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王朝神龍十三年,七月的某個清晨,一團烏雲突然籠罩在聖都上空,抬頭望去漆黑如墨的雲團猶如注滿鉛液,天空厚重得讓人喘不上氣。
天色未明,從太上宮傳出的樂曲盪漾在蓬萊池上。殿中百官正襟危坐,不知是否因為天色的緣故,宮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外面形勢如何?”
沒人回答,所有人都將頭埋得很低,彷彿地上有人掉了金子。
見滿朝文武都噤若寒蟬,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面色漸漸難看起來。
就在此時一名身披甲冑的武將,拖著一把沾染血跡的長劍,直晃晃地走進殿中。剛還在演奏的樂曲突然停頓,武將沉重的步伐迴盪在殿內。
殿中百官的衣服已經溼透,在皇帝問話的時候,就已經被冷汗打溼。當武將林威擰著劍朝他們走來,那些官員頭就埋得更低了,不敢多看武將與他手中的兇器一眼。
“末將林威,參見陛下!”武將停下腳步,對皇帝行禮道。
見林威覲見,皇帝難掩駭然之色,問道:“發動叛亂的人是誰?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秦王因太子叛亂,派軍殺了他,他擔心陛下安危,派末將前來警衛。”林威回道。
皇帝聞言面色稍有緩和。
“陛下,南衛軍、北羽軍、東宮以及秦王府的將士還在混戰,請陛下釋出詔令!”林威請示道。
皇帝看著那把沾染血跡的劍陷入,當劍上的血滴落在乾淨的地面,他終於拾起筆親自寫下詔令,命人交給林威。
“駕!”
一名膚色發黑身材魁梧的將士,騎著一匹快馬衝出了城。
出了皇城,有一條向南北延伸的街道叫朱雀街。
快馬剛過,一名僕人戰戰兢兢地沿街逃亡,跑了百米他拐進一條窄巷直往將軍府逃去。來到院外,只見將軍府後門敞開橫屍遍地,那僕人見勢不對剛準備往回走,一名官兵突然從府裡衝出了出來,見到他後不由分說,抬手一刀直劈在僕人身上。
嘶啦——
那僕人痛呼一聲,還未求饒腦袋已與脖子分家,血淋淋的頭顱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滾了幾轉,最終沒了動靜。
“夫人生了!是一名男孩……“僕人最終沒能將話帶到,他與將軍府的無數家眷一樣死不瞑目。
兵卒離去,小巷陷入絕對的死寂,周圍的官邸皆大門緊閉。牆內圍了很多人,那些人面色發白,冷汗涔涔,渾身哆嗦個不停。
牆外的殺戮聲已經停歇,他們卻連開門的勇氣都沒有了,大部分人都跪坐在地,因為恐懼使他們的雙腿失去力氣,根本無法站立。
活人盯著密閉的大門,生怕門會突然開啟,門外的死人卻望著漆黑的穹頂。
食時已過,本該明亮的天空被鉛雲遮蔽,整個聖都晝如長夜。
……
“遇到壞人不要出聲,遇到好人一定要叫出來!”
