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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斯坦福監獄實驗,第十部分

“醒醒。”

哈利猛地睜開眼睛,像被卡住脖子似的抽了一口氣,醒了過來,平躺的身體猛地一顫。他不記得有做什麼夢,也許他的大腦太疲倦了,沒法做夢,感覺就好像他才剛剛閉上眼睛,然後只過了一會兒,他就聽見了那個詞。

“你必須醒了,”奎里納斯·奇洛的聲音說,“我儘可能多給你時間了,但明智起見,還是至少保留一次你時間轉換器的使用次數。很快我們就必須得回到四個小時之前,去瑪麗居,表現得完全就像我們今天沒有做什麼有意思的事一樣。在那之前,我有話想和你說。”

哈利在黑暗中緩緩坐起身。他的身體隱隱作痛,而且不光是躺在堅硬水泥板的地方。各種畫面在他的記憶中攪成一團,他失去意識的大腦太累了,無法將腦中的一切輸出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噩夢。

十二個可怕的空洞飄下金屬走廊,暴露在它們周圍的金屬都失去了光澤,光黯淡了下來,溫度陡降,與此同時,空虛試著吸走世界上所有的生命——

慘白的皮膚將將繃緊在剩下的骨頭上,在脂肪和肌肉都消失後——

一道金屬門——

一個女人的聲音——

不,我不是故意的,請不要死——

我再也記不起孩子們的名字了——

不要走,不要帶它走,不要不要不要——

“那是什麼地方啊?”哈利用嘶啞的聲音說,從他喉嚨中擠出的聲音就像從一個過細的管子裡擠出的水,在黑暗中,他的聲音聽起來幾乎和貝拉特裡克斯一樣支離破碎。“那是什麼地方啊?那不是監獄,那是地獄!”

“地獄?”防禦術教授冷靜的聲音說,“你是說基督教裡幻想中的懲罰?我想是有相似之處。”

“怎麼——”哈利的聲音被堵住了,就好像有什麼巨大的東西哽在了他的喉嚨裡,“怎麼——他們怎麼能——”是人們修建了那個地方,有人製造了阿茲卡班,他們是存心製造出阿茲卡班的,他們是故意的,那個女人,她有孩子,她不再會記得的孩子,某個審判官決定讓她身上發生這些事,需要有人把她拽進那間牢房,即使她在尖叫也把門鎖緊,有人每天給她餵飯,然後就這麼走開,不讓她出來——

“人們怎麼做得出這種事?”

“為什麼做不出呢?”防禦術教授說。隨後,淡藍色的光點亮了倉庫,顯現出高大空洞的水泥天花板,以及滿是灰塵的水泥地板;奇洛教授坐在離哈利有一段距離的地方,背靠在刷了漆的牆上;淡藍色的光將牆變成了冰川的表面,地板上的灰塵變成了斑點似的落雪,而那個男人自己則變成了一座冰雕,黑袍掩蓋的地方被籠罩在黑暗裡。“阿茲卡班的囚徒們對他們來說有什麼用?”

哈利張開嘴,發出一絲暗沉嘶啞的聲音,沒說出話。

防禦術教授的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你要知道,波特先生,如果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起的人統治了英國,然後建造了一個像阿茲卡班一樣的地方,他建造的原因會是因為他喜歡看見他的敵人們受苦。而要是他開始覺得他們的受苦讓人不快,你猜怎麼著,他第二天就會命令把阿茲卡班給拆掉。至於那些製造了阿茲卡班,和那些沒有拆掉阿茲卡班的人,他們會一邊鼓吹崇高大義,一邊想象自己不會變成犯人……好吧,波特先生,我想,如果我需要在這些人和神秘人之間選一邊打交道,我會發現黑魔王冒犯我的理智還要少一點。”

“我不明白,”哈利說,他的聲音在顫抖,他讀過關於監獄心理的經典實驗,那些普通的大學生一擔上監獄看守的角色,一下子就變成了虐待狂;只是到了現在他才發現,實驗測試的問題並不正確,他們沒有測試最重要的問題,沒有看向關鍵人群——不是監獄守衛,而是其他所有人,“我真的不明白,奇洛教授,人們怎麼能就這麼袖手旁觀,就這麼讓這種事發生,為什麼英國魔法界這個國家會做出這種事——”哈利的聲音停住了。

