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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修羅之心

一方面剛才廚心世界的景象有些反常,也許會對觀看的人也帶來不好的影響吧。創真只是目前還沒有接觸到廚心,如果有,就像老人之前的反應一樣,能清晰的感覺到顧白的反常。

另一方面,顧白感覺自己做菜的影片被另外一個男人反反覆覆看個數十遍,總覺得心裡毛嗖嗖的。

“對了,顧白你還要買個手機吧?記著存我的電話,這樣去美國也能聯絡。”幸平創真突然想起來顧白好像一直沒有手機,也快要到了分別的日子。

“也對,誠一郎先生也說過,有個手機還是比較方便的。這個世界..哦不,我是說日本用什麼牌子的手機?”顧白差點說錯了話,趕緊改口。

幸平創真沒有注意到顧白的改口說到“蘋果多一些,畢竟質量好。本國的夏普和索尼也不錯。我用的就是索尼。華夏的華為也很多,質量、售後服務很到位。”

一路隨便聊著,三人回到了幸平餐館。

“老爸,我們回來了。”幸平創真打了聲招呼,然後突然轉過頭,瞪大雙眼盯著顧白“顧白,你累嗎?”

顧白被創真看的,抖了抖身子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幸平餐館晚上5點半正式晚餐營業。所以…你的‘櫻花蝦野菇炊飯’呢?”幸平傳真壞笑著說“吃了飯,今晚幸平餐館營業,我才有力氣工作,不像你現在可是個閒人。”

看到創真一臉不爽,就知道是對自己之前阻止了創真品嚐那份‘文思豆腐’還有些矯情。顧白無奈的搖搖頭“你等會,我現在收拾收拾就準備做。”

幸平創真聽到後果然臉色雨過天晴,擺出OK的手勢說“我現在就動身去水產店買櫻花蝦,還需要別的什麼?”

幸平創真心想,雖然‘文思豆腐’沒有吃到,櫻花蝦野菇炊飯吃定了,也算是顧白將功補過。

“小份的奶油乳絡,草莓,寒天粉,櫻花,米酒,香菇。”顧白想了想說出了食材。

“櫻花的話,這個季節只能買到鹽漬櫻花。”幸平創真聽完食材後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做了,不過幸平創真也是一個膽大的創新家,也沒有多問,當下決定按顧白說的去買。

“沒問題,我稍微休息一會養養神,等你回來就開始烹飪。”顧白說著一屁股坐一邊的椅子上,目送創真屁顛屁顛的跑出門,心下打趣地想這背影跟個二哈一樣,一聽吃的就兩眼放光。

此時,老人和誠一郎也在簡短地交談後從廚房裡出來。

“顧白,你今天進入廚心世界了?”從廚房出來後的誠一郎的臉色有些凝重。

“是的,誠一郎先生”顧白知道今天廚心的狀態不可能瞞過老人,也立刻正襟危坐,準備聽一聽誠一郎先生的想法。

“你的廚心呈現怎樣的空間?”誠一郎慢慢走過來問。

老人也靠近了一些仔細的聽,顧白接下來的話很重要,今天也是顧白第一次進入自己的

廚心世界。

“這…如果一定要形容大概就像煉獄,岩漿、紫火還有萬里荒蕪。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在料理完成時候,這一切都化為了灰燼,浸透在料理之中。”顧白回想著腦海中的畫面說。

“這樣嗎…”誠一郎聽後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來回踱步,最後站立在顧白的面前,低頭沉吟。

顧白試探地問到“誠一郎先生,這個世界跟你上次的‘千心’世界並不一樣,甚至完全相反。‘千心’世界裡到處是生命的活力,那麼這個世界代表著萬物的死寂與毀滅”

“我知道,因為修羅的世界也是這樣。簡單地說,我們的廚心都有兩面,就好像硬幣的正反,人性的善惡。如果你帶著真心烹飪料理,那就是正常的廚心世界。與之相反,如果你處於極端情況,廚心的世界也會隨著廚師的負面情緒展現出浮屠煉獄一樣的修羅世界。”誠一郎慢慢說出了讓老人最擔心的話。

誠一郎還有一句話沒說,修羅之心本質上相當於第二顆廚心!迄今為止,誠一郎知道開啟過第二廚心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自己,日本料理界曾經的神話。另一個人…也姓才波,目前不知所蹤。

現在出現了第三個人,顧白。

“誠一郎,你確定嗎…修羅之心”老人語氣不安,向誠一郎投去哀慮的眼光。

“不完全一樣,但是主題一致。”誠一郎抬起頭說,這種事情早一些說開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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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之心是什麼”顧白聽到老人說的話,聯想到誠一郎先生也曾被稱為‘修羅’,連忙提出疑問。

“...你知道我曾經離開遠月”誠一郎嘆了一口氣,伸手拉過客桌旁的椅子坐下。

看樣子是一個漫長的故事。顧白沒有說話,靜靜聽著。

誠一郎用左手摸了摸顧白的頭,眼睛變得深邃“我離開遠月就是因為‘千心’之外,另一顆廚心的出現‘修羅’”

另一顆廚心!顧白聽到後身體短暫的不能呼吸,怎麼會,從未想過,廚心怎麼可能有第二顆!

