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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邀請

日奔月走,平凡的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又到了週末。

平凡的日子顯然是瞭然無趣的,無趣到你甚至都不會對它產生什麼特別的期待。對高中生來說,週末也並不算解脫,充其量只是從一輪無間地獄進入到另一輪無間地獄的轉場。

畢竟稱職的老師們可不會放過短暫的休息日,每周五離校之前各科課代表寫滿黑板的家庭作業清單就是最好的證明。

司見肖對週末家庭作業的態度從來都是應付了事,幾乎只追求效率不追求正確率。反正寫一份全對的家庭作業和一份漏洞百出的家庭作業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區別,高中的老師不會無聊到因為一次作業全對就在教室進行表揚,也不會心裡脆弱到因為錯的太多而發火罵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高中的老師們還挺佛系的,不會像小學初中一樣死死盯著你,愛學學不學拉倒,沒聽懂你有本事自己課後來辦公室問,沒本事就等到考試再去流下悔恨的淚水。

司見肖已經快不記得自己流下過多少次悔恨的淚水了,幾乎每次考試結束之後都會。

期中考試若不是被呂漪瀾逼著複習了一陣,說不定結果會更慘一些吧。

最近一陣子忙著搞排練和文學社校刊徵稿,他自然是無心向學,不,這麼說聽起來像是在為自己找藉口,準確的所應該是本來他就沒怎麼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坐在書桌前審視最近收到的稿子,幾乎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司見肖終於忍不住感到腰酸背痛,站起來活動了幾下伸了個懶腰。

窗外的樹枝被積雪妝點的很漂亮,正如我朝太祖在詞作中所寫的那樣銀裝素裹。望著那素潔無暇的雪景他忽然有點心馳神往,想暫時把手頭的審稿工作扔到一邊。

反正從早上七點到現在八點半這一個半小時裡他就沒看到幾篇能讓自己滿意的稿子,大部分稿件的水準都令人失望,雖然還不至於說出現讓他噁心到想把早飯吐出來的那種就是了。

但持續看令人失望的作品也是會把他的性子消磨殆盡的。

不知道分給易誠和林青羽兩位正副主編那邊的稿子水準如何,如果和自己手中這一疊是一路貨色,司見肖不由得對這次校刊的容量感到擔憂。

儘管原則上文學社高一高二新老兩屆成員每人至少都會交一份作品,然而即使是他們內部有些作品依然難以拿上檯面。

更別提還有找藉口想偷懶的……之前組織了兩次練筆,第一次還好,第二次社團內部的按時交稿率就不足百分之七十了,韓若一還為此向他抱怨過。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社團擴大成員變多,自然變數也會增加。

司見肖有時候甚至都想早點撐過高二出完兩本校刊趕緊退位讓賢,把擔子丟給安冬苒就完事了。

不過目前的安冬苒顯然還不具備從他們手中接過擔子的能力,司見肖只能期待她會在自己升入高三時有所成長了。

拿起手機往床上仰倒,司見肖漫無目的地左右划著螢幕,忽然發現QQ上彈出了一條新的訊息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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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群成員的臨時會話訊息……

暱稱是“湖光秋月輕搖曳”,他知道這是呂漪瀾,取自劉禹錫的《望洞庭》中的“湖光秋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而搖曳是因為潭面有風,風生水起是為漪瀾。

第一次見的時候他就領悟了這個暱稱背後的文字遊戲,不過倒沒有覺得她多麼有才,只是有點好笑不過是取個網名還那麼認真。

呂漪瀾發過來的訊息是“哈嘍,在做什麼?”

嗯?這個“哈嘍”是最近流行的打招呼方式嗎?司見肖微微一愣。

“看稿子,看的快想吐了。”他回覆道。

“要不要來江濱走走?雪景很漂亮。”

司見肖覺得有點奇怪,回了一句:“你現在在江濱嗎?”

“對啊,和弟弟在一起,稍微有點無聊,司見肖你有空的話過來陪我吧?”

