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嗎,你們今天去玩遊戲了啊,嗯……哈哈哈你連頭兒也打不過嗎?那和我還差的遠呢。”
“噢午飯是在麥當勞解決的,還不錯嘛,然後呢?下午是KTV和電影院?嗯嗯,開心嗎?開心就好。”
手機裡傳來樂見曦活潑開朗的聲音,她這樣的聲音讓呂漪瀾聽著有種特別安心的感覺。
“那明天……”她對樂見曦說,“明天的安排你們晚上好好商量一下吧,今天完全是走到哪算哪,一點計劃都沒有。”
“有什麼關係吶,約會嘛,能找到一起去的地方一起消磨時間就好了。”
“嗯……話是這麼說但……”
“喂喂,部長大人,頭兒他已經走了嗎?”
“還沒有,他還在和我一起等車,你要和他說話嗎?”
“嗯,你們邊上有人嗎?”
“邊上就幾個人,怎麼了?”呂漪瀾不解地朝周圍看了看。
“那你把他叫過來,開外放吧。”
“好。”呂漪瀾不假思索地朝邊上的司見肖示意了一下:“見曦讓你稍微過來一下。”
司見肖疑惑地“嗯”了一聲,湊過來了一些,呂漪瀾已經按下了外放聲音的按鈕。
“頭兒。”樂見曦的聲音透過外放傳出來時帶著一絲機器特色的磁性。
“嗯,我在。”
“你今天有好好和部長大人約會嗎?”
“我想應該有吧,放心,我會總結經驗教訓的。”
“嗯,這很重要。”
“那明天……”
“我正要說這個,明天你可以睡個懶覺。”樂見曦的輕笑聲夾雜在話語裡。
“計劃有變?你明天有事?”呂漪瀾忍不住插上了一句。
“對,計劃有變。”樂見曦用鄭重其事的語氣說,“我和頭兒的約會,得往後再找機會了。”
“元宵之前都行。”司見肖說,“我會安排好自己的時間的。”
“不是元宵之前。”
司見肖和呂漪瀾都愣了一下,不是元宵之前?可是元宵過後就要開學返校了,到時候樂見曦也要外出學習,他們本來還打算在她走之前找個日子聚一聚。
“是以後的以後。”樂見曦的聲音繼續傳來,“我馬上就要出發了,讓部長大人開外放就是和你們一起說個再見的意思。”
這邊的兩人驚得不知所措。
“什麼叫你馬上就要出發了?”呂漪瀾緊張地問。
“我在城站啊。”她說,“馬上就要檢票了。”
“為什麼?不是說好了……”
“對不起,我撒了個謊。”她打斷了呂漪瀾的疑問,“你們今天能玩的開心,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司見肖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腦海中浮現出聖誕節文藝匯演彩排那天晚上樂見曦在音樂社活動教室門口送自己巧克力的場景,以及後來文藝匯演時她演唱那首歌的場景。
那或許是她最後的努力,只是當時他都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
“好了,話費寶貴,我們趕緊把最重要的儀式完成吧。頭兒,部長大人,想象一下現在我就在你們面前,拖著笨重的行禮,火車馬上就要開了,你們想對我說什麼呢?”
