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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角色,第一部分

校長用一個簡單的快快復甦讓弗雷德·韋斯萊甦醒過來,隨後一個初級治療咒語施展在折斷的手臂和肋骨上。哈利的聲音恍惚地告訴校長巨怪頭部裡面有被變形的酸液(鄧布利多向下看了看天台的邊緣,在返回之前做個了手勢),還有韋斯萊雙胞胎的記憶被篡改了,他的嘴巴獨自繼續說著,大腦只能提供記憶但卻無法處理。

哈利仍舊站在赫敏的屍體旁邊,他在那裡一動不動,儘快地思考,經歷著解離感和碎片般的時間。現在還有任何他應該做的事情,任何不可逆轉的機會正在流逝嗎?某些可以降低今後需要的魔法難度的方法。用一個時間的信標標記這一刻,以備之後的時間旅行,如果他有一天發現了能夠回到超過6個小時前的方法。在廣義相對論下有一些時間旅行的理論(在哈利使用時間轉換器穿梭之前看起來不是太可行),那些理論認為你不可能回到時間機器發明前的時間——相對論的時間機器在時空中保持著連續的路徑,它不能傳送任何東西。但是哈利並不覺得他掌握的咒語能幫上任何忙,鄧布利多不是特別合作,而且無論如何,離時間線上的關鍵時間點已經過去好幾分鍾了。

“哈利,”鄧布利多低聲說,他的手放在哈利的肩膀上。他從站在韋斯萊雙胞胎旁邊的地方消失,在哈利身旁出現;喬治·韋斯萊從坐著的地方忽然出現在他弟弟身旁,跪下來,弗雷德直挺挺地躺著,睜著眼,痛苦地喘息。“哈利,你必須離開這裡。”

“等一下,”哈利說,“我在試著思考,還有沒有任何我能做的。”

年老的巫師聲音聽上去很無助。“哈利——我知道你不相信靈魂——但是無論赫敏現在是否在看著你,我不認為她會希望你這個樣子。”

……不,這很明顯。哈利向赫敏的屍體舉起了魔杖——

“哈利!你在——”

——然後他將一切從手臂傾注到手中——

“冰寒霜凍!”

“——做什麼?”

“低溫,”哈利踉蹌了一下,冷冷地說。這是他和赫敏試驗過的咒語之一,就好像是上輩子那麼久,所以他能夠精準的控制它,儘管作用在那麼大的物質消耗了很多力量。赫敏的身體現在應該幾乎剛好5攝氏度。“在冷水中超過30分鐘沒有呼吸的人還可以復甦。寒冷防止你大腦受損,你看,它將一切都慢下來。麻瓜醫生有句話說,除非你的身體溫暖死去,否則你就還沒有死[1]——我認為在某些手術中,如果他們要將病人的心臟停跳一會,甚至會將病人冷卻。”

弗雷德和喬治開始抽泣。

鄧布利多的臉上已經佈滿淚水。“我很抱歉,”他低聲說,“哈利,我真的很抱歉,但是你要停下來。”校長扭過哈利的肩膀,把他拉開了。

哈利任由自己被轉離赫敏的屍體,在校長將他推離血跡時向前走。冷凍咒會為他爭取時間。至少有幾個小時,也許幾天,如果他能持續在赫敏身上施咒,或者他們將她的屍體放在冷的地方。

現在有時間來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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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娃一看到阿不思的臉,就知道有事情不對勁;她好奇了一會兒發生了什麼事,甚至是誰死了;她的大腦中閃現過阿拉斯託,奧古斯塔,亞瑟和莫莉,所有伏地魔第二次崛起之初最有可能的目標。她以為自己已經變得堅強,她以為自己為最糟糕的事態做好了準備。

然後阿不思開口,所有的堅強都離她而去。

不是赫敏——不——

阿不思給了她一點空間哭泣,然後告訴她,哈利·波特眼睜睜地看著格蘭傑小姐死去,他坐在儲存格蘭傑小姐遺體的儲藏室外,拒絕從那裡離開,並告訴所有和他說話的人走開,以便他思考。