秋雨伴著雷鳴,席捲整個聖都。
積聚半月之久的雨水,最終落入聖都洗刷著城內的積血。
西湖外一把油紙傘行走在雨霧之中。
傘的主人是一名女子,生的明眸皓齒美玉盈光,她穿著一襲白衣真像天上不染凡塵的人。
女子手持雨傘走在橋上,豆大的雨珠落在傘面上,噼裡啪啦的響個不停。
走著走著,她像是聽見了什麼,眉目看向遠處的涼亭。
太遠了,沒有船舶根本到不了湖心。
走至岸邊那聲音聽得更加真切,女子略做沉吟竟直接跳入湖水。令人驚奇的是,女子的繡鞋踩在湖面上,湖水居然將她整個託了起來。
雨霧中,一個手持紙傘腳踏綠波的女人,正朝湖心的涼亭慢慢靠近,她踩在水面腳下蓮步輕移,看著猶如天仙下凡,驚異中帶著一種別樣的美感。
她好似在水上漫步般輕鬆自如,沒一會兒整個人就走到了湖心亭。
離得越近那聲音也就越清晰,當女子邁入涼亭,只見亭中躺著一具死屍。女子將屍體打量了一番,看其模樣應該是名逃難的侍女。她身負重傷已無氣息,離她不遠處有個男嬰,尚在襁褓卻哭啼不止,正是他的哭聲才引來這白衣女子。
女人來到侍女身旁,她剛一靠近尚未睜眼的男嬰好像有所察覺,突然沒了聲音。她抱起男嬰看了一眼,突然笑道:“真是個聰明的小鬼。”
將嬰兒抱在懷中,她又發現了什麼,從襁褓中扯出一塊玉佩,玉佩的正面雕琢龍鳳,另一面則是“葉千秋”三個大字。
女子娥眉微蹙,許久才搖了搖頭道:“這個名字不好。”
……
西域。
漫天黃沙,一個賣貨郎牽著一匹背滿貨物的駝,尋著燈火找到這家客棧。
店小二見這麼晚還有人投宿,心裡奇怪之餘,依舊熱切招呼對方。
“客官打哪來?”
賣貨郎端著茶杯道:“從荒漠裡來,進城賣點東西。”
店小二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倒是掌櫃見多識廣,湊上前問道:“佛宗來的?”
賣貨郎呷了口茶彷彿沒聽見他的話。
“嘿,你不說我也知道。”掌櫃洋洋得意道。
“有時候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好事。”一名女子突然下樓來。
掌櫃的看了她一眼,乾笑幾聲沒有說話。
倒是那女子直徑坐到賣貨郎身前:“我知道你們的規矩。”
“賣貨的已經消失很久了,仔細算算新人也該出山了。”女子氣吐幽蘭道,“我想讓你幫我個忙。”
賣貨郎面無波瀾,不緊不慢地喝著茶,彷彿眼前這名女人所說的一切均與他無關。
見對方不作聲,女子也不惱,依舊輕聲說道:“我之所以說這些,是因為我知道規矩,你們的規矩我懂。”
說著,女子從懷裡掏出一枚玉佩,放在桌面便獨自離去。
漠不關心的賣貨郎猶豫許久,最終還是拾起那枚玉佩,既然別人懂規矩他要是不接,豈不是自己沒了規矩。
……
“早聽說你們大漠裡的刀不太一樣,今天我就想領教一下。”
離陽城不遠的古道上,一名虯髯漢赤著身子攔去賣貨郎的路。
“怎麼不想指教?”見賣貨郎沒有出手的意思,那名大漢道。
對方依舊不為所動,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壯漢讓路。
“那駝背的籮筐裡裝著什麼?”
