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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自我中心歸因誤差

最近,赫敏每次聽到別的學生討論她和哈利,都感覺胃裡沉沉的。今天早晨,她在浴室隔間無意間聽到了摩那吉和帕德瑪的對話,這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開始覺得跟哈利·波特競爭是個可怕的錯誤了。

如果她離哈利·波特遠遠的,那她就是赫敏·格蘭傑——霍格沃茨最耀眼的學術明星,為拉文克勞贏得最多學院分的佼佼者。她不會像大難不死的男孩那麼有名,但至少是因為自己出名的。

可現在的情況是,大難不死的男孩有了一個學術上的競爭對手,而這個對手的名字碰巧是赫敏·格蘭傑。

更慘的是,她還和他約過一次會。

最初,和哈利發展一段浪漫關係似乎是個很棒的主意。她讀過這樣的書。如果說霍格沃茨裡有誰夠資格成為女主角的戀愛物件,那無疑就是哈利·波特:聰明,幽默,有名,有時候有點嚇人……

所以她逼哈利和自己約會了一次。

而如今她成了他的戀愛物件。

或者更慘:她成了他晚餐選單上的選項。

早上她在浴室的隔間裡正要開啟水龍頭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咯咯的笑聲。然後她聽到摩拉吉說,那個麻瓜出身的女孩爭不過金妮芙拉·韋斯萊,而帕德瑪則推測波特也許兩個都要。

她們好像不理解女孩子才是從晚餐選單裡挑選的一方,而男孩子要為得到她們而爭鬥。

但這還不是最讓她不爽的地方。最讓她不爽的地方在於當她在麥格教授的一次測驗裡拿了98分,大家說的不是赫敏·格蘭傑拿了全班最高分,而是哈利·波特的競爭對手比他高了7分。

如果你跟大難不死的男孩走得太近,你就會成為他故事裡的一部分。

你不會擁有自己的故事。

赫敏覺得她應該一走了之,但那就太悲傷了。

不過她確實想要拿回因為變成哈利的對手而不小心失去的東西。她想成為一個獨立的人,而不是哈利·波特的第三條腿。這要求太高了嗎?

這個坑跌進去就很難爬出來了。無論你在班上拿到多高的分,就算你做了什麼值得在晚餐時間宣佈的事,別人也只會想到你又在與哈利·波特競爭。

但她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辦法。

一些看起來不是在特意和哈利對著幹的事。

會很難。

會有違她的性格。

她會不得不與十分邪惡的人戰鬥。

並向更加邪惡的人求助。

赫敏抬手,準備敲響那扇可怕的門。

她猶豫了一下。

她意識到自己正在犯蠢,於是把手舉高了一點兒。

她再一次想要敲門。

她的手沒能碰到門。

不過門還是開啟了。

“天哪,”蜘蛛坐在自己的網裡說,“格蘭傑小姐,丟掉一點奇洛分真有這麼痛苦嗎?”

赫敏舉著手呆站著,臉頰開始泛紅。確實有那麼痛苦。

“好吧,格蘭傑小姐,我會仁慈一點,”邪惡的奇洛教授說,“直接把分數扣掉好了。你看,這樣你就不用做這麼痛苦的決定了,你不感謝我嗎?”

“奇洛教授,”赫敏的聲音有一點兒顫抖,“我有很多奇洛分,對吧?”

“確實,”奇洛教授說,“不過比剛才還是少了一分。真可怕呀,不是嗎?想想看,如果我不喜歡你過來的理由,你又會丟掉五十分。也許我可以先扣一分……再扣一分……再扣一分……”

赫敏的臉更紅了。“你真的很邪惡,沒人告訴過你麼?”

