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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斯坦福監獄實驗,好奇心,第九部分

飛天掃帚是在被麻瓜稱為歐洲黑暗時代[1]的時候發明的,發明者應該是一位名叫瑟蕾斯緹莉婭?瑞雷夫[2]的傳奇女巫,據稱是梅林的曾曾孫女。

瑟蕾斯緹莉婭?瑞雷夫,或者說真正發明這些咒語的人或團隊,不知道任何關於牛頓力學的東西。

因此,飛天掃帚是遵循亞里士多德物理工作的。[3]

掃帚指哪飛哪。

如果想向正前方移動,就把掃帚指向正前方;不用擔心需要維持向下的推力以抵消重力影響。

如果讓飛天掃帚拐彎,它所有全新的速度都會投入新指向的方向,不會因為之前的動量傾斜。

飛天掃帚擁有的是最大速度,不是最大加速度。不是因為空氣阻力的關係,而是因為有咒語給飛天掃帚提供了最大亞里士多德動力。

儘管哈利在飛行課上靈巧到能拿最高分,但之前他從未真正留意過。飛天掃帚的運作方式和人類意識直覺期待它們的運作方式實在是太像,讓他的大腦完全忽視了其物理上的荒謬。哈利,在他星期四的第一節飛天掃帚課上,被看起來更有趣的現象分了神:字條上的話和發著紅光的球。所以他的大腦只是簡單地將自己的不可置信放在了一邊,直接接受了飛天掃帚這一現實,然後接著尋開心去了,完全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而答案本該是顯而易見的。而一個悲哀的事實是,我們對於遭遇過的所有現象,只思考過其中很小一部分……

這就是哈利·詹姆斯·波特-伊萬斯-維瑞斯是如何因為缺乏好奇心而差點被殺掉的故事。

因為火箭不是遵循亞里士多德物理運作的。

火箭的運作方式不像人類意識直覺所認為的那樣。

因此,裝了火箭的掃帚不會像魔法掃帚那樣移動,而哈利飛得好的是魔法掃帚。

實際上,在此時此刻,這些東西都沒有閃過哈利的腦子。

一方面,他有生以來聽過的最大噪音讓他完全聽不見自己在想什麼。

另一方面,以四倍重力向上加速意味著他一共只需約兩秒半,就能從阿茲卡班的底層衝到頂。

而即便這是有史以來最長的兩秒半,也沒有給思考留下足夠的餘地。

這一瞬間他只看得見傲羅咒語的光芒向他射來,他輕輕歪了一下掃帚想閃過去,然後發現掃帚只是繼續沿著和剛才幾乎相同的動量方向運動,而不是去他指的方向,啟用了兩個無以言表的概念

*慘了*

以及

*牛頓*

於是哈利這次用了大得多的力氣轉動掃帚然後他們開始急速衝向牆壁於是他把掃帚拉向另一邊然後更多的光射了下來而且攝魂怪們也正和某種長著巨大白金色火焰翅膀的生物一齊平滑地飄向他們所以哈利猛地將掃帚指回天空但現在他還在滑向另一面牆所以他稍微提了一下掃帚然後他沒有再朝牆衝了但他離牆太近所以他又提了一下掃帚於是遠方騎著掃帚的傲羅們變得一點都不遠了而且他就要撞上那個女人了於是他直接將掃帚轉離她然後他突然發現他的火箭是一件極其強大的火焰噴射器還差零點一秒火箭就會直接對著那個傲羅開火所以他在持續向上奔騰的時候把掃帚轉向了側面雖然他不記得火箭還有沒有對著哪個傲羅但至少沒再對著她了

哈利在約一米內閃過了另一個傲羅,風一般擦過了他,他身下指著側面的火焰噴射器正在以,哈利後來猜了猜,大約每小時300公里的速度向上移動。

如果有被火燙傷了的傲羅尖叫,那他沒聽見,但這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因為此時此刻,哈利唯一能聽見的只有巨大的噪音。

又過了“沒安靜多少但至少冷靜一點了”的幾秒後,他的身邊似乎沒有傲羅,沒有攝魂怪,也沒有長著巨大火焰翅膀的生物了;從這個高度向下俯視,阿茲卡班龐大恐怖的宏偉建築看上去意外的小。

