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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偌大人情

能坐上近衛營驃騎校尉的位置,李清自然很會做人,別的先不說,至少急人之所急這一點李清就做得很到位。

言談間得知羅冬肚裡也沒多少墨水,李清當即表示書房裡的書全送給羅冬,自己換防去西大營一卷都不帶走。李清此舉無異於雪中送炭,羅冬對此很是感謝,畢竟宴會之期就在三日後,自己身邊卻是一卷書沒有,想聞點墨香都沒處尋。

接下來李清又給羅冬大致講了講,以往此類宴會都有些什麼節目,這次大概會有哪些頭面人物參會,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項。

把這事給羅冬交代清楚,李清才開始著手準備南大營防務交接,並叮囑羅冬道:“羅兄弟,交接防務事小,我都會安排好,三日後的宴會事大,煩請你多費點心,哥幾個可都指著你給咱們近衛營爭臉吶。”

李清把話說到這份上,羅冬還能說什麼,只能表示自己一定抓緊時間惡補墨水,力爭三日後不掉鏈子。

所謂言出必行,待李清離開書房去安排交接事宜,羅冬便開始在架上翻找合用的書簡。還別說,李清這書房裡的書簡是真不少。單軍規條例就有十卷,這還是少的,夏都城相關安防條文20卷,這也不算多,稅務徵收概要以及門類細則才是大頭,足足有60卷。

此外還有南大營將士名冊25卷,防務記要10卷……詩經一卷,等等,一卷?這是什麼鬼?說好書房裡的書全送我應急,合著這偌大人情就只有一卷詩經?其他全是近衛營官方文書!

雖然自己是從小縣城出來的,沒讀過多少書,但平武縣城也有書店,自己也是見過豬跑的。別的軼文雜記不說,單隻廣為流傳的經史子集就有多少?一卷詩經?自己一字不落全背下來又能頂什麼用?

不過眼下沒工夫計較李清這人情大小,羅冬很明白當務之急是上街買書。本想讓東南西北跑一趟,轉念又一想,這事還得自己來,若交給這四個夯貨去辦,只怕比李清更不靠譜。想到這裡忙大聲喚道:“東南西北,備馬!隨我出營。”

夏都作為天下文華薈萃之地,書店自然不會少,距南大營不遠就有條書坊街,整條街全是做這行的。有賣文房四寶的,有賣畫扇屏風的,有賣玉雕石刻的,當然最多還是經營各類書簡的。

店太多,羅冬也不知哪家好,只能挑了家店面最大,看上去最氣派的進去,然後……然後就懵了。

何曾見過如此多的書簡?汗牛充棟這詞羅冬聽說過,說的是書太多,拉車的牛都累出汗,運送的書能堆至屋頂。之前是沒見過,不過今天長見識了,眼前就是此情此景。

不,不止於此,這起碼得汗十牛充十棟,隨便劃拉一堆都能把李清的書房塞滿,還是無處落腳那種。

原本把買書這事想得很簡單,尋個大點的書店,直接跟老闆說但凡有名氣的經史子集都來上一套,可眼前這情形……當真是始料未及。所以,自己該怎麼挑?又買多少?

“這位軍爺……軍爺?軍爺?”

“你叫我?”

迎上前的店小二連喚三聲,羅冬才回過神。

“對嘞,請問軍爺光臨本店是想選些什麼書?可是要兵法戰策,還是奇門陣法?亦或是我大夏歷代戰神列傳?這些個書籍本店都一應俱全,軍爺想要什麼小的可以幫你取來。”

“呃,這些……都不要。”

“無妨,那軍爺可是想要器械機關,軼文雜談,酒方食譜,亦或春宮……”

“打住!”聽小二越說越離譜,羅冬忙出言打斷小二話頭道:“你先打住,別看我一身戎裝就盡給我推介這些,我就不能附庸風雅?不對,好像用錯詞了……我要說的是,我就不能讀點經史子集詩詞歌賦?”

