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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自我實現,終章, 責任

這是一條位於霍格沃茨中央的小路,彎曲纏繞,像溜出來的一綹捲髮;有時候它看起來會與本身相交,但是如果你抵擋不住誘惑抄近路的話,就會怎麼也走不到另外一頭。

在小路盡頭,六個學生正靠著粗糙的石牆面面相覷,灰色的牆映襯著黑色鑲綠邊的法袍。在沒有窗戶的燭臺上,火炬正在燃燒,用放出的光和熱抵擋著斯萊特林地窖的黑暗和寒冷。

“我很確定,”麗茲·貝爾卡厲聲說道,“絕對確定,那不是真正的魔法儀式。一年級的小不點女巫施展不了那樣的魔法,而且就算可以,誰聽說過一個黑暗魔法儀式會犧牲被封印的恐怖,來——那個?”

“你有沒有——”盧西恩·波爾問道,“我是說——在那個女孩打響指以後——”

貝爾卡的怒目足以把他熔掉。“不,”她啐道,“我沒有。”

“也就是說,她沒有被扒光,”馬庫斯·弗林特拖長了聲音說道,寬闊的肩膀放鬆地靠著凸凹不平的石牆,“全身沾滿了巧克力醬,沒錯,但是沒被扒光。”

“波特今天極大地侮辱了我們所有人的家族,”海彌·艾斯多加陰沉地說道。

“呃,好吧,我很抱歉說得這麼直接,”魯道夫·李平穩地說道。這位七年級的決鬥家揉了揉腮幫,毛茸茸的鬍子在上面隱約可見,“但是如果有人把你粘到天花板上,這是個訊息,艾斯多加。這個訊息是:我是強大無比的黑巫師,高興把你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也毫不在意你們家族是不是受了冒犯。”

羅伯特·加格森三世聞言發出一聲輕柔的低笑,令好幾個人感到脊背發冷。“這讓你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了邊,不是嗎?我聽說過類似的故事,從前的那個黑魔王就讓人送過這種訊息……”

“我還沒準備向波特下跪呢,”艾斯多加說道,狠狠地瞪著加格森的眼睛。

“我也沒有,”貝爾卡說道。

加格森拿著魔杖,漫不經心地在指間轉來轉去,先是指向上方,隨後又指向下方。“你們到底是格蘭芬多還是斯萊特林?”加格森問道,“每個人都有價錢。聰明人都有。”

這句話造成了片刻的沉默。

“馬爾福不來嗎?”波爾試探地問道。

弗林特蔑視地彈了彈手指。“不管馬爾福在策劃什麼,他想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他不能讓人看見我們和他同時消失。”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啊,”波爾說道,“連其他學院的人都知道了。”

“沒錯,笨到家了,”貝爾卡嗤之以鼻,“管他是不是馬爾福,他不過是個一年級的小屁孩,我們用不著他。”

“我會用貓頭鷹給父親發信,”加格森輕柔地說道,“他會和馬爾福大人本人談談——”加格森忽然頓住了。

“我不管你們,親愛的們,”貝爾卡用假惺惺的甜蜜語氣說道,“但是我可不準備被一個假魔法儀式嚇跑,我跟波特和他那個泥巴種寵物還沒完。”

沒有人回答。所有人都盯著她的身後。

貝爾卡慢慢轉過身,去看其他人在看什麼。

“你們什麼都不許做,”他們的學院院長厲聲說道。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表情怒不可遏,說話的時候口沫橫飛,把髒兮兮的袍子沾得更髒了。“你們這些蠢貨幹得夠多的了!你們淨給我的學院丟人——輸給一年級的學生——現在你們還想把威森加摩的貴族閣下們也捲進這種可憐的小孩子糾紛?我會處理這件事。你們再不許給這個學院丟人,你們再不許冒給這個學院丟人的險!你們和女巫戰鬥的日子已經結束了,如果讓我知道有誰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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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以為那件事之後他們會坐在一起吃晚飯,你就大錯特錯了。

“她到底想要我怎麼樣?”男孩可憐巴巴地嚷道,他雖然讀過許多科學文獻,在某些事情上還是有點天真。“難道她想捱打嗎?”

