擊暈。嚴格來說,哈利並不是針對一切可能性都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但哈利認為他已經盡最大努力準備了。

五邊形地磚在哈利的鞋底下發出咯吱聲,消失在他身後,就好像未來變成了過去一般。時間就快到6點49分了——6,和方塊中的7。如果從麻瓜數學的角度想的話,結果就一眼可見,要是從別的角度想可就不會了。

當哈利正準備轉過另一個拐角時,他感到腦海深處一個激靈,然後聽到了一陣輕聲的話語。

“……理智的人……等到……某個教工離開後……”

哈利停下了,然後動作儘量輕微地匍匐向前,沒有轉過這個拐角,試圖把奇洛教授的話語聽得更清楚些。

一陣更大聲的咳嗽後,拐角那頭輕柔的聲音再次傳來。“但如果他們也……要在那個時間……離開……”低語聲道,“他們也許認為……這場決賽……是今年剩下的……最好的干擾……一個意料之中的干擾。因此我檢視了……哪些重要人物……沒有出席在賽場……然後我看到校長不在……而我所有的魔力告訴我……他可能在另一個……時空……我也注意到了你的缺席……因此我決定去……你去的地方。這就是我在做的事情……現在……你在這裡做什麼?”

哈利淺淺地呼吸,聆聽著。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哪裡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地聲音拖長道,他的音量大多了,嚇得哈利差點跳起來。

一聲細小的夾雜了咳嗽的笑聲,“檢查你魔杖上的……追蹤咒。”

西弗勒斯說了一聲像拉丁語的魔咒,然後:“你竟敢動我的魔杖?你怎麼敢?”

“你是嫌疑人之一……就像我一樣……因此你那虛假的憤怒沒用……不管偽造得多麼精巧……現在告訴我……你在幹什麼?”

“我在監視這扇門,”斯內普教授的聲音說道,“而我要求你離它遠點!”

“誰給你的權威……來指揮我……我的教授同事?”

一陣停頓,“啊,是校長,”西弗勒斯·斯內普平滑的聲音道,“他命令我在魁地奇比賽期間看守這扇門,作為一名教授,我必須聽從他的怪念頭。我之後會把這上報給董事會的,但是這會兒我正在做必須做的活。如校長所欲,現在給我離開這裡。”

“什麼?你的意思是要我相信……你拋棄了你的斯萊特林學生們……在今年他們最重要……的比賽的時候……然後因為鄧布利多的幾句話……就當了他的看門狗?這……我不得不說……完全是有可能的。即便如此……我認為理智的決定是……當你看守這扇門時……我在邊上看守你。”傳來了衣服的摩擦聲和輕輕的碰撞聲,好像一個人剛剛重重地坐在了地上,或者僅僅是跌倒了。

“哦,看在梅林的份上——”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聲音憤怒了,“起來!”

“吧——咘嚕——啊——咘——吧啦——”殭屍模式的防禦術教授說。

“起來!”西弗勒斯·斯內普說道,輕輕的碰撞聲傳來。

幫助觀星者——

哈利轉過了拐角——儘管就算沒有時間傳送來的資訊,他估計也會這麼做。斯內普教授剛剛踢了奇洛教授嗎?即使奇洛教授死了,而且被埋葬了,這種行為也過於魯莽了。

黑木製的圓頂門被鑲在了石拱門內,包圍在蒙塵的霍格沃茨大理石磚中。麻瓜通常會安置門把手的地方只有一塊拋光的金屬扶手;看不到鎖,也看不到鑰匙孔。門兩側的牆上,一對火炬燃燒著,照射出不祥的橙色光暈。門前站著魔藥課教授,穿著慣常的被染髒的長袍。門左邊的火炬下方,防禦術教授的身形垮坐在地上,背靠著牆,頭朝前注視著周圍環境。他的眼睛似乎在閃爍,好像是介於警覺與空虛之間。

“你,”身形如高塔一般聳立的魔藥大師說,“在這裡幹什麼,波特?”

根據面部表情和話語的聲調,魔藥大師對哈利非常生氣;絕對不是那個防禦課教授從未被邀請加入的議會中,哈利的同謀者的身份。

“我不確定,”哈利說。他不確定他應該扮演怎樣的角色。於是,在絕望中,他轉而依靠起單純的實話。“我想也許我得留心照看防禦術教授。”

魔藥大師冷酷地盯著他。“你的護送人員在哪裡,波特?學生禁止獨自在這些走廊裡閒逛!”

