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星期日，11月3號。很快，學年年度三巨頭哈利·波特、德拉科·馬爾福以及赫敏·格蘭傑將開始他們對最高統治地位的爭奪。
（哈利有點惱火，僅僅由於他參與了這場競賽，大難不死的男孩就從最高統治地位跌落，降格為三個平等競爭對手之一，但他相信自己很快能把它給扳回來。）
戰場設在未禁森林內的一塊區域，樹木茂盛，因為奇洛教授認為即便是對生平第一場戰鬥而言，敵軍全部暴露在視野範圍內也實在太無聊了。
所有沒實際參加任何一個一年級軍隊的學生被安排在附近露營，並從奇洛教授安置的螢幕上觀看戰爭。只有三名四年級的格蘭芬多恰逢生病，被龐弗雷夫人困囿於病床上。除此之外，每個人都到場了。
學生們並沒有穿普通的校服長袍，而是奇洛教授不知從哪裡弄來的麻瓜迷彩服，他提供了充分的數量和品種來滿足所有人的需求。不是因為學生們擔心長袍被弄髒或撕破，畢竟魔咒就是幹這個用的。而是如奇洛教授向那群驚訝的純血巫師所解釋的那樣，優雅高貴的著裝對於在森林裡隱藏或在樹木間閃避而言效果並不好。
並且在每一件制服的前胸，都有一塊綴著所屬軍隊名稱和徽章的布片。一小塊布片。如果你想要你的士兵們佩戴，比如說吧，彩色絲帶一類的東西，以便他們能夠遠距離辨認彼此，同時冒著敵軍把絲帶搞到手的風險的話，全都由你定奪。
哈利試圖給自己的軍隊命名為“飛龍戰隊”。
德拉科為此大發脾氣，聲稱這將徹底造成每個人的混亂和困惑。［2］
奇洛教授裁定德拉科擁有這個名稱的優先選擇權，如果他願意。
於是現在哈利成了“飛龍戰隊”的對手。
這似乎不是個好兆頭。
在他們徽章的選擇上，德拉科並沒有使用平淡無奇的噴火龍頭，而是直接用了火焰本身。優雅，低調，致命：所經之處，唯餘此物。極為馬爾福。
哈利在考慮了其他一些選擇比如“第501臨時營”，［3］或者“哈利的災厄爪牙”之後，決定將他的軍隊命名為簡潔莊嚴的“混沌軍團”。
他們的徽章是一隻擺成了打響指姿勢的手。
所有人都認為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哈利誠摯地建議赫敏，她手底下的年輕男孩很可能會為她是一位以友好著稱的女孩而緊張，因此她應當挑選較為可怖的名稱來證明自己夠強，並且喚起他們對於她所領導軍隊的自豪感，比如“鮮血突擊隊”之類的。
赫敏將自己的隊伍命名為“陽光兵團”。
他們的徽章是一個笑臉。
十分鐘後，他們將進入作戰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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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站在明亮的林中空地上，那是他們的指定起始位置，一塊長滿古老腐壞的樹樁的露天空地，為著一些未知目的被清理乾淨，地面覆蓋著零星的落葉，以及未能經受住酷暑試煉的灰色乾草梗，陽光燦爛地自頂部傾瀉而下。
他周圍站著奇洛教授分配給他的二十三名士兵，當然，幾乎所有的格蘭芬多都報名了，超過半數的斯萊特林，少於一半的赫奇帕奇，以及為數不多的幾個拉文克勞。在哈利的軍隊中，有十二個格蘭芬多，六個斯萊特林，四個赫奇帕奇，以及除他之外的一個拉文克勞……無法通過觀察制服來判斷他們所屬學院了。沒有紅色，沒有綠色，沒有黃色，沒有藍色。只有麻瓜的迷彩服樣式，以及胸前補綴的“打響指”圖案。
哈利注視著他的二十三名士兵，全部身穿統一制服，除了那枚徽標之外，並無其他群體身份識別標誌。
並且，瞧，哈利微笑起來，因為他明白了奇洛教授關於這一部分總計劃的目的何在；哈利也將為著自己的目的充分利用它。
在社會心理學領域裡有段頗具傳奇色彩的插曲，叫做羅伯斯山洞實驗。這個實驗設計於二戰戰後的混亂低迷之中，目的在於研究群體間衝突的動因與消除方法。科學家組建了一個由來自22個不同學校的22名男孩組成的夏令營，並確保他們都挑選自穩定的中產階級家庭。實驗的第一階段目的在於調查激發團體間衝突的動因。22名男孩被平分為兩組，每組11人——
——這足夠了。
敵意在兩組男孩意識到州立公園裡彼此的存在時的那一刻誕生了，繼而在第一次會面時產生了語言上的互相辱罵。他們將自己的隊伍命名為老鷹隊和響尾蛇隊（當他們認為自己是公園裡唯一的團體時並不需要名稱），並且開始發展截然相反的集體形象，響尾蛇隊自認為粗野兇暴且滿嘴髒話，老鷹隊則對應地決定將自己定位成正人君子。
實驗的另一部分意在測試如何消解團體間衝突。將男孩們聚集在一起觀看焰火表演完全無效。他們僅僅向對方大吼大叫，保持分裂狀態。有效的方法是警告他們公園可能有批破壞分子出沒，兩個團體必須合作來解決公園供水系統的故障。一個共同的任務，一個共同的敵人。
哈利強烈懷疑奇洛教授十分瞭解這個法則，因為他選擇為每個年級編出三支軍隊。
三支軍隊。
不是四支。
而且絕對不按照學院進行劃分……只有一個例外，除了克拉布和高爾之外，沒有其他斯萊特林被分給德拉科。