哈利讓掃帚指向太陽。透過雲層,太陽隱約可見,在冬季的這個時間點上掛得不高。掃帚又在這個方向上加速了兩秒,速度一頓飛昇,然後固體燃料火箭燃盡了。

之後,等哈利終於能聽見自己在想什麼了,他的身邊只剩下因為他們快得離譜的速度而產生的呼嘯風聲,哈利抓住掃帚的手指在咒語的幫助下只需要抵抗比終端速度[3]快得多所造成的阻力,到了這個時候,哈利才真正開始思考所有關於牛頓力學和亞里士多德物理和飛天掃帚和火箭研究和好奇心的重要性和他再也不幹這麼格蘭芬多的事了或者至少在他學到黑魔王永生的秘密之前再也不幹這種事了和為什麼他當初要聽奎里納斯·“我向你保證,孩子,如果我覺得自己活不下來,我是不會試這玩意兒的”·奇洛教授而不是邁克·“兒子啊,要是你試著自己做關於火箭的任何事——我是說無論任何事——並且沒有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士在旁監督,你會死掉,你媽媽會很傷心的”·維瑞斯-伊萬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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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阿米莉亞對著鏡子尖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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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空氣阻力的減速,風降到了可以忍受的級別,留給了哈利大量機會去聽幾乎充滿他整個腦袋的嗡鳴聲。

奇洛教授應該是在火箭上用了靜音咒的……顯然靜音咒的效果也是有極限的……回頭來看,哈利本應該變一副耳塞出來,而不是就這麼相信靜音咒,雖然可能就算用了耳塞也不夠……

好吧,也許魔法治療能力可以處理永久性聽力損傷。

不,說真的,魔法治療能力應該可以處理永久性聽力損傷。他見過一些去找龐弗雷夫人的學生,他們受的傷聽上去要嚴重得多……

有什麼辦法能讓一個虛擬人格轉移到其他人的腦子裡嗎?赫奇帕奇問,我再也不想和你們住在一塊兒了。

哈利把這些東西統統拋在腦後,對此他現在真的什麼都做不了。難道就沒有什麼他應該擔心的事——

隨後哈利瞟了一眼身後,第一次想起檢查貝拉特裡克斯或者奇洛教授有沒有被從掃帚上吹下去。

不過綠色的蛇還呆在保護帶裡,憔悴的女人也還緊緊抓著掃帚,她的臉還是呈現著一種不健康的顏色,眼睛依然明亮而又危險。她雙肩聳動,就好像正在歇斯底里的大笑,嘴唇不停地翻動,就好像在咆哮著什麼,但沒有聲音出來——

哦,對了。

哈利把隱身衣的兜帽取下來,點了點耳朵,向她示意自己聽不見。

於是貝拉特裡克斯抓起魔杖指向哈利,他耳朵裡的嗡鳴聲立刻消失了,他能聽見她講話了。

過了一會兒他後悔了;她向阿茲卡班、攝魂怪、傲羅、鄧不利多、盧修斯、巴蒂·克勞奇、某個叫鳳凰社的東西、以及所有擋了她黑魔王路的人,等等等等,所投去的尖叫和詛咒內容一點都不適合更年輕、更敏感的聽眾;而她的大笑正在摧殘他剛剛才治好的耳朵。

“夠了,貝拉。”哈利終於說了出來,她的聲音立刻停止了。

一陣停頓。哈利依照不成文的規矩把隱身衣的兜帽蓋回了腦袋;與此同時,他立刻想起他們在底下可能有望遠鏡之類的東西,回頭看來,把兜帽放下來簡直是個蠢得不能再蠢的舉動,他希望整個任務不要就因為這一個錯誤最終失敗……

我們真的不適合幹這種活,對吧?斯萊特林觀察到。

嘿,赫奇帕奇條件反射地反對道,我們不能期待第一次就做到完美,也許我們只需要再多練幾次忘了我說的話吧。

哈利再次回頭,看見貝拉特裡克斯正疑惑地四處張望,一臉好奇。她的頭一直在轉呀轉,轉呀轉。

最後貝拉特裡克斯終於開口說話了,她的聲音現在要低些了,“主人,我們在哪兒啊?”

你什麼意思?是哈利想說的話,但黑魔王不能承認自己不知道什麼東西,所以哈利冷淡地答覆道,“我們在掃帚上。”

她是不是覺得自己死了,這裡是天堂?