“格蘭傑小姐,”奇洛教授嚴肅地說,“像這樣過度恭維別人是很危險的。對方可能會感到愧疚並試圖做些什麼以配得上您的稱讚。那麼,您想和我談什麼呢,格蘭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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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四午餐之後,赫敏和哈利躲進圖書館的角落。他們施了一道無聲無息以便兩人談話。哈利趴在地上,用手肘支著地,雙手撐住頭,腳在空中亂晃。赫敏坐在一張對她來說大得過頭的軟椅裡,像是一顆硬糖裡面的赫敏夾心。

哈利建議他們可以先把所有書的標題讀一遍,然後赫敏再讀一遍目錄。

赫敏覺得這主意太棒了。她從來沒試過這麼對付一個圖書館。

但是這計劃有一個小小的瑕疵。

——他們都是拉文克勞。

赫敏讀起了一本叫《魔法記憶術》的書。

哈利讀起了《刨根問底的巫師》。

兩個人都覺得自己只會破例這麼一次。他們都沒意識到再怎麼努力自己也不可能把所有標題看完的。

這片小角落的安靜被兩個字打破了。

“哦,不會吧!”哈利突然大聲說道,這幾個字彷彿是從他身體裡擠出來的。

又是一陣安靜。

“他不是吧。”他用同樣的語氣說。

然後赫敏聽到他不由自主地格格笑起來。

她抬起了頭。

“好吧。”她說,“到底什麼事?”

“我剛剛明白為什麼不能問韋斯萊一家關於那只老鼠的事。”哈利說,“太糟糕了。我不該笑的。我真是個壞人。”

“沒錯,”赫敏一本正經地說,“你就是壞人。快告訴我。”

“好的,首先是背景。這本書裡有一整章講的是關於西裡斯·布萊克的陰謀論。你記得那是誰吧?”

“當然。”赫敏說。西裡斯·布萊克是個叛徒。他明明是詹姆·波特的朋友,卻把伏地魔引到了波特家被魔法保護的住處。

“事實上布萊克入獄這件事上有許多——姑且說是不正常之處吧。他沒有經過審判;傲羅逮捕布萊克的時候負責這件事的副部長是康奈利·福吉,他後來成了我們現在的魔法部長。”

這在赫敏聽起來也有些可疑。她就這麼說了。

哈利仍然趴在地上盯著書,聞言做了個聳肩的動作。“可疑的事情一直都在發生,而陰謀論者總能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但是連審判都沒有?”赫敏說。

“這件事就發生在黑魔王被擊敗之後。”哈利的聲音裡透著嚴肅,“當時情況非常混亂。傲羅找到布萊克的時候,他正站在深及腳踝的血泊裡大笑。有二十個目擊證人詳細敘述了他是怎麼殺死我父親的朋友彼得·佩蒂格魯以及十二位路人的。我並不是說我贊同布萊克不經過審判。但這些人畢竟是巫師,所以這實在不比——打個比方,大家在爭論誰射殺了約翰·肯尼迪的時候提到的那些事兒更可疑。反正西裡斯·布萊克就是巫師界的李·哈維·奧斯瓦爾德。現在有許多關於誰才是真正背叛我父母的人的陰謀論,其中最流行的人選是彼得·佩蒂格魯,從這裡開始事情變得復雜了。”

赫敏聽得很入神。“但這跟韋斯萊家的寵物鼠有什麼關係——”

