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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劍之路 第三十七章 兩年之約

傑洛瑪外圍區銀梭碼頭,蕭瀚從未想過再次來到這兒,會是以離別的方式到來,看著船下升到極限的吃水線,心中才稍微好受一些。

今日天還未亮,蕭瀚早早醒了過來,想到二人天亮就要出發,連忙拽著瑪塔的鼻子,拖著鼻泡伸縮的瑪塔,迅速趕往各處繁華街市。

瑪塔打著哈欠,半睡不醒的指著一家家商店介紹道,“這是水果店,專做貴族食用的高階水果,那個牌子是咖啡廳,那一家是箱包店,那一家是…”

站在街口的蕭瀚,聽著瑪塔的介紹,在琳琅滿目的商店標牌上掃過,指了指其中幾家,“這家茶葉店,那家水果店,那個皮具店,零食店,還有所有的裙裝店,先這麼多。”說完一揮手。

背後靜立多時的血龍道眾人,得到命令,從蕭瀚兩側魚貫而入,衝入商店街內開始哐哐砸門。

經歷這麼多事,血龍道眾人已然明白誰才是真正的大佬,尤其是聽聞蕭瀚為眾人的規劃,為大家謀劃了美好的前景未來,更是死心塌地,一個個砸的十分賣力,頓時整個街區被一陣響聲震天的砸門聲被驚醒。

蕭瀚口中點名的店鋪,店門被一家家砸開,尚在熟睡的老闆,聽到聲音,睡眼朦朧的打開門,看到門外一片凶神惡煞的黑社會頓時傻眼。打著哆嗦瑟瑟發抖的說道,“各位大爺,小人小本生意,絕對不是那種黑心商人,還請各位。”話沒說話,被凶神惡煞的血龍道打手一把拉開,一群人迅速衝入店中,將商店一樣樣商品搬家一般搬走大半。

尤其是女裝店與裙裝店,血龍道眾人離去後,商店空空如也,猶如糟了賊,一片凌亂,各櫥櫃之上的標牌衣物,更是連著庫存都被面目兇惡的黑社會們洗劫一空,人群離去後,只剩下店鋪老闆望著櫃檯上的一踏厚厚的貝利傻傻的發笑,暗想著這樣的好事一個月來一次,自己就什麼都不用幹了。

時間緊急,沒時間慢慢挑選,前世中的女人最喜歡,男人清空購物車瞬間的瀟灑帥氣,這兒沒有天上飛的貓,也沒有地上淘的寶。蕭瀚只能退求其次,按照原始野蠻的方法,清空商店。

瀏覽著一排排商鋪,心裡計算著,哪家胭脂店的水粉是名牌貨,麗莎能用的上,哪家頭飾店做工精美,麗莎會喜歡。還有這家零食店,肯定會饞哭她們的。

那邊玩具店也不錯,小弟那麼可憐,身為王老魔的兒子,連個像樣的玩具都沒有,嗯,得帶。

還有那個酒水莊的蘭陵佳釀,尼爾大叔肯定要饞哭,也得帶兩瓶,還有那個調料店,尼爾大媽也不用每次都求人託帶了。想到此,再一揮手,眾人再次行動起來。

街道中的商家醒來後,在門縫裡看到整個街區被一片凶神惡煞的血龍道佔領,這幫黑社會大搖大擺搶劫了一家又一家,渾身戰慄起來,暗罵一聲什麼世道,罵完潛心祈禱著,自己小本生意,千萬別被這群天殺的盯上,如果今日能免去橫禍,定要去廟觀多捐幾錢香火錢。

時間一分一秒悄悄流逝,太陽從海上升起,給大地輸送一絲溫暖。血龍道來也快去也快,不久街道上再次恢復寧靜,一家店鋪老闆開啟店門,小心翼翼的望望風,發現災禍已經遠去,不由得長舒口氣,大發慈悲讚揚下,幸運女神那個婊子,而後大搖大擺的前往被搶店家探望一番。

名為探望,實則包藏禍心,準備好好嘲笑嘲笑對方,如今街區最有名的幾個商店,被搶劫一空,就算現在補貨,也得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還不是自己順風順水大賣之時。

想到此,大搖大擺的踏入受害人店中,準備假心假意安慰一番,但面前的畫面,卻讓自己眼珠子都要瞪掉了,受害人看到自己進來,一副歡天喜地的迎上來,親切的拉著自己的手,向自己嘮叨起,剛才有驚無險的一幕。聽著對方的講述,看著桌子上一踏踏厚實的貝利,老闆差點一口老血噴出。

無語問蒼天,什麼時候黑社會也開始公平了,搶劫還帶留錢的!看著桌上厚實的貝利,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只恨為什麼被搶的不是自己。

接近中午之時,王柔與關羽帶著幾名血龍道人員,晃悠悠的出現在碼頭,看到吃水線幾乎完全平級的小船,二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王柔捂著臉無奈的問道,“小瀚,你這是搬空了整個傑洛瑪麼?”