哈利腦子裡實在是一片空白。比賽已經開始,然而無人告訴過他規則是什麼。“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

斯內普教授臉上的冷酷表情動搖了一下。“也許我該把傲羅叫來。”他說。

“等等!”哈利不假思索地喊道。

魔藥大師的手停在了袍子上方。“為什麼?”他說道。

“我……我只是覺得也許你不應該叫他們……”

眼睛都無法看清的一瞬間,魔藥大師的魔杖到了他的手裡。“混淆抹消!”黑色的光朝著哈利已經開始躲避的方向射出,擊中了哈利。接連而來的是四個其他的魔咒,包含了複方和變形這樣的詞語;對於那些哈利禮貌地站著沒動。

在所有魔咒都沒有產生任何效果之後,西弗勒斯·斯內普盯著哈利,眼光中閃爍的黑色現在看上去是真誠的。“我建議,”魔藥大師輕聲說道,“你把來意說明,波特。”

“我沒法解釋自己,”哈利說,“我沒有時間,現在還沒有。”

哈利說出“自己”和“時間”時直直地盯向魔藥大師的凝視,睜大了眼睛,試圖把關鍵資訊傳遞給他。魔藥大師猶豫了。

哈利狂亂地試圖搞清楚誰在假裝成什麼角色。既然奇洛教授並不在鄧布利多的密謀集團之中,西弗勒斯正在偽裝成霍格沃茨的邪惡魔藥大師,被校長命令到此……也許確實是被校長派遣過來的,也許不是……但是奇洛教授要麼認為,要麼在假裝認為需要有人來密切留意斯內普教授……以及哈利是被未來的哈利派來的而且不知道原因……而且一開始使他們都站在了校長禁止的門外的原因是什麼?

接著……

在哈利所站之處的身後……

傳來了另一組逐漸變響的腳步聲,快速且有多人。

斯內普教授用魔杖戳了一下,造出了一團黑暗包裹住防禦術教授所躺的地方。“閉耳塞聽。”魔藥大師低聲嘶道,“波特先生,如果你必須要呆在這兒,那就藏起來!穿上你的隱身衣!我的任務是守住這扇門以防他來到這裡。而且之前曾經有——一個干擾,用來引開校長,他認為——”

“誰——”

西弗勒斯向前跨了一大步,把魔杖敲在了哈利頭的一側。一陣流淌的觸感,彷彿是一個雞蛋在他的頭上打碎流了下來——幻身咒的感受;於是哈利的雙手漸漸變淡,身體的其他部位也緊跟其後。

籠罩著牆一側的黑暗就像霧一般緩慢散去了,防禦術教授蜷縮著的身軀再次顯現了出來,他什麼話也沒說。

哈利儘可能輕地踮著腳走開,然後轉身看去。

接近的腳步聲轉過了牆角——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數個驚叫聲同時喊了出來。

穿著三套斯萊特林鑲綠長袍和一套赫奇帕奇鑲黃長袍站在那裡的,是西奧多·諾特,達芙妮·格林格拉斯,蘇珊·博恩斯,和特蕾西·戴維斯。

“護送者呢?”斯內普教授話中的怒火不斷升溫,“你們的護送者在哪裡,孩子們?一年級學生在任何時刻,都必須由一個六年級或七年級學生陪同!尤其是你們!”

西奧多·諾特舉起了他的手。“我們,呃,”西奧多·諾特說道,“我們在做混沌軍團所說的團隊建設訓練……你看,我們剛剛才意識到我們全都還沒有試過校長的禁室,而且時間也所剩不多了……而且哈利·波特也許可了,教授,他特意說你不能妨礙。”

西弗勒斯·斯內普用眼角瞟向哈利·波特踮腳走到的地方;他的眉毛上似乎開始積攢起一場風暴,眼瞳中聚集起黑色的怒火。

我……也許?哈利的時間轉換器上還剩下一個小時,所以這是有可能的。

“哈利·波特沒有權力這麼做。”魔藥大師用欺騙性的溫和語調說道,“為你們的行為作出解釋,就現在。”

“真的嗎?”蘇珊·博恩斯的身形說到,“真的嗎?告訴斯內普教授說哈利·波特授權了這次行動,這就是你想到的虛張聲勢?”年輕的赫奇帕奇轉而向斯內普教授回答,語調奇怪地堅定,“教授,我說的是實話而且這件事很緊急。德拉科·馬爾福消失了,我們覺得他去了那裡——”

“如果馬爾福先生消失了,”斯內普教授說道,“那為什麼傲羅們沒有接到通知?”

“因為,因為各種理由!”達芙妮·格林格拉斯喊道,“沒時間了,你得讓我們過去!”

這是哈利聽到過的斯內普教授最諷刺的語氣。“你們四個蠢貨以為你們在進行什麼探險嗎?那你們搞錯了。我向你們保證馬爾福先生沒有從這扇門透過。”

“我們認為馬爾福先生有一件隱身衣。”蘇珊·博恩斯快速說道,“你記得門有無緣無故開啟過嗎?”