唯一能引起那個男孩反應的,是福克斯試圖向他歌唱;哈利·波特尖叫著讓鳳凰不要那樣做,他的感受是真實的,他不想讓魔法治癒它,就好像它是種疾病似的。那之後福克斯拒絕再次歌唱。

阿不思認為,現在她最有可能接近哈利·波特。

所以她只好控制情緒,整理儀容;之後會有時間留給個人悲痛,當她活下來的孩子們不再需要她的時候。

米勒娃·麥格拼湊起支離破碎的自己,最後一次擦拭眼睛,將手放在醫療室的門把手上,這是這個世紀以來的第二次,也是霍格沃茨城堡建立起來之後的第五次,醫療室後面的儲藏室被用作一名有為的年輕學生安息的地方。

她開啟了門。

哈利·波特的眼睛瞪著她。男孩在後儲物室門前的地板上坐著,握著的魔杖擱在腿上。即便那雙眼睛曾經悲痛過,空洞過,甚至絕望過,男孩的臉上也看不出來。那臉頰上沒有乾涸的淚水。

“你為什麼在這,麥格教授?”哈利·波特問道,“我告訴過校長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她想不出要說什麼。來幫助你——你不太好——但是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想不出說些什麼能讓事情好一點。她進入房間之前沒有提前計劃過,不在她最好的狀態。

“你在想什麼?”米勒娃問。這是她唯一想到的一句話。阿不思告訴他哈利·波特一直在說,一遍又一遍地在說,他在思考;無論怎樣,她得讓哈利開口講話。

哈利眼神遊移地看著她,他的臉繃了起來,她屏住了呼吸。

過了一會哈利才說話。

“我在試圖思考有什麼是我現在能做的,”哈利·波特說,“儘管,這很難。我的大腦一直在想象如果我當時思考的快一點,就能使過去變得不同的方法,而且我也不能排除其中有關鍵見解的可能性。”

“波特先生——”她顫抖著說,“哈利,我不認為你——這樣想是健康的。”

“我不同意。讓人被殺的不是思考。”語氣單調,就像是從書中背誦句子。

“哈利,”她說,說話的時候甚至幾乎沒有思考,“當時沒有你可以做的——”

哈利臉色一變,他的眼睛盯著她,就好像第一次見她。

“沒有我可以做的?”哈利的聲音在最後一個字徒然拔高,“沒有我可以做的?我記不清我能有多少種不同的方法救她!如果我要求讓我們都擁有通訊鏡。如果我堅持要求赫敏被帶離霍格沃茨,去一個沒有瘋了的學校!如果我立刻出發而不是試圖和那些普通人爭辯!如果我能早一點想起來守護神咒!如果我想過可能發生的緊急事件,訓練我自己早點想到守護神咒!即便是在最後的幾分鐘,也可能不是太晚!我殺死了巨怪回到她身旁,她還活著,而我就跪在她身邊,像個傻瓜一樣聽她的遺言,而不是再次施放守護神咒,讓鄧布利多把福克斯送過來!或者如果我只是換個不同的角度看問題——如果我去找擁有時間轉換器的學生,及時把訊息送回我發現她出事之前,而不是以一個不能更改的結果結束——我請求校長回到過去救赫敏然後偽造一切,偽造屍體,修改所有人的記憶,但是鄧布利多說他曾經試過那樣的事情,並不成功,而他又失去了另一個朋友。或者如果——如果我跟著——如果,那個晚上——”

哈利把手捂在臉上,當他再次移開手的時候,他的臉又再次冷靜而沉著了。

“不管怎麼說,”哈利說,語氣再次變得單調,“我不想再重複這個錯誤,所以我要一直思考到晚飯時間,思考是否有任何我應該做的事情。如果那時候我還沒有想出來,我會去吃晚飯。現在請離開。”

她意識到眼淚再次順著臉頰流下來。“哈利——哈利,你要相信這不是你的錯誤!”