“別急,”哈利說,“我馬上就說到了。佩蒂格魯死後,人們發現他是光明方的臥底——不是雙重間諜,只是一個非常善於探聽訊息的人。他從十幾歲起就擅長這種事,甚至在霍格沃茨的時候別人就知道他能發現各種秘密。所以在陰謀論裡佩蒂格魯還在霍格沃茨的時候就成了一個未注冊的阿尼馬格斯,他的變身是某種小型動物,可以四處亂竄、偷聽對話。關鍵問題在於,成功的阿尼馬格斯非常罕見的,一個十幾歲的青少年就更難以成功,所以這個陰謀論認為,顯然我父親和布萊克也是未注冊的阿尼馬格斯。而在這個陰謀論裡,佩蒂格魯自己殺死了十二個旁觀者,變成了他小小的阿尼馬格斯形態,然後開始逃亡。不過邁克爾·舍默[3]指出,這個理論有四個漏洞。第一,布萊克是除了我父母以外唯一一個知道如何透過他們住處周圍的保護魔法的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哈利的聲音變得有些冷酷。)“第二,布萊克比佩蒂格魯更有可能是嫌疑人。據說布萊克在霍格沃茨的時候曾經試圖殺死一個學生,而且他出身於一個非常骯髒的純血家族,貝拉特裡克斯·布萊克是他親堂姐。第三,戰鬥方面布萊克比佩蒂格魯要強上二十倍,雖然智商上可能不及。他們之間的對決就像奇洛教授對決斯普勞特教授。佩蒂格魯都不一定有機會拔出自己的魔杖,更不用說偽造所有那些陰謀論裡提到的證據。以及第四,布萊克站在街上大笑。”

“但這跟老鼠——”赫敏說。

“對,”哈利說,“好吧,長話短說,比爾·韋斯萊認為他弟弟珀西的寵物鼠是佩蒂格魯的阿尼馬格斯形態——”

赫敏的下巴掉了。

“是呀,”哈利說,“你不太可能覺得邪惡的佩蒂格魯會在一個敵對的巫師家庭作為一隻寵物鼠過著偷偷摸摸的悲慘生活。他要麼應該跟著馬爾福一家,或者更有可能在做了整形手術之後跑去加勒比海。總之,比爾打暈了弟弟珀西,抓住了老鼠,用貓頭鷹發了各種緊急訊息——”

“哦不!”赫敏說道,聲音像是從她身體裡擠出來的。

“——還設法找來了鄧布利多、魔法部部長和首席傲羅——”

“不是吧!”赫敏說。

“當然他們到的時候覺得他瘋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對那只老鼠用了真實之眼[4],然後你猜他們發現了什麼?”

她快笑死了。“那就是一隻老鼠。”

“獎你一塊曲奇!於是他們把可憐的比爾·韋斯萊拖到聖芒戈,診斷結論是相當典型的精神分裂症。這病不算罕見,尤其是在我們那邊大學生的年齡段裡。他堅信自己九十七歲,已經死過一次,然後經由火車站回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身上。安定藥物對他很有效,他現在已經好轉,一切都恢復正常了,但是大家不怎麼討論關於西裡斯·布萊克的陰謀論了,而問韋斯萊一家關於寵物鼠的問題也成了禁忌。“

赫敏不由自主地格格笑起來。這太可怕了。她不該笑的。她是個壞人。

“我不明白的是,”哈利在他們笑完之後說,“為什麼布萊克會去追殺佩蒂格魯,而不是快點逃走。他肯定知道傲羅會追捕他。我不知道他們把他送進阿茲卡班之前有沒有問出原因。看,所以說就算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罪犯也得走司法程序經過審判。”

赫敏不得不表示同意。

哈利不久就看完了他那本書,而赫敏才看了一半——她那本要難得多,但她還是覺得不好意思。然後她不得不把《魔法記憶術》放回書架上,不情不願地離開,因為到了面對霍格沃茨最可怕課程的時間了。飛行課。

哈利陪著她一起走了過去,其實他自己的課在一個半小時之後。兩人就像一架戰鬥機護送著一架悲傷的小螺旋槳飛機開向它自己的葬禮。

他同情地向她輕聲道別,而她走上了意味著末日的草坪。

然後是無數尖叫和差點墜落和與死亡擦肩而過和大地不在它該在的地方和陽光太刺眼和摩拉吉喋喋不休和曼迪自以為含蓄地跟她飛得很近好在她掉下來的時候接住她和其他學生其實在笑話她們倆但她什麼也沒對曼迪說因為她不想死。