“不,”魔藥大師說道,“現在從這裡離開。今天這裡禁止進入。”

“這是鄧布利多的禁區走廊,”特蕾西說,“校長自己說不許任何人來這兒。你以為你是誰,也來禁止它?”

“戴維斯小姐,”魔藥大師說,“你得停止和格蘭芬多學生的來往,尤其是那些叫做拉文德·布朗的。如果一分鐘之後你還在這裡,我會申請把你轉到那個學院。”

“你敢!”特蕾西尖叫道。

“嗯,”蘇珊·博恩斯開口,臉因為專注緊皺成一團,“斯內普教授,你會偶爾自己把門開啟,檢查裡面的東西嗎?”

斯內普教授僵立在原地。然後他飛速轉身把右手放在了金屬門環上——

哈利盯著門環上的那隻手,因此直到他聽到那聲突然的叫喊前,都沒有注意斯內普教授的左手在做什麼。

“事實上,不會。”斯內普教授道,扯住了德拉科·馬爾福的衣領,其上方的頭正在因為窒息咳嗆著,雖然德拉科的其餘部分還在他的隱身衣之下。“不過是次不錯的嘗試。”

“什麼?”特蕾西和達芙妮喊道。

蘇珊·博恩斯敲了一下她自己的額頭。“我不敢相信我居然當真了。”

“那麼,馬爾福先生,”斯內普教授說,音調降低了,“用一個詭計把你的朋友們送到這裡……只是希望你自己能透過這扇門?你這樣做的理由是?”

“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信他——”西奧多·諾特說道,“馬爾福先生,我們得相信他,他是唯一一個會站在我們這邊的教授!”

“不!”馬爾福浮在半空的腦袋喊道,斯內普教授仍然揪著他的衣領,“你什麼都不許說!停下!”

“我們必須利用這個機會!”西奧多喊道,“斯內普教授,馬爾福先生終於搞清楚了這一整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以及原因——鄧布利多想把魔法石從尼古拉斯·勒梅身邊搶走!因為鄧布利多覺得沒有人應當獲得永生!於是鄧布利多試圖說服勒梅黑魔王要回來了,而且需要魔法石來復活,於是請勒梅把它給他。但勒梅不肯,取而代之的是他把魔法石放在了禁區裡面的魔鏡裡了。鄧布利多正在找把它拿出來的方法,然後他就要來拿了,所以我們必須在他之前拿到!要是鄧布利多拿到了魔法石那他就真的要變得無所不能了!”

“什麼?”特蕾西說,“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

“這——”達芙妮開口,她的表情有些害怕,但是很堅決,“這不重要——斯內普教授,求求你,你必須相信我。我檢視了赫敏從圖書館借出去的書,就在某人殺了她之前,她正在研究魔法石。她的筆記說如果魔法石在魔鏡裡呆的時間太長,某些危險的事情就會發生。我們必須馬上把它移出城堡。”

蘇珊·博恩斯這會兒用雙手蓋住了她的臉。“我跟他們不是一道的,我只是跟上來阻止什麼更蠢的事情發生的。”

西弗勒斯·斯內普盯著西奧多·諾特和其他人。接著他把頭轉向了德拉科·馬爾福。“馬爾福先生,”魔藥大師拖長聲調道,“你是怎麼發現鄧布利多的密謀的?”

“我從證據裡推論出來的!”德拉科·馬爾福浮在半空的頭說。

斯內普教授的頭又轉回看向西奧多·諾特。“你準備怎樣從一個可能能難住鄧布利多的魔鏡裡取到這個魔法石呢?立刻回答我!”

“我們準備拿走整面鏡子然後送還給勒梅,”西奧多·諾特答道,“我們又不是想把魔法石據為己有,我們只是要阻止鄧布利多偷走它。”

斯內普教授點點頭,似乎是在確認什麼,然後轉而看向其他學生。“告訴我,你們中有人最近注意到周圍有人舉止反常嗎?特別是獲得了什麼特別的物件,或者是能夠施展一年級學生不應該會的魔咒?”斯內普教授右手握著的魔杖正指著蘇珊·博恩斯,“我發現格林格拉斯小姐和戴維斯小姐在努力不要看向你,博恩斯小姐。如果對此有什麼普通的解釋,立刻說出來是明智的選擇。”

蘇珊·博恩斯的頭髮變成了亮紅色,雖然她的表情沒有變。“我想對此繼續保持沉默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她說,“反正還有兩天我就要畢業了。”

“超級女巫可以提前六年畢業?”特蕾西·戴維斯說,“這不公平!”

