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用手指轉著球,走到了對峙的兩派人中間,笑著對坐在地上捂著腦袋的羅海洋說道:“喲,學弟,砸到你了嗎?不好意思啊。”
羅海洋被飛來的籃球給砸得有點懵,腦子裡現在還一直嗡嗡嗡的,面紅耳赤說不出話。跟隨羅海洋的四個男生則是一起朝李志哲圍了過去。
“司見肖,球還得你先接著。”阿哲反手把球往身後地上一砸,正好彈向司見肖。
司見肖記得這是他在體育課自由活動的時候教過自己的傳球,穩穩地接住了從地上反彈起的籃球。
“喂,你要做什麼?”
“鳳鳴的兩位才子打架傳出去多不好,我來吧。”阿哲把襯衫的袖子卷起來,對著四個高一的男生拍了拍手,只說了一個字:“來。”
那四個男生彼此交換眼神,其中兩人先撲了上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有的女生甚至害怕得叫了出來。
五秒之後,兩個高一的男生都摔在了地上,阿哲身形雖然動了動,但還站在原地。
“有點東西啊,我沒看清楚他怎麼做到的。”易誠說道。
“我也沒看明白……”司見肖喃喃。
這個時候阿哲對已經站起來的羅海洋說道:“你小弟不行,要不你來?”
羅海洋不信邪,一拳朝阿哲面門打過去。
阿哲隨意地側身閃開,抓住他的手臂,反扭到身後,迫使他屈膝蹲下。
“疼疼疼……”羅海洋忍不住叫了起來。
“疼才會記住呀。”阿哲緩緩放開了他。
羅海洋飛快地退了幾步遠離了阿哲。
“誰在打架?誰在打架!”一個滾雷般的大嗓門從遠處傳來,在場的不少高二年級的學生聽到這個聲音都渾身一震。
司見肖對這個聲音也耳熟,那是他們的年級主任寧屠,寧主任人如其名兇悍無比,不僅在高二威懾群小,“屠夫”的外號放在整個籠中也是赫赫有名的。
之前司見肖還聽到過傳說,籠中裡有人怨恨寧屠的高壓手段,僱了社會上的小混混在寧屠回家路上截他,給寧屠腦袋上開了花。之後連續一個月寧屠都腦門上裹著紗布來學校,但是據說那幫小混混裡一半進了看守所一半進了醫院。
當初司見肖聽到這個傳說的時候還沒有見過寧主任本人,覺得傳說肯定摻了藝術加工的水分,文人嘛懂的都懂,結果後來親眼見過本尊之後,他漸漸不再懷疑那個傳說的真實性了——寧主任那張凶神惡煞般的臉頂著個社會得不能再社會的光頭,真是比水滸還要水滸。
“怎麼回事啊?”寧主任來到現場,一股無形的威壓就讓圍觀的人群自覺迅速地散去。
“寧老師好。”阿哲微笑。
“喲,小李同學啊。”寧屠這才發現李志哲在場,他原本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微微緩和了一些,但是還是很嚴肅地問道:“你怎麼會犯打架鬥毆這種錯誤呢?還是打群架?小李同學,這不應該呀。”
“老師,沒有打群架,這邊的同學沒有參與。”阿哲打算把司見肖一幫人給撇乾淨。
“沒參與?”寧屠狐疑地看了一眼易誠後面那個幾個三班的男生,“你們幾個鬼東西我可有印象啊,你們沒參與?”
三班那幾個穿彩虹牛仔褲的男生訕訕一笑,紛紛搖頭:“沒有沒有,我們就看個熱鬧而已,我們在邊上打牌……啊不是,玩遊戲,玩遊戲。”
寧屠的目光落在了易誠手上的那疊三國殺卡牌上,冷哼了一聲:“放假給我把這些亂七八糟地東西都帶回家去,學校是學校!不是給你們玩的地方!”