就是像這樣的細節讓哈利再次確信奇洛教授，儘管表面上散發著黑暗的氣息，而且假裝在善惡之間的衝突中保持中立，實際上是在暗中支援善的一方，當然哈利可不敢大聲把這些說出來。
哈利決定充分利用奇洛教授的計劃來以他的方式定義群體身份。
響尾蛇隊，一旦他們遇到了老鷹隊，就開始將他們自己定性為粗野兇暴，然後照此行事。
老鷹隊自我定性為正義且正當。
在那塊敞亮的林間空地中，波特將軍和他的二十三名士兵四散在腐壞的老樹樁周圍，被天空中傾瀉而下的燦爛陽光勾勒出輪廓，波特將軍和他的23名士兵看上去與被整編好的軍隊沒有絲毫的相似之處。一些士兵站著，一些士兵坐著，還有一些為顯示與眾不同而單腳站立。
畢竟，這是混沌軍團。
如果沒什麼理由讓他們站成整潔的小佇列，哈利輕蔑地說道，那麼就不會出現整潔的小佇列。
哈利把軍隊分成6個小隊，每個小隊4人，且由一個小隊的顧問指揮。全體軍隊被下達了嚴格的命令，那就是有權不去遵守任何命令，如果不遵守在當時的情境下是個好主意的話，包括這條命令本身……除非哈利或小隊顧問給命令加個字首“梅林說”，［4］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命令是真的要你服從的。
混沌軍團的主要進攻方式是化整為零從多個方向發起攻擊，隨機地改變方向，在魔力足夠的情況下儘可能頻繁地施放比賽規則所允許的睡眠魔咒。如果你找到機會使敵人分心，陷入混亂，那麼抓住它。
行事迅速。富於創造。出乎意料。不趨於同。不要只是遵守命令，動腦想想你現在所做的是否有意義。
哈利並沒有像他假裝的那樣確定這能獲得最優的軍事效率……但他得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來改變一些學生對自己的看法，這就是他計劃出的利用方法。
據哈利的手錶顯示，離作戰時間只剩五分鐘。
波特將軍走（並非行軍步）到他的空軍嚴陣以待的地方，掃帚早已牢牢地被攥在他們手中。
“所有部門向我報告，”波特將軍說道。他們在週六的一次訓練課中已經演練過了。
“紅隊長待命，”西莫·斐尼甘說道，儘管他並不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紅五待命，”迪安·托馬斯應答，他已經等著說這句話等了一輩子了。［5］
“綠隊長待命，”西奧多·諾特生硬地應付道。
“綠四十一待命，”特蕾西·戴維斯說。
“我希望你們聽到鈴聲的瞬間就能起飛衝入天空，”波特將軍說。“不要參戰，強調一遍，不要參戰。一旦遭受攻擊，請即刻撤退規避。”（當然，對掃帚是不能施放睡眠魔咒的，而是施放一種能讓擊中的東西暫時放出紅光的咒語。如果掃帚或是騎手被擊中就出局了。）“紅隊長和紅五，全速飛向馬爾福軍，在能看見他們的前提下儘量飛高一些，一旦確定他們的行動便即刻返回。綠隊長，對格蘭傑軍進行相同的活動。綠四十一，在我軍上方飛行並留意任何接近的掃帚或士兵，你且僅有你被允許發射咒語。記住，我剛才那些命令前面都沒加“梅林說”。但我們真的需要這些資訊。為了混沌軍團！”
“為了混沌軍團！”四人懷著不同程度的熱忱附聲道。
哈利預計赫敏會閃電襲擊德拉科，在這種情況下，他會命令兵力移入陣地並開始支援她，但那會是在她損失慘重並造成了一些傷害之後。如果可能的話，他會將之包裝成一次英雄主義救援行動；畢竟，讓陽光軍團認為混沌軍團不是盟友是不可取的。
但萬一她並沒有這麼做……好吧，這就是為何混沌軍團決定按兵不動，直到綠隊長返航彙報。
德拉科會完全根據自己的利益行動。不出所料的話他會如預測的一樣讓軍隊準備防禦赫敏的攻擊。他或許意識到，又或許意識不到，哈利關於等戰鬥結束才進攻的話是在說謊。哈利仍舊派出了兩把掃帚去飛龍戰隊，以防萬一他們有所行動，也是為了防止德拉科或高爾或克拉布強到可以直接射中天上的掃帚。
但格蘭傑將軍是個不可預測的首領，直到哈利瞭解到她的動向，他都不能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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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的中心，茂密的樹蓋在高空搖曳生姿，樹蔭圖案在大地上舞動，馬爾福將軍站在在樹木相對稀疏之處，平靜而滿意地注視著他的軍隊。六支小隊，每隊三個人，四人的航空兵（其中包含格雷戈裡），以及指揮部，即他自己和文森特。他們只在上個星期六簡單操練了一下，但德拉科相信自己已經把基本要點都講解清楚了。時刻與隊友呆在一起，嚴守他們的背後且信任他們會嚴守你的背後。團結如一體般移動。遵守命令，無所畏懼。瞄準，攻擊，移動，再次瞄準，再次攻擊。
六個小隊在德拉科周圍形成一個防禦邊界，警惕地注視著外面的森林。他們背對背站立，魔杖低握，直到必須出擊為止。
他們看起來非常像德拉科跟隨父親視察時所見過的正在組隊訓練的傲羅。
混沌軍團和陽光兵團不會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是怎樣的襲擊。