“博恩斯是個超級女巫?”西奧多喊道。

“不,她是尼法朵拉·唐克斯,一個易容馬格斯,”斯內普教授說,“偽裝成另一個學生是嚴重違反規定的,正如你自己非常清楚的那樣,唐克斯小姐。在你畢業的兩天前將你從霍格沃茨開除還來得及。這會是一個悽慘至極的悲劇——自然是從你的角度來說。從我的角度來看可是極度滑稽。現在告訴我你到底在這裡做什麼。”

“這下說 得通了,”達芙妮·格林格拉斯說,“呃,蘇珊·博恩斯事實上存在嗎?還是博恩斯家族衰弱得太厲害所以他們讓你秘密——”

紅發版的蘇珊·博恩斯一手捂臉。“是的,格林格拉斯小姐,確實有一個真實的蘇珊·博恩斯。她只會在你們將要惹出一大堆麻煩的時候派我來。斯內普教授,我在這裡的原因是德拉科·馬爾福不見了,而這幫人堅持去尋找他而不是召喚傲羅們。因為真正的博恩斯小姐說沒有時間向我解釋原因,我現在意識到這些原因是多麼愚蠢了。但是年輕的學生絕對不能獨自行動,而且隨時要有一個六年級或七年級學生陪同。既然我們找到了德拉科·馬爾福,那我們可以都回去了。行嗎?在這事變得更荒唐之前?”

“以梅林的名義這裡發生了什麼?”

“啊,”斯內普教授說道,仍然用魔杖指著紅發版的蘇珊·博恩斯,他的另一只手拽著沒有身體的德拉科·馬爾福的頭下面的衣領,站在防禦術教授倒地的身形的邊上。“斯普勞特教授,你也來了。”

“這不是看上去的那樣。”特蕾西·戴維斯主動道。

矮胖的草藥課教授大步向前。在此刻,她已經抽出了魔杖,雖然她沒有指著任何人。“我都不知道這看上去到底是什麼樣!放下魔杖,所有人,現在!包括你,教授!”

干擾。這念頭突然清晰地出現在哈利腦中。無論他在隱身的狀態下遠遠旁觀到了什麼,這些都不是真正在發生的事情,這不是故事中真實的主線,它是被安排成這樣的。斯普勞特教授的到來打破了哈利的對荒唐設定的忍耐系統[3];像這樣的事情不會僅僅因為某種喜劇性的巧合而發生。某人故意造成了這樣的混亂,但是目的是什麼?

哈利真的希望他沒有時間轉換回去造成這一切,因為這看上去就像是他會做的那種事。

西弗勒斯·斯內普放低了他的魔杖,另一只手鬆開了德拉科·馬爾福。“斯普勞特教授,”魔藥大師說,“我按照校長的命令前來看守這扇門。在場的其他任何人都不應該在這裡,我請求你把他們送離這裡。”

“編的不錯,”斯普勞特教授厲聲說,“在所有人裡,為什麼鄧布利多偏偏會讓你來看守這扇通向他的遊樂場的門?又不是他想把學生們攔在外面,哦不,他們得進去然後被困在我的魔鬼網裡!蘇珊,親愛的,你有一面傳訊鏡,是嗎?用它把傲羅們叫來。”

旁觀的哈利對自己點了點頭。這就是目的。傲羅們會把這個極度令人困惑的處境中在場的所有人都帶走,不接受任何借口,於是這扇門就會無人看守了。

但是哈利是要自己進去禁區走廊?還是旁觀,看所有人都走光了的最後是誰來了?

一陣大聲的乾咳聲引得所有人望向了躺著的防禦術教授。

“斯內普——聽好——”防禦術教授在咳嗽聲之間說,“為什麼——斯普勞特——這兒——”

魔藥大師向下看去。

“記憶魔咒——意味著——教授——”防禦術教授又開始咳嗽了。

“什麼?”

這時,邏輯以讓人沮喪的清晰明確在哈利的頭腦中推展開來,所有的步驟都早已懷疑過,這一次更加可靠的重複帶來了可怕的領悟。

某人用記憶魔咒使赫敏相信她試圖去殺德拉科。

只有霍格沃茨教授才能在不觸動警報的條件下這麼做。

所以一個真正的幕後操縱者只需要對一個霍格沃茨教授用攝神取念或是奪魂咒就行了。

所有人最不會懷疑的便是赫奇帕奇學院的院長。

斯內普的頭猛地轉了過來,同時斯普勞特教授舉起她的魔杖,而魔藥大師成功在他們之間無聲升起了一堵半透明的屏障。但從斯普勞特教授魔杖中射出的是一道深棕色的光線,在哈利的腦中激起一陣可怕的恐懼;棕色的光束還沒接觸到西弗勒斯的護盾,就讓護盾閃爍著消失了。即便他躲閃了,還是被擊中了右臂。斯內普教授發出了一聲壓抑的尖叫聲,他的手痙攣了,魔杖掉了下去。