“這當然是我的錯誤。這裡沒有其他人能夠對任何事情負責。”

“不!神秘人殺了赫敏!”她幾乎沒有意識到她說了什麼,以至於她沒有檢查房間有誰可能在聽。“不是你!不管你本應該還能做些什麼,不是你殺害了她,是伏地魔!如果你不能相信這一點,你會瘋的,哈利!”

“責任不是這樣運作的,教授。”哈利的聲音很耐心,就像他在給一個肯定不明白的孩子解釋。他不再看她,只是盯著她右側的牆。“當你做錯誤分析的時候,把錯誤歸於你事後無法改變的一部分系統是毫無意義的,就好比掉下懸崖責怪重力,重力下次也不會改變。試圖把責任歸結給不打算改變行為的人們是毫無意義的。當你從那個角度看問題的時候,你會意識到追究責任永遠不會有用,除了責怪你自己,因為你是唯一會因為責備而改變行為的人。那就是為什麼鄧布利多有一間放滿了折斷了的魔杖的屋子。至少,他明白這一部分。”

她大腦深處的部分做了個標記,等到很久之後,她要嚴厲地和校長談談他給容易受影響的年幼孩子們所展示的東西。她這次甚至可能會朝他尖叫。反正她也正想朝他尖叫,因為格蘭傑小姐——

“你沒有責任,”她說,儘管聲音顫抖,“是教授們——是我們對學生的安全負責,不是你。”

哈利的視線轉回到她身上,“你負責?”聲音中有一種繃緊,“你想讓我向你追究責任,麥格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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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揚起下巴,點了點頭。這至少,比哈利責備自己要好。

男孩從地板上站起來,向前走了一步。“那好吧,”哈利聲音單調地說,“當我發現赫敏失蹤,而且沒有教授知道的時候,我試著做明智的事情。我讓一個七年級學生跟我騎著掃帚一起走,在我們尋找赫敏的時候保護我。我請求幫助。我乞求幫助。沒有人幫助我。因為你給了他們絕對的命令:呆在一個地方,否則他們就會被開除,沒有藉口。無論鄧布利多其他什麼地方錯了,他至少把學生當做人,而不是必須關在籠子裡防止跑出來的動物。你知道你不擅長軍事思考,你最開始的想法是讓我們穿過大廳,你知道有些學生比你擅長戰略和戰術,但你仍然沒有任何酌情判斷就把我們關在一個屋子裡。所以當你沒有預見到的事情發生,有充分理由讓一個七年級學生騎著快速掃帚出去尋找赫敏的時候,學生知道你不會理解或者原諒。他們不害怕巨怪,他們害怕你。你灌輸給他們的紀律、服從和怯懦,恰好耽誤我去救赫敏。當然了,我不應該向普通人尋求幫助,我會改的,下一次不那麼蠢。但如果我傻到將責任歸結到別人而不是我自己身上,那就是我要說的。”

淚水從她臉頰上流過。

“那就是如果我認為你能為任何事負責的話,我要告訴你的。但是普通人不會根據結果而做出選擇,他們只是扮演自己的角色。你的大腦中有一幅嚴厲紀律執行者的形象,然後你會做任何那幅形象會做的事,無論是否合理。一個嚴厲紀律執行者會要求學生們回到自己的房間去,即便走廊裡晃悠著一隻巨怪。一個嚴厲紀律執行者會要求學生不要離開大廳,違者開除。而你大腦裡那個麥格教授的小形象不能吸取經驗或者改變自己,所以這場對話毫無意義。你這樣的人不對任何事負責,我這樣的人才負責,當我們失敗了,沒有其他人可責備。”

男孩走向前,直直地站在她面前。他的手忽然從袍子底下拿出一個金色的球體,那是魔法部發給他的時間轉換器保護殼。他毫無生氣而平穩的聲音毫無起伏。“這本可以救赫敏,如果我能使用它。但是你認為你有責任控制我,干涉我。霍格沃茨已經有50年沒人死去了,這是你鎖上它的時候說的,你還記得嗎?我應該在貝拉特裡克斯·布萊克從阿茲卡班逃走的時候再要求一次的,或者在赫敏被陷害謀殺未遂的時候。但是我忘了,因為我的愚蠢。現在請開啟它,在我再有任何一個朋友死亡之前。”