“全體注意，”馬爾福將軍說道。六個小隊散開並轉身面向德拉科；他的掃帚騎士們轉身面向他站立，手中已經緊握掃帚。
德拉科決定等到他們贏得了第一次戰鬥再要求敬禮，那時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將更願意向一位馬爾福敬禮。
但他的士兵身板已經挺得足夠直，尤其是格蘭芬多們，以至於德拉科懷疑他等的是否必要。格雷戈裡曾偷聽並向他報告過，黑魔法防禦術的課堂上奇洛教授教會哈利如何認輸時，德拉科站在了哈利身邊，這使得他成為了一個得到認可的指揮官。至少對於恰好被分到他軍隊裡的人是這樣。“並不是所有的斯萊特林都是一樣的。有這樣的斯萊特林，也有那樣的斯萊特林。”德拉科軍隊中的格蘭芬多是這樣向自己的同學引述的。
坦率地說德拉科對於這件事如此難以置信地容易感到十分吃驚。最初德拉科對沒被分到斯萊特林表示抗議，但奇洛教授告訴他如果他想要成為首位能完全控制全國政治的馬爾福的話，他必須學會如何管理全部人口的另外四分之三。正是這樣的小事讓德拉科再次確定了奇洛教授對善的一方所存有的同情心比他所透露出來的更多。
實際的戰鬥就沒這麼容易了，如果格蘭傑確實先攻擊了飛龍戰隊就更是如此。德拉科曾苦思是否一開始就集中全部兵力進攻格蘭傑，先發制人，但他的擔憂有二（1）哈利在格蘭傑可能發起的行動上誤導了他，以及（2）哈利關於自己會等格蘭傑攻擊結束後再加入戰鬥的說法是在誤導他。
儘管飛龍戰隊有秘密武器，確切地說是三個。即便他們立即遭到其他兩隊一齊進攻也可能能贏……
是時候了，這意味著到了德拉科做他事先寫好並熟記於心的戰前宣言的時刻。
“戰爭即將開始，”德拉科說。他的聲音平靜而清晰。“記住我和克拉布以及高爾所展示給你們的一切。軍隊的勝利是靠著它嚴格的紀律與致命的攻勢。波特將軍和混沌軍缺乏紀律。格蘭傑和陽光兵團缺乏攻勢。我們有紀律，我們有攻勢，我們是飛龍戰隊。戰爭即將打響，我們戰即為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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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將軍對混沌軍團所做的戰前即興演講，在他們首次戰役開始前幾分鐘，1991年11月3日，下午2點56分：）
我的戰士們，我不會對你們有絲毫隱瞞，我們今日所處的情境十分嚴酷。飛龍戰隊未嘗一敗。而赫敏·格蘭傑……擁有強大的記憶力。真相是，你們中的大多數將會死於戰爭。而死者較倖存者更值得羨慕。但我們必須贏得這場戰爭。我們必須贏，為了有朝一日，我們的後代能再次享受巧克力的美味。如今的一切皆危如累卵。一切。如果我們輸了，整個宇宙將如燈泡寂滅般歸於永夜。我看得出來你們大多不瞭解燈泡為何物。但，請相信我，那會非常糟糕。但如果我們必須倒下，那麼讓我們在戰鬥中倒下，如同傳說中的英雄，以便當黑暗降臨的那一刻，我們能夠對自己說：至少我們玩得快活。你們害怕死亡嗎？我知道我是害怕的。我能夠感覺到恐懼的冰冷與戰慄，彷彿有人將冰激凌噴到我襯衫上一樣。但我也知道……歷史正注視著我們。它注視著我們換上制服。它很可能還拍了照。歷史，我的戰士們，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如果我們贏了戰爭，我們就能書寫我們自己的歷史。一段記錄著霍格沃茨是被四名叛逃的家養小精靈建立的歷史。我們能夠讓每個後來者研習這段歷史，即便它根本遠非真相，並且，如果他們在考試的時候不按我們的說法答題的話……就讓他們掛科。難道這還不值得我們獻出生命去戰鬥嗎？不，別回答這個問題。有些事還是不要知道為好。我們中無人知曉我們為何在此戰鬥。我們無人知曉為了什麼戰鬥。我們僅僅是身著制服在這謎一般的森林中醒來，得知唯有勝利才是我們找回姓名和記憶的途徑。那些在其他軍隊中的學生……他們跟我們一樣。他們也不想死去。他們為保護彼此，保護他們僅存的朋友而戰鬥。他們戰鬥，因為他們知道有想念著他們的親人，即便他們此刻記不起來。他們甚或可能在為了拯救世界而戰。但是我們比之於他們，有更絕妙的理由。那就是我們千金難買我願意。我們戰鬥為了取悅時間與空間之外的異形邪物。我們戰鬥因為我們是混沌軍團。馬上，最後的戰鬥將拉開帷幕，現在讓我說，因為我之後就沒有機會說，能夠成為你們的指揮官是我的榮耀，無論時間是多麼短暫。謝謝，謝謝你們所有人。記住，你們的目標不僅僅是殲滅敵人，更是令他們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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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巨大而低沉的鑼聲在森林間迴響。