十萬年後這節課結束了,她又回到了她該在的大地上,並且可以一直待到下週四。有時她的噩夢裡每天都是星期四。

在赫敏看來,為什麼每個人都必須學這個是個徹頭徹尾的謎,畢竟他們長大之後可以用幻影移形或者飛路粉或者門鑰匙去任何地方。沒有哪個成年巫師非得騎飛行掃帚,這就像是被迫在體育課上打閃避球。

還好哈利很會做人地對自己擅長飛行課表示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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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之後,她和漢娜、蘇珊、莉妮和美根坐在赫奇帕奇的自習室裡。弗立維教授用作為一位教師來說羞澀得令人驚訝的語氣問她,是否或許願意幫助這四位同學完成魔咒課作業,雖然她們並不是拉文克勞的學生。赫敏驕傲得快要爆炸了。

她拿出一張羊皮紙,在上面灑了一點兒墨水,撕成四片揉成一團然後扔到桌子上。

其實揉成一團就行了,不過剛才這些程式讓這玩意兒更像垃圾,這對第一次練習清理咒的人是有幫助的。[5]

赫敏睜大眼睛豎起耳朵,然後說道:“好了,試試看。”

“雜物清理。”

“雜物清理。”

“雜物清理。”

“雜物清理。”

赫敏還沒發現所有出問題的地方。“你們能再試一遍嗎?”

一小時以後赫敏得出結論,1)莉妮和美根有點粗心大意,但如果你讓她們堅持練習,她們會照做的;2)漢娜和蘇珊非常認真但心急,所以你得不斷讓她們放慢速度、放鬆下來,想一想而不是去試個不停——想到她們倆之後會變成她的手下,赫敏就覺得有點怪怪的;以及3)她喜歡幫助赫奇帕奇的學生,整個學習室的氣氛都很愉快。

她去吃晚飯的時候,看到大難不死的男孩一邊讀書一邊等著陪她一起去。她覺得有點得意,但也有點擔心,因為哈利好像沒有和她以外的人說過話。

“你知道赫奇帕奇有個女生是易容馬格斯麼?”他們往大廳走的時候赫敏說道,“她把自己的頭髮弄得很紅,不是韋斯萊那種紅,是停車讓行標誌那種紅。她把熱茶灑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就變成一個黑頭發的男孩,直到她再次控制住局面為止。”

“真的?好帥。”哈利有點心不在焉地回答,“呃,赫敏,隨便問問,你知道明天是申請加入奇洛教授的軍隊的最後一天吧?”

“我知道,”赫敏說,“邪惡的奇洛教授的軍隊。”她的聲音裡有一點憤怒,儘管哈利自然不知道原因。

“赫敏,”哈利聽起來有些惱怒,“他不邪惡。他只是有點黑暗傾向,而且非常斯萊特林。這和邪惡不一樣。”

哈利的問題是他的詞匯量太豐富了。他如果只是把宇宙分成善和惡就好辦多了。“奇洛教授在全班面前把我叫出來攻擊別人!”

“他是對的。”哈利一臉嚴肅地說,“對不起,赫敏,但他是對的。你應該攻擊我,我不會介意的。如果不對真實的目標使用真實的咒語,你是沒法學會戰鬥魔法的。而且你現在對決也練得挺不錯,不是嗎?”

赫敏只有十二歲,所以她知道,但卻說不清楚,她找不到能夠說服哈利的話。

奇洛教授把一個小姑娘在所有人面前叫起來,讓她無緣無故地攻擊自己的同學。

這和奇洛教授對不對無關。

麥格教授永遠不會這麼做。

弗立維教授永遠不會這麼做。

也許就連斯內普教授也不會。

奇洛教授很邪惡。

但她找不到合適的詞,而且她知道哈利不會信她的。

“赫敏,我跟高年級的學生聊過。”哈利說,“奇洛教授搞不好是我們在霍格沃茨的七年裡能遇上的唯一靠譜的防禦學教授。其它東西可以晚點學,但防禦術只有今年。參加課外活動的學生會學到很多很多,比魔法部覺得一年級應該學的多得多——你知道我們會在一月學守護神咒嗎?”