貝拉特裡克斯的手還綁在掃帚上,所以她只豎起了一根手指,然後說,“那是什麼?”

哈利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實際上,沒什麼特別的東西……

隨後哈利想起來了。在他們升到那麼高的高空之後,再也沒有雲層遮擋它了。

“那是太陽,親愛的貝拉。”

他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剋制。黑魔王聽起來非常冷靜,也許還對她有一點不耐煩,與此同時,淚水順著哈利的雙頰滑落了下來。

在無盡的寒冷,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太陽當然會是……

快樂的記憶……

貝拉特裡克斯的頭接著轉來轉去。

“那個毛茸茸的東西呢?”她說。

“雲。”

一陣停頓,隨後貝拉特裡克斯說,“但它們到底是什麼呢?”

哈利沒有回答她,他的聲音無法再保持平靜,不可能再保持平靜,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哭泣時完全穩住自己的呼吸。

過了一會兒,貝拉特裡克斯呼出一口氣,那麼輕柔,輕柔地哈利幾乎聽不見,“好美……”

她的臉緩緩放鬆,顏色從蒼白的臉上褪去,幾乎和上色時一樣快。

她骨瘦如柴的身體猛地倒在了掃帚上。

她的手一動不動,借來的魔杖毫無生氣地掛在她手上綁的帶子上。

開什麼玩笑——

然後哈利的大腦想起了發熱劑的副作用;奇洛教授說過,貝拉特裡克斯會[蛇]睡上好一會兒[蛇畢]。

而在同一瞬間,在他回頭看向那個憔悴慘白、在明朗的陽光下看上去死得不能再死的女人時,另一部分哈利深信不疑她就是死了,她剛剛說的是她的遺言,奇洛教授誤判了劑量——

——或者故意犧牲貝拉特裡克斯,來保證他們倆能逃出生天——

她還有呼吸嗎?

哈利看不出來她還有沒有呼吸。

在飛天掃帚上,他沒辦法到後面檢查她的脈搏。

哈利把頭轉回了前面,保證他們不會撞上任何飛行岩石,繼續操縱著掃帚飛向太陽,隱形的男孩和可能死了的女人一直飛到了下午,他的手一直緊緊抓著木頭,指節發白。

他不能到後面去做人工呼吸。

他不能用他急救箱裡的東西。

相信奇洛教授不會置她於險境?

奇怪,太奇怪了,即使他真的相信奇洛教授不是想殺掉那個傲羅(因為這個行為本身確實很蠢),奇洛教授的保證也無法再讓他感到安心了。

然後哈利想起他還沒檢查——

哈利轉過頭,然後嘶聲道,[蛇]“老師?”[蛇畢]

保險帶裡的蛇沒動,也沒說話。

……也許蛇不是真正的騎手,沒有受到防加速度咒的保護。或者也許在沒有防護的情況下靠攝魂怪那麼近,即使是阿尼馬格斯形態,也把防禦術教授搞暈了。

這可不妙。

本來應該是奇洛教授告訴哈利什麼時候使用門鑰匙才安全的。

哈利操縱著飛天掃帚,指節發白,然後開始思考,在貝拉特裡克斯可能或可能沒有在呼吸的期間,在奇洛教授自己可能已經斷了好一會兒氣的期間,他非常用力地思考了一小會兒,也不知道具體思考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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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哈利決定了:浪費了自己手頭的門鑰匙這種錯誤還有可能彌補,而讓大腦缺氧太久是不可能彌補的。

於是哈利將下一把門鑰匙從口袋裡取出來,同時放慢了掃帚,停在了蔚藍的天空中(當哈利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不知道門鑰匙自動適應地球自轉的能力包不包括讓大部分速度與新環境匹配),把門鑰匙貼在掃帚上,然後……

哈利頓了頓,還捏著和之前成對的那個樹枝,感覺折斷先前那個樹枝就像是兩個星期前的事了。他突然感到一陣猶豫;他的腦子似乎已經透過某種神經系統的消極強化學到了規則,折斷樹枝是個餿主意。

但這實在是不合邏輯,於是哈利還是把樹枝給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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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金屬門發出了雷鳴般的巨響,阿米莉亞摔了手上的鏡子,握著魔杖轉身,隨後門突然爆開了,對面是鄧布利多,他站在監獄牆壁上一個巨大的冒著黑煙的洞前。

“阿米莉亞,”老巫師說,臉上再也沒有一絲一毫平日的輕浮。他半月眼鏡後的雙眼冷硬地就像一對藍寶石。“我必須離開阿茲卡班,現在馬上。有什麼比掃帚更快的方式離開這裡的禁區嗎?”