晚餐桌上,坐在他身邊的高年級拉文克勞男生面面相覷。最後,依照某種不成文的默契,這票人中最有經驗的人說話了。

“你看,”阿提·格雷說道,這位七年級男生以三位女巫和一位防禦術教授的戰績在同儕中確定了領先地位,“你必須明白的是,她生氣並不意味著你丟了分。格蘭傑小姐生氣是因為她被嚇到了,而且這件事可以怪在你頭上,你懂嗎?但是與此同時,雖然她不肯承認,她還是會很感動,她的男朋友付出了如此荒唐,老實說是瘋狂的努力來保護她。”

“這不是得分的問題,”哈利·波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他面前的晚飯還一動沒動。“而是公平的問題。而且我。不。是。她的。男朋友!”

這句話讓所有在場的人都竊笑起來。

“啊,好吧,”一位六年級的拉文克勞男生說道,“我認為,在她吻你,把你從攝魂狀態中帶回來,而你為她把四十四個惡霸粘上天花板以後,我們已經遠遠超過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真的不是’的階段,開始進入你們的小孩會是什麼樣子的問題了。哇,這麼一想好可怕……”這個拉文克勞放低了聲音,小聲說道,“不要這樣看我啦。”

“你看,”阿提·格雷說道,“我很抱歉說得這麼直接,不過你或者要公平,或者要女生,不能兩者同時都要。”他友愛地拍了拍哈利·波特的肩膀,“你很有潛力,孩子,比我見過的任何巫師都有潛力,但是你必須學會運用,知道嗎?對她們甜蜜一點,學幾個法術把你稱為頭髮的玩意理一理。尤其是,你需要把你的邪惡藏得好一點——不要全部藏起來,但是要藏得好一點。衣冠楚楚的好男孩能吸引女生,黑巫師也能吸引女生,但是疑似秘密的黑巫師,同時又是衣冠楚楚的好男孩吸引的女生數目是你想象不到的——”

“沒興趣,”哈利斷然說道,把那個男孩的手從肩膀上拉起來,老實不客氣地扔掉了。

“可是你會有興趣的,”阿提·格雷低聲預言道,“啊,你將來會的!”

在同一張桌子的另外一個地方——

“浪漫?”赫敏·格蘭傑尖叫起來,音量大得令她身邊的一些女孩畏縮了一下。“這哪裡浪漫了?他沒有問過我!他從來都不問我!他就會放鬼魂出去嚇人,把人粘在天花板上,對我的生活為所欲為!”

“可是你不明白嗎?”一個四年級女巫說道,“這說明他雖然邪惡,卻很愛你!”

“你這是幫倒忙,”佩內洛·克里瓦特在桌子的稍遠處說道,但是沒人理她。當赫敏坐到晚餐桌上離哈利·波特最遠的位置的時候,有幾個年齡大一點的女巫試圖靠近赫敏,但是一群年輕女孩動作更快,把她水洩不通地團團圍住了。

“男生,”赫敏·格蘭傑說道,“不應該未經同意就擅自去愛女生!這在很多種意義上都是對的,特別是關於把人粘到天花板上!”

這也被忽略了。“這好像一齣戲哦!”一個三年級女生嘆息道。

“一齣戲?”赫敏說道,“我倒想看看什麼戲裡會發生這種事!”

“哦,”那個三年級女生說道,“我想到的是那部特別浪漫的戲,一個非常善良可愛的男孩用飛路網拜訪朋友,但是他把目的地唸錯了,誤入了一個全是黑巫師的房間。那些人正在施展一個本應永遠失傳的禁術儀式,用七個活人獻祭,來釋放一個古代的惡魔,據說這個惡魔在獲得自由之後會滿足他們的一個願望。當然了,男孩的出現打斷了這個儀式,惡魔吃掉了所有的黑巫師,大家都快死了,這個男孩最後的想法是他要是有過女朋友就好了,結果接下來他就躺在了一個美麗的女人懷裡,她的眼睛燃燒著可怕的光芒,但是她根本不理解應該怎樣做人,所以那個男孩必須一直制止她吃人。[1]這就和那部戲一樣,只不過你是那個男孩,而哈利·波特是那個女孩!”