司見肖和呂漪瀾都沉默著。
電話裡傳來了車站廣播通報檢票資訊的聲音。
樂見曦催促道:“快點快點。”
“我以為我們可以親自送你的……見曦,你這樣未免太過分了。”呂漪瀾說,她的聲音有點哽咽。
“沒必要,我又不是不回來了。”樂見曦安慰道,“而且中間我還要回來參加會考,節假日說不定也回來,反正也就是一張高鐵票的事。”
“嗯……”
“出門在外,凡事自己多留心眼。”司見肖把話接了過來,“多和叔叔阿姨商量,保持聯繫。”
“好,頭兒和部長大人也好好學習吧,咱們爭取下次見面,小別勝新婚。”
她這句突然的“小別勝新婚”讓司見肖和呂漪瀾兩人各自一愣之後忍俊不禁,原本沉重的氛圍好像也為之一轉。
“那,就再見咯?”樂見曦在電話另一頭輕聲問道。
這就是她想要的儀式,一聲再見,雖然很多時候說了再見並不代表以後一定會再相見,但人們總是習慣在離別到來的時候說再見。
因為無論離別來的多麼突然,對重要的人總是懷著重逢的期待,相信無論走多遠的路經歷多少的時光總有一天會在別處相見。
“再見。”
懷著這樣的期待,這邊的兩人異口同聲。
“接下來的話我只說給部長大人聽。”樂見曦要求呂漪瀾關掉了外放,重新變成她們兩人之間的私人通話。
“喂……見曦。”
“我拜託你件事唄。”
“你說。”
“當年我差一點就沒可能在這個學校上學了,也就沒機會認識你了,是頭兒拉了我一把。部長大人你學習好,要是有機會,也拉他一把吧,就像當年他拉我一樣。”
呂漪瀾用力地點頭,雖然樂見曦並不在她面前,但她還是露出了鄭重之色:“好,一定。”
“還有,你們別吵架。下次我回來的時候,要是你們關係不好,你可要小心了。”
“小心……”
“即使現在,我也沒覺得自己輸給你了,所以提醒你小心。”樂見曦在電話那頭髮出了刻意腹黑的笑聲,“現在就給你機會,最後結果怎麼樣,還不知道呢。我先遇見他的,現在只不過是給你一個追趕的機會,這樣才算公平對不對?”
呂漪瀾不知該說些什麼好,良久之後低低抱怨了一句:“我又有點想哭了。”
“別哭呀。”
“我一直都不是什麼坦率的人,現在看起來,你也不是。”
“我的坦率都已經獻給過去的時光了,要檢票了,就這樣吧。”
呂漪瀾聽著電話結束通話的聲音,喃喃了一聲“再見”。
她覺得自己還有很多話想說但沒有說,只是好像又沒有必要說了。
司見肖在一旁等她,已經錯過了上一輛到站的公交車,他看著她緩緩把手機收進口袋,關心地問了一句:“你還好吧?”
“我沒事。”呂漪瀾向他點了點頭,勉力微笑了一下,又自嘲地說:“其實應該早點打車去車站的,說不定還能……”
“那不就像電視劇裡演的一樣了。”他說。
拼命趕去車站送別,隔著閘機依依相望,注視著朋友隨著人群遠去,流下不捨的淚水,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
“電視裡演的那種,一般都很難再見到了,就算能再見到可能也隔了大半輩子。”她嘆了口氣,“所以沒送到,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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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不怎麼看電視的。”
“那現在你知道你又誤解我了?”呂漪瀾無奈地笑了一下,“有時候真想把你腦袋開啟像訂正錯題一樣把那些不對的都改正過來。”
“這個操作聽起來很恐怖,讓人毛骨悚然的。”他戒備地抱著自己的雙臂。
“你不妨把我想的更加像普通人一點。”她說。
司見肖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做不到。
“為什麼做不到……”
“班長你別騙自己了,你一點兒也不普通。”他低著頭說道。
呂漪瀾聽了這句話並不怎麼高興,她想起司見肖對那個文學社的前輩學姐的類似看法,為此感到擔憂。
“我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我自己是這麼想的。”
“你別擔心,我不會因為你特別而疏遠你的。”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有些反光小東西,那是一枚遊戲廳的代幣,早上的時候剩下的。
呂漪瀾看著他熟練地把代幣拋起來然後又接住,隱約覺得他在用迷信的方式決定什麼事情,但是又不明白他算的是什麼。
正好他們等的下一班車來了,司見肖飛快地看了一眼手背上代幣的結果,然後笑了笑,對她說“回去吧”。
“你剛剛扔硬幣,求了什麼東西嗎?”上車之後她忍不住心裡的好奇。
“沒有。”
“騙人。”
“這麼明顯的騙人,就是委婉地表達不想說的意思。”他訕訕一笑。
“好吧。”呂漪瀾沒有勉強他。
“我記得,班長你說過,高中結束之前,不會越過早戀那條線的。”
“嗯,我說過。”
“我也不會。”他說。
“好。”呂漪瀾點頭,這樣就算他們約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