陽光兵團開始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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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愈發緊張，哈利和另十九名士兵等待空軍彙報前線戰況。不應該太久，掃帚的速度非常快，森林裡距離也不遠。
兩把掃帚從馬爾福營帳方向全速接近，所有的士兵都緊張起來。他們沒有作出今天代表友方掃帚的飛行動作。
“分散，開火！”波特將軍咆哮道，繼而他依言而行，迅速小跑進森林的掩護；哈利一進入樹木叢內，就急轉過身，舉起了魔杖，試圖在天空中尋找那把掃帚——
“脫離戰鬥！”一個聲音吼叫道。“他們撤退了！”
哈利在意念上聳了聳肩。他們已經無法阻止德拉科得到這個情報了，但他僅僅瞭解到他們一直呆站在原地。
混沌軍團的士兵們緩緩自叢林中露出身影——
“來自格蘭傑方向的掃帚！”另一個聲音吼道。“我想那是綠隊長，他做了下墜翻滾動作！”
不一會兒西奧多·諾特自空中俯衝降落，並懸停在士兵正中。
“格蘭傑兵分兩路了！”騎著掃帚盤旋的諾特喊道。“她在同時攻擊兩支軍隊！每支部隊都有兩把掃帚掩護，他們追了我半路！”
她分兵了，怎麼回事——
強大的部隊集中火力攻擊弱小的部隊時，就可以迅速擊潰對方而不會受到很大傷害。二十名士兵對戰十名士兵時，會有二十發睡眠魔咒瞄準十名士兵，而反之則只有十發。所以除非這一批的所有睡眠魔咒都擊中了目標，否則小部隊損失的人就會比他們能消滅的人要多。用軍事術語來講，分兵之後就會被各個擊破。赫敏到底在想什麼……
接著哈利明白了過來。她在追求公平。
今年的黑魔法防禦課要度日如年了。
“好，”哈利大聲說，以便軍隊能夠聽清。“我們將一直等待，直到紅翼前來報告，［6］然後我們就去如烏雲般擋下一些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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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一臉平靜地聽著飛行員彙報，他所有的震驚都隱藏在內心。格蘭傑到底在想什麼？
接著德拉科明白了過來。
她在聲東擊西。
陽光兵團的兩支部隊中的一支會調轉方向，它們會彙集到一處……
目標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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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威·隆巴頓穿越森林，向著逼近的陽光部隊進軍，偶爾抬頭注意一下天空中的掃帚。他身旁同時進軍的是同一小隊的戰友，格蘭芬多的梅爾文·庫特和拉文德·布朗，以及斯萊特林的艾倫·弗林特。艾倫·弗林特是他們的小組顧問，儘管哈利原本私下跟納威說過，只要他樂意，那個位置就是他的。
哈利私下跟納威說了好多，以“知道麼，納威，如果你想變得像腦中幻想出的納威一樣出色，卻因為恐懼而寸步難行的話，那麼你真的需要報名參加奇洛教授的軍隊。”開始。
納威如今確定了這位大難不死的男孩能夠讀取他人的思想。哈利·波特沒別的途徑知道這些。納威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些，也沒顯露過任何跡象；沒有其他人像他這樣，至少納威從沒發現過。
並且，哈利的保證兌現了，這的確跟黑魔法防禦術課堂上的演練不可同日而語。納威曾寄希望於演練能改正他身上的缺陷，但是，好吧，那沒有實現。即便他能夠在奇洛教授監督著確保不出差錯的情況下向另一位同學施一些魔咒，即便他能夠在教授允許並且其他人都覺得應該能做到並且如果他做不到的時候會古怪地盯著他的情況下閃避並回擊，這些都算不上為自己挺身而出。
但成為軍隊的一員……
當他的制服上繡著一枚打著響指的徽章，與戰友們並肩穿越森林的時候，一種陌生的感覺刺激著納威的內心。
如果他願意，他被允許走便步，但他感覺更願意齊步走。
他的身側，梅爾文、拉文德和艾倫似乎也更願意齊步走。
納威輕聲唱起混沌軍團之歌。
麻瓜們可以認出曲調就是約翰·威廉姆斯的帝國進行曲，又被稱為“達斯·維德的主題”；並且，哈利填的詞非常易於記憶。
災災災
災災災災災災
災災災
災災災災災災
災災災
災災災-災-災災災
災災-災-災災災
災災災,災災災。
唱到第二節時其他人加入了他，很快就聽到了同樣輕聲吟唱從森林的附近部分傳來。
納威同他的混沌軍團戰友們並肩邁著行軍步，
陌生的感覺激動著他的內心，
幻想成真，
同時從他的唇間吐出了一首帶來災厄的恐怖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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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盯著森林裡橫七豎八倒下的人。他內心感覺到一絲惡寒，但他拼命提醒自己那些人只是睡著了。在倒下的士兵中有女孩，不知何故這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他必須小心絕不在赫敏面前提起這些，否則傲羅就會在一個小茶壺裡發現他的殘骸。