“這……”赫敏相當吃驚地說道,“這倒真有點像——”

“真的嗎?”桌子對面的一個二年級女生脫口而出,她向前傾身,一副毛骨悚然的樣子,但是看起來更入迷了。

“不!”赫敏說道,“我是說——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兩秒種以後,赫敏的耳朵聽見了她的嘴唇說出的話。

那個四年級女巫把手放在赫敏的肩上,安慰地握了一下。“格蘭傑小姐,”她以安撫的語氣說道,“我認為你如果對自己真正誠實的話,你就會承認你對你的黑暗主人生氣的真正原因,是因為他把他那不可言說的力量傳給了特蕾西·戴維斯,而不是你。”

赫敏張開嘴,可是她的喉嚨在話語出口之前堵住了。這也許是件好事,如果真讓她吼出來的話,她的音量也許會震碎什麼東西的。

“事實上,那怎麼可能呢?”那個三年級女生問道,“我是說,哈利·波特已經和你靈魂結合了,怎麼可能把力量傳給其他女生?你們三個人是不是達成了,你知道,那種協議?”

“嘎嘎嘎嘎,”赫敏·格蘭傑說道,喉嚨仍然堵著,大腦當機了,她的聲帶自動發出了一種聲音,像在咳出一頭犛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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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

“我不懂你為什麼這樣不通情理,”另一個二年級女巫說道。在赫敏威脅讓特蕾西吃掉那個三年級女生的靈魂之後,她代替了那個女生的位置。“我是說,真的,如果像哈利·波特這樣的人救了我,我會——給他寫感謝卡,擁抱他,還要,”她有點臉紅了,“嗯,親親他,我希望。”

“就是!”之前的那個二年級女巫說道,“我一直都不懂,為什麼戲裡的女孩子會因為主角費盡力氣對她們好而生氣。如果主角喜歡我的話,我就不會那樣。”

赫敏·格蘭傑把頭伏在晚餐桌上,用手慢慢地扯著頭髮。

“你根本不懂男性心理,”那個四年級女巫用權威的語氣說道,“格蘭傑必須在表面上做出能夠神秘地抗拒他的魅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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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晚以後。)

於是不久之後,赫敏·格蘭傑轉向了唯一能和她說話的人,唯一肯定會理解她的想法的人——

“他們都瘋了,”赫敏·格蘭傑一面氣忿忿地大步走向拉文克勞高塔——她今天提前離開了晚餐桌——一邊說道,“除了你和我以外的所有人,哈利,我是說整個霍格沃茨學校除了我們之外的所有人,他們都完全瘋了。而且拉文克勞的女生是最糟的,我不知道拉文克勞的女生在長大的時候看了些什麼書,但是我很確定她們不該看的。有個女巫問我們倆是不是靈魂結合了,我今天晚上會去圖書館查一下那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相當確定沒有這種事——”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種荒唐的邏輯,”哈利·波特說道。這個男孩的步伐是正常的,這就意味著他必須不時緊趕幾步,才能跟上她因為義憤填膺而加快的速度。“我真的認為如果由他們說了算的話,他們現在就會把我們拉走,把我們的名字改成波特-伊萬斯-維瑞斯-格蘭傑……呃,這麼一說我才發現有多難聽。”

“你是說你的姓會是波特-伊萬斯-維瑞斯-格蘭傑,而我的姓是格蘭傑-波特-伊萬斯-維瑞斯,”赫敏說,“糟透了,簡直無法想象。”

“不,”男孩說道,“波特家是貴族,所以我認為那個姓還是要放在前面——”

“什麼?”她憤慨地說道,“誰說我們必須——”

忽然出現了一陣可怕的靜默,其間只能聽見他們的腳步聲。

“無論如何,”赫敏急忙說道,“他們在晚飯時說的一些瘋話讓我開始思考,所以我只想說,哈利,我非常感謝你救了我和其他所有人,雖然今天下午發生的一些事令我不開心,但是我確定我們可以冷靜地談一談。”

“啊……”哈利露出一個試探的微笑,眼裡的神色既困惑又緊張,“那……很好,我想?”