無言以對,她取出魔杖,照辦了,解除了之前繫結在外殼上的時間限制咒語。

哈利·波特轉開金色的外殼,看了看那之中小小的玻璃沙漏,點了點頭,然後啪的一下地將外殼合上了,“謝謝你。現在走開,”男孩的聲音再次沙啞,“我要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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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關上身後的門,喉嚨發出一陣糟糕的,依然十分壓抑的聲音——

阿不思在她身邊閃現。幻身咒語消失的時候,出現一團鮮豔的色彩。

她並不吃驚,“我告訴過你,不要那麼做,”米勒娃說。她的聲音在她聽來十分木然,“那是私人談話。”

阿不思的手指了指她身後的門,“我擔心波特先生可能傷害你,“校長停頓了一下,然後靜靜地說,“我很驚訝你就那麼站著接受了。”

“我只要說一句‘波特先生’,他就會停下來,”她的聲音小到近乎耳語,“僅僅是那樣,他就會停下來。然後就沒有人能讓他講出那些可怕的話了,一個人都沒有。”

“我認為波特先生的評論完全是不公平,不恰當的。”阿不思說。

“如果是你,阿不思,你不會威脅著開除任何離開房間的人。你能實話告訴我你不會那樣做嗎?”

阿不思揚起眉毛,“你在這場災難中所扮演的角色是很小的,在那個時候你的決定是明智的,只是哈利·波特完美的後見之明在讓他產生別的假設。你當然足夠明智,不至於為此責備自己,米勒娃。”

她當然知道阿不思會在他那間糟糕的房間裡放上赫敏的畫像,佔據重要的一席。她確信,儘管阿不思那時甚至不在霍格沃茨,他會認為該對此負責的是他,而不是她。

所以你也認為不值得讓我負責……

她靠著最近的牆滑下去,努力不讓淚水再湧出來;她只見過阿不思哭過三次。“你永遠信任你的學生,而我從來沒有。他們不會害怕你。他們知道你會理解。”

“米勒娃——”

“我不適合繼任你成為校長。我們都知道這一點。”

“你錯了,”阿不思靜靜地說,“當時機成熟,你會成為霍格沃茨第45任校長,而且你會做得很出色。”

她搖了搖頭。“現在怎麼辦,阿不思?如果他不聽我的,還能聽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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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個小時之後。男孩依然守著門口,那裡通向他最好的朋友屍體安放的地方。他低頭盯著手上的魔杖。有時他的臉沉思著,皺成一團,其他的時候則放鬆下來。

儘管門沒有開,悄無聲息,男孩還是抬頭看去。他的面容沉靜下來。當他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悶悶的,“我不想有人作伴。”

門開了。

霍格沃茨防禦術教授進了屋,關上身後的門,小心地選了兩面牆之間的一個角落,在房間允許範圍內儘可能離男孩遠遠的。他們兩個之間的空氣中升起了一種強烈的災難感,揮之不去。

“你為什麼在這?”男孩說。

男人微微轉頭。淡色的眼睛打量著男孩,就好像他是來自遙遠星球的生命標本,而且相當危險。

“我是來道歉的,波特先生。”男人靜靜地說。

“為了什麼道歉?”男孩說,“為什麼,你能做什麼阻止赫敏的死亡?”

“我本應該想到去檢視你自己、隆巴頓先生和格蘭傑小姐是否在場,很明顯你們是下一個目標,”防禦術教授毫不猶豫的說道,“海格先生智力上不足以隨機應變命令學生。我本應該無視副校長讓我閉嘴的要求,然後告訴她留下弗立維教授。他更能保護學生不受威脅,而且能透過守護神保持聯絡。”

“正確,”男孩的聲音十分犀利,“我都忘了霍格沃茨還有人能夠對事情負責。所以,為什麼你沒有想到呢,教授?因為我不相信你會犯蠢。”