“是,記住了。”易誠把自己一開始丟出去的那張牌給撿了起來,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無關的人走開。”寧屠擺了擺手讓那幾個下半身彩色的傢伙趕緊滾蛋,看著就不順眼。
阿哲給司見肖遞眼色讓他走,但是司見肖對他的暗示置之不理。
“怎麼打起來的啊?”寧屠看向司見肖。
“他們要給初中生遞煙,我阻攔。”司見肖說。
“這種事應該報告給老師,報告給我。”寧屠不滿地說道,“你阻攔什麼?你也不是紀檢部的學生吧?”
“老師,我也不想多管閒事,可那個初中生是我表妹啊。”
寧屠愣了一下,扭頭朝羅海洋看去:“你哪個班的啊?抽菸?膽子不小啊。”
“沒有沒有,老師,真的沒有。”羅海洋訕笑著擺手,“那不是煙,是像煙的糖而已,他看錯了……”
“煙就在他右邊口袋裡。”司見肖走到旁邊把落在地上的自己的眼鏡給撿了起來,用紙巾擦拭上面的灰塵。
寧屠走過去按住了比矮小的羅海洋,從他右邊的口袋裡搜出了一包利群。
“幾班的啊?老實說吧。”寧屠環視了一下羅海洋後頭的幾個男生,用威脅的語氣說道:“你們也別跑。”
“老師……我是高一的……不是高二的……”
“高一我也管。”寧屠又伸手到他口袋裡掏了掏,掏出一張背面貼著花裡胡哨貼紙的飯卡,對著上面的資訊念道:“高一十班羅海洋是吧,你們幾個呢?自覺點校園卡拿出來吧。”
那幾個男生無奈地各自拿出自己的校園卡交給寧屠。
阿哲很配合地也拿出了自己的卡:“老師,這是我的。”
“不用了,我知道你的。”寧屠擺了擺手,“沒事了,你們幾個高二的先回去吧。高一的,跟我到政教處去。”
“那我們先走啦,寧老師再見。”阿哲轉身搭上司見肖的肩膀拉他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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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見肖早就注意到孫小希已經不見了,估計是趁之前亂起來的時候溜走了,他嘆了口氣,對樂見曦眼神示意然後跟著阿哲離開了老食堂的餐廳。
他一路上憋了好多疑問,離開食堂之後就忍不住對阿哲問道:“你和寧主任關係不一般?我總覺得他偏袒你了,一般這種事不是應該雙方各打五十大板嗎?”
“可能是因為我稍微有點關係吧。”他淡淡一笑。
“你是學校裡哪個老師的子女?”
“這個問題問的有點沒水平了吧。”阿哲撓了撓頭,“你怎麼不問我剛剛露的那兩手呢?教師子女能有那拳腳?”
司見肖不喜歡他賣關子,把手裡捧著的球塞給他:“說吧,什麼來頭。”
“我老爸是部隊裡的。”他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部隊裡的?說的真平淡啊……果然裝X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裝嗎?”司見肖聳肩,然後問道:“應該是個大官吧?不然寧屠夫能客氣對你?”
“別說的我好像是個官二代一樣,有點損人啊。”
“那你到底是不是啊?”
“唉不重要吧。”阿哲不願意多說的樣子,他把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小賣部,說道:“今天我幫你解了圍,請我瓶飲料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司見肖乖乖掏出卡,扭頭問樂見曦:“你要不要來個冰淇淋冰壓壓驚?”
樂見曦一直插不上話正鬱悶著,聞聲頓時喜出望外:“好啊!我要上口愛巧克力甜筒!”
“或許還有一個人你要請客感謝一下。”阿哲說道。
“嗯?誰?”司見肖不明就裡。
“你以為寧老師會無緣無故跑來食堂?打架的事,當然是有人告訴他了。”阿哲笑著向他示意前方。
呂漪瀾站在一棵梧桐樹下,莊嚴肅穆的表情在看到他們平安無事地出現之後轉憂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