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開會的空教室後看了看時間所剩不多，司見肖和樂見曦都沒有回自己班級，直接慢悠悠下樓朝食堂前進。
這個點的食堂無比空曠，但是只要再過幾分鐘等下課鈴一響，就會有逃難一般的人海湧出教學樓穿過小廣場到達此地，之後每一個視窗前都會排起長隊。
“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早來吃飯，太棒了，想吃那個視窗就吃哪個視窗！”樂見曦已經拿好了一隻餐盤舉目眺望躍躍欲試。
“你別吃太撐了，一會兒在學弟學妹們面前打嗝，不知道怎麼收場了。”司見肖刻薄地說道。
樂見曦本想反駁，但是歪著腦袋一想，司見肖所說的風險並非不存在，要是真的因為吃的太飽在高一的小孩們面前打嗝，那就丟人丟大了。
“是吧是吧，你可是要成為校園偶像的人，得有一點偶像包袱。”司見肖看她疑慮不安的表情，順勢趁熱打鐵。
“嗯……頭兒……我不吃了……”樂見曦沮喪地把自己的餐盤遞給司見肖，失魂落魄地朝遠處走去。
“喂，喂，過猶不及啊，我的意思是讓你節制一點……”
“不行，我要維護形象。”
“發出肚子空空如也的聲音和打嗝有什麼區別嗎？”司見肖聳肩。
樂見曦身體僵硬地站住，整個人近乎石化。
……
不出意料在五分鐘之後，一大批餓死鬼抵達戰場，食堂很快變得人滿為患起來。
司見肖和樂見曦已經在食堂二樓搶佔了一張風水不錯的桌子，大概是覺得相對而坐的樣子過於親密，避嫌意識甚重的司見肖選擇了坐在樂見曦的斜對面。
樂見曦用筷子從梅菜裡將一塊一塊的紅燒肉撥出來，看得司見肖目瞪口呆。
她一邊撥還一邊嘴裡唸唸有詞：“不能吃太多……”
“話說，你想好一會兒去高一那邊說什麼了嗎？”他有點擔心地問道，雖然到時候宣講是文學社和音樂社各歸各的，但畢竟同行搭檔出醜對他來說也很尷尬。
“沒有，即興發揮吧。”樂見曦自信地說道。
即興發揮你個頭啊，司見肖很想給她的小腦袋瓜來一下。
“頭兒你有什麼想法嗎？”
司見肖說：“有想法也得要你配合啊，我一個人光有想法有什麼用？”
樂見曦欣然應允：“好啊，頭兒你說，我聽指揮！”
“說實話我不太放心……”司見肖小聲嘟噥。
“啊？頭兒你對我不放心？”
因為你有時候有點蠢萌，司見肖心中吐槽。
“你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們到外面去說吧。”他看了看四周，食堂裡人聲鼎沸環境嘈雜，還真不適合他和樂見曦好好商量。
兩人將餐盤放到餐具回收處後一前一後走下樓梯，在食堂南面的出口處看到了捧著一塊三明治邊走邊啃的呂漪瀾。
“啊！部長大人！”樂見曦從後面撲上去抱住了呂漪瀾的腰。
呂漪瀾被樂見曦給嚇了一跳，叼著三明治回頭時眼中的驚恐還沒褪去。
“嘿。”司見肖稍微抬了下手。
“你們……動作真快。”呂漪瀾把樂見曦不老實的雙手從自己腰間掰開，然後瞅了司見肖一眼。
“因為我們自習課下課前就來了。”樂見曦得意地說道。
“噢，是因為社團開會嗎？”呂漪瀾似乎一點也不奇怪的樣子。
“是啊是啊。”樂見曦點頭。
“我們一會兒還要去高一那邊進行招新宣講。”司見肖補充道，“所以第一節晚自習我可能會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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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漪瀾“嗯”了一聲，隨口問道：“你和盧月老師請過假了嗎？”
“呃……”司見肖尷尬了一下，“下午開會的假我請了，晚上的還沒和她說過……她今晚會來督班嗎？”
“我怎麼知道？”呂漪瀾聳肩。
“那反正我儘快辦好正事回來，就當先斬後奏了。”司見肖下決心道，今晚招新宣講箭在弦上，他才不可能因為沒和盧月老師請假就慫了。
呂漪瀾看了看他們倆，默默地啃了一口三明治，說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們……好好加油吧。”
“噢！”樂見曦興致勃勃地舉起了拳頭。
呂漪瀾笑了一下，比了個大拇指。
“啊！等一下！”樂見曦忽然想起了什麼，喊停了呂漪瀾，然後回首衝司見肖拼命使眼色。
“啥？你想說啥？”司見肖表示自己看不懂她那番表情。
“糖！我放在你那兒的糖！”樂見曦氣急。
司見肖恍然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出，他趕緊從自己校服口袋裡把樂見曦硬塞給自己的那一把大白兔奶糖給掏出來，上前遞給呂漪瀾。