半數的陽光兵團沒能給全部的混沌軍團造成太大的打擊。九名舉起簡易防護盾的陸軍士兵口齒不清地尖叫著跑開，圓形的屏障保護著他們的臉部和胸膛。但舉著防護盾的時候是不能射擊的，哈利的士兵直接瞄準腿部施咒。在響徹雲霄的“昏昏入睡！”之中，陽光兵團的士兵們除一人之外全軍覆沒。
最後一名士兵解除了防護盾，並在被第二輪睡眠魔咒擊中前消滅了哈利的一名士兵（被睡眠魔咒多次擊中是安全的）。那兩把陽光兵團的掃帚相比之下就難以擊落了，在被密集的陸地炮火消滅前還報廢了三名混沌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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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不在倒下的士兵中。德拉科肯定已經抓住了她，這讓哈利莫名其妙地感到十分憤怒，他不確定他是否對赫敏有著保護欲，或者因為做這件事的不是自己而感覺被騙了，或者兩者都有。
“好了，”哈利說，提高了聲音。“所有人都必須清楚一點，這不是真正的戰鬥。格蘭傑將軍在她的首次戰役中犯了嚴重的錯誤。今天的真正的實戰是跟飛龍戰隊的對抗，那將跟此次戰鬥毫無相似之處。那將會更加有趣。我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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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掃帚從天上墜了下來，以可怕的速度接近，然後繞著尾部轉了一圈，並急劇減速，以至於幾乎能聽到空氣抗議的尖利呼嘯，最終它正好停在德拉科的身側。
這並不是危險的賣弄。格雷戈裡·高爾只是很擅長於此，並且他不願浪費時間。
“波特逼近，”格雷戈裡說，絲毫沒有平常偽裝出的拖長音。“他們仍然擁有四把掃帚，你想讓我擊落它們嗎？”
“不，”德拉科尖銳地說。“在他們的軍隊上空作戰對他們的優勢太大了，他們會從地上向你開火，連你也不一定能閃避所有的攻擊。等到部隊交火。”
德拉科付出了四名飛龍戰士的代價，消滅了十二名陽光軍人。顯然格蘭傑將軍真的愚蠢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步，但是她不在襲擊者中，因此德拉科沒機會奚落她或問她以梅林的名義到底在想什麼鬼。
他們都明白，真正的戰役將會是與哈利·波特的交鋒。
“準備！”德拉科向他的士兵們咆哮道。“不要和戰友分散，像一個整體那樣行動，敵軍一旦進入射程之內，即刻出擊！”
紀律對混沌。
根本沒什麼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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腎上腺素不斷進入納威的血液中，漸漸讓他感覺幾乎無法呼吸。
“我們接近了，”波特將軍用剛夠全隊士兵聽到的聲音說。“是時候分散了。”
納威的戰友離開了他。他們仍然會互相支援，但是集中起來的話，敵人就會更容易擊中；瞄準戰友的攻擊可能會失手打中你。分散開來且儘可能地快速移動的話就會更難以被襲擊到。
波特將軍在訓練時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他們在雙方都快速跑動時互相攻擊，或者都站定不動然後花時間瞄準，或者一人移動同時另一人靜止不動——睡眠咒的解除咒語十分簡單，只是在真正的戰鬥中不允許使用。波特將軍仔細記錄下發生的一切，畫了些圖並算了些數，然後宣佈他們快速移動避免被擊中比減慢速度小心瞄準更有意義。
不能再與戰友肩並肩進軍仍然給納威造成了點小困擾，但他們所學的那嚇人的戰鬥口號聲早已在他腦海中雷鳴般迴盪，這彌補了很多。
這回，納威悄悄對自己鄭重宣誓，他的聲音斷然不會變成輕聲的尖叫。
“豎起盾牌，”波特將軍說，“給前向折射盾充能。”［7］
“眾志為盾，”［8］軍隊咕噥道，在他們的頭和胸前突然出現了環形的屏障。
一種刺激的味道充滿了納威的口腔。要不是快到射程之內了的話，波特將軍是不會命令他們施放護盾的。納威能夠看到穿著制服的飛龍人影在茂密的叢林間穿插，飛龍戰隊也會看到他們——“
攻擊！”遠距離傳來一聲令喝，那是德拉科·馬爾福的聲音，同時波特將軍咆哮道，“衝鋒——”
納威血液中全部的腎上腺激素都釋放了出來，他健步如飛，直搗敵軍，他不用看也知道所有的戰友都和他一樣。
“血祭血神！”納威吶喊著。“顱獻顱座！［9］耶！莎布尼古拉絲！［10］敵人的大門在側面！［11］”