一陣停頓,男孩握著魔杖的手指都發白了。

“你也沒想到,波特先生,在當時。”防禦術教授的聲音中帶有一絲疲倦,“我比你聰明,比你思考的快,比你有經驗。但是你我之間的距離與我們和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同。如果你漏過了什麼事,我也可能漏過,”男人撇了撇嘴,“你看,我立刻推測出那只巨怪只不過是障眼法,它本身並不太重要。所以只要沒人把學生送到走廊裡漫無目的地亂晃,或者毫不在意地把年輕的斯萊特林們送回恰好目擊到巨怪的地窖,它就不重要。”

男孩似乎沒有放鬆,“我想那大概說得通。”

“不管怎麼說,”男人說道,“如果有任何人可以說對格蘭傑小姐的死負責,那就是我,不是你。是我,而不是你,應該——”

“我感覺你和麥格教授談過了,她給了你一個劇本,”男孩懶得壓抑聲音中的挖苦,“如果你要對我說點什麼,教授,不要戴著面具。”

一個停頓。

“如你所願。”防禦術教授毫無感情地說。淡色的眼睛依然敏銳又銳利,“我確實對那個女孩的死很遺憾。她在我的防禦課上是個好學生,未來本可以成為你的盟友。我希望自己能為你的損失而安撫你,但是我想不出該怎麼做。不用說,如果我發現該負責的人,我會殺了他們。如果條件允許,歡迎你加入。”

“真感人,”男孩聲音冰冷,“那麼,你並不是在聲稱喜歡過赫敏?”

“她的魅力對我不起作用,我懷疑。我不再那麼容易產生牽絆了。”

男孩點點頭,“感謝你的誠實。就這些,教授?”

一個停頓。

“城堡現在傷痕累累了。”站在角落裡的男人說。

“什麼?”

“當我擁有的一個特定的古老儀器通知我格蘭傑小姐瀕臨死亡時,我釋放了我曾經提到過的詛咒之火。我燒穿了一些牆和地板,給我的掃帚一條更直接的路徑。”男人仍舊毫無聲調地說,“儘管如此,霍格沃茨城堡沒這麼容易修復這種損傷,很可能根本無法復原。我估計得用一些低階的咒語來修補漏洞了。我現在後悔了,反正不管怎麼說我都太遲了。”

“啊,”男孩說,他閉了一會眼,“你想要救她。你如此強烈地想要救她,以至於付出了一些實際努力。我想你的大腦,而不是他們的,是能做到這些的。”

男人一個乾笑。

“感謝你,教授。但是現在我想一個人待著,一直到晚飯時間。在所有人中,你應會理解的。還有事麼?”

“也不盡然,“男人說。聲音中又帶上一絲嘲諷般的乾澀,“要知道,根據最近的經歷,我擔心你現在可能想要做些極為愚蠢的事情。”

“比如什麼?”男孩說道。

“我不太確定。也許你認為一個沒有格蘭傑小姐的世界毫無價值,應該為它對你的侮辱而被毀滅。”

男孩毫無幽默地笑了,“你自己的問題暴露了,教授。我真的對那類事情不感興趣。你想過嗎,在某些時候?”

“並沒有,我對這個宇宙沒有很大的好感,但我生活在這裡。”

一個停頓。

“你有什麼計劃,波特先生?”男人在角落裡說道,“你已經下了某種重大的決心,儘管你在試圖向我掩飾。你現在打算做什麼?”

男孩搖頭,“我還在思考,而且更樂於一個人思考。”

“我想起你曾經給我的一個提議,幾個月前,”防禦術教授說,“你想不想找個聰明人說說話?如果你不願意有人在身邊,我可以理解。”

男孩再次搖頭,“不,謝謝你。”

“那好吧,”防禦術教授數道,“一個強大而不太被幼稚的道德顧忌束縛的人呢?”

猶豫了一下,然後男孩再一次搖頭。

“一個通曉很多秘密傳說,和被一些人們認為是非同尋常的魔法的人呢?”