“‘修羅之心’的出現表現出極具侵略的攻擊性,用修羅之心烹飪出的料理,往往對食客帶有更直接更毀滅性的感受。因為廚師烹飪時候的心思不一樣。比如我當時就是想擊潰對手,所以吃過帶有我修羅之心料理的對手,強一些的變得沉默寡言,弱一些的甚至有直接拿不起廚刀的後遺症。不過這也是連續數十場使用修羅之心料理,修羅之心的作用隨著我的熟練也逐漸加深的緣故。”誠一郎解釋完修羅之心後,頓了頓,表情似是由於掙扎了一下,繼續說道

“另一方面使用修羅之心烹飪也會讓廚師逐漸走火入魔,在性情方面變得極端。我的性格在當時短短兩週變得異常暴力兇狠。料理的時候,廚心世界演化出的景象和你之前所說的大同小異,我聽老人說了,你今天並沒有讓客人吃下那份料理對吧?”誠一郎說完後,突然起身雙手搭在顧白的肩膀上,將

顧白的身體轉向自己,雙目直視著顧白的眼睛。

顧白看著誠一郎,誠一郎變得很嚴肅甚至有些煞氣,不知道為什麼,顧白隱隱感覺還有別的情緒藏在其中。

不過聽到誠一郎先生的話,顧白聯想到自己今天烹飪出的料理,如果讓年輕人吃了下去,或者任何人吃下去,廚心世界裡最後一刻焚燼萬物的紫火全部都納入在‘文思豆腐’裡...

在顧白看來,雖然自己只是第一次使用修羅之心,但‘文思豆腐’對年輕人的情感絕對有影響,很接近誠一郎在精神上徹底擊潰打垮對方的暴躁情緒。

顧白越想越亂,心也跟著亂了起來,不敢看向誠一郎嚴肅的眼睛。

“吃,還是沒吃!”誠一郎出口再次追問,出言果斷沒有任何遲疑,語氣也更凝重,甚至一股暴躁侵略的情緒在誠一郎身上散開,緊緊的包圍壓迫著顧白。

顧白紛亂的心思,聽到誠一郎面對面的質問和施壓後,咬了咬牙,睜大眼睛對上誠一郎的眼睛“沒有!我覺得那樣的廚心烹飪出的料理並不是對食客的尊敬,是對食客情緒的侵略!已經失去了料理本身最真的意義!”

“很好!”聽到答案後誠一郎立刻鬆開顧白壓在肩上的雙手。

顧白感覺到誠一郎身上傳來的壓力突然消失了,剛才誠一郎先生身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散發著自己才下午經歷過的修羅世界的氣息。

就這一會兒,就讓顧白背後冷汗直流,連喘氣都有些困難。顧白心裡不禁後怕,難道廚心也能直接影響別人嗎?

“老師已經告訴我了,但是我還是必須詢問你,這件事情很重要,一定要你親口告訴我。”誠一郎說出了自己的理由“你的答案證明你並沒有被修羅之心矇蔽。顧白,人無論再怎麼認真,只要是人終究免不了錯誤。我犯過一次錯誤,然後為了彌補自己的錯誤,用了接近十年的漂泊旅途。”

顧白張了張口,這是個沉重的過去,不知道怎麼安慰誠一郎。

人生短暫,不過幾個十年,更何論背井離鄉,在陌生的地方一個人忍受歲月的刻刀。

誠一郎站起身子,走了兩步繼續說“你一定想問為什麼會有第二顆廚心”

顧白說“我以為一個人只有一顆廚心。”

誠一郎聽到後,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搖頭說道“這句話也沒錯,因為人本來就只有一顆心。但一些事情發生後,你會發現一個人變得完全不像之前的人,陌生到即使是熟悉的人也會不自覺地保持距離。”

誠一郎,輕輕的背靠在牆上,看著天花板說到“某些衝擊,事情的意外,失戀等等,不僅僅是壞事情,比如突然中獎發跡,或者從默默無聞到一夜成名,都是原因。”

“所以廚心也會這樣?”顧白突然跳脫的想到王力宏的歌詞‘是否一顆星星變了心,從前的願望,也都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