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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2

聖誕節假期的第二天,隋心開始打包行李。

室友kinki神秘兮兮的走了進來,將一盒東西塞進她的行李箱。

隋心拿起來一看,當場臉紅,下意識的甩手扔了出去,如燙手山芋。

kinki竟然給了她一盒小雨衣……

“你給我這個幹嗎!”隋心叫道。

kinki翻了個白眼,又將小雨衣撿回來:“你傻啊,就你們倆出去玩,萬一那什麼,你總得做點措施吧,小心懷孕!”

隋心瞪了會兒眼,半響才吐出一句:“我大姨媽還在呢。”

kinki問:“第幾天了?”

“第三天。”

“那也差不多快完了,萬一出事呢?”

隋心皺起眉:“只要我不願意,他還能逼我不成?”

“你不願意?”kinki一怔,隨即伸出手刮了一下隋心的臉:“孤男寡女,*,你男朋友那麼帥,你抵抗得住?萬一你一個忍不住,主動……”

“呸,我才不會!”隋心啐了一口,臉色更紅,對自己的自制力有足夠的信心。

可是即便如此,她卻沒有阻止kinki又一次將小雨衣塞進行李箱的動作。

只是瞪著那個角落,一言不發。

——

假期第三天,隋心起了個大早,拎著打包好的行李出了門,腦子還在醒困,就被鍾銘塞進車裡,一路渾渾噩噩迷迷瞪瞪的來到機場。

從溫哥華到溫尼伯,從溫尼伯到丘吉爾城,下了飛機又登上火車。

出門前,隋心只穿著輕薄的羽絨服,離丘吉爾越近,身上的衣服越多,下火車之前,鍾銘還將一個防寒面罩一把套在她頭上,活似又圓又矮的銀行搶犯。

鍾銘似乎對這裡很熟,途中和一個當地人打了招呼,閒聊了幾句,就從對方手裡接過車鑰匙,很快將隋心拉上一輛休旅車。

車裡的暖氣熱騰騰的,隋心喘了口氣,覺得眼睛一下子就被從面罩裡呼出來的哈氣,燻的模糊了。

隋心一把扯掉面罩,喘出一口氣:“咱們到底去哪兒啊,越來越冷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鍾銘利落的發動引擎,驅車開出停車場。

整個行程都是個迷,隋心事先也沒做調查,更沒有搜尋過丘吉爾的旅行攻略,本來還在想反正鍾銘都已經規劃好了,她跟著照做就是了。可是距離目的地越近,好奇心就越旺,一路上追問了好幾次,都被他搪塞過去。

趁著鍾銘開車的功夫,隋心掏出平板開始搜尋丘吉爾城,一搜之下才發現這裡又叫北極熊之都,每年都會有上千只的北極熊在這裡聚集。

隋心眼睛一亮,轉頭看向專心開車的鍾銘:“咱們是不是來看北極熊的?能看到熊寶寶嗎!”

鍾銘微微打了個哈欠,目光略帶疲憊的掃了她一眼說:“能看北極熊的季節很短,只有每年的九到十一月,現在已經十二月了,它們都回去了。”

“哦……”隋心失望的陷回椅背。

鍾銘的聲音再度傳來:“把你包裡的咖啡遞給我。”

隋心從包裡掏出保溫瓶,開啟蓋子遞過去之後,才想到一個問題:“可這是我喝過的。”

鍾銘喝了一口,氤氳的水蒸氣向上徐徐升起,籠罩著他的側臉,連那雙望過來的黑眸,都襯的有些溼潤。

“人我都親過了,水還不能給我喝一口?”