“守護神咒?”赫敏驚訝地提高了聲音。

她在書裡看到過,這是已知的最光明的魔法,能夠對抗最黑暗的生物,需要以最純粹的正面情緒施放。她沒想過邪惡的奇洛教授會教——或者說安排他們學這個。赫敏完全想象不出他自己能用那個法術。

“是的,”哈利說,“一般學生至少要等到五年級才能開始學守護神咒,搞不好還要更晚!但奇洛教授說魔法部的時間表是由一群會說話的弗洛伯黏蟲決定的,而施展守護神咒的能力取決於情緒而非魔力。奇洛教授說他認為大多數學生遠遠沒有發揮出他們的能力,而今年他將證明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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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提到奇洛教授的時候總是帶著這種敬畏和崇拜的語氣。赫敏咬著牙繼續走。

“其實我已經報名了。”赫敏輕聲說,“今天早上報的。原因就是你剛才說的那些。”

正所謂一不做二不休。

而且她也不想輸。要贏的話就必須學習。

“所以你也會參加軍隊?”哈利突然熱情了起來,“那就太棒啦,赫敏!我已經排好了名單,但我肯定奇洛教授會讓我加一個的,或者換——”

“我不會加入你的隊伍的。”赫敏的聲音很尖銳。她知道這假設很合理,但她還是生氣了。

哈利眨了眨眼睛。“當然也不會加入德拉科·馬爾福。所以你想去第三支部隊?我們還不知道誰是將軍呢?!”哈利的語氣非常驚訝,還有點受傷。她沒法責怪他,雖然她確實歸咎於他,因為其實就是他的錯。“但為什麼不來我這兒?”

“想想吧,”赫敏厲聲說,“也許你會想出來的!”

然後她加快了腳步,把目瞪口呆的哈利甩在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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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洛教授,”德拉科用最正式的語氣說,“我必須反對您讓赫敏·格蘭傑成為第三位將軍的任命。”

“哦?”奇洛教授悠閒而放鬆地靠在椅子上,“接著說,馬爾福先生。”

“格蘭傑不適合這個位置。”德拉科說。

奇洛教授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臉頰,若有所思。“沒錯啊,她是不適合。還有呢?”

“奇洛教授,”哈利·波特在他身邊說道,“儘管格蘭傑小姐擁有優秀的學術天分,也在您的課上獲得了許多奇洛分,但她的性格不適合軍事指揮。”

哈利同意陪德拉科去奇洛教授的辦公室,這讓德拉科松了口氣。這不僅僅是因為哈利是奇洛教授的明星學生。德拉科也在擔心哈利和格蘭傑真的是朋友。離上次的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還是沒有採取任何行動……這樣還差不多。

“我同意波特先生。”德拉科說,“把她任命為將軍會讓整件事變成鬧劇。”

“這個評價有些苛刻,”哈利說,“但我不能反駁。坦率地說,奇洛教授,赫敏·格蘭傑的殺人意願就跟一碗洗過的葡萄差不多。”

“這件事,”奇洛教授溫和地說,“我不可能沒注意到。你們說的我早就清楚了。”

該輪到德拉科說話了,但談話突然停頓了下來。他和哈利來之前沒有考慮到這種回答。如果老師說他知道你知道的一切,卻仍然準備犯一個明顯的錯誤的話,你還能說什麼呢?

沉默在延長。

“這是什麼陰謀嗎?”哈利緩緩地問道。

“我做的事都非得是陰謀不可嗎?”奇洛教授說,“我不能偶爾只是為了混亂而製造混亂嗎?”

德拉科一口氣沒上來。

“您不會在您的戰鬥魔法課上這麼做。”哈利冷靜而肯定地說,“其他地方或許有可能,但不會在這兒。”

奇洛教授緩緩揚起了眉毛。

哈利堅定地回望著他。

德拉科顫抖了起來。

“好吧,”奇洛教授說,“你們似乎都沒有考慮過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如果不是格蘭傑小姐,我該任命誰呢?”