從斯普勞特魔杖中發射出的下一道光如同昏迷咒般的明亮紅光,離開她的魔杖之後似乎變得更亮、飛得更快了,帶來又一陣焦慮感;這一擊把魔藥大師撞在了門上,他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在這個時候粉色頭髮的蘇珊·博恩斯被一陣多琢面的藍色光芒包住了,向斯普勞特教授一個接一個地施展著惡咒。斯普勞特教授無視了那些惡咒,召喚出了一群植物觸鬚,纏住了試圖逃走的年輕學生,除了德拉科·馬爾福,他再次穿上了隱身衣消失了。

非蘇珊·博恩斯停止了施展惡咒。她舉平魔杖,深吸一口氣,大聲喊出咒語,召喚出了金色的由光組成的蟲子,啃咬起斯普勞特教授身周的護盾。草藥學教授因此把臉轉向了非蘇珊,一臉空白,一群新的植物觸鬚在她身後升起,它們的莖稈是更深的綠色,看上去它們有自己的護盾。

哈利·波特對著似乎空無一物的空氣低聲說,“攻擊斯普勞特。幫助博恩斯。只用非致命的方式。”

“是的,我的主人。”萊薩斯·萊斯特蘭奇在哈利的隱身衣之下小聲道,五年級斯萊特林走向了戰鬥。

哈利低頭看他自己的雙手,隨後震驚地見到他的幻身咒並不像之前那樣完整。每次哈利移動的時候,空氣中都有扭曲的跡象……

哈利緩慢地向後退,直到他來到一個轉角,蹲在了一扇牆後。接著他掏出了他的通訊鏡……空白的,被干擾了。當然如此。哈利把鏡子飄浮起來,直至他能看到轉角另一邊,來目睹……這起干擾的尾聲?發生了什麼?為什麼?

斯普勞特教授和貌似蘇珊·博恩斯的決鬥充滿了閃光與葉片;耀眼的綠色強力鑽孔咒從半空中出現,吞噬了斯普勞特護盾外層的一半。草藥課教授轉身朝著鑽孔咒飛來的方向發射了一抹寬闊的黃色光線,但是魔咒看上去什麼都沒有打到。

黃色火焰,藍色琢面,深綠色植物卷鬚和飛旋的紫色花瓣……

當斯普勞特教授向各個方向發射猩紅色的弧光時,一道猩紅刀片擊中了半空中的什麼,隱身衣沒有隱藏猩紅的弧光是如何被吸收和消失的;隱身衣下萊薩斯的身形倒在了地上。

這給了非蘇珊·博恩斯足夠時間站起來,喘過氣,然後尖叫出了某種讓哈利感到又一陣恐懼感的咒語;閃爍而出的白色火花穿透了斯普勞特教授已被吞噬的護盾和她的植物護甲,擊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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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蘇珊·博恩斯跪了下去,大喘粗氣,她的袍子被汗水浸溼。

她轉頭看看身周,地上橫七豎八的身體或是被擊暈過去,或是被藤蔓所纏繞。

“什麼,”非蘇珊說,“什麼。什麼。什麼。”

沒有人回答。被斯普勞特教授藤蔓捲住的受害者們看上去一動不動,雖然他們似乎是在呼吸。

“馬爾福……”粉色頭髮的蘇珊說道,仍在喘著粗氣,“德拉科·馬爾福,你在哪兒?你在嗎?快去把傲羅喊來!該死的梅林——人形顯現!”

於是哈利發現自己再次可見了,盯著他鏡子中德拉科·馬爾福在閃爍的袍子下半隱半現的身形,站在非蘇珊身後,用他的魔杖指著非蘇珊的藍色煙霧的縫隙。

哈利的思路向前推進著,領悟不斷閃現,太慢而又太快;甚至是當他張嘴吸氣準備喊叫的時候。

小心星座

有一個星座的名字是德拉科(天龍座)

如果你能夠操控一個教授你就能操控一個學生

“閃開!”哈利大喊,但是太晚了,一束紅光從零距離射向非蘇珊的腦後,將她打倒在地上。

哈利繞過轉角,“昏昏入睡昏昏入睡昏昏入睡昏昏入睡昏昏入睡昏昏入睡。”

德拉科·馬爾福閃爍的身形倒下癱作一堆。

哈利花了一陣子把氣喘勻,接著說道“昏昏倒地!”,確認了,是的,昏迷咒確實擊中了德拉科·馬爾福的身形。

(你可能會弄錯昏迷咒是否真的命中了。哈利已經看了足夠多的恐怖電影,更不用提之前跟陽光兵團那檔子事,因此他並不準備再次犯那個錯誤。)

進一步的反思後,哈利向斯普勞特教授臥倒的身形施展了又一個昏迷咒。

哈利握緊了他的魔杖,盯著眼前的場景,因為體力透支而大口喘息著。他沒有足夠的魔力召喚一個信使守護神到鄧布利多那裡,而他這次真的真的應該立刻想到這個可能性。哈利開始向後去夠他的鏡子,檢視它現在是不是不受干擾了。

然後哈利猶豫了。

他給自己的紙條說了要避免來自傲羅的注意,而哈利仍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癱倒的奇洛教授的身形發出了又一陣乾咳,一隻手伸向邊上的牆,緩慢地將他自己拉了起來。

“哈利,”奇洛教授嘶啞道,“哈利。你在這兒嗎?”