“哈？”呂漪瀾有點臉紅，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流轉，“這是做什麼……”
樂見曦笑嘻嘻地說：“請你吃糖啊。”
呂漪瀾神色變得有點不自然，她訥訥地搖了搖頭：“不……不用了，司……司見肖自己留著吧。”
“啊？我又不吃，我不喜歡甜到粘牙的感覺。”司見肖不由分說強塞給了她，就像之前樂見曦強塞給自己一樣。
呂漪瀾捧著糖小聲嘟噥道：“我也不喜歡……”
不過看這兩人的樣子，自己不收下這些糖是不可能的了。
無奈地嘆了口氣，呂漪瀾把糖裝進口袋，再次對司見肖和樂見曦鼓勵道：“招新宣講好好表現，給學弟學妹們立個好榜樣吧。”
“嘿嘿嘿，沒問題。”樂見曦眨了眨眼，“部長大人，放學別跑。”
呂漪瀾細眉一跳：“不會丟下你的，放心。”
……
司見肖敲了敲門框，而後昂首挺胸走近了教室，徑直站到了講臺上。
“高一的學弟學妹們你們好，打擾大家了，佔用大家一點時間，我是鳳鳴文學社的社長司見肖。”
“學弟學妹們好，我是音樂社的副社長樂見曦。”
“我們是來向大家進行本屆社團招新宣講的。”司見肖看到下方的同學們漸漸抬起頭來，目光匯聚到他的身上。
樂見曦則是幫他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文學社和音樂社招新負責人的聯繫方式。
“你們剛剛來到這個學校，或許還不知道它的外號。”司見肖望著教室最後方的副黑板，不把自己的目光放在哪一個確切的學生身上，透過這種方式來緩解自己緊張的心情。
“我們都叫它‘籠中’，不是簡稱的那個‘龍中’，是籠子的籠，鳥籠的籠。”司見肖在這裡停頓了一下之後，又繼續說道：“來到籠中意味著接下來三年你們是幸運的，因為它有著全市最好的教育資源，但同時也意味著你們這三年會過的更加辛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社團就是作為枯燥乏味機械重複的學習生活的調味劑而存在的。”
樂見曦這時候放下了粉筆，接著司見肖的話說道：“這是一個機會，給自己在這三年留下的回憶增添更多中色彩的機會，無論選擇哪個社團，都是為了最大程度地展現自己。”
“那麼也許大家現在會好奇，加入這兩個社團究竟能做什麼呢？首先作為鳳鳴的一員我們會投入到校刊和校報的內容採編工作當中，文學社也會組織活動和交流幫助大家提升閱讀寫作的能力。”司見肖將自己帶來的上一期校刊展示給新生們看，“可能說起來有點矯情和狂妄，但是我相信一定還是有不少人心裡懷著一份對文學的熱情和夢想的，而鳳鳴會在這個鳥籠中成為你們的羽翼。”
“音樂社的話目前最緊迫的就是要籌備年底的元旦文藝匯演節目啦，如果喜愛唱歌舞蹈演奏樂器的話可千萬不要錯過我們噢！”樂見曦打了個響指，“就算覺得自己技藝不精也沒關係，只有你想學肯學，社裡的前輩還是能指點一二的。順便說一句，如果有人想學吉他的話，我可以教噢。我們音樂社也和文學社一樣，想成為你們的羽翼。”
她說完之後看了司見肖一眼，眼中有些小得意，因為最後一句話是她自己臨時想的而不是之前和司見肖商量好的。
“那麼再和大家說明報名的要求吧，首先如果有同學想參加鳳鳴文學社的話，請在這周週五之前將一篇作品交給我或者主編易誠，我們的班級已經寫在黑板上了。”司見肖想了想又補充道：“作品題材不限字數不限，隨意發揮，但是希望是能夠展現你們水平和誠意的作品。”
“音樂社就很簡單啦，不需要你們準備作品，下一週週一的全校自習課時間來藝術樓的舞蹈室接受面試吧，面試的形式當然是才藝展示。”樂見曦微笑著說道，“因為是才藝展示，所以給你們週末回家準備練習的時間，嘛……也不用太緊張，哪怕你帶著口琴來吹一首小星星也行。”
司見肖為她鼓了鼓掌，然後說道：“最後還是希望大家能夠踴躍參與，雖然我之前大言不慚地說了希望社團能成為你們在籠子裡的羽翼這樣的大話，但我更期待看到社團因為有你們的加入而變得更好。鳳鳴文學社和我們的校刊現在都還不如人意，但我和主編都努力想讓它變得更好，我們也需要新的血液和新的力量。就是這樣，謝謝大家聆聽我們的招新宣講。”
“謝謝大家，打擾了，請繼續上晚自習吧。”樂見曦在臺上向整個教室鞠躬，而後跟著司見肖從前門退出教室，並且為他們帶上了門。
走廊的涼風拂面而來，司見肖才感覺到原來自己的臉頰正在發燙。
樂見曦的臉頰也微微發紅，她捧著自己的臉喘了一口氣，憋著笑朝司見肖問道：“頭兒，剛剛我的表現還不錯吧？”
“就先給80分吧怕你驕傲。先別得意，後面還有兩個班呢。”司見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