“布雷斯·扎比尼。”德拉科毫不遲疑地說。

“還有其他建議嗎?”奇洛教授饒有興致地問道。

安東尼·戈德斯坦和厄尼·麥克米蘭的名字在他腦中閃過,然後德拉科的常識回來了,排除了麻瓜出身和赫奇帕奇的學生,無論他們在決鬥中是多麼咄咄逼人。於是德拉科只是說:“扎比尼為什麼不行?”

“我明白了……”哈利慢慢地說。

“我還沒有。”德拉科說。“扎比尼有什麼問題?”

奇洛教授看著德拉科。“因為,馬爾福先生,無論他怎麼努力,也沒法跟上你和波特先生。”

震驚席捲了德拉科。“您不會覺得格蘭傑能——”

“他在她身上下了注。”哈利平靜地說,“不一定能贏,賠率甚至不算好。她可能永遠做不到和我們像樣地戰鬥。就算最後可以,她或許也得用上幾個月去學。但她是唯一一個這個年級裡有希望擊敗我們的人。”

德拉科的手抽搐了一下,但最終沒有緊握成拳頭。以支持者的身份出現然後退出,這是一種典型的破壞性戰術。所以哈利·波特和格蘭傑是一邊的,而那意味著——

“但是教授,”哈利接了上去,“我很擔心赫敏會是個糟糕的將軍。我是作為她的朋友說這句話的,奇洛教授。這場競賽或許對德拉科和我有益,但你讓她做的對她沒有好處!”

算我沒想。

“你對赫敏·格蘭傑的友情很有說服力,”奇洛教授冷冷地說,“特別是你還同時是德拉科·馬爾福的朋友。簡直可謂壯舉。”

哈利突然顯得有點緊張。這表示他其實非常緊張。德拉科在心裡罵了一句。哈利的小聰明顯然逃不過奇洛教授的眼睛。

“而且我懷疑格蘭傑小姐不會感謝您出於友情的關心。”奇洛教授說道,“這個位置是她向我要的,波特先生。不是我主動給她的。”

哈利沉默了片刻。然後他看了德拉科一眼,眼神裡混合著歉意和警告:“抱歉,我盡力了”和“我們最好到此為止”。

“至於她的水平,”奇洛教授繼續說道,嘴邊露出一絲輕微的笑意,“我懷疑她在那個嚴苛的位置上會比你們想象的要輕鬆得多,而她達到和你們勢均力敵所需的時間也會比你們以為的短得多。”

哈利和德拉科驚恐地張大了嘴。

“您不會準備指導她吧?”德拉科完全被嚇呆了。

“我報名可不是為了和您戰鬥!”哈利說。

奇洛教授笑得更開心了。“事實上,我確實表示想要為格蘭傑小姐的前幾場戰鬥提供一些建議。”

“奇洛教授!”哈利喊道。

“哦,別擔心。”奇洛教授說,“和我預料的一樣,她拒絕了我。”

德拉科眯起了眼睛。

“天哪,波特先生。”奇洛教授說,“沒有人告訴過你盯著別人很不禮貌嗎?”

“你不會準備用別的方式偷偷幫她吧?”哈利說。

“我會那麼做嗎?”奇洛教授說。

“會。”德拉科和哈利異口同聲道。

“我為你們的不信任感到十分受傷。好吧,我保證不以你們兩位不知道的任何方式幫助格蘭傑將軍。現在,我建議你們去處理軍務。十一月就要到了,時間不等人。”

---

德拉科在他們離開奇洛教授的辦公室以前就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了。

哈利曾表達過對“人際關係那玩意”的蔑視。

而現在這是德拉科唯一的希望了。

別讓他發現,別讓他發現……

“我們應該先攻擊那個格蘭傑,讓她別礙事兒。”德拉科說,“我們擊潰她之後,就能沒有干擾地進行我們自己的比賽了。”