具體的情況是,那個四年級女巫解釋道,因為哈利是愛上了赫敏的邪惡巫師,而赫敏是純潔無辜的女孩,赫敏不是拯救他就是自己也被黑魔法誘惑,因此赫敏必須永遠對哈利做的任何事表示憤慨,就連他英勇地將她從某種厄運中解救出來也不例外,這樣才能讓他們的愛情不會在第四幕就變成定局。然後佩內洛·克里瓦特——赫敏真的曾經以為她會更聰明——大聲評論道,出於同樣的原因,赫敏也不可能過去理智地和哈利談一談,告訴他為什麼她感到受傷,而且無論如何,黑巫師愛的是女人的激情反抗而不是邏輯。赫敏在這時從長凳上站起身來,憤憤地大步走到哈利坐的地方,用理智的聲音問他要不要出去走一走,把他們之間的事解決一下。

“所以換句話說,”赫敏用她最鎮靜的語氣說道,“你並沒有在我這裡遇到麻煩,我還會和你說話,我們還是朋友,還會一起學習。我們沒有吵架。是不是?”

不知道為什麼,這似乎只增加了哈利·波特的緊張情緒。“是,”大難不死的男孩說道。

“太好了!”赫敏說道,“那麼,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了嗎,波特先生?”

一個停頓。“你希望我不要介入你的事?”哈利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是說——我知道你想自己做自己的事。而且我之前確實沒有介入,直到我聽說你們被三個小食死徒伏擊了,實話說,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奇洛教授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我開始擔心你們惹上了你們應付不了的麻煩,然後,赫敏,我不是想冒犯你,但是四十四個惡霸的集體伏擊已經遠遠超過了任何人在沒有幫助的情況下能夠應付的程度。這就是為什麼我認為你這次確實需要幫助——”

“不,那部分沒問題,”赫敏說道,“老實說,我們確實惹上了我們應付不了的麻煩。麻煩你再猜一下,波特先生。”

“嗯,”哈利說,“特蕾西做的事情……讓你吃驚了?”

“讓我吃驚了,波特先生?”她的聲音裡似乎帶著一絲尖刻的意味,“不,波特先生,我害怕了。我快嚇死了。我不想承認我害怕龍或者什麼的,因為大家也許會覺得我懦弱,可是當你聽見有聲音在隱隱約約地喊'泰克利——利!泰克利——利!’,[2]一灘一灘的血從所有的門下面流進來的時候,害怕也是正常的。”

“對不起,”哈利帶著似乎是真誠的悔意說道,“我還以為你會想到那是我。”

“而我們全都被嚇成那樣的原因,波特先生,是因為你沒有事先問我!”儘管盡力剋制,赫敏的聲音還是再次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你在做這種事情之前應該先問過我,哈利!你本應問得非常具體,‘赫敏,我可以讓血從門下面流進來嗎?’對於這種事情,問得具體一點是很重要的!”

男孩一邊向前走一邊揉了揉脖子後面。“我……老實說,我只是覺得你會不得不拒絕。”

“沒錯,波特先生,我原本可以拒絕的。這就是事先問我的全部意義,波特先生!”

“不,我是說你會不得不拒絕,無論那是否是你真正想要的。然後你們所有人都會捱打,那就是我事先問你的不對了。”

赫敏的眉毛因為驚訝揚了起來,她繼續向前走了幾步,試圖理解這句話。“什麼?”她問道。

“呃……”男孩慢慢說道,“我是說……你是陽光將軍,對不對?你不能同意我去嚇唬別人,連嚇唬惡霸也不行,連為了營救你的朋友,讓她們不致於捱打也不行。你會不得不拒絕,然後你們就會受傷。我這麼做,你就可以誠實地告訴大家你完全不知情,這不是你的錯。這就是為什麼我沒有警告你。”

赫敏停下了腳步,轉身正面對著哈利,而不只是轉頭而已。她小心地保持著聲音的平穩,說道,“哈利,你必須停止為愚蠢的事情尋找聰明的藉口。”

哈利的眉毛揚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以後,他說,“你看……當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這是否確實是一個好主意,還是只是小聰明而已——”

“我理解你為什麼做了今天做的事,”赫敏說道,“但是我想要你保證,從今以後,你每次都會事先問我,即使你能想出為什麼不應該問我的理由。”

沉默在延長,赫敏感到她的心在向下沉。

“赫敏——”哈利開始說道。

“為什麼?”挫敗感在她的聲音裡爆發了,“為什麼那麼糟?你只要先問過就行了!”