“當然可以。”小二也是個機靈人,聞聽羅冬所言跟著就一轉話鋒道:“還請恕小的嘴笨說差了,軍爺你這模樣一看就是俊朗在外,錦繡其中,文武兼備,才貌雙全的人中龍鳳,真英雄,實豪傑……”

“行了,行了,別跟我這兒整這些套路切口,我也是街面上混跡過的人。”這種溜鬚拍馬的話羅冬說起來比這小二更為順溜,自然不想多聽,直接抬手打斷小二道:“你就直說,我想要的書你這店裡有沒有,有多少?”

“有,當然有。各類經史子集,歷代詩詞歌賦本店全有。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能痛快點嗎?”

“只是……”小二卻依舊欲言又止。

見小二一臉便秘,羅冬不由上火,正想發作,一個溫潤平和的聲音傳入耳中:“只是兄臺你想要的這些書目所涉太廣,經史子集詩詞歌賦說來雖只八個字,卻囊括這店裡大半書籍,也不怪小二為難。”

“呃……”羅冬頓時被這句話噎住,忙尋聲看去,剛轉頭,就見一人正邁步走近身側。

來人是個青年,年紀估摸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一身錦衣華服,裝扮跟姬墨上半身相仿,不同只是這位上下穿的全套。手中也握著柄帶墜摺扇,看來這是夏都豪門公子的標配,無論春夏秋冬都是扇不離手,也不知大冬天搖這玩意兒會不會磣得慌?

不過裝扮並不是羅冬關注的重點,畢竟夏都多豪門,街面上鮮衣怒馬的貴公子多了去,見多自然不怪。引起羅冬注意的是這青年的面容,清秀俊朗自不必說,重點是這位的膚色太過白皙,別說男子,就算妙齡女子也少有這般如珠似雪的肌膚。

“不知兄臺著急買書是為何用?可否方便一說?我或能幫兄臺挑揀些堪用的。”見羅冬看著自己愣神,青年再次開口道。

“呃,你怎麼知道我著急?”回過神的羅冬順口問了一句。

“呵呵,兄臺身著近衛營衣甲,應是自南大營來,南大營據此不足兩裡,兄臺的坐騎卻已跑出微汗。若非事急,何須如此耗費馬力?”

“你怎知我從南大營來?”

“夏都四門皆有書市,兄臺所尋又非孤本殘片,何必捨近求遠?”

見青年說得有理有據絲毫不差,羅冬不由心生結交之意,忙衝青年拱手道:“兄臺高明,小弟羅冬佩服,敢問兄臺貴姓高名?”

“姚燁。”

“姚兄,實不相瞞,小弟剛得知自己受邀參加六王爺府上三日後的宴會。聽營中同僚說這宴會上節目不少,但多是考較詩文,小弟腹中卻沒多少墨水,所以才想著來這裡臨陣磨槍。”

“原來如此。”姚燁含笑點點頭又道:“羅兄寬心,這事我興許真能幫上點忙。”

聽見姚燁這話羅冬不覺樂出聲:“哈哈,那就太好了,姚兄快幫小弟挑選些合用的書,多點也不要緊,小弟都買回去,惡補它個三天三夜。”

“好。”

姚燁也是個爽快人,說著便轉身向店內書架走去,腳不停步在店內遊走,不多時便從架上取了數十卷書,全遞給緊隨身後的店小二收做一堆。

見姚燁取書動作之快,就跟猴子摘桃似的,根本不帶細看,只隨走隨揀,羅冬不由納悶,這位難道是店裡掌櫃?怎麼如此熟練?又或者是託?

想到這裡羅冬忙將姚燁取的書抽出幾卷開啟看了看,卻發現卷內字字珠璣,無一不是經典,不由心悅誠服。這便是傳說中的腹有詩書皮膚白,信手拈來皆不賴?

“羅兄,在我看來你當前合用的也就這些了。不過……”

羅冬正琢磨著,姚燁的話音又傳入耳畔,忙放下手中書卷看向姚燁道:“姚兄有話不妨直說,可是這些書還有不足?”