蕭瀚一本正經的說道,“如果不是實在裝不下了,將傑洛瑪搬空也不錯。老混蛋,你記著,以後逢年過節,都會有一艘船帶著各種物資將村子淹沒,小爺就是要把你們當豬養,把你們養的白白胖胖的,等日後以後小爺回來,收拾起來也沒那麼扎手。”說道最後,更是惡狠狠的看了王柔一眼,眼中卻充滿了倔強。

王柔看著一臉倔強的蕭瀚,心中如被針扎了一下,疼的難受。大笑兩聲,掩飾一下心中波盪起伏的情緒,豪氣的說道,“好,臭小子,我等著你來收拾老子那一天。”

“說好了,你要是先嗝屁,小爺回來找不到你,信不信小爺刨了你的墳。”蕭瀚指著王柔的鼻子叫囂的說道。

“哈哈哈哈,好,就這麼說定了,你可別讓老子等太久啊。不過現在,老子有樣禮物要送給你。”聽到蕭瀚熟悉的問候,王柔感覺淚腺開始充盈起來,趕緊狂笑一聲,走到蕭瀚面前,伸出拳頭,送給了蕭瀚一記熟悉的暴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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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疼,老王八蛋,你滾。”熟悉的疼痛感湧來,蕭瀚下意識跳腳大罵一句。

但罵完之後,心裡卻空蕩蕩的,再也沒有往日的激盪感覺。強忍著心中莫名的情緒,轉身對關羽說道。

“雲長

你資質極佳,想必用不了多久也會出師,我會在西海呆上一陣,先揍便西海群雄,替你掃清頂上道路,等你學成出山後,你我兄弟二人並肩笑傲天下,殺入偉大航路,將頂點的那群王八蛋一個個揍成弟弟如何?”

關羽聽出了話中濃濃的放不下,心中流過一股暖流,點了點頭,“最多兩年,千里萬里某定會前來與師兄相會,一同將我御風旌旗,飄揚世界四方。”

“好,那老混蛋就託付給你了,給我看好,下次見面,我可不希望聽到他的突然嗝屁的訊息。”蕭瀚伸出右手,做出約定的握手姿勢,關羽右手與蕭瀚合在一起。

“約好了,下次見面,定當一同馳騁四方,快意恩仇。”

“有某在,定會把師傅養的白白胖胖的。”

隨著二人手掌貼合在一起,重要約定此刻玉成。

王柔看著二人雙手握在一起的畫面,臉上露出一抹溫馨,輕輕搖了搖頭,感嘆一句,“老嘍,到了被人當豬養的年紀嘍。”

沉迷了一夜之後,蕭瀚眼中再一次浮出久違的成熟,在關羽身上投資那麼大,蕭瀚可不想關羽出師後,突然被某個姓劉的大耳賊拐走,琢磨了半天,終於想到將關羽拉上賊船的辦法,歷史上關羽義薄雲天,只要有一個約定,哪怕背上罵名忍辱負重,相隔千萬裡也定能飛馳相會。

揮手送別了王柔與關羽二人,看著遠去的船隻,對應了下形影單隻的自己,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趕出巢穴的雛鷹,被母巢拋棄,自嘲了一聲向回走去。

瑪塔看著蕭瀚心情不好,也不敢知聲,遠遠的跟在一側,最後被想著事情的蕭瀚回神看到,一腳踹個蹌踉。

蕭瀚大罵道,“跟著我幹嘛?事都做完了?金貸幫產業統計好了?公益組織註冊了?船舶公司弄好了?廠子林地收購了?”

機關槍一般的問題突突出來,差點將瑪塔射穿,被突然暴怒的蕭瀚嚇了一跳,瑪塔縮頭縮腦,畏畏縮縮的說,“還沒,這就準備去做。”

“還不滾。”聲響震天,瑪塔與血龍道眾人紛紛打了一個哆嗦,連滾帶爬的溜了溜了。

待瑪塔消失在視野之中,蕭瀚眼中流露出一抹悲傷,剛才突然的暴怒,只是因為想到某些事情,差點哭出來的掩飾罷了。走到路邊一個石凳上坐下,點燃一根煙,平復下心緒,沉浸在這種獨特的悲傷之中,詭異的是,內心雖然萬分失落,但嘴角卻微微上揚,與眼中的悲傷格格不入,甚至,蕭瀚現在眼中除了悲傷之外,更帶有有一絲享受。