哈利的眼神非常嚴肅。“在S.P.H.E.W.裡面,誰是你最努力保護的人,赫敏?在你戰鬥的時候,你最擔心誰?”

“漢娜·艾博,”赫敏不假思索地答道,然後感到有點內疚,因為漢娜真的很努力,而且她已經變強了很多——

“你放不放心讓其他人,比如特蕾西,來承擔保護漢娜的最終責任?如果你知道漢娜會遭遇埋伏,而你想到一個保護她的辦法,你是否願意讓特蕾西來決定你能不能這麼做?”

“呃……不?”赫敏莫名其妙地答道。

大難不死的男孩用綠眼睛穩定地看著她。“你放不放心讓漢娜來最終決定她是否需要保護?”

“我——”赫敏說道,然後停住了。很奇怪,她知道正確的答案,可是她也知道正確的答案事實上是錯的。漢娜那麼努力地想要證明她不害怕,但她實際上是怕的,你很容易看出這個赫奇帕奇的女孩可能過於努力了——

這時赫敏明白了其中的含意。“你覺得我像漢娜?”

“不……完全是……”哈利用手捋了一下凌亂的頭髮。“聽我說,赫敏,如果我警告你,有四十四個惡霸準備偷襲你們,你會建議怎麼做?”

“我會做負責的事,告訴麥格教授,讓她出面處理,”赫敏馬上答道,“這樣就不會有黑暗,尖叫,和可怕的藍光——”

但是哈利只是搖了搖頭。“這並不是負責的做法,赫敏。這只是扮演負責的女孩的角色會做的事。是的,我也想過去找麥格教授。但是她只能阻止這樣的災難發生一次。也許在事件發生之前就會阻止,比如告訴那些惡霸,她發現了他們的計劃。即使那些惡霸因為計劃受到懲罰,也不過是丟掉一些學院分而已,最壞也不過是一天的勞動服務,根本不會讓他們有所忌憚。然後這些惡霸會再次嘗試。參加的人會更少,行動會更保密,讓我無從發現。他們也許會趁你們落單的時候,偷襲你們當中的一個。麥格教授無權做出一些令他們害怕的事情來保護你們——而且她也不會越權,因為她並不真正負責。”

“麥格教授不負責?”赫敏難以置信地說道。她把雙手叉在腰上,公然瞪著他。“你瘋了?”

男孩的眼睛一眨不眨。“或許你可以把它稱為英雄的責任,”哈利·波特說道,“它和普通的責任不同。它意味著無論發生什麼,無論如何,所有的錯都要怪你。即使你告訴了麥格教授,她也不能對發生的事情負責,負責的是你。遵守校規不是藉口,管事的是別人不是藉口,連盡了全力都不是藉口。根本沒有藉口,你無論如何都必須把事情做成。”哈利的臉繃緊了,“這就是為什麼我說你沒有負責地思考,赫敏。你覺得告訴麥格教授,你的工作就完成了——這不是女英雄的思路。好像之後漢娜捱打就沒關係了,因為那就不是你的錯了。身為女英雄意味著在你設法做到永久地保護其它女孩之前,你的工作都還沒完。”哈利的聲音裡有一種剛毅的調子,自從福克斯站在他肩膀上那一天之後,他的聲音裡就帶上了這種調子,“你不能認為遵守規則意味著你已經盡責了。”

“我認為,”赫敏平穩地說道,“你和我也許在某些方面見解不同,波特先生。比如你和麥格教授究竟誰更負責,以及在通常的情況下,負責是否意味著讓別人一邊逃跑一邊尖叫,以及遵守校規應不應該。而只是因為我們意見不同,波特先生,並不意味著你說了算。”