在淡藍色的光下,防禦術教授雙眼的顏色一如既往,因為燈光的顏色和奎里納斯·奇洛的虹膜一樣,像一雙永不融化的堅冰。“歡迎,波特先生,初次看到政治的真實面貌。一個在阿茲卡班的可憐傢伙能給任何政治派別派上用場嗎?有誰幫助他們能得益?一個公開站在他們那邊的政治家會將自身與罪犯,與弱點,與一些人們不想去思考的討厭事物聯絡起來。另一方面,政治家可以呼籲更長的刑期,以此展現他們的權力與殘酷;畢竟,要展現力量的話,他們需要一個可以為之碾壓的受害者。而大眾的掌聲總是會直覺地送給贏家。”他冷酷愉快地笑起來,“你要知道,波特先生,他們中從沒有人真正覺得自己會進阿茲卡班,所以他們將之視為對己無害的東西。至於他們讓其他人所遭受的……我想曾經有人告訴過你人們會在乎這種事?那是謊言,波特先生,人們一丁點都不在乎,要是你的童年沒有受到那麼多庇護,很早以前你就會注意到了。這樣自我安慰吧:那些現在呆在阿茲卡班裡的犯人們當初投票所選的魔法部部長,正是那個保證將他們的牢房挪得離攝魂怪更近的人。我得承認,波特先生,雖然我對民主制度下所組成政府的效率不抱希望,但我欣賞這種詩意——受害者一手引導了他們自身的毀滅。”

哈利剛剛才整理起來的自我又有了被震回碎片的危險,這些話像錘頭般砸在他的神智上,將他一步步驅回懸崖,懸崖下潛藏著某個巨大的深淵;而他正在試著找些什麼以期自救,一些聰明的反駁,用來駁斥那些詞句,但是他找不出來。

防禦術教授看著哈利,視線中反射出更多的是好奇,而非命令。“理解阿茲卡班如何建造起來並持續存在很簡單,波特先生。人們在乎的是他們——他們自己——期望承受或獲得的東西;只要他們不覺得會自食其果,他們的殘酷與淡漠將沒有止境。這個國家裡所有其他巫師的內心都與想要統治他們的神秘人沒有兩樣,只是缺少他的力量與……率直。”

男孩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連指甲都掐進了手掌。他的手指或臉色可能在發白,但沒人能看見,因為黯淡的藍光將一切都投上了冰雪與陰影。“你曾經提出過,如果我的志願是成為下一個黑魔王,你會支援我。這就是原因嗎,教授?”

防禦術教授點點頭,唇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學會我教給你的一切,波特先生,而後總有一天你會統治這個國家。之後你就可以拆毀這民主制度所修建起來的監獄,如果那時候你還覺得阿茲卡班冒犯了你的感情。無論喜歡與否,波特先生,你今天已經看見了,你個人的意志與這個國家民眾的意志之間有所衝突,而當衝突發生時,你不會向他們的決定低頭。所以對他們來說,無論他們知不知道,無論你是否承認,你就是他們的下一個黑魔王。”

在單色的光芒下,男孩和防禦術教授一動不動,似乎都成了靜止的冰雕,他們眼中的瞳膜簡化成了相似的色彩,在藍光下看上去幾乎一模一樣。

哈利直直地盯向那雙淺色的眼睛。所有那些被長期壓抑的問題,他都告訴過自己要等到五月中旬後再問。哈利現在知道了,這些都是謊言,是自欺欺人,他保持沉默是因為他害怕自己可能會聽到的東西。而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一次性衝到了嘴邊。“我們第一次上課的時候,你曾試圖說服我的同學我是個殺手。”

“你本來就是。”好笑的語氣,“但如果你的問題是為什麼我要告訴他們,波特先生,答案是你會發現模稜兩可是你通向力量道路上的強大盟友。今天發出一個斯萊特林的訊號,明天又發出相反的格蘭芬多訊號;這樣斯萊特林們便能夠去相信他們所希望相信的東西,同時格蘭芬多們也會勸說自己支援你。只要一直不確定,人們就可以去相信那些看上去對自己有利的東西。而只要你看上去一直很強大,只要你看上去一直在贏,他們就會直覺地認為他們的利益取決於你。一直走在陰影之中,光與暗便都會跟隨你。

“然後呢,”男孩說,他的聲音提高了,“你想從中獲得什麼呢?”