“這對她來說可不公平吧?”哈利溫和地說。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德拉科說,“她可是你的對手。”然後,他的聲音裡摻入了一絲恰如其分的懷疑。“別告訴我你在做了她的對手那麼久之後真的開始喜歡她了……”

“創始人不容,”哈利說,“我能說什麼呢,德拉科?我只是有一種天生的正義感。而且你知道,格蘭傑也有。她對善與惡有非常堅定的觀念,而且她多半會先攻擊惡的一方。姓‘馬爾福’就是對她開了嘲諷,你知道的。”

該死!

“哈利,”德拉科的聲音裡有些受傷,還有一絲高傲,“你不想和我公平地對決嗎?”

“你是說不趁你擊敗格蘭傑後損兵折將的時候攻擊你嗎?”哈利說,“嗯,不好說。也許我在贏得無聊了以後會去試試這種‘公平’。”

“也許她會先攻擊你。”德拉科說,“你才是她的對手。”

“但我是她友好的對手。”哈利笑得很邪惡,“我給她買了很棒的生日禮物,諸如此類。沒有人會這樣跑去暗中陷害你的友好競爭對手。”

“那破壞和朋友公平對決的機會就沒問題嗎?!”德拉科很憤怒,“我還當我們是朋友呢!”

“讓我換一種說法。”哈利說,“格蘭傑不會破壞友好競爭的關係,但那是因為她的殺人意願就跟一碗洗過的葡萄差不多。你會。你完全會。而且你猜怎麼著?我也會。”

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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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一齣戲,此刻就該響起一段激動人心的音樂。

穿著綠色鑲邊的長袍、梳著一絲不苟的白金色頭髮的主角完美出場,面對反派。

反派靠在樸素的木頭椅背上,能夠清楚地看見她的門牙,栗色的捲髮垂在臉上,面對主角。

現在是10月30日星期三。第一場戰鬥就在接下來的週日。

德拉科站在格蘭傑隊軍的辦公室裡。辦公室有一間小型教室這麼大。(德拉科不太明白為什麼將軍辦公室要這麼大。一套桌椅對他來說就夠用了。他都不太清楚為什麼軍隊需要辦公室。他的人知道去哪兒找他。除非奇洛教授故意給他們安排了巨大的辦公室,作為地位的象徵。這樣的話德拉科是完全贊成的。)

在辦公室的另一端,格蘭傑正坐在房間裡唯一一張椅子上,好像那是她的王座一樣。他們之間橫亙著一張長桌,角落裡還有四張小圓桌,但整個辦公室只有盡頭的一把椅子。一面牆上排著幾扇窗戶,一束陽光照在格蘭傑的頭髮上,彷彿一頂發光的皇冠。

如果德拉科能緩慢筆直地走過去,這場景就完美了。但長桌擋了路,他只好繞過去,這樣失去了戲劇裡的那種莊重感。她是故意的嗎?如果對方是他的父親,那肯定是故意的;然而這是格蘭傑,所以顯然不是。

他沒有地方坐,而格蘭傑也沒有站起來。

德拉科怒火中燒,臉上卻一絲不露。

“好吧,德拉科·馬爾福先生,”格蘭傑等他走到她面前的時候說,“我仁慈地許可了你的謁見。你有什麼請求?”

和我一起拜訪一下馬爾福莊園,我父親和我願意向你展示一些有趣的咒語。

“你的對手波特向我提出了一個提議。”德拉科作出了嚴肅的表情,“他不介意輸給我,但要是被你贏了的話就臉上無光了。所以他想要與我合作,先把你打出局,不僅限於第一戰,所有戰鬥都是。如果我不肯,波特希望我袖手旁觀或者騷擾你,而他則會一開場就全力以赴地向你進攻。”

“我明白了。”格蘭傑有些驚訝地說,“而你準備幫助我對抗他?”