一個睡眠魔咒徒勞地給了納威的防護盾無聲的一擊。可能還有人發射了其他魔咒，但都沒有射中。
納威看到了韋恩·霍普金斯臉上短暫的恐懼，他站在兩位納威並不認識的格蘭芬多身側，然後——
——納威扔掉了簡易防護盾並攻擊韋恩——
——沒有擊中——
——他跑動的雙腿筆直地穿過敵軍的隊伍，向另三名飛龍戰士跑去，他們的魔杖指向他，嘴唇張開——
——想都沒想，納威一頭栽到森林的地上中，同時三聲“昏昏入睡！”響起。
很疼。堅硬的石塊和粗壯的樹枝在納威滾倒時戳進他的皮膚，這不像從掃帚上摔下來那樣糟糕，但他仍然重重地撞到了地面上，然後納威猛地靈光突閃，躺倒不動，閉上了雙眼。
“停下！”一個聲音尖叫道。“別向我們射擊，我們是飛龍戰士！”
一瞬間愉悅的滿足感襲來，納威意識到他在一組飛龍戰隊襲擊他的時候躲進了兩支敵人的中間。哈利曾談到這是使得敵軍不敢開火的一個策略，但顯然現實比理論效果更妙。
不僅如此，飛龍戰隊還相信他們已經擊敗了他，因為他們施咒時看到了納威倒下。
納威在腦海中數到二十，然後把眼睛睜開一條細縫。
三名飛龍戰隊的士兵離他非常近，在周圍各種“昏昏入睡！”和“顱獻顱主！”的叫喊聲中飛快地轉頭張望。三人全部豎起了簡易防護盾。
納威的魔杖還在他手中，他沒費什麼力就將它指向一名男孩的靴子，並低聲私語“昏昏入睡”。
納威迅速閉上雙眼，並在聽到那名男孩倒下的同時放鬆了他的手。
“咒語從哪兒來？”賈斯廷·芬列裡尖叫道，納威能聽到兩名飛龍戰士轉身搜尋敵人時踩在落葉上的沙沙聲響。
“重整佇列！”馬爾福咆哮道。“所有人向我聚攏，別讓敵人分散你們！”
納威的耳中聽到兩位飛龍戰士確實跳過了他俯臥的身體，跑遠了。
納威睜開了雙眼，有些費力地站了起來，繼而舉起魔杖，唸誦波特將軍曾教給他們所有人的新魔咒。他們不能放出正經的幻術迷惑敵人，但即便是在這個年齡段他們也可以——
“腹語真言”［12］納威輕聲念道，將魔杖指向賈斯廷和另一位男孩，然後大喊，“為了克蘇魯和榮耀！”［13］
賈斯廷和那名男孩突然站住了，將他們的防護盾朝向納威偽裝出的戰鬥口號的方向，此時好幾聲的“昏昏入睡！”響起，充滿了周圍的空氣，那名男孩在納威瞄準之前便倒地不起。
“剩下的那個交給我！”納威大喊，然後他開始筆直地衝刺向賈斯廷，那名男孩在被高年級赫奇帕奇教訓了一番之前都對他很兇。
納威被他的戰友們包圍了，這意味著——
“絕技－混沌一躍！”納威一邊跑一邊吼，他感到身體變輕了，然後又變輕了兩次，因為他的戰友們將魔杖指向他，悄聲唸誦著漂浮咒，納威舉起左手，打了個響指，然後用盡全力以腿蹬地，騰空而起。當納威躍過賈斯廷的護盾，從上空把魔杖指向下方的人形，吼出“昏昏入睡”的時候，賈斯廷的臉上滿是震驚。
因為他就是想這麼做，這就是為什麼。
納威落地時並沒有完美地落腳，而是扎進了土裡。幸好三名混沌軍團士兵裡還是有兩人一直把魔杖指向了他，所以他並沒有撞得很嚴重。
納威站定，喘著氣。他知道他該保持移動，因為到處都有人高喊著“昏昏入睡！”——
“我是納威，隆巴頓家族最後的血脈！”納威向著天空吶喊，將魔杖筆直地伸向天空，彷彿在向熾烈蔚藍的天空本身宣戰，他知道從今天起一切都會不同了。“混沌軍團的納威！直面我吧，只要你敢——”
（當納威醒來以後，有人告訴他飛龍戰隊將此當做了反攻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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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身邊的女孩突然跌倒在地，接下了本來瞄準哈利的攻擊。哈利可以聽到高爾在遠處炫耀般的大笑。他的掃帚尖嘯地衝過他們，將空氣狠狠撕裂，好像在他離開之後就會碎掉一樣。
“熒光附體！”哈利旁邊的一名男孩大叫道，他早些時候魔力還沒恢復到能施放這個咒語的程度。高爾停都未停就避開了。
如今混沌軍團只剩下六名戰士，飛龍戰隊僅餘兩人，唯一的問題在於，這兩名戰士中的一位攻無不克，而另一位則專門犧牲了三名戰士造了個供自己躲藏的盾。
他們在高爾身上損失的人員比在飛龍戰隊其他人身上加起來都多，他在天空中快速地穿梭，閃避，無人能夠擊中他，並且他做到這一切的同時還能進行攻擊。
哈利使盡渾身解數想了無數辦法來阻止高爾，但沒有一個方法是安全的，即便使用懸停咒使他減速（這個咒語會持續放出光波，所以瞄準起來容易得多）也不怎麼安全，因為他有可能會� �掃帚上摔下來，在他行進的路上扔障礙物也不怎麼安全，並且，當哈利的血液渾身凍結時，就越來越難記住需要保證安全。
這只是個遊戲。你不是要殺了他。別為了一場遊戲捨棄你未來的一切……
哈利能看出規律，他能看到高爾在如何穿梭，他能看到他們何時該如何攻擊，以便織起一張火力網使高爾無處可逃，但他只是無法足夠迅速地向士兵解釋這一切，他們無法很好地協調，而且如今他們也沒有足夠的人手來實施了——
我拒絕失敗，不能像這樣輸掉，我的整支軍隊不能就這麼輸給一個士兵！