奇洛教授坐在原地,向身後的牆靠了靠,臉藏在陰影中,他的雙眼從淡淡的冰色變成了黑暗的無底洞,就像他的蛇形態一樣。“我希望英國能在強大領袖的帶領下變強;這就是我的希望。至於原因,”奇洛教授笑了笑,卻沒有笑意,“我想我還是不說的好。”

“我在你周圍感受到的那種大難臨頭的感覺。”話語已經越來越難以出口,因為話題正在離某種恐怖禁忌的東西越來越近,“你一直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有幾個猜測,”奇洛教授說,他的表情捉摸不透,“而我不會說出我全部的猜測。但我會告訴你這麼多:在我們靠近時會大難臨頭的是你,不是我。”

只有這一次,哈利的大腦將其標成了值得懷疑的陳述與可能的謊言,而不是相信自己聽見的一切。“為什麼你有時候會變成殭屍?”

“個人原因。”奇洛教授的聲音沒有絲毫幽默可言。

“你營救貝拉特裡克斯的深層動機是什麼?”

一陣沉默,期間哈利一直努力試圖控制自己的呼吸,保持呼吸平穩。

終於,防禦術教授聳了聳肩,就好像這毫不足道。“我幾乎都和你說明白了,波特先生。我告訴了你推理出答案所需要的一切,如果你成熟到去細想那最明顯的問題的話。貝拉特裡克斯·布萊克是黑魔王最強大的僕從,她的忠誠是最最毋庸置疑的;她是最有可能被賦予了一部分斯萊特林失落知識的人,那是本該屬於你的知識。”

怒火從哈利的內心緩緩升起,緩緩變成了狂怒,有什麼恐怖的東西開始讓他的血液沸騰,再過一小會兒,他就會說出一些實在不應該在他倆在廢棄倉庫獨處時說的話——

“但她曾經是無辜的。”防禦術教授說。他沒有笑。“她所有的選擇都被剝奪,以至於她從未有機會為自己的錯誤承受惡果……我覺得這過分了,波特先生。即使她沒告訴你什麼有用的東西——”防禦術教授又微微聳了聳肩,“我也不覺得今天做了白工。”

“你還真是無私,”哈利冷酷地說,“所以,要是所有巫師的內心都像神秘人,你在這方面可以算例外?”

防禦術教授的眼睛依然藏在陰影裡,依然是看不見的黑暗深淵。“把這當成是心血來潮吧,波特先生。有時候去扮演英雄的角色會讓我覺得愉悅。誰知道呢,說不定神秘人也會說出同樣的話。”

哈利最後一次張開嘴——

然後發現他說不出口,他問不出最後一個問題,那個最後最重要的問題,他不能讓那些話語溜出嘴邊。就算像這樣的拒絕對理性主義者來說是被禁止的,就算是為了他曾經朗誦過的塔斯基的連禱[1]或根德林的連禱[2]或“所有能被真相摧毀的東西就應該被摧毀”[3]的誓言,在這一刻,他也無法讓自己大聲說出最後一個問題。就算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合適,就算他知道自己應該做得更好,他依然說不出口。

“現在輪到我來質問你了。”奇洛教授從他剛剛靠著的地方直起背,那道覆在刷了漆的水泥上的冰牆,“我在好奇,波特先生,你對於差點殺掉我並毀掉我們所有努力的這件事有沒有什麼話想說。我的理解是,在這種情況下,道歉會被看成是尊重的訊號。但你沒有向我道歉。只是因為你還沒抽出時間嗎,波特先生?”

他的語氣冷靜,這份平靜的鋒芒是如此尖銳,如此鋒利,在你還沒發現自己被殺之前就會完全將你切穿。

而哈利只是看向防禦術教授,他冷酷的雙眼絕不會因為任何事物而退縮,現在就連死亡也無法讓他卻步。他不再位於阿茲卡班,不再害怕自身無所畏懼的部分;哈利像堅硬的寶石般轉動著迎向壓力,平滑地從一個琢面轉向另一個琢面,從光明到黑暗,從溫暖到冷酷。

是他那邊算計好的,讓我覺得愧疚,把我擺在必須服從的位置上?

他那邊的感情是真的嗎?

“我明白了,”奇洛教授,“我想這回答了——”

“不,”男孩用冷酷,剋制的聲音說,“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就框好這場談話,教授。在我想過你曾試圖殺死一名警官之後,我還是花了那麼多功夫保護你,把你安全地弄出阿茲卡班。這包括在沒有守護神咒的情況下面對十二只攝魂怪。我在想,如果我在你要求的時候道歉,你會反過來對我說謝謝嗎?還是說我想對了:你要的是我的服從,而不止是尊重?”