男孩微微眯起眼睛,如此不引人察覺,以至於其他人可能不會——

“我明白了,”防禦術教授說,“那麼儘管問我吧,我承諾我絕不會對其他人重複你的話。”

男孩用了一些時間張開口,當他開口時,聲音沙啞。

“我打算將赫敏帶回來。因為沒有死後世界,而我不打算就讓她——不要就這樣——”

男孩用手捂在臉上,當他移開手的時候,他再一次和角落裡站著的男人一樣冷靜了。

防禦術教授的眼神淡漠,隱約有些困惑。

“如何辦到?”男人最終問道。

“無論如何。”

又是一個停頓。

“不管有多少風險,”角落裡的男人說道,“不管需要多麼危險的魔法來實現。”

“是的。”

防禦術教授的眼神充滿沉思。“但是你有什麼大致思路嗎?我想將她的屍體變成陰屍[2]可不是你想——”

“她能思考嗎?”男孩說,“她的身體還會腐爛嗎?”

“不能思考,會腐爛。”

“那麼,不。”

“卡德摩斯·佩弗利爾的復活石呢,如果能給你弄來的話?”

男孩搖頭,“我不想要我記憶中提取出的赫敏的幻象。我想她能夠過自己的生活——”男孩的聲音沙啞,“我還沒有決定要從哪個具體角度下手。如果我必須透過獲取足夠的力量和知識就這麼暴力解決問題,我會的。”

又是一個停頓。

“為了實現那一點,”角落裡的男人說,“你會使用你最喜歡的工具,科學。”

“當然。”

防禦術教授呼著氣,幾近嘆息。“我想就說得通了。”

“你到底願不願意幫忙?”男孩說。

“你尋求什麼樣的幫助?”

“魔法。它從哪來?”

“我不知道。”男人說。

“也沒有其他人知道?”

“哦,情況比那糟糕得多,波特先生,幾乎不存在沒有解開魔法本質的奧術學者,而每個人相信的理論都不同。”

“新的咒語從何而來?我總是讀到有人發明了一個咒語做這樣那樣的事情,但是沒有提到方法。”

穿著袍子的肩膀聳了聳,“新書從哪裡來,波特先生?那些讀過很多書的人有時候也能夠自己寫作。怎麼辦到的?沒人知道。”

“有教授怎樣寫作的書——”

“讀這些書不會讓你變成一個著名的劇作家。就算把所有這些建議計算在內,這仍然是個謎。發明新咒語也是類似的謎,只是形式更純粹。”男人的頭偏了偏,“那種努力是危險的。用通俗的話講,要麼就別生小孩,要生就保證自己活到他們長大。那麼多發明家似乎都來自格蘭芬多,而不是預期中的拉文克勞,這是有原因的。”

“更有力量的那類魔法呢?”男孩問。

“一個傳奇的巫師一生中可能發明一個祭祀儀式,然後將知識傳給他的後裔。試圖發明五個這樣的儀式就是自殺。這就是為什麼擁有真正力量的巫師都是從古老的傳說中獲取力量。”

男孩淡淡地點頭,“這麼說,是沒有直接解決的方式了。發明一個‘死者復活’,‘變身上帝’或者‘召喚控制檯’本來挺好的。你知道關於亞特蘭蒂斯的事嗎?”

“只有所有學者都知道的那麼多,”男人乾巴巴地說道,“如果你想要聽聽前18種常規理論——不要瞪我,波特先生。如果那麼簡單,我自己很多年前就已經完成了。”

“我明白。抱歉。”

一陣安靜。防禦術教授凝視著男孩,男孩似乎盯著虛空。

“有些我準備學的魔法。如果我曾想過提前學習,今天早些時候本可以使用的咒語。”男孩的聲音冷冷的,“如果這類事情持續發生,我會用得上的咒語。大多數我想我能查到,有些我想不能。”

防禦術教授點點頭。“我會教授你絕大多數你想要知道的魔法,波特先生。我是有一些侷限,但你隨時可以提問。但你到底要找什麼?使用死咒,你的魔力還不夠,而其他大部分咒語是禁忌的——”

“那個詛咒火焰的咒語。它是不是個連孩子都能使用的祭祀儀式,如果他敢的話?”