這是奇洛教授第一次直接喊哈利的名字。

“我在這兒。”哈利說。不經過任何有意識的思考,他的雙腳向前走了。

“求求你,”奇洛教授說,“求求你,我的時間……不夠了。求你帶我……去魔鏡……幫我……拿到魔法石。”

“魔法石?”哈利說。他掃視了一圈散落在地上的身體,但是看不到德拉科了,現形術失去了作用。“你覺得諾特先生說的是對的?我不認為鄧布利多會——”

“不是……鄧布利多,”奇洛教授喘著氣道,“因為——斯普勞特——”

“我明白了。”哈利說。如果鄧布利多是這一切的幕後操縱者,他就不需要精神控制一個教授來使用記憶魔咒了。

“魔鏡……遠古遺物……能隱藏任何事物……魔法石可能在裡面……有很多人想要魔法石……有人派了斯普勞特……”

哈利快速地重複道:“裡面的魔鏡是一個能用來藏匿物品的遠古遺物,是一個可能用來藏魔法石的地方。如果魔法石藏在魔鏡內,那就有很多人想得到它。其中一個控制了斯普勞特,那能夠解釋他們真正的目的……除了……這解釋不了為什麼斯普勞特的操縱者會盯上赫敏?”

“哈利,求求你,”奇洛教授說,他的呼吸聲現在更加費勁了,話音令人痛苦地緩慢。“它是唯一……能拯救我生命……我發現,現在……我不想死……求求你,幫幫我……”

然而不知為何這番話破壞了什麼。

不知為何這顯得過頭了。

在斯普勞特教授到來後哈利感到的疏離感,被打破的對荒唐設定的忍耐系統,回來了;他的內部評論家把發生的一切當做是事先安排好一般進行衡量。時間安排,機率,這麼多人在同一扇門前出現,防禦課教授的不顧一切……這整個情況都讓人感覺不真實。但是如果他能夠提前花時間把這一切都想一遍,而不是在探險來臨的時刻就衝過去的話,也許就能夠將其破解。一年下來積攢的全部經驗終於結晶為一絲戰鬥淬鍊過的痕跡。由過去發生的災難帶來的直覺告訴哈利,如果不假思索地直接行動,他會以在事後進行的一次悲傷的對話中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愚蠢而結束。再一次。

“讓我想想,”哈利說,“在我們走之前讓我思考一分鐘。”他轉開了對著防禦術教授的臉,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失去意識的身體。過去一年裡已經有了那麼多的拼圖碎片,也許只需要再多一片,一切就都能拼在一起……

“哈利……”防禦術教授斷斷續續地說,“哈利,我要死了……”

再多一分鍾不會有什麼區別他有一整年的時間來生病不管赫敏身上發生了什麼他的生死正好取決於這最後一分鐘的可能性也太小了——

“我知道!”哈利說,“我會快點想的!”

哈利盯著那些身子試圖思考。已經沒有時間留給疑惑,或是警告,或是急剎車,或是自我質疑了就用第一反應然後順著它思考——

在哈利腦海深處,抽象思考的碎片飛過,解決問題的靈感已經沒有時間訴諸言辭。在無言的轉瞬間它們飛過,建立起物件級問題。

——我注意到了什麼令人困惑的地方——

——尋找問題應該看的第一個地方就是現狀中看上去最不可能的不管什麼方面——

——簡單的解釋更有可能,排除那些需要預設的單獨的低機率事件——

斯內普教授一開始就在這兒然後奇洛教授到了然後哈利來到了(透過時間轉換器)然後探險小隊來了然後德拉科現身了(小隊的一部分)然後斯普勞特出現了。

太多的人同時出現而且有太多巧合,那麼多批人在五分鐘的視窗期內出現在同一地點的可能性太小,一定有隱藏的聯絡。

將斯普勞特的控制者標記為命令去修改赫敏記憶的幕後者。這個幕後者派來了斯普勞特。

斯內普說校長在某個干擾發生後派他來看守這扇門,如果幕後者設定了它來分散注意力,那就也能解釋西弗勒斯的存在。

哈利不太確定德拉科是否是被幕後者控制了,因為這個假設在剛才的瞬間跑到哈利腦中,德拉科也許只是想擊暈並非蘇珊,這樣他就能不受干擾地走進禁區走廊——

不那不是正確的思路,掉個頭,嘗試解釋時機剛好的德拉科及探險小隊的出現,沒時間自我詢問了,順著假設想下去,因此幕後者派了德拉科或是引起了他的到來。

這樣就解釋了三批人的到來。

哈利的出現是因為他給自己的便條讓他這麼做。這是時間旅行導致的。

只剩下防禦術教授說他在跟蹤斯內普,只不過那不太像一個讓奇洛教授出現的合理解釋。這並未減少哈利的困惑感,所以也許幕後者用某種方法操縱了奇洛教授出現的時間,並且甚至安排了哈利自己走入這個時間迴圈。