一陣停頓,隨後奇洛教授開口答覆,他的聲音公然冰冷了下來,帶著不再掩飾的危險,“看來你還是沒法讓自己認輸啊,波特先生。”

哈利目光中透出的黑暗毫不退縮,在他眼中,防禦術教授自身已然降格成了凡人事物。“哦,而你現在仔細想過嗎,你是不是應該假裝輸給我,在我發火前假裝低頭,從而保留你自己的計劃?蓄意假裝道歉這個念頭在你的腦海裡哪怕出現過一次嗎?我也沒有,奇洛教授。”

防禦術教授笑了起來,聲音低沉,毫無笑意,這笑聲比星星之間的空虛還要空洞,和充斥著強輻射的真空一樣危險。“不,波特先生,你完全沒有學到你的教訓。”

“我很多次都想過要認輸,在阿茲卡班,”男孩說,他的聲音提高了,“我想過就這麼放棄,向傲羅自首。認輸是明智的。我聽見你的聲音這麼對我說了,在我的腦海裡;而如果我是一個人在那裡的話,我就會這麼認輸了。但我沒有辦法輸掉你。”

隨後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兒;就好像連防禦術教授都想不出該對此說什麼了。

“我很好奇,”奇洛教授終於說,“你覺得我到底該為了什麼而道歉呢?我明確指示過你發生戰鬥時應該怎麼做。你會臥倒,不要攪局,不要施展魔法。你違反了指示,這才讓任務失敗了。”

“我沒有做決定,”男孩平靜地說,“那時候沒有選擇,只有那個傲羅不應該死去的願望,然後我的守護神就在那裡了。為了不讓這種願望發生,你本應該警告我你可能會用死咒唬人。在預設情況下,我假設如果你把魔杖指著某個人然後說阿瓦達索命,那是因為你想讓他們死。這難道不是不可饒恕咒安全性的第一條規則嗎?”

“規則是給決鬥用的,”防禦術教授說,聲音取回了一些冷意,“而決鬥是一種運動,不是戰鬥魔法的一個分支。在真實戰鬥中,無法阻擋、必須躲開的詛咒是一種不可或缺的戰略。我以為這對你來說很明顯,但看起來我誤判了你的才智。”

“而在我看來,”男孩繼續說,就好像對方沒有說話一樣,“不告訴我對你施展任何咒語都會讓我們倆死掉,這也是不明智的。要是你出了點小事故,而我試著用了快快復甦或者漂浮咒怎麼辦?你因為某個我猜不到的目的允許了這種無知,這也是造成這次悲劇的原因之一。”

又是一陣沉默。防禦術教授眯起眼睛,臉上隱約透著迷惑,就好像他遭遇了某種完全陌生的情況;他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好吧,”男孩說,他的眼睛沒有因防禦術教授的雙眼而動搖,“我確實很抱歉傷到了你,教授。但我不認為這個局面需要我服從於你。我從未真正理解過道歉的概念,更何況是用於這種情況;如果你得到了我的歉意,但沒有得到我的服從,這算是說了對不起嗎?”

又是一聲冰冷,冰冷的笑聲,比星星之間的空虛還要黑暗。

“我不知道,”防禦術教授說,“我也從未理解過道歉的概念。看上去這種策略在我們之間無效,因為我們都知道這是謊言。那麼就不要再多說此事了。時間會沉澱我們之間的人情。”

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兒。

“順便一提,”男孩說,“赫敏·格蘭傑絕不會建造阿茲卡班,無論裡面關的是誰。而且她就是死也不會傷及無辜。就是提一下,因為你之前說所有的巫師內心都像神秘人,這是錯的,這就是個簡單的事實。我本來應該早點想起來的,要不是因為剛剛,”男孩堅定地微微一笑,“壓力過大。”

防禦術教授半閉著眼睛,表情冷淡,“人們的內心並不總是和他們的外表一致,波特先生。也許她只是想讓其他人認為她是個好女孩。她用不出守護神咒——”