輕描淡寫的一句,就將咖啡的所屬權定下了。

——

隋心一下子愣住,腦海裡瞬間跳出那天晚上的畫面。

被窩裡熱乎乎的,鍾銘貼著她,身上的體溫透過睡衣傳過來。那張床又窄又小,平時只夠他一個人睡的,雖然她身材比較嬌小,可是兩個人都躺上去只能側著身睡,或者平躺著疊在一起。

然後,好像他們吵了些什麼,還發生了肢體糾纏,鍾銘兩三下就將她制住,險些擦槍走火。強勢而帶著熱度的手指緩緩摩挲著她肩頸的皮膚,一下一下,直到另一只原本安靜貼著她腰部的手,顯然是有企圖的鑽進她的睡衣裡,她一下子就叫了出來……

隋心一個激靈,用力甩了甩頭,將那畫面驅逐出去,不再說話。

可是目光卻又不由自主的望向剛喝過咖啡的薄唇,以及緩緩上揚彷彿心情很好的唇角,臉上的溫度瞬間就升了起來,好像快要被暖氣口噴出來的熱氣蒸熟了。

她連忙伸出兩隻手去貼臉頰。

這時,一隻大手橫了過來,通行無阻的蓋住她的額頭。

隋心登時一驚,連動也不敢動,額頭被觸控的地方又熱又麻。

只聽鍾銘問了一句:“這麼燙,你發燒了?”

話音落地,他抽回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還從後照鏡裡看了一眼她紅著臉眼神閃爍的樣子。

“沒有,就是車裡太暖和了。”隋心澀澀開口,很快側了個身,將臉衝向窗外,“我困了,我先睡會兒,到了叫我。”

——

車子來到目的地時,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天邊一點餘暉尚在掙扎,大片天空已經呈現灰色。

隋心只聽到耳邊有人叫了她兩聲,輾轉醒來。

頭上被罩下一頂很厚的毛線帽,然後厚款羽絨服的帽子也被掀到頭頂上,一雙溫熱的大手將上面的釦子扣好,催促她下車。

隋心膝蓋有點麻,一個動作一個指令的照做,誰知腳一沾地就軟了下去,一下子跪坐進雪堆裡。

耳邊傳來腳踩雪地的急促的“咯吱”聲,緊接著她就被一股力道用力拉起。

隋心被這一下摔的徹底清醒,動作緩慢的回過神,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除了腳下的一條車道被清理出來,上面只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雪,四周的積雪都已經厚厚的堆到膝蓋的高度。

沒有高樓大廈,只有大片的天空和大片的白,橘色燈光零星點點,稀稀落落,還有高如參天的樹林,和迎面吹來的呼呼北風。

頭頂上傳來一道聲音:“咱們這幾天就住這裡。”

“這裡?”隋心高高仰起頭,很費力才能看到夜空之下,那張正衝著她笑的清俊面容。

然後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旁邊一棟迷你的小木屋。

——

鍾銘將行李從後備箱裡拿出,先一步進了屋,開啟燈和暖氣,輕車熟路的點燃壁爐。

隋心慢吞吞的跟進來,打量起整間屋子。

壁爐上擺放著幾個相框,相框裡是笑容燦爛的一家人,應該是這件木屋的主人家。旁邊不遠處是一顆小型聖誕樹,上面已經掛滿了裝飾物和五顏六色的小燈泡,木質地板上鋪著厚厚的羊毛毯,毯子上是小矮桌和幾個看上去很厚實的深色沙發,還有靜靜呆在一旁的搖椅,四周圍著同色系的矮櫃。

整間小木屋分成三個部分,廚房和飯廳,兩間臥室,還有這間溫馨舒適的小客廳。

隋心脫掉雪地靴,只穿著毛線襪踩上地板時,聽到低沉醇厚的嗓音從廚房裡傳來:“你先去睡會兒,晚點叫你吃飯。”

隋心“哦”了一聲,走到廚房門口,正想說要幫他一起忙活,卻見鍾銘不知何時已經脫掉大衣和外套,只留一件薄款的體恤衫在身上,正微微彎腰在大開的冰箱裡翻找食物。

因這個姿勢,原本就筆直的大長腿顯得越發的長,翹起的臀部撐起性感的弧度,她的視線順著被牛仔褲包裹的腿部線條一路向下,那雙精瘦的腳正光裸著踩在地板上,連腳趾都那麼修長……

鍾銘像是感覺到身後的動靜,這時微微側頭,髮梢垂落了兩根,拂過睫毛,一雙黑眸裡透著詢問的意味。

隋心一怔,這才醒過神,飛快的說了一句:“知道了!”

