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的簡訊信箱中還留著沒有及時回覆的資訊，那個沒有備註的號碼是樂見曦的。司見肖不太理解為什麼都快3102年了，各種通訊軟體已經開始形成市場，她還堅持用會被運營商收取一毛錢費用的簡訊。
樂見曦是詢問他為什麼拒絕一起參加學習會的，顯然是從呂漪瀾那裡得知了他不打算一起學習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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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條簡訊是在週五晚上發來的，而現在是週六的上午。
司見肖站在新華書店內放著奇幻小說的一欄書架前，仰頭在書架上陳列著的琳琅滿目的圖書之中尋覓，試圖挑一本感興趣的書買走。
撞在衣兜裡的手機發出了震動，司見肖快步走到書店的角落然後接起了電話。
“社長，我到了書店門口了，你在哪兒？”是韓若一的聲音。
“那你在門口等我吧，我這就出來。”
他們約好了上午十點在這家新華書店見面，這個地點是韓若一提出來的，理由是她知道附近有一些面向學生的店鋪，或許可以去那裡試試運氣。
司見肖走到書店的自動感應門前，等門往兩邊開啟之後穿了過去，揹著一隻軍綠色帆布單肩包的韓若一就在門外的左側。
她的白襯衫外套了一件棕色的毛線背心，下身是出行標配的牛仔褲和運動鞋。
“咦，沒有其他人嗎？”看到司見肖一個人從書店裡走出來，她好奇地往他身後張望了一下，確認沒有其他的文學社成員落在後面。
“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叫別人。”他解釋道，“畢竟已經快要期中考試了，我想還是儘量不要麻煩他們。”
韓若一呆呆地望著他，用手指向了自己：“那……社長莫非覺得我不用複習也無所謂嗎？”
“嗯？體育課的時候你不是說‘盡人事聽天命’嗎？”
韓若一苦笑：“社長只理解了後半句聽天命吧？”
“我一直以為這句話等於聽天由命。”
“當然不等於！前半句‘盡人事’是很重要的好嗎？”韓若一重重地吹了口氣。
沒等司見肖回答，她拍了拍自己的雙臂說道：“不過算了，人少也有人少的好處，確實像上次那樣興師動眾沒必要也沒效率。”
“謝謝……”他訕訕地說道，“那我們先去哪兒？”
韓若一略微思考了一下，示意他跟自己走。
她原來以為今天也會有很多人一起參加活動，還想著是不是也要像上回一樣分組分區域，來之前已經在心裡做了一個初步的規劃，結果現在發現這些規劃都用不上了。
反正只剩下她和司見肖兩個人，倒是有點像約會……
韓若一為自己突然冒出來的這個想法感到一陣害羞，她趁著告訴司見肖接下來要過馬路的機會朝他看了兩眼，發現他完全心無旁騖。
一般來說青春戀愛小說裡的情節不該是男生故意只約了女生一個人出來，以社團活動的名義行增進感情之實嗎？哈哈哈自己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司見肖完全不知道與自己並肩同行看起來一臉正經的韓若一同學心裡在想什麼，他也在想自己的事。
吃一塹長一智，比起上一次活動的準備不足，他今天是揹著包來的，包裡裝著好幾本往屆的校刊。除了從馮老師的辦公室裡找到了一點，更多的是從戴詩言那裡得到的。
週五那天放學之前，他又去高三五班找了戴詩言一次。和上一次自尋死路時的心情完全不一樣，雖然見面之前還是有點忐忑，但是在坦然地說明自己的來意之後，他感覺彼此的交流還挺順利的，堪稱輕鬆愉快。
並沒有出現想象中的隔閡，所謂的表白失敗之後大機率連朋友也做不成好像並不適用於所有的情況。
戴詩言還熱心地幫他去高三其他的文學社前輩們那裡蒐集了一下往屆的校刊，順便還關心了一下關於後輩安冬苒的謠言。
司見肖表示暫時還看不出什麼情況來，他沒有直接問過安冬苒本人這些事，覺得問了無非是平白添堵。自從那次在書吧聽戴詩言說了那些事之後，他還特意留心關注了一下籠中的百度貼吧，發現那條貼子的熱度很快就低沉下去了，倒是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浪。
或許只要當事人身正影直，所有的謠言都會不攻自破的。
所以他覺得完全不必為那些流言蜚語而煩惱，自己當初堅持要呂漪瀾不去提醒樂見曦的決定果然是正確的，至少到現在為止她都可以不必被額外的麻煩困擾。
“社長，我們先去這家店問問看吧？”韓若一指著前頭的一家手帳店鋪提議道。
“好。”司見肖把揹包拿到身前，開啟拉鍊從裡頭拿出幾本校刊。
“社長你加油……”韓若一目光中帶著退縮之意地笑了笑，移動到了他身後。
反正只要一開始就抱著大機率會被拒絕的心理預期去交談就不會受傷了，他無所謂地想道，就像他那回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告白不會成功，所以被拒絕的時候心痛的感覺也沒有持續太久。
韓若一站在店鋪前的攤子上看了一陣各式各樣花裡胡哨的手帳本，聽司見肖和店主吧啦吧啦侃了十分鐘之後，目視他苦笑著鎩羽而歸。
“社長你還好嗎？”
“沒問題，我們去下一家吧。”他很快重新振作了起來，提前抱有悲觀的預期果然對維持自信有很大的幫助。
韓若一點了點頭，於是他們又接著前往下一個目標……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
“社長你還好嗎……”
“不太好，有點頭暈，還有點口乾舌燥。”司見肖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說道，“我都快記不清這是第幾家了……”
“那要不我們先休息一下吧……”韓若一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快十一點半了，先想想解決午飯？”
“行，你做決定吧，我已經無法思考了。”他在連續地和不同性格不同態度的店主們交涉扯皮了一個小時之後，感到自己的大腦就像一臺超負荷工作的主機，繼續強行工作下去會面臨燒掉的風險。
通常約會的節奏應該由男生來掌握，至少應該由發起者來掌握。如果男生不能提前做好計劃，導致約會中的兩個人變成無頭蒼蠅一般亂轉，往往會給女生留下負面的印象。
此時聽到司見肖把決定午飯去哪兒的權力交給自己，韓若一心裡卻沒什麼抵觸情緒，她之前一直在默默旁聽司見肖的交涉，理解他這個時候確實心力交瘁。
“社長你想吃正餐嗎？”
“無所謂……”
“那隨便吃點什麼都可以？”
“你就直接選你最想去的地方吧。”他擺了擺手表示放權，“我會負責請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