哈利的意識撞上了一塊攔路石,他沒法把推理往下延續了。

沒有時間茫然地盯著攔路石了。

沒有任何暫停或是剎車,哈利的意識開始從新的角度攻克這個問題。

奇洛教授推斷有一個被控制的霍格沃茨教授因為需要藉助某個教授來修改赫敏的記憶於是意味著斯普勞特教授的控制者陷害然後謀殺了赫敏也就說明斯普勞特教授的控制者掌握了關於霍格沃茨內生活的詳細信息而且也許他對大難不死的男孩和他的朋友們有個人興趣。

哈利的大腦終於扔出了相關聯的記憶,鄧布利多說過伏地魔通往重生最強的道路就藏在霍格沃茨內部順著假設想下去那麼重生的工具就是藏在鏡子裡的魔法石為什麼鄧布利多會把鏡子放在一個一年級學生都能透過的走廊裡不對忽略這個問題它現在不重要奇洛教授說魔法石具有巨大的治療能力所以那部分也說得通。

但是如果藏在鏡中需要遠離黑魔王的就是魔法石,那就說明那鏡子也藏著世上唯一能夠解救防禦術教授生命的東西——

哈利的意識想要猶豫,退縮,對於接下來會向何處發展感到突然而來的恐懼。

但是沒有時間猶豫了。

——要是你的大腦沒有把它想象成身在故事之中的一個精彩的劇情扭轉,那就是太多的巧合和太大的不可能性了。

有可能是假定的黑魔王同樣操縱了奇洛教授這樣奇洛教授就會在正好的時機發現他想象中的救贖之藥這樣哈利和奇洛教授就會去從鏡中取得重生的道具而那甚至可能不是魔法石然後黑魔王的化身或是其他僕從會出現從他們手中奪取它這樣就能解釋所有的同步性並且否定所有的巧合。

或者奇洛教授從一開始就知道能夠拯救他生命的唯一物品就藏在魔鏡中那也就是他答應在霍格沃茨執教防禦術的原因現在他終於準備去拿到它但是為什麼要等到他病成這樣才去嘗試以及為什麼斯普勞特和奇洛教授在同一時間出現——

哈利的意識退縮得更厲害了。

他內在的眼睛在看向它害怕看的方向。

我給自己的便籤上說幫助觀星者。如果我沒有在未來搞清楚這是正確的事情的話,是不會在給自己的便籤上這麼說的——也許便籤是叫我就這麼繼續——

一個微小的令人迷惑的細節被帶到了有意識的注意力下。

羊皮紙上被加密的資訊……有一兩行聽著不太對,不像是哈利預計他自己會使用的密文……

“哈利,”奇洛教授垂死的微聲從他身後傳來,“哈利,求求你。”

“我快要想完了。”哈利脫口而出,而正當他說出來的時候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沒錯。

倒過來想。

從敵人的角度,從敵人作出他們的智謀規劃的角度,在你視野之外的某處。

霍格沃茨駐紮著傲羅,你的目標哈利·波特現在正全力戒備。在麻煩事發生的第一個徵兆出現時哈利·波特就會招來傲羅,或是給鄧布利多發射一個守護神。把它作為一個謎題,一個有創造力的解決方案就是——

——偽造一個來自哈利·波特本人的,時間轉換的假資訊送給他,告訴哈利·波特不要叫幫手,讓他出現在你需要他在的時間和地點。你就能讓目標本人繞過他設定的一切保護措施。你甚至可以利用他未來的自己在判斷方面的壓倒性權威來繞過他自己懷疑主義的保護。

這甚至稱不上困難。你可以篡改隨便某個學生的記憶,讓他以為哈利·波特給了他一個信封在一段時間後再還給他。

你能夠篡改學生的記憶,因為你是一個霍格沃茨教授。

你不需要花費額外的努力從哈利·波特的袋子裡偷走一支鉛筆和麻瓜紙張。取而代之的是你在巫師羊皮紙上偽造哈利·波特的筆跡。能夠偽造哈利·波特的筆跡是因為你在批改過的魔法部要求的測試中見過。

你把德拉科·馬爾福叫做“星座”是因為你知道哈利·波特對天文學感興趣而你是一個巫師,你上過天文課並且記下了所有星座的名字。但對哈利·波特來說,用這個密碼形容德拉科·馬爾福並不自然,他的用詞應該是“學徒”。

你把奇洛教授稱作“觀星者”,然後讓哈利·波特幫助他。

你知道噬命者是你用蛇佬腔稱呼“攝魂怪”的方式,而且你預計哈利·波特把傲羅視為他們的同黨。

你把6:49編碼為“六,和七在方塊中”是因為你讀了哈利·波特最近給你的一本麻瓜物理書。

那麼,你是誰?