然後就跑了出去。

——

隋心將行李箱拎進臥室裡才發現,這間小臥室沒有鎖。

她皺了皺眉,又到另一間看了一下,也沒有鎖,整間小木屋唯一的一把帶鎖的門就是那間浴室。

怎麼這家人平時睡覺不鎖門的麼……

“你男朋友那麼帥,你抵抗得住?萬一你一個忍不住,主動……”

kinki的話一下子竄入腦海。

隋心肩膀一抖,立刻四處張望了一下,最後將行李箱的東西統統倒出來,擺進櫃子和床頭櫃裡,然後將行李箱推到門口,頂住門板。

然後,才準備換睡衣。

可是毛衣剛一脫掉,手碰到暖寶寶時,腰部的皮膚卻傳來一陣沙沙的疼。

她“嘶”了一聲,低頭去看,才發現那裡已經被燙出一片紅。

她只好又將行李箱從門口移開,走進洗手間,用毛巾沾了點冷水貼上去,整個人一激靈,好不容聚集的溫暖又一下子散開。

這樣反覆幾次,傷口終於沒那麼刺痛了,隋心回到臥室翻了一下行李,沒有燙傷藥,只要胡亂塗了點維生素e軟膏上去,鑽進被窩。

——

模模糊糊間,隋心只覺得有人推了她幾下,很輕很緩,呼喚她的嗓音低沉醇厚。

“心心,心心。”

眼睛睜開一道縫,柔和的燈光透了進來,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子。

“起來吃飯了。”

隋心“嗯”了一聲,聲音幾不可聞,腦子又沉又重,原本還沒什麼睡意,可是一沾床就呼呼起來。

鍾銘率先走出房門,隋心迷瞪的目光追著他的背影,那雙大長腿踩在地板上,發出吱呀聲,煞是好聽。

等她披著外套晃晃悠悠的踏出房門時,腳下一頓,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退回兩步,還沒有完全睜開的眼睛望向門板背後,那個倒在地上的行李箱。

好像有哪裡不對,可是她的腦子卻跟不上……

只好趿拉著步子走進飯廳,一屁股坐在餐椅上,雙眼發直的瞪著桌上的義大利面。

——

整頓飯隋心吃的不多,帶著睏意只吃了一半。

直到放下叉子時,正迎上鍾銘的目光,就見他伸出一隻手,抹了一下她的嘴角,再放進自己嘴裡。

隋心立刻當場石化,睡意全消。

然後,鍾銘又面無表情的將她面前的盤子拿走,慢條斯理的全都招呼到自己肚子裡。

她就那樣傻呆呆的坐在那裡,看著他吃完最後一口,然後緩緩抬眸,語氣淡漠的開口:“吃飽了?”

“嗯。”隋心應了一聲。

鍾銘站起身,將盤子放進洗手池,轉過身時雙手環胸,一條腿隨意曲起,居高臨下的望著她,那目光就像是在審視什麼似的意味不明。

隋心如坐針氈起來,這才後知後覺的發覺,吃飯時他就沒說過話,好像在跟誰生什麼氣。

正在奇怪,就聽他說:“既然吃飽了,現在咱們就討論一下行李箱的問題。”

隋心一愣:“行李箱怎麼了?”

鍾銘眉宇微蹙,眸子越發的黑:“為什麼要用箱子頂著門?”

咯噔一聲,心尖一抖,隋心這才明白了他生氣的原因。

她試圖解釋:“就,就只是放在那兒,沒有頂著……”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鍾銘將她打斷,語氣平靜。

隋心連忙擺手:“我……我不是……我沒那個意思……”

誰知下一秒,鍾銘就眯起眼,一副被人侮辱的口吻:“我要是想做點什麼,你以為一個破箱子擋得住麼?”