“沒有——”

“那我要你最快的掃帚,馬上!”

阿米莉亞想要在的地方是那名被魔鬼火焰還是其他什麼玩意兒傷到了的傲羅身旁。

而她需要做的事是去弄清楚鄧布利多知道些什麼。

“你們!”老女巫對著身邊的隊伍咆哮道,“接著清查走廊,查到底層為止,他們可能還沒有全部逃掉!”隨後,她對上老巫師,“兩把掃帚。等我們到了天上你可以向我簡述情況。”

他們互相瞪了一會兒,但沒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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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令人惡心的鉤子用力勾了一下哈利的腹部,比他被勾到阿茲卡班的那下用力多了,而這次的傳送距離已經長到了他可以聽見一瞬的寂靜,看著一個地點到另一個地點的裂痕中,空間與空間之間的不可視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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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只在兩人身上照耀了一瞬,很快就被雨雲遮住了,他們順著風的方向從阿茲卡班出發,但速度比風更快。

“這件事的背後是誰?”阿米莉亞向離她只有一步之遙的掃帚吼道。

“兩者之一。”鄧布利多回答道,“這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是誰。如果是第一個,我們有麻煩了。如果是第二個,我們就有大得多的麻煩了。”

阿米莉亞沒有浪費時間嘆氣,“那你什麼時候會知道?”

老巫師的聲音肅穆,安靜,卻不知為何壓在了風聲之上。“要做到十全十美的話,他們需要三樣東西,如果是那一個的話:黑魔王最信賴僕人的肉,黑魔王最強敵人的血,以及通向某個墓地的入口。我原以為哈利·波特是安全的,因為他們在阿茲卡班的計劃失敗了——不過我還是給他設下了防護措施——但現在我很害怕。他們能穿越時間,有某個手裡有時間轉換器的人在給他們遞訊息;而且我懷疑綁架哈利·波特的計劃幾個小時之前就已經開始了。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還尚未聽說此事,因為阿茲卡班中的時間無法扭曲。你看,這個過去發生在我們自己的未來之後。”

“那要是是另一個人呢?”阿米莉亞大吼。她剛剛聽到的已經夠讓人憂心了;這聽上去像是最黑暗的黑暗儀式,而且儀式還集中在死去的黑魔王本人身上。

老巫師的臉更沉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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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門鑰匙的拉力褪去後,太陽只是在地平線上露出了一點頭,看起來更像是日出而非日落,他們的掃帚盤旋在一小片暗橙色的岩石和沙礫之上,下面是坑坑窪窪的山丘,就好像有人捏揉了幾下用來做陸地的麵糰,然後忘記將其揉平一樣。在附近是一片看不見盡頭的水流,正泛起陣陣漣漪,儘管掃帚所在的位置是在那塊陸地的上空,而那塊陸地至少比海平面高了好幾米。

哈利對著破曉的顏色眨了眨眼,隨後意識到這次的門鑰匙是國際傳送的。

“喂!”身後傳來一聲活潑的女性叫聲,哈利轉過掃帚,向後看去。一位中年女士正把一隻手舉到嘴邊,有意擺出了呼喚的手勢,然後匆忙向前跑來。她和藹的面貌,細窄的雙眼和黃棕色的皮膚標識出一個哈利不熟悉的人種;她身穿明亮的紫色長袍,是哈利以前從沒見過的款式;她再次開口時,因為哈利還沒有到處旅行過,他辨認不出來的她的口音。“你們剛才在哪裡?你們遲了兩個小時!我差點都放棄你們幾個了……喂?”

一陣短暫的停頓。哈利的思維似乎轉得很奇怪,太慢了,所有的一切感覺都是那麼遙遠,就好像他與這個世界之間隔著一塊厚玻璃,而他與自己的感覺之間還有一塊厚玻璃,他看得見,但摸不到。在他看見拂曉的光芒和和藹的女巫之後,他終於有所反應,然後想著對這場冒險來說這一切看上去似乎就是合適的終點了。

隨後女巫衝上前,抽出魔杖;她咕噥了一個詞,切斷了將憔悴女人綁在掃帚上的布料。貝拉特裡克斯被漂到砂岩上放了下來,她骨瘦如柴的手臂和蒼白的雙腿耷拉著,毫無生氣。“哦,梅林,”女巫喃喃道,“梅林,梅林,梅林……”

她表現出了關心,有什麼抽象、遙遠的東西在兩層玻璃後想。這是真正的治療師會說的話,還是某個被告知要這麼表演的人會說的話?

