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頭兒你去哪兒了？這麼久才回來。”樂見曦在司見肖回來坐到自己身邊的沙發上時問道。
她感覺司見肖已經出去了很長時間，從唱完那首《因為愛情》到現在已經過了好幾首歌了。
“洗手間。”司見肖回答道。
樂見曦“噢”了一聲，忽然看到包間的門又開啟了，這次進來的是於清夢。
兩人的目光短暫地接觸了一下，樂見曦下意識地對於清夢禮貌地微微一笑，然而於清夢卻回應了她一個張揚到有些露骨的笑容。
樂見曦愣住了，她腦海中閃過的畫面是森林中神秘的女巫對誤入領地的小女孩露出妖嬈又危險的笑。
不管怎麼想，都沒法從這樣的笑容回應裡感受到善意吧。
她還在愣神的時候，於清夢已經走到沙發邊坐下了，就在司見肖的另一邊。而後耳畔傳來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剛剛說了那麼多有點口渴啊。”
“我也是。”
“可是這裡好像只有啤酒欸。”
“喂……”
“林天，林天，幫忙開一下啦。”
於清夢把開瓶器丟給了林天。
林天正在和陳瀟湘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隨手用開瓶器幫她開了兩瓶雪花，他都沒有朝司見肖的方向看一眼，全程目光都停留在陳瀟湘身上，自然也不會注意到司見肖苦惱反對的表情。
現在在唱歌的人是陪陳瀟湘一起來的那個學妹，對林天來說正是他和陳瀟湘刷好感度的好時機。
“來，給你。”於清夢往兩個玻璃杯裡各倒上了半杯啤酒，然後把一杯移到司見肖面前。
“我們是學生兼未成年人！不該飲酒的！而且等會兒還要返校呢！”他壓低聲音對於清夢勸誡道。
“那嚴格來說KTV也是學生和未成年人不該出入的營業性娛樂場所，”於清夢眨了眨眼，“只是喝一點解渴而已，不用太在意吧。”
無法反駁她的話……
“話說你有去過網咖嗎？好學生？”
“去……去過。”他沒法在這個問題上撒謊，“不過是放學後和假期時間，我絕對沒有做過逃學上網這種事。”
“強調後半句話就能心安理得地解釋自己的行為了嗎？”於清夢嘿然一笑，“那我也沒有做過逃學的事。”
司見肖無言以對了，他伸手去拿那只裝著半杯酒的玻璃杯，忽然感受到了側面一道火辣辣的視線。
從視線傳來的方向判斷……應該是樂見曦。
從剛才開始樂見曦就一直在側耳聽他們兩人的談話，在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司見肖剛剛在外頭呆了那麼久是和這個名叫於清夢的女生一起之後，她內心一股名為嫉妒的火焰被點燃了。
“啪”，樂見曦將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喝幹的玻璃杯重重放下。
司見肖吃驚地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竟然在用一種倔強的眼神看自己。
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於清夢則是在一邊抿著嘴偷笑，她又拿出了一個新的杯子，這一次她給三個杯子都倒上了半杯酒。
司見肖隱約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樂見曦的動作更快，將兩半杯酒都一飲而盡，而後啪啪兩聲把兩隻杯子都放在了茶几上。
她瞪著眼與於清夢對視，臉頰上已經出現了酡紅色。
“是不是我倒幾杯你就喝幾杯啊？”於清夢笑問道。
樂見曦說：“反正頭兒不想喝，他就不必喝。”
“她是你的部下啊？”於清夢對這個稱呼感到好奇。
“不是。”司見肖說。
“是！”樂見曦肯定的話語和司見肖否定的話語幾乎同時出口，但她似乎沒想到司見肖會自己否定，神色出現了一陣恍惚。
於清夢想繼續倒酒的動作被司見肖給攔住了：“你不會是故意想欺負她吧？”
“欺負人不正是壞學生應該做的事嗎？”於清夢拍落了司見肖的手，固執地往玻璃杯裡倒酒，這一次她只倒了一個杯子，但卻倒滿了。
白色的泡沫從杯沿溢位，沿著杯壁往下滑。
司見肖把樂見曦伸過來的手給按住了，拿起杯子喝完，將杯子倒轉過來說道：“差不多可以了吧，於同學，玩笑開過了就不好了。”
於清夢莞爾：“那我需要給樂同學道個歉嗎？”
“見曦，到你的歌了。”司見肖注意到螢幕上的畫面切到了五月天的MV。
“頭兒你不是也會嗎？”樂見曦拿著話筒，眼神撲朔迷離。
這是他學會的第一首五月天的歌，《倔強》。
“給。”於清夢幫忙把另外一個話筒遞給司見肖。
“我……”
樂見曦那邊開場的聲音把他退卻的話語都給蓋住了。
他在心裡掙扎了一番，終於在第二節歌詞合上了樂見曦的節奏，並且很快在她的引領下漸入佳境。