哈利意識到他呼吸加速了,隨著一陣心跳加速,哈利再次放慢了他的呼吸,奇洛教授在觀察他。

如果假設奇洛教授就是幕後之人並且偽造了哈利的資訊那麼就能解釋五批人像演喜劇一樣地同時出現然後斯普勞特教授只是被控制好讓奇洛教授在事後能有一個推諉的人選在塵埃落定後讓他拿來栽贓為使用了記憶篡改術的人但是

但是為什麼奇洛教授要拿哈利與德拉科的脆弱的聯盟冒險,用那場未遂的謀殺兼陷害

(奇洛教授聲稱自己透過放在德拉科身上的追蹤咒“偵察到”並“阻止了”)

為什麼奇洛教授要殺赫敏

(如果他要移除她的第一次嘗試沒有成功)

如果奇洛教授是惡人那他也許對於任何有關魂器的事都撒了謊而也許唯一能夠拯救他生命的正是能夠復活黑魔王的途徑也根本不是巧合如果這一切也是黑魔王透過某種方式安排的呢

(某一天大衛·門羅神秘地消失了,推測是死於黑魔王之手)

一個可怕的直覺佔據了哈利,跟他剛剛做的所有推理都無關,一個哈利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直覺;除了他和防禦術教授在許多方面非常相像,而偽造一個時間轉換的訊息正是哈利本人也許會採取的某種創造性手段,以繞過目標的所有防護——

而這時候哈利最終意識到從最初最開始時就很該明顯的事情。

——————

奇洛教授很聰明。

奇洛教授聰明的方式同哈利一樣。

奇洛教授聰明的方式同哈利的神秘黑暗面完全一樣。

如果你一定要猜測大難不死的男孩是什麼時候獲得他的神秘黑暗面的話,最明顯的猜測便是1981年,10月31日的晚上。

——————

以及

以及

以及奇洛教授知道貝拉特裡克斯·布萊克和黑魔王的接頭暗號以及他的存在給大難不死的男孩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以及他的魔法會破壞性地跟哈利的魔法反應而且他最喜歡的咒語是阿瓦達索命以及以及以及——

這一領悟炸通了哈利,如同一個巨型大壩決堤,釋放出它所有的洶湧水流,像無法抵擋的洪水一般衝過了他的意識,沖走一切。

只有一個現實產生了所有的觀察結果。

如果不同的觀察似乎指向了不可相容的不同方向,這說明你還沒有想到真正的假說。

在那些情況之中,當你終於想到了正確的假說,一切都會與它匹配,屹立於否認和恐懼之上,撕開任何懷疑和一切會阻擋它的情緒。

——於是“大衛·門羅”和“伏地魔”只是一個人在巫師之戰中扮演雙方的角色而那也就是為什麼門羅家族在見到“大衛·門羅”之前就被殺光了正如穆迪懷疑過的——

現實沉澱為了單獨已知的狀態,一個凝聚自洽的事物狀態,緊湊地產生了全部觀察的集合。

哈利沒有跳起來,沒有改變他的呼吸,嘗試不讓意識中洪水肆虐的恐懼和痛苦從外表露出一絲痕跡。

敵人在他身後,注視著他。

“好了。”哈利大聲說,在他敢於相信他的聲音應該聽上去正常後儘快開口。他繼續盯著那些身體,不去看奇洛教授,因為哈利不信任他自己的表情。哈利舉起袖子抹去前額上的汗水,努力讓這動作看上去顯得隨意;哈利無法控制流汗,或是胸中的快速錘動。“讓我們去拿魔法石吧。”

哈利所需的一切就是在一路上的一個干擾,這樣就可以使用他的時間轉換器。

他身後沒有回覆。

沉默拉長了。

緩慢地,哈利轉過身。

奇洛教授筆挺地站著,微笑著。

防禦術教授手中一塊黑色的金屬指向哈利拿著魔杖的手臂,從手指的握法看得出是個非常清楚如何使用半自動手槍的人。

哈利的口中發乾,雖然他的嘴唇因為腎上腺素而顫抖,但他還是發出了聲:“你好,伏地魔。”

奇洛教授點頭致意,說道:“你好,湯姆·裡德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