隋心瞬間啞口無言。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彆扭……

——

自這句話之後,鍾銘再沒搭理過隋心,拿著兩份資料就坐進客廳的搖椅,姿態閒適的看了起來。

隋心故意在他面前繞了兩圈,他卻連眼皮子都不帶抬一下。

她只好跑回臥室,抓起手機迅速給kinki發了條簡訊,將情況簡短的講了一遍。

kinki很快回覆。

【你這麼做太過分了,他肯定被你傷著了!我說,你都和人家一塊兒出去玩了,孤男寡女的就該想到會發生什麼,用箱子頂門不是多此一舉嗎?】

可就算是男女朋友,也沒必要這麼著急吧……

【你先別管那些了,快幫我想想怎麼辦?】

kinki想了一下,才回。

【要不這樣吧,他雖然生你的氣,可是心裡肯定還是在乎你的。你就裝肚子疼,或是裝發燒什麼的,博取一下同情?】

裝肚子疼?她大姨媽第一天才疼過……

裝發燒?上次發燒就是在他家過夜的……

啊,她想到了!

——

隋心躡手躡腳的摸出房門,腳尖小心翼翼的踩著地板,腳下發出的每一聲細微的吱呀聲,都像是敲在忐忑不安的心口。

背對著她坐在搖椅上的高大身軀,一動不動,一雙長腿隨意搭在腳凳上,從她這個角度望過去,只能看到架著黑邊框鏡的鼻樑,和抿成一條直線的薄唇。

直到磨磨蹭蹭的來到搖椅前,隋心仍是低著頭,一副糾結的模樣。

鍾銘依舊穩如泰山坐著,檔案擋著臉,目光卻微微垂下,透過下面的縫隙,望向那雙沒有穿襪子的細白小腳。

晶瑩剔透的腳趾圓乎乎的,因為緊張蜷縮著,粉色的指甲一下一下勾著地毯上的毛,就像是勾著他心頭最癢的那一塊。

鍾銘勾起嘴角,隔著檔案飄過去兩個字:“有事?”

屋子裡寂靜的,似乎能聽到隋心吞嚥口水的聲音。

然後,就聽她小聲說了一句:“你帶燙傷藥了麼……”

鍾銘指尖一頓,拿著檔案的手瞬間垂下,下意識的皺起眉:“哪兒燙著了?”

“之前腰上貼了暖寶寶,時間太久……”

靜默半響,就見鍾銘從搖椅上站起身。

隋心下意識地抬頭,向後錯了兩步,只覺得巨大的壓迫感突然襲來。

俯視她的那雙眸子,揹著燈光,越發的沉。

下一秒,地板上就再度響起一陣吱呀聲,高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

——

不一會兒,鍾銘就拿著燙傷藥再度出現,目光沉靜的掃了她一眼:“讓我看看燙到的地方。”

隋心沒有說話,動作緩慢的趴到沙發上,然後半側著身,一手伸向衣服下襬,猶豫了一下才將那片布料向上拉起。

白皙柔軟的皮膚漸漸暴露在空氣中。

而唯一的目擊者,目光輕緩而專注的望著那裡,再也挪不開。

下一秒,骨節分明的大手就利落的將燙傷藥擠在指腹上,高大的身軀緩緩坐到沙發邊緣,伸出沾著藥的手指輕觸上那片肌膚,順著一個方向摩挲著。

隋心一動不動的趴著,大氣都不敢喘,可是沒由來的,心裡卻踏實了下去。這才漸漸回想起來,好像從小到大鍾銘從沒生過她的氣,就算被她氣得發火兒,也只是一個人生悶氣,一旦她露出絲毫的委屈,他的憤怒就會頃刻全消。

哎,她之前怎麼會那麼傻,以為他對自己從沒上過心呢。

隋心將臉埋進手臂裡,忍不住笑了。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擦藥的時間是不是有點太長了……