“不如拿出來看看。”
一道明亮的鋒芒一閃而逝,那虯髯漢想去抓籮筐的手卻飛了出去。
站在駝身邊的男子有些瘦弱,他從籮筐裡抱起一名男嬰,隨便從對方身上扯下一塊布,將劍上的血水擦乾淨。
他看了眼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壯漢。
“沒規矩。”
說完他拉著駝繼續朝城裡走去,剛走幾步他又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前面還有個人,去路已經被他擋住。
攔路的是一名老者,古劍青衫面瘦肌黃,窩陷的雙眼目光炯炯,整個人還算精神。最為惹眼的,還是他腰間那只巨大的酒壺,土黃色的葫蘆滿是傷痕,只需一眼就能看出,老者與酒壺,都是經歷過悠久歲月,留存至今的舊人與舊物。
賣貨的最怕遇到這些老人。
因為他們真的很可怕。
可他是賣貨郎,他沒有退縮的理由,他的手放在了隨身的武器上。
自從老賣貨郎一刀斬滅寒山寺諸天神佛,一手名滿天下的隱世刀法,讓世人以為賣貨的都會帶著一把好刀。
但男子手中卻是一把劍,一把古樸漆黑的劍,這把劍也是舊物,是他師傅留給他的。世人只見過他們的刀,卻不知道他們的劍道修為也到了石破天驚的地步。
賣貨郎的手在劍柄上輕輕摩挲,自從出山後,他還從未用過這把劍,他雖然風華正茂正是年輕的時候,但這世上能讓他出劍的人,實在寥寥無幾。
可眼前這名老者卻是那些少數人之一。
如果不認真出劍,他今天很可能會死在這裡。
他的劍緩緩拔了出來,拔得很慢,有意思的是,他發現對方的武器也是一把劍,一把樣式古樸也更老舊的劍。
對方抱著劍,一直默默注視著他。
看樣子並沒有出手的意思。
賣貨郎平淡的眼神浮現一種不易察覺的興奮。
叫一個氣血方剛的年輕人,從小遵守那些陳腐繁多的規矩,無疑是一種折磨。而這種折磨,賣貨郎已經忍受了數十年。他早已厭倦這種生活,今天他準備不按照山門定下的規矩行事。
如果能領略這些老人是如何用劍,就算死在這片荒漠又如何?
可他的興奮只維持了一小會。
因為他的劍斷了。
他甚至沒看見對方出手,那位老者也一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怎麼會這樣?
賣貨郎盯著手裡的斷劍,內心驚駭到了極點。
許久他突然想明白了。
對方根本不會出手,因為他的劍根本不能刺向他,一個劍道步入極致的人,他的氣息他身上流露出的劍意,就會讓天下的名劍低頭,哪怕自己斷為兩截,也絕不敢冒犯對方。
“換一把好點的劍。”
那名老者從籮筐中抱起一名男童,對賣貨郎說道:“只有自己煉製的劍,才是最順手的。”
說完老者就抱著男童朝城裡走去。
賣貨郎望著他的背影,神情有些痴呆,許久才苦笑著搖了搖頭,原來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東西,在這些人的眼中一文不值。
……
數年後。
聖城,青峰下。
一位揹負古劍的老者,帶著一名男童,來到這座青山腳下。
這座如神針直立在大地上的山峰,世人並不陌生。因為在雲霧環繞的山頂上,有座璀璨奪目的金殿,乃是聞名聖城的第一門派,青鸞劍宗的山門,因為不是誰人都能上去的,故而人們又稱其為金頂。
老者前往聖城,途經青山,便在腳下找了一家客棧歇腳。
待小二奉上茶水,隨行的男童,乖巧的為老者倒上茶水,他好奇地問道:“師傅,我見路人都說劍神一劍斬斷天靈山的事情,您知道嗎?”
老者聞言並未回答,自顧自的喝了一口茶水,到是隔桌的酒客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小孩,想你們也不是聖域的人,劍神一劍斬斷天靈山靈脈的事情早就不新鮮了,與最近發生的事情比起來,都不算大事。”
聽了對方的話,男童來了興趣,他問道:“那你說說什麼才是大事!”