高爾的掃帚幾乎快得不可能地轉了過來，開始調整角度向哈利和倖存的士兵們衝來。哈利能感覺到他旁邊的男孩緊張起來，時刻準備擋在他的將軍身前。
去他的。
哈利舉起魔杖，集中注意力在高爾身上，哈利的腦海中描畫出運動模式，張開嘴唇，尖聲吶喊道——
“熒光附體熒光附體熒光附體熒光附體熒光附體熒光附體熒光附體熒光附體熒光附體熒光附體熒光附體熒光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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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再次睜開雙眼時，他發現自己如同一位倒下的英雄般雙手合於前胸舒服地躺著，緊握著魔杖。哈利緩緩坐了起來。他渾身的魔力都在疼，這種感覺很奇怪，但不算不舒服，很像劇烈的體育運動之後的灼燒感和無力感。
“將軍醒了！”一個聲音叫喊道，哈利眨了眨眼，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集中精神。
四名他的士兵握著魔杖指向一個閃耀著彩虹色的半球，哈利意識到戰爭仍未結束。是的……他沒有被睡眠魔咒擊中，只是耗盡了魔力，因此當他醒來時，仍然在遊戲中。
哈利懷疑他會被誰教育一番，關於他無需在一場孩子的遊戲中耗盡魔力至失去意識。但他失去冷靜時未曾傷害到高爾，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哈利的腦海中突然蹦出另一件事，他低頭看向左手小指上帶著的鋼質指環，當他發現那枚小小的寶石已經丟失不見，而且他栽倒之處附近躺著顆棉花糖時，差點大聲說了髒話。
他已經將那個變形咒維持了十七天之久，如今只得從頭再來。
至少這還不是最壞的。他要是再等十四天，等麥格教授批准他變形父親的石頭之後發生這事就糟糕了。他學到這個重要的教訓所花的代價還不算太大。
提醒自己：永遠記得在完全耗盡魔力之前從手指上摘下指環。
哈利掙扎著站起來，動作極為艱難。耗盡魔力並不會使肌肉精疲力竭，但在樹叢中左閃右避無疑可以。
他蹣跚走到馬爾福所在的七彩半球旁邊，德拉科高舉著魔杖支撐著防護盾，對哈利露出一個冷冷的微笑。
“第五名戰士在哪兒？”哈利問道。
“呃……”一名哈利暫時記不住姓名的男孩回答道。“我向著防護盾發射了一個睡眠咒，它反彈回來，擊中了拉文德，我的意思是那個角度本不該那麼正好，但它就是那麼正好……”
德拉科在防護盾的庇護內假笑著。
“所以讓我猜猜看，”哈利說，直視著德拉科的眼睛，“那些整齊的三人小隊是專業魔法軍隊所使用的陣型？由訓練有素的士兵構成，他們只要手不抖就可以輕易擊中移動目標，只要集中在一起就可以將防禦咒語的效果完美疊加？和你的士兵不一樣？”
德拉科臉上的假笑消失了，變得臉色鐵青。
“要知道，”哈利輕快地說道，他知道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明白他們之間傳遞的真正訊息，“這只證明了你應當時刻質疑你的榜樣所做的每一件事，然後問問自己他為什麼這麼做，以及你在當前的情況下做同樣的事是否有意義。順便提醒，別忘了將這條建議應用於現實生活。還有，謝謝你提供了緩慢移動且聚集成群的靶子。”
因為德拉科已經被這麼教育過一次了，而且哈利懷疑他認為這種說法是哈利試圖讓他對純血主義的忠誠產生動搖的詭計，所以完全當成了耳旁風。哈利確實有這種打算沒錯，但這個例子給了他一個絕妙的藉口，讓他下週六宣稱質疑權威只是現實生活中的一個實用技巧。而哈利會同時說明他為了檢驗關於速度重要性的理論是否正確所做的實驗，先對個人，再對小隊，這樣就可以向德拉科重申他應當始終尋找在現實生活中應用這種方法的機會。
“你還沒贏，波特將軍！”德拉科咆哮道。“或許我們將耗到時間結束，然後奇洛教授將判決為平局。”
既公平又令人不安的論點。戰爭只有當奇洛教授憑他個人的判斷認定某支軍隊以現實生活中的實際標準勝利了才算結束。沒有成文的勝利條件，奇洛教授解釋過，因為那樣的話哈利大概會找出鑽規則空子的方法。哈利不得不承認這真是抓到他的馬腳了。
哈利無法責怪奇洛教授不叫停比賽，因為飛龍戰隊的最後一名戰士真的有可能殲滅混沌軍團的五名倖存者。
“行，”哈利說。“有人知道什麼關於馬爾福將軍的防護盾咒語的資訊嗎？”
德拉科的防護盾其實是普通盔甲護身咒的一個變種，它有很多缺點，最大的一點是護盾無法跟隨施咒者移動。
好處——或者從哈利的角度說，壞處——在於它易於掌握，易於施咒，能更輕易地維持很長時間。
他們必須用攻擊咒語猛錘防護盾才能將它擊落。
而德拉科看起來對咒語反彈出的角度有一定控制。
哈利有了個念頭，他們可以用羽加迪姆勒維奧薩把沉重的石塊堆積在防護盾上，直到德拉科無法在重壓下支撐盾牌……但石塊可能會塌落下來砸傷德拉科，對敵軍首領造成實質性傷害不在今天的目標之內。
“那麼，”哈利問道。“有沒有什麼類似於專用破盾咒之類的咒語？”
有。
哈利問他的士兵裡是否有人知道這個咒語。
沒人知道。
德拉科在他的防護盾裡再一次假笑起來。