既然無法抗拒事實的到來,不如在各種情緒中好好享受著情緒快感。心中十分明白,當再次披上成熟的外衣,某些情緒將變得極度奢侈,因天生冷靜性人格,在成長後,任何事都很難激起心中的波瀾,這就導致了其心中的某些點,十分難以激發出來,比如悲傷,痛苦,欣喜等。

所以面對心中缺少的某些情緒之時格外珍惜,無論是悲傷或者痛苦,都會細品其中的味道,消化此中繁衍出的痛苦,而後使內心變得更加堅不可摧。

品味著各種痛苦的情緒,漫無目的在街上走了好久,想了好久的蕭瀚,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裡,怎麼度過接下來的時光,心中沒有一絲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的想法。

上輩子的人生大部分時間都是被規劃好的,上學考大學,入伍參軍退役,讀大學考公務員入警察局,被調到反貪局,一次一次蕭瀚總是習慣別人規劃的世界,在別人規劃好的世界中努力著。就算來到這個世界,直到今日,一直都是在王柔的凌虐下堅強活到現在,現在突然沒有任何人管自己了,渾身空蕩蕩的,還是有些不適應。

應了那句話,人都是反覆無常的賤皮子,被凌虐的時候,天天咒罵想脫離苦海,如今脫離苦海,卻只知憶苦思甜,回憶當初。

如今的蕭瀚如同無根的浮萍,不知接下來要飄往何處。

就在沉浸在自我世界之時,一雙肥手從背後陰森森的突然出現,重重按在神遊四方的,蕭瀚雙肩,將蕭瀚拉回現實。

“小子,新來的吧,把錢交出來。不然維森大爺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規矩。”回過神來,蕭瀚正了正眼,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走到一個漆黑巷之中。面前七八個服飾怪異的小混混,一個個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

正前方,一名朋克頭小黃毛,坐在一個木箱上,手中正在把玩一把小刀,小刀鋒利的露出寒芒,一臉玩味的看著自己。背後,一名橫肉顫抖的小胖子邪笑的看著自己。

“嗯?”蕭瀚一臉懵逼的看著對方。“你說什麼?”

“大爺我說讓你把錢拿出來,這條巷子是我們維森大爺的地盤,你在維森大爺的地盤上過就得交過路費。識相的話趕緊交錢,要不然讓你知道一下為什麼今天的夕陽這麼紅。”橫肉滿面的胖子對著蕭瀚的說道。

“錢?多少錢?”

蕭瀚年輕面孔顯得天真無邪,甚至有些傻萌傻萌的。心中卻暗笑道,真是撞了邪,也罷,就當打發無聊時間了。

看這小子衣著打扮絕對是個富家子弟,怎麼有地傻不拉幾的?難道今天還遇到了一條肥羊?碰到個富商家傻小子?胖子心中暗想著,嘴角揚起一絲微笑,看來今天有肉吃了。

“有多少交多少,乖乖的交出來大爺放你回家吃飯。不然哼哼。”說著,揮了揮肉嘟嘟的拳頭,胖子威脅著蕭瀚說道。

蕭瀚摸了摸兜裡,將兜裡的錢掏了出來,突然發現自己兜裡

只剩下幾百貝里,也就能買幾瓶水的。

想到走之前,王柔說茉莉村需要發展,把剩餘的懸賞金全部搶走。剛才一直在品味情緒,沒想那麼多,直到現在反應過來,自己將彈盡糧絕了,老混蛋邪笑的臉,浮現腦中,蕭瀚心中恨得牙癢癢,暗罵了一句,“該死的老潑皮,又被他耍了。”

胖子肥大的雙手伸出,一把將錢抓了過去,屁顛屁顛走到朋克小黃毛身邊,樂呵呵的說道,“維克多,你看。”

小黃毛拿過手中的鈔票數了數,點清數目後,呸一聲,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朝著胖子打了個眼色。

胖子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轉身朝著蕭瀚走了過來,邊走邊說“小子拿你維森大爺當叫花子啊?這麼點只能讓你過去一隻手。今天到了大爺的底盤大爺就教給教給你什麼叫規矩。說著舉起粗大的拳頭,朝著蕭瀚揮了過來。