哈利的嘴唇吐出一聲低語,就好像不是他在說話,而是在兩層玻璃的另一頭的另一部分自己在說話。“她背後那條綠色的蛇是一個阿尼馬格斯。”低語既不刺耳,也不冷酷,只是很輕。“他失去意識了。”

女巫抬起頭,看向發出聲音的那塊空蕩蕩的空氣,隨後又轉回貝拉特裡克斯。“你不是傑夫先生。”

“是那個阿尼馬格斯。”哈利的雙唇低語道。哦,在玻璃背後的哈利一邊聽著自己嘴唇發出的聲音一邊想,有道理;奇洛教授當然用了另外一個名字。

“他什麼時候成了——呸,算了。”女巫將魔杖在蛇的鼻子底下放了一會兒,隨後猛地搖搖頭。“他只要休息一天什麼都好了。她……”

“你現在可以把他叫起來嗎?”哈利的雙唇低語道。這是個好主意嗎?哈利想,但他的嘴看上去肯定覺得是。

又是一陣猛烈的搖頭。“如果快快復甦叫不起來他——”女巫開口道。

“我沒試。”哈利的雙唇低語道。

“什麼?為什麼——哦,算了。快快復甦。”

一陣停頓,隨後蛇緩緩地從保險帶裡爬了出來。綠色的腦袋慢慢抬起,環顧四周。

一片朦朧後,奇洛教授站在了那裡,過了一會兒,他跪了下來。

“躺下來,”女巫說,沒有從貝拉特裡克斯那裡抬起頭,“是你嗎,傑里米?”

“是啊,”防禦術教授的聲音非常沙啞,他小心翼翼地平躺在了橙黃色沙石相對平坦的地方。他並不像貝拉特裡克斯那樣蒼白,但在昏暗晨光的照耀下,他的臉沒有一絲血色。“你好,坎伯邦克爾小姐[2]。”

“我跟你說過,”女巫說,她的聲音尖銳,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叫我克麗絲特爾,這裡不是英國,我們不用你們那套規矩。而且現在是醫生,不是小姐了。”

“很抱歉,坎伯邦克爾醫生。”這句話後面跟著一聲冷淡的嗤笑。

女巫笑得燦爛了一點,聲音更尖銳了。“你的朋友是什麼人?”

“你不需要知道。”防禦術教授躺在地上,閉著眼。

“情況有多糟?”

聲音變得極其冷淡:“明天你可以在任意一張有國際版的報紙上讀到。”

女巫的魔杖點來點去,戳遍了貝拉特裡克斯的全身。“我很想你,傑瑞米。”

“真的嗎?”防禦術教授說,聽上去有點吃驚。

“一點都沒想。要不是我欠你——”

防禦術教授開始大笑,隨後大笑轉成了陣陣咳嗽。

你怎麼想?哈利在玻璃牆後聽著,與此同時,斯萊特林對內心的批評家說。是表演,還是真的?

不知道,哈利內心的批評家說,我現在不在巔峰批評狀態。

有誰能想個好的刺探方法,多收集點資訊?拉文克勞說。

掃帚上空蕩蕩的空氣中又發出一陣低語:“有多大的可能可以恢復她所遭遇的一切?”

“哦,我們看看。攝神取念和未知黑暗儀式,這種狀態保持了十年,跟著就是暴露在攝魂怪下十年?恢復這一切?你是在痴心妄想,‘管你是誰’先生。問題是還有沒有什麼東西剩下來,要我說的話有那麼三分之一機率——”女巫突然停了下來。再次開口時,她的聲音要輕了一些。“如果你是她之前的朋友……那麼不,你絕對要不回來她了。最好現在就明白這一點。”

我投表演一票,內心的批評家說。她不會就因為這一個問題把所有的事都爆出來,除非她是在故意找機會說這些話。

瞭解,但是我會將其視作弱證據,拉文克勞說,在你試著衡量這種微妙證據的時候,是很難避免自己的看法被懷疑所控制的。

“你給她的魔藥是什麼?”女巫開啟貝拉特裡克斯的嘴把魔杖塞進去後說,她的魔杖閃過了好幾種顏色的光。

躺在地上的男人冷靜地說,“發熱——”

“你瘋了嗎?”

