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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敬佩的人

“呼……”

從高一七班的教室裡跑出來後,安冬苒把外套的拉鍊解開,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用手在自己臉頰一側扇風。

陳瀟湘在一旁尷尬地看著她說:“你好像有點太緊張了。”

“都怪社長。”

司見肖無辜地眨眼:“怎麼就怪我了。”

“社長在邊上我講起來就特別緊張。”安冬苒吐舌。

“為什麼,難道我是壓力怪嗎?”司見肖扭頭向呂漪瀾徵詢意見。

“陰陽怪氣的人本來就是壓力怪。”呂漪瀾一點也不打算幫他說話的樣子。

“我可什麼都沒說啊,本本分分地檢查衛生來著。而且小安說的不是挺好的嗎,我看底下反應還行吧。”

安冬苒糾結地說:“才沒有,我覺得他們都很冷淡。”

司見肖安慰她說:“這種反應是正常的,難道你還期待著他們像追星一樣大聲叫好嗎?仔細想想我們校刊在籠中的名聲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雖然這是事實不過從你這個社長口中說出來不太好吧。”呂漪瀾提醒他注意身份。

“而且社長你怎麼能說的這麼平靜,這不是正常現象對嗎?”安冬苒握著雙拳憋著一口氣說,“這一次我們要改變這種狀況!”

“嗯,大家一起努力吧。”司見肖點頭,“接下來我和漪瀾學姐還要繼續去別的班檢查衛生,你們……”

“我們也還有兩個班的徵稿宣講任務。”安冬苒說著俏皮地對他們做了一個敬禮的動作,“運氣好的話我們等會再見啦。”

“加油。”司見肖揮手。

安冬苒和陳瀟湘一起往樓下跑去了,司見肖聽到呂漪瀾用幽怨的語氣質問自己:“你剛剛怎麼叫我學姐?”

“啊?我那是對小安的說法啊,有錯嗎?”他解釋道,“就像在家裡的時候爸爸在你面前稱呼媽媽為‘媽媽’一樣啊,漢語言的稱謂在很多情況下是要結合語境去考慮的。”

“我知道……但是感覺很奇怪。你這股突然冒出來的學術勁頭是怎麼回事啊?”她嘟噥道,這個後續用來解釋的比喻也讓她覺得很奇怪。

“才不會,我覺得對小安直呼你的名字才比較奇怪。”他笑了笑。

“為什麼?”呂漪瀾問。

“為什麼……”司見肖陷入了思考,他一下子也說不準,只是潛意識裡覺得出於對她的尊重應該找一個合適的稱謂。

“說起來你好像越來越少叫我名字了。”她說,“總是班長班長的。”

“兩個字比三個字好說嘛。”他聳肩。

“這……”她皺了皺眉,正好踏進了下一間教室,對話被迫終止了。

司見肖為什麼不願意直呼自己的名字呢?她想弄明白這背後的理由。顯然他剛剛說的兩個字和三個字的區別是站不住腳的,因為對同樣名字是三個字的樂見曦,他可以很自然地省掉姓氏直呼名字。

不過……如果司見肖忽然改口不叫自己班長而是一口一個“漪瀾”,她覺得自己恐怕會很不適應,搞不好會渾身起雞皮疙瘩。

對了,一定是距離感。她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人和人之間不同的稱謂能夠反應出他們的關係和距離。一直以來司見肖對自己的稱呼似乎都在保持一種親近但不親暱的距離,這恰好是能讓她覺得安心的距離。

每個人在人際交往上都是有自己的絕對禁區和安全範圍的,這些區間範圍的大小因人而異,對呂漪瀾來說高中時期超然於一般朋友之上的關係就是她所能接受的安全範圍底線,而跨越早戀的紅線所到達的領域則是禁區。