對方並沒見他是個孩童就不再理會,而是饒有興致的說道:“說起來,這聖域最近發生了三件大事,其一嘛,正與你之前提到的天靈山有關。”
“快說,快說。”
男童眨巴著眼睛催促道。
“要說這天靈山也真夠慘的,這門派趁百年盛會各仙門聚集在西海島,便暗中勾結異族,想要搶奪封印在神聖之地的古劍,妄圖用古劍的力量,坑殺盛會無數強者。卻被突然現身的劍神攔去生路,被對方從西海島一路追殺回山門,更是一劍斬斷了天靈山的靈脈。
要知道天靈山的根,就是那數條蜿蜒流淌的靈脈。雖處群山之中,千峰相連,卻有多條靈脈包裹主峰,有著聚天地靈氣之勢,是理想的洞天福地。
劍神斬斷靈脈後,天靈山便受到前未有的重創,加上勾結異族的事情敗露,更是不被各仙門所容忍,一時間天靈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哪裡還收得到弟子。
就連山內的弟子,都稱其為邪道,紛紛要下山去,還是門中長老心狠手辣,殺了幾名弟子示眾,才勉強結束內亂。
但這門派非但沒有改過,還愈加不可收拾,更是明目張膽的與異族勾結在一起,頗有歸順對方的意思。所以才說天靈山被滅門,全是皆由自取呢……”
那人喝了口茶,不等男童催促,繼續說道:“這天靈山雖不濟,但瘦死的駱駝怎也比馬大,其門下便有一名弟子天賦異稟,被稱為最有望追上當今劍神的人。
他便是劍痴無悔——妖夜。
令人不解的是,這種危機時刻,正缺人手天靈山,卻將前途坦蕩對劍道頗有造詣的弟子逐出師門。
更讓人不解的是,妖夜在不久後,又帶著萬劍化龍的絕學,破了山門,滅了自家的道統。
那一戰,他像入魔一般,屠殺了所有同門,血流成河染紅了天靈山,那種慘景讓人望而卻步。”
男子說罷,對男童招招手,悄聲道:“其實滅門的兇手另有其人……”
誰知他同桌的男子,連忙出聲阻止道:“王兄,說不得啊!”
男子聞言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差點惹來大禍,急忙閉嘴對著男童乾笑了兩聲。
男童見兩人神神秘秘的樣子,不禁撇了撇嘴,心想:必是見不得人的事情。
“那另外兩件事呢?”
男子見男童問起,笑了笑又說道:“這第二件事情也與天靈山有關,便是震動聖域的大事之一三江鎮妖……”
就在男童張大耳朵,想要細聽的時候,靜坐的老者突然起身道:“該走了。”
雖然有不捨,但他也不敢違背師命,意興闌珊的應了句:“知道了!”隨後跟了上去。
男童隨老者一同進入聖城,他問道:“師傅他們都是什麼人啊,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老者見到他好奇,難得開口道:“江湖遊人,無不知。”(無不知,即酒客,因為閒談的話題頗為廣泛,又被稱為無所不知。)
“無不知?”男童嘴裡默唸片刻,“那是很厲害的人?”
老者並未否認,說道:“很厲害,每家客棧都有他的身影。”
男童點點頭,再次問道:“那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
“師傅你真厲害,從不出山也能知道這麼多。”男童走在前面感慨道。
老者摸了摸他的頭,說道:“活得久知道的東西自然就多。”
被師傅摸頭,男孩心裡有些高興,嘿嘿直笑:“師傅你就是人們口中的仙人吧,我以後也能像你一樣活很久很久嗎?!”
老者聞言一笑,沒有回答。
……
兩人剛剛進城。
霎時!一道寒光突如其來,直取男童首級。
老者眉頭緊皺,正欲出手。
誰知男童一手抓住襲來之物,對著眾人大聲嚷嚷:“誰家小人這麼無良,隨手亂扔靈器,要是傷到花花草草多不好。”
男童言語逗笑了街上的修士,卻也惹怒了靈器的主人。
只見一名身著仙門道服的長老,掌如神印對著孩童的命門拍去:“黃口小兒,休得無禮。”
就在掌風還沒扇動對方毫毛,一隻手先落在了他身上,霎時人如風箏,落在地上動彈不得。
老者上前一步,看著地上的長老淡漠道:“一言不合傷人性命,你師門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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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童上前一步道:“師傅您別生氣,前面熱鬧,要去看看嗎?”
老者點了點頭,向前繼續走去。
男童帶師傅到一處茶鋪坐下,鋪子的人早在打鬥時就跑光了。此時無人奉茶,男童自己倒輕車熟路的弄來茶水,給師傅滿上便迫不急待地朝人多的地方看去。
前面有數十名身穿同樣道服的人,正圍著一名揹著小孩的男子。
“原來那老頭是跟他們一夥的,那人背上的男孩,觀其面色好像受了重傷。”說著男童有些傷感,那男童不過與他大小,如此年幼便慘遭毒手,就算活下來,也再難像常人一樣。
那數十名長老中,以道服繡有瑤光二字的長老最前,他攔在男子身前大聲道:“楊毅,我勸你還是交出孽子束手就擒,免受碎屍萬段之苦!”