“我是想說……”姚燁又略猶豫片刻,這才接著說道:“這些書都是好書,即便不為應付王府宴會,羅兄閒暇時也不妨看看。只是羅兄方才言及王府宴會上的那些節目,我也多有耳聞,是以在我看來,羅冬單只惡補這些書中內容,到時只怕不夠應景。”

“不應景?我聽說那就是個相親大會,我同僚記了點鶯鶯燕燕的詞句就說能應付,這裡這麼多書還找不出些應景的詞句嗎?”姚燁這話羅冬卻是沒明白。

“咳咳。”

羅冬是隨性慣了,也不管書店裡還有旁的顧客,直接把相親大會爆了出來。他無所謂,姚燁卻頗覺尷尬,忙以拳掩口咳嗽兩聲,再看看左右,見沒人側目,這才壓低話音又道:

“是相親大會沒錯,記些鶯鶯燕燕的詞句也可應付。不過這宴會慣例會有個主題,且每次不同。所以單隻會誦背這些陳詞舊詩,最多也就能矇混一二,是出不了彩的。”

“我也……”羅冬本想說我也沒想出彩,話到嘴邊卻又想起李清先前所言,近衛四營可都指著自己爭臉,忙話鋒一轉道:“我也知道單這些並不夠,可事急從權也只能如此,不知姚兄還有什麼好主意能幫幫小弟?還請姚兄不吝賜教,小弟先謝過姚兄。”

見羅冬衝自己躬身施禮,姚燁忙雙手以託道:“羅兄不必如此,我自當盡力。”

待羅冬起身,姚燁又輕嘆口氣道:“不怕羅兄見笑,其實我自幼便敬佩軍伍中人,也曾立志沙場建功,奈何體弱多病,至今亦無開弓之力。雖無緣軍伍,但若能相助羅兄些許,也可大慰我心。羅兄若不棄,我願為羅兄賦新詞,譜新詩。”

“哈哈,那敢情好,不知姚兄何時能寫出來?小弟登門以求。”

“呵,無需登門,在此就可成文,羅兄請隨我來。”姚燁說著抬手示意羅冬隨自己上書店二樓雅閣,又吩咐跟在身旁的小二道:“取筆墨來。”

不多時,一整卷墨跡飄香的文字便出現在羅冬眼前。有詩,有詞,更有一篇“陣破火牛賦”,看得羅冬不由連聲叫好:“好,好,好,哈哈,這才真叫一個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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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羅兄喜歡就好,我還有點事,就先告辭了。在此預祝羅兄赴宴見喜,得配良緣。”姚燁說著衝羅冬拱拱手,打算離開。

“姚兄留步,小弟收了姚兄如此大禮,怎麼也得讓小弟聊表謝意……”

羅冬話到一半卻被姚燁抬手打斷道:“羅兄,言謝之事不急,日後自有機會,羅兄眼下還是抓緊時間溫書為上。”

“呃……也對,那就先謝過姚兄,待三日後宴會結束,小弟再登門相請。對了,不知姚兄家住何處?在哪裡高就?”

“談不上高就,不過是相助家父打理些事務,不勞羅兄登門,你我可相約宴會次日再來此處聚首。”

“那,也行,到時小弟就在此恭候,姚兄可一定要來。”見姚燁不肯多言家事,羅冬也不好堅持,只能應下。

“羅兄放心,屆時我一定到。告辭。”

“姚兄慢走。”

目送姚燁離開,羅冬將姚燁寫的書卷小心收起,又找小二取來書袋裝好,這才心滿意足道:“結賬!”

“好勒,軍爺,承惠紋銀三十兩。”

“多少?三十兩?!你丫開黑店的嗎?”聽見小二報價,羅冬瞬間爆炸。

“軍爺冤枉,本店歷來明碼實價,可不敢亂收。”

“冤枉?沒亂收?那你跟我說說,這些個書卷怎麼就值三十兩了?”

“軍爺,書卷是不貴,您要的這些書一共也就三兩銀子。”

“那還有二十七兩是什麼?門票錢嗎?”

“軍爺誤會,小店哪敢收那種錢,這二十七兩是姚公子的花銷。”

“那你找他要去啊!不對,姚公子?剛走的那位?”

“沒錯。”

“他可是空手走的,哪兒來的開銷?”

“姚公子是沒買東西,可軍爺你手裡的這卷書文是姚公子在此寫的,所用筆墨皆是店裡待售之物。姚公子用的筆是十二兩銀子,用的墨是十五兩。”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