防禦術教授的嘴角扭曲了一下,“它需要永久獻祭一滴血;你的身體,從那一天起,會因為少了那一滴血而變輕。不是人們想要經常做的那類事情,波特先生。詛咒火焰需要意志的力量,否則就會背叛你,吞噬你;常用的方法是先在弱一些的儀式中測試一個人的意志。儘管魔力不是儀式中的主要因素,我恐怕需要的魔力還是會比你幾年內所掌握的更多。”

“真遺憾,”男孩說,“在敵人下次試圖使用巨怪的時候,看看他們臉上的表情還是很愉快的。”

防禦術教授點點頭,嘴角又扭曲了一下。

“記憶咒語呢?韋斯萊雙胞胎舉止古怪,校長說他認為他們被一忘皆空了。看上去是敵人最喜歡的把戲之一。”

“規則八,”防禦術教授說,“任何強到打敗了我一次的工具都值得我學習。”

男孩毫無幽默感地笑了,“而且我曾經聽說過一個成年人在她魔力幾乎完全枯竭的時候釋放了一忘皆空,所以應該不會使用太多魔力。它甚至都沒有被認為不可饒恕,儘管我不能想象出為什麼。如果我當時能讓海格先生記住另一套不同的命令——”

“不是那麼直截了當,”防禦術教授說道,“你沒有足夠的力量使用篡改記憶咒語,而且即便是一個簡單的一忘皆空也能讓目前的你精疲力盡。它是門危險的技藝,沒有魔法部授權使用是非法的,而且我會警告你,在有些情況下不要使用,比方說一不小心意外地消除一個人10年生活會給你帶來不便的情況。我但願我能對你說,我會潛進神秘事務司,把某本受到嚴密守衛的鉅著偷出來,用偽裝過的封面交給你。但實際上我必須告訴你的是,你將在霍格沃茨主圖書館西北偏北角的一摞書中找到一本標準入門圖書,歸檔在M字母下。”

“你認真的嗎。”男孩乾脆地說。

“千真萬確。”

“感謝你的引導,教授。”

“你的創造力變得越來越實用了,波特先生,從我認識你開始。”

“謝謝你的誇獎。”男孩再次低頭凝視起手中握著的魔杖,沒有抬頭,“現在我想回去思考了。請替我向他們解釋如果我被打擾了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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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藏室的門咔噠一聲開了,奇洛教授走了出來。他的臉死氣沉沉,毫無表情;她會說這讓她想起了西弗勒斯,儘管西弗勒斯看上去從未如此。

儘管門咔噠一聲又關上了,米勒娃還是無聲扔出了一個靜音屏障。她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你在那待了好一陣子——現在哈利開始講話了嗎?”

奇洛教授迅速地走過房間,來到靠近入口的最遠處的牆邊,回頭看向她。他的臉上出現了表情,就好像摘掉了面具,露出了下面非常嚴肅的人,“我說了波特先生期望我所說的話,而且避免了會惹惱他的話。我並不認為這能安慰他。我不認為我有這個本事。”

“謝謝你——他終於說話了,真是太好了——”她猶豫著,“波特先生說了什麼?”

“恐怕我答應過他不會講出來。而現在……我想我必須去一趟霍格沃茨圖書館。”

“圖書館?”“是的,”奇洛教授說,聲音中帶著異常的緊張,“我打算用我設計的特定預防措施,加強禁書區的安全。現在的防禦就是個笑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波特先生進入禁書區。”

她瞪著防禦術教授,心突然跳到嗓子眼。

奇洛教授繼續說,“你不能告訴那個男孩我告訴了你這些。你要和弗立維、維克多確認,如果那個男孩問起有關發明咒語的問題,要用常規的藉口轉移話題。儘管這不是我自己擅長的範圍,副校長,如果你能想到任何能夠說服那個男孩不要沉湎於他的悲傷與瘋狂的方法——任何能夠打消他決心的方法——那麼我建議你立刻採取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