不待對方回答,自己的師弟先上前稟報。
“師兄,不好了!徐慶被人打傷!”一名長老道。
“誰這麼大膽?”被喚師兄的人,一聽自己的師弟受傷了,霎時大怒對其問道。
那名長老指著一處茶鋪,對師兄說道:“那喝茶的師徒二人。”
卿言一聽心火直躥,這師徒二人也太大膽了,不僅打傷自己的師弟,還若無其事的喝茶,頗有一副看熱鬧的勢頭。
他一擺手,對師弟說道:“哼,先誅殺孽子,再會他師徒二人。”
說罷,他喚出一柄三尺秋水,朝男子殺去:“楊毅既然你不作聲,那休怪我無情。”
“來戰便是!”
那叫楊毅的男子,雖被眾人圍攻遍身是血,見長劍攻來依舊不懼,怒吼一聲用手臂硬生生當下對方的劍招。
見楊毅接下自己的一劍,卿言冷笑道:“神魔的手臂我都能斬斷,看你還能撐幾劍。”
說罷又朝楊毅命門刺去,之間卿言勢如破竹,絕學盡出招招致命,但楊毅的身體卻如精鐵打造,任憑對方用盡氣力,也未能佔得絲毫便宜。
“瑤光劍法,不過如此。”楊毅見對方劍意消退漸落下風,不禁大笑。
卿言心中憋屈,可奈對方的修為大乘,任憑他劍鋒如何凌厲,也不能傷其分毫:“休得張狂,眾師弟聽命,結瑤光劍陣!”
“應!”
浩浩蕩蕩數十名瑤光長老,均喚出自己的靈劍,結成劍陣,想要一擊必殺。
“哼,來便是!”
楊毅負手而立,體內靈力翻湧,像是隨時都要爆發出來。
“瑤光劍陣千里不留痕!”
“天地玄功神魔霸體!”
如天仙下凡,一柄天劍隨卿言手中的劍光,向楊毅的神魔外像斬去。
砰!
轟隆一聲巨響,漫天塵土遮蔽天日,半座聖城都颳起了肆意狂風。
待風暴散去,楊毅血染大地,跪倒在地。
卿言冷眼看著楊毅,不屑道:“若神魔之體,能擋仙人之威,那神魔為何煙消雲散?”
“孩子,對不起……”
楊毅抱著死去的孩童,突然大笑不止。
而天地也在他的笑聲中,突發異變,只見神魔異象遮蔽了整個天空,讓得聖城的一眾修士情緒難安。
卿言臉色一變,大聲道:“不好,他要自爆聖體!”
話音剛落,他與一眾人均化為煙塵,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把古劍擋在茶鋪前,男童的臉上滿是恐懼,可老者依舊不緊不慢地喝著茶水。
“聖體自毀,摧了半座城,以後聖城也要一分為二了。”
瑤池仙地,聖女宮內。
仙凰兒看著遠處,喃聲道:“嫣然啊!嫣然!你這是何苦。”
“霖兒!”
老者見孩童落淚,問道:“你怎麼哭了?”
“不知為何見那人自毀聖體,徒兒心中就異常難過!”男童對老者說道。
“念你有心,將為師的葫蘆取來!”
男童聞言心中大喜,連忙找出酒壺遞給對方,心想道:你這不幸的人也有幾分機緣,既然師傅肯出手,那你就死不了。
老者封好神魂,將葫蘆交給男童,起身道:“該走了!”
“師傅,我們究竟去哪啊?”男童抱著葫蘆,不解道。
老者看著遠處,說道:“去蒼南,見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