面對胖子揮來肥大的拳頭,蕭瀚傻愣在那兒,似乎嚇癱了一樣。

看著蕭瀚即將捱揍的場面,周圍的混混臉上紛紛浮現期待的笑容,想看一下這個貴族小子被揍得哭爹喊娘的一幕。

此時突然狀況出現了意外,胖子肥大的身子定格在原地,碩大的拳頭停在了半空。

正當蕭瀚為今天午飯發愁的時候,感覺一陣風襲來。下意識的舉起自己的右手,以手為掌刀向前刺了出去,一掌擊在胖子膘肉震顫的肚子上。

本能一擊絲毫未有留手,掌刀如利刃一般,差點將對方開膛。

腹部襲來的劇痛,讓胖子定住行動的身體,臉上扭曲著大寫的痛苦,而後慢慢的跪倒在地。

看到局勢反轉跪倒在地的胖子,小黃毛臉色陰沉了下來,從箱子上站起來,指著蕭瀚說道。“這小子是來挑事的,弟兄們給我揍他。”

老大發話,一群小混混迅速行動起來,一股腦湧上來,將蕭瀚團團圍住。

看著對面的小黃毛,蕭瀚想到了什麼,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微笑。

午飯有著落了!

一陣海風吹進空巷,眾人頭頂一排排晾衣架,搖擺起來,衣架上曬晾的衣物,隨風飄動。

就在黃毛享受微風帶來的涼意之時,原本在人群中的蕭瀚突然出現在黃毛面前,笑眯眯的看著黃毛說,“你可以請我吃飯嗎?”

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黃毛嚇了一跳,身體本能往後一縮,本來站在箱子上的黃毛,後退一步踏了個空,身體朝後摔了下去。

砰。

雞飛狗跳的聲音在巷子中響起,引得過路之人紛紛側目相向,但巷子太過深邃,外面無法看清巷內發生了什麼,只能瞥了一眼轉身離去。

黃毛吃痛坐在地上,吃驚的指著蕭瀚說,“你你你,你耍我玩呢,今天大爺我就讓你見見紅,兄弟們廢了他。”說著拿起匕首起身朝蕭瀚劃去。

黃毛的攻擊在蕭瀚眼中軟綿綿的,沒有任何殺傷力,身子微微一側,伸出兩根手指,在黃毛揮來的匕首上迅速一彈。

“嗡”

黃毛握著刀的手瞬間顫鬆開,匕首掉在了地上。一股觸電的感覺襲來,黃毛感覺突然間自己右手麻木了,失去了控制,連忙晃了晃右手。

這一招是王柔的得意絕學,玉碎白刃。

運氣凝聚指尖,透過敲擊釋放強壓,強壓震動在刀刃上傳播,對方握住武器的手掌,會感覺一股巨力傳來,如一柄百十斤的鐵錘敲在兵刃之上,導致虎口震動,酥麻不已,握不住手中兵刃,力氣小一點的人,甚至能被震裂虎口。

過了幾秒,黃毛感覺又可以控制了右手了,看著蕭瀚,露出一絲兇厲之色,大喊一聲。

“給我上。”

周圍的嘍囉,潮水般衝著蕭瀚奔來,蕭瀚搖了搖頭,活動活動手腕,慘叫三部曲第一曲在巷子中演奏出來。

片刻之後,蕭瀚坐在木箱之上,一把小刀在右手的指縫之間,來回傳遞如活物一般靈活。此時全場只剩下蕭瀚和小黃毛還能站著,其他混混橫七豎八躺了一地,一個個鼻青臉腫的,全身各處無不疼痛。

歪著脖子,笑意盈盈的看著對方,蕭瀚說道,“這是我今天的飯錢,你拿了我的錢,就得管我的飯,拿錢辦事人之常理。你要賴賬嗎?”

黃毛一臉驚恐的看著蕭瀚,兩隻腿微微打顫,明白點子扎手,不是自己能招惹的。心中暗罵一句,今天點這麼背,這大高手級別的人物,吃飽了撐的啊,來這種破巷子幹嘛?遊玩嗎?

心中所想當然不敢直言,好漢不吃眼前虧,黃毛臉上瞬間換了一副表情,賠笑的說道,“不不不,小哥小俠。我們只是想請你吃飯,請你吃飯而已,沒有想要賴賬的意思。”

變臉速度讓人看了瞠目結舌,簡直比川劇中的變臉更快一分。

“哦,那你可真是個好人啊,愣著幹嘛,前面帶路啊。”看著黃毛,蕭瀚臉上露出一副玩味之色。

黃毛急忙朝外走去,蕭瀚慢悠悠的晃在後面,七拐八拐之後,黃毛帶著蕭瀚來到了一個餐館前面,扭頭看了一眼背後蕭瀚,眼中精光一閃。真是個智障,這麼容易就相信人,小子給哥等著,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看到黃毛停下,蕭瀚抬頭看了一下餐館的牌子,微微一愣,面前餐館的招牌上寫著好再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