“呃,”哈利說道,“你剛才問我為什麼事先問你會那麼糟,這是個出乎意料的好問題,所以我反思了一下,這是我得到的結果。我想我真正的恐懼是,如果漢娜遇上了麻煩,我想到一個方法可以救她,但是看起來會很奇怪或者很黑暗之類的,你也許不會衡量對漢娜的後果。你也許不會接受作為女英雄的責任,無論如何,以某種方式,試圖想出某種辦法來救她。你也許會扮演赫敏·格蘭傑的角色,一個具有常識的拉文克勞女孩;而赫敏·格蘭傑的角色會自動說不,無論她有沒有想到更好的計劃。然後四十四個惡霸會輪番毆打漢娜·艾博,這就全是我的錯,因為我知道,即使我並不希望現實變成那樣,我知道事情會向那方面發展。我相當確定,這就是我的秘密的,無言的,無法表達的恐懼。”

挫敗感又在她心裡堆積起來。“這是我的生活!”赫敏衝口而出。她可以想象一直被哈利干涉的感覺,而他會一直發明各種理由不先問她,也無視她的反對。她不應該需要贏得一場辯論才能——“總會有些理由,你總是可以說我想的不對!我想要我自己的生活!不然我會離開,我真的會,我是認真的,哈利。”

哈利嘆了口氣。“我最不希望的就是發生這種事,但是我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你的擔憂和我是一樣的,對不對?你怕如果你放開方向盤的話,我們就會撞車。”他的嘴角牽動了一下,但是看上去不像一個真正的笑容。“這我可以理解。”

“我認為你一點也沒有理解!”赫敏尖銳地反駁道,“你說過我們是夥伴,哈利!”

這句話把他攔住了,她可以感到這把他攔住了。

“這樣可以嗎?”哈利最終說道,“我向你保證,我在做任何可以被解釋成干涉你的事之前,都會事先問你。但是你必須承諾我要合情合理,赫敏。我是說真正地,真誠地,停下來考慮二十秒,把它當成一個真正的選擇。合情合理到這樣的程度,你要意識到我在提供一個保護其他女孩的方法,而如果你不經認真考慮就自動拒絕的話,就會有事實上的後果,漢娜·艾博就會因此住院。”

赫敏瞪著哈利,直到他的講話結束。

“怎麼樣?”哈利問道。

“我不應該需要做出承諾,”她說,“就為了能夠參與討論我自己的生活。”她向哈利背轉身子,開始向拉文克勞的高塔走去,不去看他,“但是無論如何,我會考慮一下。”

她聽見哈利嘆了口氣,之後他們沉默地走了一會兒,穿過一座像銅一樣發紅的金屬拱門,進入一條走廊,看上去和之前的那條一模一樣,不過地磚變成了五角形,而不是正方形。

“赫敏……”哈利說道,“自從你說要當英雄的那一天,我一直在觀察你,在思考。你有勇氣。你會為了正義戰鬥,哪怕面對的是會把其他人嚇跑的敵人。你顯然擁有足夠的智力,而在你的內心,你可能是比我更好的人。但是即使如此……嗯,說實話,赫敏……我覺得你還不能取代鄧布利多的位置,帶領魔法英國和神秘人戰鬥。至少目前還不行。”

赫敏轉過頭瞪著哈利,而他只是繼續向前走,似乎在沉思。取代那種位置?她從沒有這樣想象過自己。她從來沒有想象過像這樣想象自己。

“也許我錯了,”在他們繼續向前走的時候,哈利說道,“也許我只是讀了太多的故事,而故事裡的主角從來不做合情合理的事,從不遵守規則告訴他們的麥格教授,所以我的大腦認為你不是那種標準的故事裡的英雄。也許你才是理智的一方,赫敏,而我只是在發傻。但是每次你說要遵守規則或者依靠老師的時候,我都有一種感覺,好像這是束縛著你的最後一件事,令你的玩家角色進入沉睡,又變回系統角色的最後一件事……”哈利嘆了口氣,“也許這就是為什麼鄧布利多說我需要邪惡的繼父母。”

“他說什麼?”