司見肖和她的關係在合謀逃家去演唱會之後毫無疑問已經超然於一般朋友之上,甚至她覺得這是早就抵達的境界,雖然他們差不多從高二開始才算真的彼此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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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為高一一年同窗的經歷,讓他們或多或少都對對方有過觀察和瞭解,所以在高二之後才能接近得如此迅速。這種接近的速度毫無疑問是危險的,因為學過簡單物理學的人都知道速度越大慣性越大。情感上的慣性有時候會輕易擊碎理智,尤其是對感性的人來說。

好在,離心力和萬有引力似乎達成了平衡,他們都沒有成為穿透大氣層的流星,而是永遠地停留在對方的天空中公轉。

“這個班級的衛生工作堪稱模範啊,好像挑不出什麼毛病,班長,去下一個教室吧。”司見肖看著整潔如新的教室感慨地說。

呂漪瀾沒有回答他。

“班長?”他疑惑地回頭,發現呂漪瀾眼神有點空洞,她居然在檢查衛生的時候走神了。

什麼毛病?難道人的精神集中力是有限的,所以她在上課的時候能夠全神貫注聽課所付出的相應代價就是其他時間會走神嗎?這是什麼外門邪說……

“嗯……什麼?”呂漪瀾回過神來。

“我說這個班級沒問題,我們去下一個教室。”他撇嘴,“你剛剛元神出竅了?車遲鬥法嗎?”

“什麼鬥法……”

“車遲國鬥法啊,西遊記裡的情節,沒看過嗎?”

“噢……我知道了。”她反應過來司見肖又是在陰陽怪氣,不過這一次確實是自己被抓到了破綻,不由得有點臉紅。

一路例行公事直到最後一層,司見肖走進高一十七班的教室時發現安冬苒已經在了,他這才理解了之前安冬苒說“運氣好的話等會再見”是什麼意思,原來不是指在之後的檢查和宣講中再次撞上。

“值日生把黑板粉筆槽裡的粉筆頭清一下。”他用手輕輕拍了拍黑板說。

“值日生!說你呢!”安冬苒頗有氣勢地回頭朝後面的某個人喊。

“知道了知道了……班長。”一個本來趴在後排桌上的男生忽然站了起來舉起手。

司見肖見了忍不住想笑,值日生居然是季燃。

他苦笑著走上講臺來收拾黑板槽,同時小聲地對司見肖說:“學長,相識一場,通融一下如何啊?”

“行,下次注意了。”司見肖爽快地答應了。

“搞什麼名堂?”呂漪瀾湊近了他們。

“教室還挺乾淨的,這個小問題就忽略不計好了,我們去下個班吧。”司見肖說著對她擠了擠眼睛。

“真沒辦法。”她搖了搖頭,但沒有反對,還是給十七班衛生狀況的扣分欄劃了一道表示沒有問題的斜槓。

“怎麼說小安也是我們共同的後輩,稍微照顧一下嘛,這才顯出有人情味。你在做班長,小安也在做班長,應該能理解的吧。”他說。

“是啦是啦。”呂漪瀾摸著自己額前的劉海,有點不耐煩地心想:道理和人情都被你佔盡了,我該怎麼辦呢?

“最後一個班了吧,馬上就結束了。”

“嗯,預備鈴剛剛響過了,今天的進度有點慢。”她說。

“嘿嘿,真好,又可以少上幾分鐘晚自習了。”

“你這是什麼心態,是有人拿著槍頂著你的腦袋逼你來上學嗎?”

“如果真的可以不上學的話我明天就不來了。”

“有誰攔著你了嗎?”

“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在阻攔我,它一直在向我傳達‘如果不上學以後就會餓死’的威脅資訊。”他無奈攤手。

“不上進,墮落,可恥。”

“開開玩笑都不行嗎?我覺得我再不解釋解釋班長你又要開始給我講大道理了。”他苦笑著說,“我當然知道讀書學習是為自己啊,也當然知道積極努力奮進是可貴的品質,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這麼敬佩你啊?人只有在別人身上看到自己所沒有的優秀品質時才會心生敬意的好嗎。”

“敬……敬佩?”呂漪瀾愣在原地。

他沒有回答,走近下一個教室一本正經地宣佈:“檢查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