又是一陣夾雜著咳嗽的笑聲。

“運氣好的話,她會睡上幾個星期,”女巫說,然後咂了咂舌頭,“我想,等她睜眼後我會給你發貓頭鷹,這樣你就可以回來說服她發一個牢不可破誓言。要是她再過一個月自己能動了的話,你有什麼東西能阻止她殺掉我嗎?”

防禦術教授的眼睛還是閉著的,他從袍子裡摸出了一張紙;過了一會兒,紙上浮現出了文字,還冒著幾縷細微的青煙。煙沒有再冒後,紙飄向了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看向那張紙,揚起了眉毛,譏笑般哼了一聲。“最好管用,傑瑞米,否則我的臨終遺言和遺囑就會是用我所有的財產來懸賞你的人頭。說到這兒——”

防禦術教授又在袍子裡摸了摸,然後向女巫丟出一個叮噹響的小包。女巫抓住小包,掂量了一下,發出了滿意的聲音。

隨後她站起身,將躺在她身邊瘦骨嶙峋的蒼白女人從地面上浮起來。“我回去了,”女巫說,“這個地方我沒法開始工作。”

“等等,”防禦術教授說,伴隨著一個手勢,他從貝拉特裡克斯的手裡和保險帶裡拿回了魔杖。隨後他將魔杖指向貝拉特裡克斯,畫了一個小小的圓圈,同時輕聲說,“一忘皆空。”

“夠了,”女巫厲聲說,“我這就把她從這裡帶走,在有人給她造成更多傷害之前——”她一隻手抱住貝拉特裡克斯皮包骨似的身形,將她拉到身邊,然後隨著一聲響亮的啵!,兩人都幻影移形消失了。

坑坑窪窪的地方一片寂靜,只有溫和的波浪聲,以及一絲風聲。

我認為表演結束了,內心的批評家說,我給兩個半星,滿分五星。她可能不是一個很老練的演員。

我在想一個真正的治療師會不會比一個被告知扮演治療師的演員更假?拉文克勞發笑道。

就好像在看電視劇,這就是哈利的感受,就像在看電視劇,看著那些你不是特別有感情的角色們,這就是從玻璃牆的那頭能看見、能感受到的全部。

哈利透過某種方式設法動了動自己的嘴唇,將自己的聲音吐到寂靜的黎明空氣中,隨後被自己的問題嚇了一跳。“無論如何,你到底是多少個人?”

躺在地上的蒼白男人沒有笑出聲,但是在掃帚上的哈利眼裡,他看見奇洛教授勾起了嘴角,唇邊是熟悉的譏諷笑容。“我都懶得數了。你又是多少個?”

聽見這種答覆本不應該讓哈利的內心震盪得那麼厲害,但是他覺得——他覺得——動搖了,就好像自己的中心被挖去了——

哦。

“對不起,”哈利的聲音說。聲音現在聽上去就像哈利之前所感覺的那麼遙遠,超然。“我覺得我再過幾秒就要暈過去了。”

“用我給你的第四個門鑰匙,我之前說是我們備用避難所的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說,冷靜但迅速。“那裡要安全些。還有,接著穿著你的隱身衣。”

哈利空著的那只手從包裡取出另一根樹枝,然後折斷。

又是門鑰匙的猛拽力,國際傳送的長度,隨後他到了某個黑漆漆的地方。

“熒光閃爍,”哈利的嘴唇說,他的某一部分正在為整體尋找安全。

他在一個看上去是麻瓜倉庫的地方,已經荒廢了。

哈利的雙腿爬下掃帚,躺在了地上。他閉上眼睛,一小部分的自我意志讓他的光滅了下來,隨後他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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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裡?”阿米莉亞大叫。他們就快到禁區的邊緣了。

“回到過去保護哈利波特。”老巫師說,然後還沒等阿米莉亞開口問他要不要幫忙,她已經感覺到他們穿過了禁區的邊緣。

一聲幻影移形的啵聲,巫師和鳳凰都消失了,只餘身後留下的借來的掃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