思及此,她費力的扭過頭,小聲說了一句:“我好多了。”

“嗯。”過了片刻,身後才響起一道低沉的嗓音,指尖離開她的腰時,好像還用了一下力,被按下去的皮膚彈了一下。

隋心“嘶”了一聲,扭動著腰要爬起來。

然後,胳膊就被他扶了一把,換成坐姿,衣服下襬垂了下去。

——

隋心抿了抿唇,這才試探性的抬眼,正撞見那雙平靜如水的眸子。

但他似乎已經不生氣了,見她望來,還說:“燙傷了為什麼不早點說?”

隋心又垂下眼,不說話。

只聽到一聲輕嘆:“如果你早點說,我何苦氣那麼久?”

那語氣裡還夾雜著一絲埋怨。

隋心一怔,總覺得這話說的有點怪,合著全是她不對,沒給他早點找個臺階下?

她不滿的抬起頭:“你那個氣生的莫名其妙的,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消氣?”

“我不該生氣?”濃眉緩緩挑起,尾音上揚,透著危險。

一瞬間,眼前的光亮就被突然籠罩下來的黑影遮去了大半,隋心下意識的向後錯,幾乎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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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瞪大眼,看著他俯身漸漸逼近的面容,和眯起的眸子。

“我帶你出來玩根本沒想過那些事。”口吻不悅。

隋心眨了眨眼,咽了下口水,很快說:“就當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好吧……”

話一說完,隋心就要從旁邊溜出去,可是下一秒,一隻手臂卻擋住了去路。

那低沉的聲音越來越近,幾乎貼到她的耳垂:“而且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現只是暫時讓你託管。”

——

什麼?

什麼原本是他的……

什麼暫時讓她託管……

隋心只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瞬間炸的片瓦不剩,臉上溫度蹭的一下直達沸點,只能瞪大了眼望向他那理所當然的表情。

“什麼本來就是你的……我,我還在大姨媽!”

鍾銘冷哼一聲,扯了扯嘴角說:“仗著親戚來了就有恃無恐,這藉口你打算用幾次?”

心裡咯噔一聲,嚇得隋心立刻捉緊領口。

可是下一秒,一股力道就用力襲向她的腦瓜定,帶著惡意揉了兩下。

“記得,這兩天傷口別沾水。”

說話間,沙發一輕,鍾銘已經站起身,徑自走回臥室,“咚”的一聲關上房門。

那響聲連帶著木板牆都跟著一起顫動。

——

前一天晚上受到的驚嚇,和飯前睡得那個囫圇覺,直接導致了隋心的徹夜失眠。

直到凌晨,她還在床上翻來覆去,心有不甘的爬起來去洗手間時,還刻意趴在另一間臥室門口聽了一會兒。

一點動靜都沒有,睡得居然這麼沉……

那後半夜,隋心只睡了五個小時,清晨七點就被生物鐘準時叫醒,蓬亂著頭髮坐起身時,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是起床氣。

她走下床,晃晃悠悠的走向洗手間,直到推開門站到洗手池前擠牙膏時,眼睛還處於半睜狀態。

腦子也像是被人灌滿了漿糊,連聽覺都變得緩慢,這時才後知後覺的聽到了流水聲,譁啦啦的很急促。

隋心睜開眼,只見鏡面被水霧籠罩住,那霧氣中隱約能看到什麼肉色的物體……

她下意識的轉身,這才看到淋浴間半透明的玻璃門那頭,正直挺挺站在那裡的男人。

雖然毛玻璃遮擋了胸口以下的大部分面積,看不清虛實,可是那譁譁流水順延而下,沖刷在肩膀上,水花飛濺,順著胸肌和鎖骨流淌而下,卻是看得真真兒的。

咕嚕……

隋心張著嘴,視線上移。

就見溼漉漉的髮梢被一隻大手向後撥去,露出一雙沉沉的黑眸,被水濡溼了帶著警告的意味,正死死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