哈利詢問是否有不會反彈的攻擊咒。
閃電束好像是通常會被防護盾吸收，而非反彈。
……但沒人知道如何施帶閃電的咒語。
德拉科暗中竊笑。
哈利唉聲嘆氣。
他十分從容地將魔杖放在地面上。
哈利宣佈，聲音中帶著疲憊和倦怠，他將徑直上前，親手拆了那個防護盾，用一些必須保密的手段；其他人等德拉科的防護盾一被掀掉，就要立刻攻擊他。
混沌軍團看上去十分緊張。
德拉科看起來很冷靜，也就是說，裝得很好。
哈利從袋子裡拿出一條疊起來的薄毯子。
哈利在閃爍著的防護盾旁坐下，用毯子罩住自己，這樣別人就看不到他在做什麼——當然除了德拉科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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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又從包裡拿出一塊車載電池和幾根跨接電纜。
……他準備離開麻瓜世界去開創一個新的魔法研究的紀元，怎麼能不帶上個發電裝置。
很快，混沌軍團的人聽到毯子下面傳來幾聲類似打響指的聲音，跟著有劈啪聲。防護盾閃得更厲害了，哈利的聲音說道，“別分心，都盯著馬爾福將軍。”
德拉科的臉上現出緊張，混雜著狂怒、煩躁和失落。
哈利朝他笑了笑，用口型說，以後告訴你。
突然間一道旋轉著的綠色能量從樹林裡衝上德拉科的防護罩，發出揉擠碎玻璃的聲音，德拉科蹣跚地退了幾步。
突然到來的慌亂中，哈利將跨接電纜從電池上取下，塞進袋子裡，又將電池塞回袋子，然後甩下毛毯，抓上魔杖站起身。
他的士兵驚慌地站在原地，四處張望。
“眾志為盾,”哈利念道，他的士兵們跟著做了，但哈利連該把防護盾朝向哪邊不知道。“有人看到剛才的魔咒是從哪裡施放的嗎？”旁人紛紛搖頭，“馬爾福將軍，你是否介意告訴我你有沒有抓到格蘭傑將軍？”
“哦，是的，”德拉科尖刻地說，“我介意。”
噢，該死。
哈利開始在腦中計算：德拉科呆在防護盾中，德拉科現在已經筋疲力盡，哈利自己也筋疲力盡，赫敏不知躲在樹叢裡什麼地方，剩下哈利和其它四個混沌軍團的人……
“知道嗎，格蘭傑將軍，”哈利大聲說，“你真的應該等到我和馬爾福將軍決鬥完再攻擊的。這樣你就有機會將倖存者一網打盡。”
女孩兒尖細的笑聲從某處傳過來。
哈利僵住了。
那不是赫敏的聲音。
就在此時，他們四周響起可怕而怪異，卻鬥志昂揚的歌聲。
“莫擔憂，莫沮喪，
只懲不善不懲良……”
“格蘭傑作弊！”德拉科在防護盾裡大叫。“她叫醒了她的士兵！為什麼奇洛教授沒有……”
“讓我猜猜，”哈利說道，噁心的感覺攪動著他的胃。他痛恨失敗。“那是一場簡單的戰鬥對不對？她們像蒼蠅一樣被幹掉了？”
“沒錯，”德拉科說，“我們第一輪射擊就將她們一網打盡了……”
從德拉科到整個混沌軍團，大家突然因為明白過來而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不，”哈利說，“我們沒有。”
藏起來的人影逐漸從樹叢間顯現出來。
“合作？”哈利問。
“合作。”德拉科回答。
“很好，”格蘭傑將軍的聲音說道，緊接著一道綠色的閃光旋轉著從樹叢中迸射而出，將德拉科的防護盾擊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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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傑將軍懷著滿意的心情審視著戰場。她只剩下9名陽光士兵，但應該足以應付敵軍剩下的最後一個，而且帕瓦蒂、安東尼和厄尼早已將魔杖對準了波特將軍，她下令生擒波特（額，要清醒的波特）。
她知道這很壞，但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幸災樂禍。
“這裡面有問題，對不對？”哈利說，聲音疲憊。“這裡面肯定有問題。你不可能忽然就變成一個完美的將軍，特別是你還有其他那麼多成就！你沒有那麼斯萊特林！你連爛詩都不寫！沒人能擅長所有事情！”
格蘭傑將軍環視了一眼她的士兵，然後把目光收回至哈利身上。幾乎所有人都在外面的顯示屏上看著這一幕。
然後格蘭傑將軍說道：“只要我用心去學，我可以做到任何事情。”
“噢，這話就是扯——”
“昏昏入睡。”
哈利話還沒說完就癱倒在地上。
“陽光兵團獲勝。”奇洛教授用洪亮的聲音鄭重宣佈，他的聲音彷彿來自四面八方。
“善良勝利了！”格蘭傑將軍大喊。
“萬歲！”陽光士兵齊聲高喊。連格蘭芬多的男生都自豪地喊起來。
“今天的戰鬥教會了我們什麼？”格蘭傑將軍問道。
“只要我們用心去學，我們可以做到任何事情！”
陽光兵團的倖存者們向著勝利者的場地行進，一邊唱著他們的軍歌：
莫擔憂，莫沮喪，
只懲不善不懲良，
確實送你回家去，
新交朋友訴短長。
若是問你敗誰手，
陽光兵團格蘭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