正在聽林天說話的陳瀟湘聽到這陣歌聲，忽然驚訝地朝他們看過來，雙手合掌說道：“是社長他們在合唱嗎？感覺真的……好棒啊。”
司見肖能感覺到樂見曦在唱的過程中特地用心幫自己合上節拍，她就像一個出色的領航員，盡心盡力地指導著他這位不那麼出色的賽車手。
最後一口氣完成副歌部分時，司見肖有種坐在飛馳的越野車中衝上雲霄的感覺。
“唉，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被比下去了呢。”於清夢一邊鼓掌一邊笑著說道。
司見肖把話筒傳給其他人，他看了一眼手錶的時間，對樂見曦說：“已經三點了，再過一會兒我們走吧？”
“那不如現在就走吧。”樂見曦拎起了自己的書包背在肩上。
司見肖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說好，也拿起了自己的書包。
他繞過茶几到林天邊上，說了自己和樂見曦先行離開的事，林天雖然感到惋惜，但沒有勉強挽留他們。
與林天還有兩位文學社的後輩們互道了幾聲“學校見”之後，司見肖就帶著樂見曦離開了KTV的包間。
陳瀟湘和程靜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對林天詢問道：“學長，剛剛那個唱歌很好的學姐，是社長的女朋友嗎？”
林天猶豫了一下，覺得這裡還是要堅持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的原則，幫司見肖澄清道：“不是吧，據我所知他們只是關係比較好的朋友而已。而且除了司見肖，樂同學和這裡的其他人都不太熟，所以他們一起走很正常嘛，你們不要瞎猜。”
陳瀟湘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程靜則是靦腆地笑了笑。
“林天，你稍微過來一下。”於清夢朝林天招了招手。
林天奇怪地湊過去，不知道她想對自己說什麼。
“怎麼了？”
“你不覺得我在這裡很奇怪嗎？”於清夢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啊？哪兒奇怪了？”
“那邊兩個學妹是你主要的目標，另外那兩個人是對情侶，那我留在這裡幹什麼？”她說著嘆了口氣，“我也該撤了。”
林天驚慌地阻止道：“別啊！你走了這裡就剩五個人了，那樣才會很奇怪！再唱幾首吧……等三點半過後大家一起走不好嗎？”
於清夢露出為難的表情，看林天的眼神猶如慈母看待不成器的孩子。
“拜託了！看著我們十多年的交情份上！”因為陳瀟湘她們還在邊上，林天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只得對她曉之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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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就算你這麼說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告訴我一點關於司見肖的事，比如聯繫方式什麼的。”
林天果斷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啟各種社交工具的好友頁面：“QQ微信郵箱微博手機號碼遊戲ID？不過他好像習慣出門不帶手機。”
於清夢驚愕地看著他：“賣的一乾二淨啊，連遊戲ID也……不是，你們男生之間的友誼這麼真實的嗎？”
林天哈哈笑著擺了擺手解釋道：“這種賣不能算賣，幫朋友和妹子牽線搭橋的事情，能叫出賣嗎？”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有朋友把我的資訊這麼徹底地賣給男生我應該會很氣的吧。”於清夢託著下巴說道。
“哎？男生和女生不一樣的吧。”林天為自己的行為解釋道。
於清夢把他的手機還給他：“謝啦，那我走咯，學校見。”
“噢，好……誒？誒？誒！什麼？”林天吃驚地看著於清夢起身將包往肩後一甩。
“既然已經知道了我想知道的，小林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啊。”於清夢說著對林天露出了一個純潔如天使般的微笑。
但是這話是魔鬼才說的出口的吧！
林天覺得自己眼前的畫面瞬間變成黑白色了，背景音中彷彿有一個無情的音效響起“youhavebeenslain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