“當然。”德拉科圓滑地說,“我覺得他這麼對你很不公平。”

“啊,你真善良,馬爾福先生。”格蘭傑說,“我為之前的態度道歉。我們應該成為朋友的。我能叫你德德嗎?”

德拉科腦中警鈴大作,不過萬一她真是那個意思……

“當然,”德拉科說,“那我也叫你赫赫好了。”

德拉科相當肯定她的表情動搖了一下。

“總而言之,”德拉科說,“我覺得波特活該被我們兩個合力打出局。”

“但那對波特先生不太公平,不是嗎?”格蘭傑說。

“我認為十分公平。”德拉科說,“是他先算計你的。”

格蘭傑嚴厲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他不是馬爾福而是一個赫奇帕奇的話,一定已經被嚇倒了。“你以為我很愚蠢,是吧,馬爾福先生?”

德拉科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當然不是,格蘭傑小姐,不過我想試試總沒壞處。那麼,你想要什麼?”

“你是準備賄賂我嗎?”格蘭傑說。

“正是如此。”德拉科說,“我能給你一枚金加隆,讓你在接下來的一年裡主攻波特而不是我嗎?”

“不能。”格蘭傑說,“但你可以給我十加隆,讓我以同樣的力度攻擊你們,而不是只攻擊你一個。”

“十加隆可是一大筆錢。”德拉科謹慎地說。

“我從來沒聽說過馬爾福家很窮。”格蘭傑說。

德拉科盯著格蘭傑。

他開始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沒想到這個女生會給他這個回答。

“唔,”德拉科說,“你要知道,浪費錢可是富不起來的。”

“馬爾福先生,我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牙醫。但我的父母都是牙醫,少於十加隆的錢根本不值得我花時間講價。”

“三加隆。”德拉科試探道。

“不行。”格蘭傑說,“除非你根本不想要一場公平的戰鬥,不然我不相信一個馬爾福會認為一場公平的戰鬥還不值十加隆。”

德拉科開始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不。”德拉科說。

“不?”格蘭傑說,“這可是限時優惠,馬爾福先生。你確定想冒一整年都被大難不死的男孩打得抬不起頭來的風險?這會讓馬爾福家族相當沒面子吧?”

這個論點非常有說服力也很難拒絕,但明明感覺是陷阱還往裡扔錢也是富不起來的。

“不。”德拉科說。

“週日見。”格蘭傑說。

德拉科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情況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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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哈利耐心地解釋,“我們本該互相暗算的。你甚至可以背叛我,出了戰場,這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赫敏搖了搖頭。“但是這麼做不好,哈利。”

哈利嘆了口氣。“我覺得你完全沒有領會精神。”

這麼做不好。她真的這麼說了。赫敏都不知道該為哈利對自己的印象感到屈辱,還是擔心她平時是不是真的那麼像衛道士。

也許該換個話題了。

“總之,你明天有什麼特別的打算嗎?”赫敏說,“明天就是——”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停住了話頭。

“嗯,赫敏,”哈利有點艱難地說,“是什麼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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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

曾經,10月31日在不列顛魔法界被稱為萬聖節。

現在它是哈利·波特日。

哈利婉拒了所有的邀請,甚至包括福吉部長的。其實這一封也許能給他一些未來的政治籌碼,他真的應該咬緊牙關接受的。但對哈利來說,10月31日永遠是“黑魔王殺了我父母日”。應該在某處有一個安靜而莊重的悼念儀式——即使真的有,他也沒收到邀請。

霍格沃茨這天放假慶祝。即使是斯萊特林也不敢在寢室外穿黑衣。學校裡有特別的活動和特別的食物,就算有學生在走廊裡亂跑,教授們也會裝作沒看到。畢竟,這是十週年紀念日。

哈利躲在自己的行李箱裡,免得破壞別人的好心情。他沒有吃飯,只啃了些能量棒,讀了一些悲傷的科幻小說(不能讀奇幻),還給媽媽和爸爸寫了一封比平常長得多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