哈利點點頭。“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校長究竟是在開玩笑還是……我想說的是,他在某種意義上是對的。我擁有愛我的父母,但是我從來都不能信任他們的決定,他們不夠理智。我一直知道如果我不自己全盤考慮的話,就可能會受傷。如果我去一直麻煩麥格教授的話,她會盡一切力量把工作完成,但是如果沒有英雄式的監督,她不會主動打破規則。奇洛教授確實是無論如何都能完成一件事的人,他也是我認識的唯一注意到金色飛賊毀了魁地奇球賽這類事情的人。但是我無法信任他是個好人。儘管很悲哀,但是我想,這就是造就鄧布利多會稱為英雄的一部分環境——你無法把最終的責任推給任何其他人,因此必須習慣自己負責所有事情。”

赫敏沒有說話,但她回想起了戈德裡克·格蘭芬多在他極為簡短的自傳結尾附近寫的一句話。短短的一句話,沒有任何解釋,因為那是在麻瓜印刷賦予巫師靈感,令他們發明讀寫筆之前幾百年,必須用手抄寫卷軸的年代。

救援者無人救援,戈德裡克·格蘭芬多寫道,勇士沒有主人,無父無母,在他之上,空無所有。

如果這就是英雄的代價,赫敏不確定她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或者也許——儘管她在和哈利在一起以前不會產生這種想法——也許戈德裡克·格蘭芬多搞錯了。

“你信任鄧布利多嗎?”赫敏說道,“我是說,他就在我們學校,而他是世上最偉大的英雄——”

“他曾經是最偉大的英雄,”哈利說,“現在他放火燒雞。說實話,你覺得鄧布利多靠譜嗎?”

赫敏沒有回答。

兩人肩並肩地走上寬闊巨大的旋轉樓梯,臺階是交錯的古銅色金屬和藍色石塊;臺階盡頭就是拉文克勞的畫像,等著用傻乎乎的謎語守衛他們的宿舍。

“哦,我剛想到一件事要告訴你,”哈利在他們走到一半的時候說道,“因為這關係到你的生活等等。把它當成是一個頭款好了——”

“什麼?”赫敏問道。

“我預測S.P.H.E.W.快要退役了。”

“退役?”赫敏說道,幾乎絆跌在一級樓梯上。

“是的,”哈利說道,“我是說,我想的不一定對,但是我猜教員們就要對走廊裡的糾紛加強管理了,”哈利說話的時候露出了笑容,眼鏡背後的眼睛在閃光,暗示他得到了內部消息,“也許會加強監測系統,探測進攻性的惡咒,也許會開始用吐真劑驗證欺凌弱小的報告——我可以想到好幾種杜絕這類行為的方式。但是如果我猜對了,那麼這對你和你們所有人都是值得慶祝的事,赫敏。你們造成了足夠的公眾影響,讓他們對欺凌弱小的行為真正採取了措施。所有欺凌弱小的行為。”

然後,她的唇邊慢慢出現了一個笑容,當她走到樓梯頂端,走向拉文克勞的畫像準備猜謎的時候,赫敏覺得她的腳步輕快了,渾身充滿了被托起的美好感覺,像被打滿了氦氣的氣球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儘管她們八人那麼努力,她從來沒有期待過那麼多,她沒有想到竟然真的可以成功。

她們造成了一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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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早餐結束時。

每個年級的學生都一動不動地坐在長凳上,所有的頭都朝著一個方向,望著主賓席,在主賓席前面,一個孤零零的一年級女生靜靜地筆直站著,仰起了頭,直視著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

斯內普教授的臉因為狂怒和勝利扭曲著,活像畫裡的黑巫師,一副存心報復的神色;在他身後,其他教授坐在主賓席上默默看著,面容彷彿石像。

“——永久解散,”魔藥學教授啐道,“我以教授的身份決定,你們這個自封的協會在霍格沃茨是非法的!如果你們協會,或者協會的任何成員繼續在走廊裡打架的話,格蘭傑,你作為個人將會承擔責任,我會把你從霍格沃茨魔法學校開除!”