等等,這種約會邀請一般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司見肖看著這句話不由自主地心跳砰砰加快,不過話說回來既然小海也在那麼想必是和約會無關了。

江濱離他家的距離不算太遠,公交車三站路就能到,沿江的翠光公園在他小學、初中時代曾幾次被學校選為春遊、秋遊的目的地。

“那我幫你叫上見曦?”他不假思索地回覆道。

透過窗戶看了一眼積雪的厚度,玩雪什麼的完全沒問題。不過他只是想找個地方透透氣轉換一下看稿子的心情,如果呂漪瀾需要有人陪她和小海一起玩,那天性活潑愛玩鬧的樂見曦是不錯的人選。

“啊?你在說什麼呢?你是白痴嗎?笨蛋、蠢貨,注孤生!”

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頓……等等,怎麼練注孤生都出來?

註定孤獨一生,一般被用來調侃某些人情商低下的言行,可是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司見肖還沒反應過來,對著手機螢幕發呆。

過了一會兒,對面又發來了一條訊息。

“粗略看了一眼你和小海聊天的內容,我準備收拾他了。不過他罵你也沒罵錯,這麼半天都看不出來不是我嗎?笨蛋、蠢貨。”

哦原來如此,看起來“哈嘍”並不是最近流行的打招呼用語。

他大概能想象那邊呂漪瀾會怎麼追打小海,司見肖躺在床上憋著笑想。

幾分鐘之後,呂漪瀾又發來了訊息。

“我已經叫見曦了,她說會過來,你要過來走走嗎?”

底下是一張站在公園江堤上俯拍江面的照片,曉霧濛濛,一片清寒。

司見肖本來在知道一開始是小海在惡作劇之後就不打算去了,但是看到呂漪瀾拍的這張風景忽然有點心動,即使隔著螢幕望著平闊的江面他也能感覺到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小心謹慎地問了一句:“你真的不是小海嗎?”

對面很快發了一張新的圖片。

小海躺在覆蓋著白雪的草地上,臉上身上到處都是一堆一堆的碎雪。

“他應該已經認識到錯誤並且不會再犯了(嘚瑟的表情)。”

“真狠啊(滑稽的表情)。”

司見肖從床上彈起來,摘下了掛在牆壁衣帽鉤上的圍巾,考慮了一下之後又拿上了手套。

“你要出去嗎?去哪兒?”母上大人好奇地問。

“隨便走走。”

“都這麼大了還玩雪啊?注意安全啊。”母上大人搖了搖頭。

“知道了。”

玩雪和年紀有什麼關係嗎?迪士尼樂園又不是只對小孩子開放,遊客還是成年人居多吧。司見肖覺得在某些事物上這種幼稚論調根本站不住腳,就好比打遊戲這件事,上一輩的人不能理解因為他們童年時的娛樂沒有這一項,而對自己這一代的人來說恐怕即使到了工作成家之後也會保持對遊戲的興趣的。

誒?為什麼要聯想到工作成家這麼遙遠的事情……他忽然感到渾身一陣惡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如果能夠不工作就好了吧,如果工作了就得不管雨雪風霜雷打不動地每天早起趕去公司,有時候工作繁忙還會被侵佔諸如這樣一個美好的週末之類的休息時間,這不就等於是學校生活的強化延續嗎。

這種念頭如果說出口一定會遭到嚴厲的譴責,被冠以“社會的蛀蟲”之類的罪名,司見肖苦笑了起來。不過講道理就算真的不工作頂多應該只算社會的垃圾吧,社會的蛀蟲應該是指那些無所作為混吃等死的公務人員才對,畢竟他們是在浪費群眾的稅金,而無業遊民雖然也會消耗社會的資源但與這些傢伙比起來應該顯得微不足道才是。

可惜絕大多數人都會鄙夷無業遊民而不會鄙夷無所作為的公務人員,天下的父母們甚至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將來能夠成為公務人員,畢竟這份工作既體面收入又有保障甚至還輕鬆。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屁股決定腦袋,立場決定思想。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憤青的思想忽然佔據了他的腦海,他都沒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咬牙切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