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結束散步談話回到最初堆雪人之地時，呂漪瀾和樂見曦驚訝地發現哪個她們堆了一半的半成品雪人在之後不知道被誰給完成了。
雖然看起來還相當簡陋，鼻子和手都是用枯樹枝代替的，眼睛也只是兩塊黑色的不規則形狀的石頭，但看到這一幕的她們已經完全放棄再去做些什麼的念頭了。
司見肖不知道其中的內幕，對著那個雪人看了一陣之後評價了一句“真難看”。
隨後理所當然地招致了兩人的白眼。
看看時間接近中午，樂見曦主動開口詢問另外兩人的打算。
司見肖知道她大概還想繼續在外面玩，但他自己興致已盡，考慮到手頭還有一堆稿子要看要審，便說自己打算先回去了。
樂見曦果不其然在聽到回答之後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那好吧……部長大人呢？”
“我倒是沒什麼事，你想去哪裡玩嗎？”呂漪瀾其實本來也覺得今天差不多該回去了，不過看到樂見曦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於心不忍臨時改變了主意。
“我也不知道……最近有什麼好看的電影嗎？”
呂漪瀾沉吟了一下，拿出手機上網搜尋：“讓我找找看啊……有《邂逅幸福》、《王的盛宴》和《一九四二》……《泰囧》……”
樂見曦陷入了迷茫之中：“不知道該選什麼好……要不就第一個？邂逅幸福聽起來還不錯……”
“第一個我已經看過了……”呂漪瀾有點尷尬。
“那……”
兩人一時都拿不定主意了。
這時她們聽到司見肖在邊上說：“真是服了，不知道玩什麼就選吃飯看電影，就是因為這種敷衍了事的態度我才討厭現充的約會。”
“可是……吃飯看電影有什麼錯嗎？”樂見曦無辜地問道。
“沒有，只是覺得如果每次約會都是這樣就有點無聊了，絲毫無法給人期待的感覺，因為出門之前就已經能預測到今天會發生的所有事了。”司見肖搖了搖頭。
呂漪瀾說：“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偏激呢？出門見朋友這件事本身難道不值得期待嗎？和朋友在一起做什麼事很重要嗎？最重要的是彼此都開心才是吧。”
樂見曦用力地點頭，表示自己對呂漪瀾的支援。
“好吧，你是對的，我只是習慣性抱怨一下。”他想呂漪瀾說的也沒有問題，但是其實他們兩人說的不是一個重點。
他的重點在約會這件事的態度上，而呂漪瀾的重點在如何對待朋友。
“對了！”樂見曦忽然發出了驚喜的聲音，她興奮對呂漪瀾說：“我想到了，我們去逛逛步行街買點禮物吧！”
“禮物？什麼禮物……”呂漪瀾還在手機上看院線正在上映的電影的資訊，一下子沒跟上她的思維跳躍。
“聖誕節快到了啊！當然是聖誕節禮物。”
“呃……”呂漪瀾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怎麼了？”
“你每年都會送別人聖誕節禮物嗎？”
司見肖感覺呂漪瀾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目光若有若無地瞟向自己，他心說看我幹什麼，難道我看起來像是那種人嗎？
我不但沒有送過別人聖誕節禮物而且我也沒有收到過聖誕節禮物啊，這種西方人的新年和我們天朝人有什麼關係嘛，畢竟學校又不放假。
一切學校不放假的節日都沒有什麼意義，比如和聖誕節一樣傳自西方的情人節、感恩節、復活節。
在中國好像沒什麼人過感恩節和復活節，但是聖誕節倒是接受度還挺高的，這主要得怪那些費盡心機想促進消費的廣告公司和商人們一年比一年力度更大的炒作。
明明距離聖誕節的到來還有一週左右的時間，可是這個時候商業步行街那邊幾乎所有的店鋪都已經開始裝飾自家的聖誕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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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爭先恐後的樣子讓他很難不聯想到“崇洋媚外”這個詞。
“也……也不是每年都會送。”樂見曦愣了很久才回答呂漪瀾的問題，她剛剛好像也在想什麼事。
“嗯？”呂漪瀾對她的表述感到奇怪。
“就是……高一的時候社團裡的所有成員都收到了前社長的禮物，我就想著……”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今年自己是不是也該有所表示什麼的……”
什麼啊，原來只是礙於人情嗎？司見肖撇了撇嘴，在他看來任何不是發自內心相送的禮物都沒有意義啊，因為他並不覺得禮物這個東西的象徵意義有多大。
“原來如此，是需要還禮嗎？”
“也……也不是，感覺那麼做好像有點目的性太重了。”樂見曦搖搖頭，“只是想趁這個機會送出禮物，增進一下自己和他們的關係而已。平白無故送禮物不太好吧，所以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聖誕節就是……”
司見肖看她的眼神變得更加怪異了，因為他理解了原來這份送禮物的動機還不單純是為了還人情，而是本身就帶有人情的意味。
作為一個獨行客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禮尚往來的人情味，且不說挑選合適的禮物本身有多麼令人頭大，一旦開啟了收送禮物的這種先河就要考慮到很多很多複雜的事情。
因為聖誕節不是生日，決定要送禮物的話就勢必要考慮到底該送哪些人禮物，這個禮物名單的範圍控制問題將是比挑禮物送禮物更加令人困擾的麻煩。
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厚此薄彼，一個簡單粗暴的做法就是無差別送禮物，對所有人都送出一樣的禮物。但同樣的，這種做法可能會被當成敷衍。
人究竟為什麼要做這種主動將自己陷於麻煩之中的決定呢？從一開始就什麼都不去想完全當沒有聖誕節這回事不就好了？
難道只是為了看到對方在收到禮物時露出的驚喜表情，只是為了聽對方說一句“謝謝哦”？
“我先回去了。”思考這些事讓他覺得煩躁不安，於是想著儘快逃離這個地方，提前將告別的話說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