“哈,”男孩說,他的笑容現在更真實,更溫暖了,“她出問題的原因和我一模一樣。我敢肯定,她心中的光明足以讓她摧毀攝魂怪。她甚至會無法阻止自己摧毀攝魂怪,就算代價是她的性命……”男孩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隨後恢復,“也許我自己並不是這樣的好人;但這種人是存在的,她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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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洛教授的語氣冷淡,“她還小,表現出善意不需要她付出什麼。”

停頓了一下。隨後男孩說,“教授,我得問問,在你看見什麼完全黑暗陰鬱的東西的時候,有想過試著用某種辦法改善它嗎?就像,沒錯,人們的腦子裡有什麼東西錯得很離譜,讓他們覺得虐待罪犯很好,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的內心都真的很邪惡;也許如果你教了他們正確的事,告訴他們哪裡做錯了,你就可以改變——”

於是奇洛教授笑了起來,不再像之前那般空洞。“啊,波特先生,有時我都忘了你有多年輕。很快你就可以改變天空的顏色了。”又是一聲嗤笑,這次要冰冷一點,“而你那麼輕易地就能原諒這群白痴,還覺得他們很好的原因是因為你自己還沒有被嚴重傷害過,波特先生。在他們的愚蠢第一次讓你失去了什麼寶貴的東西後,你就會少喜歡一點那群隨處可見的白痴了。也許像是你自己口袋裡的一百金加隆,而不是一百個被折磨致死的陌生人。”防禦術教授微微一笑。他從袍子裡摸出懷錶,看了看。“現在出發吧,如果我們之間無話可說了的話。”

“你不問我那些為了讓我們逃出阿茲卡班而做的不可能的事嗎?”

“不,”防禦術教授說,“我覺得我已經解開大部分了。至於剩下的,我難得遇見一個無法立即看透的人,無論是朋友還是敵人。到時候我會自行解開關於你的謎題的。”

防禦術教授撐起身,雙手推著牆壁,站了起來,動作流暢,只是異常緩慢。男孩也同樣站了起來,只是沒那麼優雅。

然後男孩失口說出了那個最後最可怕的問題,那個之前無法問出口的問題;就好像大聲說出來就要成真了,就好像這件事並不是已經非常顯而易見似的。

“為什麼我和其他同齡的孩子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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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對角巷一條荒無人煙的小巷,可以看見沒有被清除的垃圾碎屑推擠在磚塊街道和環繞著街道的磚房邊上,到處都是灰塵,還有其他一些無人打理的跡象。一名蒼老的巫師與他的鳳凰幻影移形出現了。

巫師已經摸到了他袍子裡的沙漏,然後,習慣性地,他的眼睛隨便晃了一眼道路與牆壁間的某個地方,為了記住——

然後老巫師驚訝地眨了眨眼;那裡有一小片羊皮紙。

阿不思·鄧布利多皺了皺眉,他走上前,撿起被揉成一團的羊皮紙,展開。

上面只有一個字,“不”,再無其它。

巫師緩緩讓它飄離自己的手指。他心不在焉地彎下腰,撿起馬路上最近的一張羊皮紙碎片,和他剛剛拿的那張看起來一模一樣;他用魔杖挨著它,過了一會兒,上面出現了同樣的“不”,同樣的筆跡,這是他自己的筆跡。

老巫師本來是計劃回到三小時之前,那時哈利·波特剛剛到達對角巷。他已經透過他的儀器看到男孩離開霍格沃茨了,這一部分他無法更改(他曾試過混淆他自己的儀器,試著在不改變時間對自己的面貌的情況下控制時間,這個嘗試最後導致的災難足以說服他再也不要試這種花招)。他原本希望在男孩到達的第一時間就把他找回來,帶他到另一個安全的地方,如果霍格沃茨不行的話(因為他的儀器沒有顯示男孩的迴歸)。但現在——

“如果在他到達對角巷後被我立刻尋回,會造成悖論?”老巫師喃喃自語道,“也許他們在確認他到達這裡之後才開始了他們在阿茲卡班的劫獄計劃……或者……也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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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過漆的水泥牆,硬地板和遙遠的天花板,有兩個身影在對峙。其中一個身形是三十多歲的男人,已經開始禿頂,而另一個意識則以一個十一歲男孩的形體出現,額頭上有一道疤。冰雪與陰影,淡藍色的燈光。

“我不知道。”那個男人說。

男孩只是看著他,隨後說,“哦,真的嗎?”

“真的,”那個男人說,“我什麼都不知道,而我不會說出我的猜測。但我會告訴你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