那個一年級女生站在那裡,站在主賓席前面,她被叫到這裡從來都是為了接受讚美和微笑;她站在那裡,背挺得筆直,像半人馬的弓,沒有屈服於敵人哪怕一點。

那個一年級女巫站在那裡,所有眼淚和憤怒都埋在了心底,她的臉很平靜,外表沒有任何改變,但是在她的心裡,有什麼東西慢慢破裂了,她能感覺到它在破裂。

當斯內普教授以校園暴力的名義判處她兩個星期的勞動服務時,它破裂得更厲害了。魔藥學教授的臉上充滿了蔑視,正在獰笑,就像他在第一堂魔藥課的樣子,嘴角扭曲的笑容說明他完全知道自己多麼不公正。

當斯內普教授扣了拉文克勞學院一百點的時候,她心裡的那個部分從上到下整個裂開了。

然後一切結束了,斯內普對她說,她可以走了。

她轉過身,看見哈利·波特坐在拉文克勞的桌邊一動不動,她從這裡看不清他的表情,她看見他的拳頭放在桌上,可是看不清他的拳頭是否和她一樣握得發白。當斯內普叫她的時候,她低聲對他說過,在沒有事先問她的情況下,他什麼都不可以做。

赫敏轉回身,望著主賓席,斯內普這時正準備轉身走回座位。

“我說過你可以走了,姑娘,”那個聲音輕蔑地說道,然而斯內普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好像在期待她做些什麼——

赫敏向主賓席走了五步,用發抖的聲音說道,“校長?”

大廳裡鴉雀無聲。

鄧布利多校長沒有說話,沒有動。他彷彿也化成了一座石像。

赫敏把視線轉向弗立維教授,他的頭在桌面上幾乎看不見,似乎在埋頭盯著自己的腿。在他身邊,斯普勞特教授緊繃著臉,好像在逼自己看下去,她的嘴唇在發抖,但是她沒有說話。

麥格教授的椅子是空的,副校長今天早上沒有來吃早飯。

“你們為什麼全都不說話?”赫敏·格蘭傑問道,她的聲音因為最後的一絲希望在發抖,她心裡的那個部分在最後一次絕望地懇求幫助。“你們明明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是不對的!”

“再加兩個星期的勞動服務,懲罰你的放肆無禮,”斯內普平滑地說道。

它粉碎� ��。

她繼續看了幾秒鐘主賓席,看著弗立維教授,斯普勞特教授,和麥格教授的空位,她原本該在那裡的。然後赫敏·格蘭傑轉回身,向拉文克勞那一桌走去。

然後嗡嗡的談話聲開始了,學生們從一動不動的狀態恢復過來,開始交頭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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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在她快要走到拉文克勞那一桌的時候——

奇洛教授乾巴巴的聲音穿過了一切,說道,“獎給格蘭傑小姐一百個學院分,為她做了正確的事。”

赫敏幾乎摔了一跤;然後她繼續向前走,就在斯內普憤怒地大吼,奇洛教授靠回到椅子上開始放聲大笑,鄧布利多說著什麼她沒聽清的話的時候,她坐回拉文克勞那一桌,坐在了哈利·波特身邊。

哈利·波特在她的身邊凝固了,似乎一動都不敢動。

“沒關係,”她的聲音自動對他說道,沒有經過任何選擇或思考,雖然其實根本不會沒關係,“但是你能不能試著幫我免除斯內普的勞動服務,就像你上次為自己做的那樣?”

哈利·波特僵硬地點了一下頭。“我——”哈利說,”我——我很抱歉,這——這全是我的錯——”

“別傻了,哈利。”奇怪的是,她的聲音居然還很正常,而且她完全沒想該說什麼。赫敏低頭看著她的早餐碟子,但是她顯然吃不下了,她的胃在攪動翻騰,恐怕快要吐了,這真的很奇怪,因為與此同時,她可以發誓她的整個身體都麻木了,彷彿沒有任何感覺。

“還有,”她的聲音說道,“如果你想要違反學校紀律什麼的,你可以問我,我保證不會一上來就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