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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雅間

朱重八察顏觀色,已經知道他心中所想,勸慰道:“石兄弟,既是當朝律法、本地村規,咱們入鄉隨俗就好。既不姑息養奸,寬饒了誰,也沒有惡意為難,陷害了誰,無論結果如何,一切都是這人咎由自取。”

施大哈哈笑道:“當斷則斷,沒有絲毫婦人之仁,這位兄臺必是做大事之人!”

石子默道:“這位是我的好友,從頭至尾親眼目睹此事,也是一個見證,若錄口供,能否一同前去?”

施大點頭道:“原本就該如此!”

石子默再次向高盛抱拳告辭,隨施大等人離去。目送他們離開後,高盛一行三人繼續往前走,彷彿擒賊一事只是一件不足掛齒的小插曲。

走出十來丈遠,高盛身後左側那人終是沒有忍住,小聲讚道:“高頭兒果然是功力深厚,任何宵小之輩在高頭兒面前,都是手到擒來,無處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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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右側那人沒有忍住,“噗”地輕笑出聲。他的相貌比之左側那人更顯老成,笑道:“你呀,三句不拍高頭兒馬屁,你就不舒服是嗎?”

高盛也是略顯無奈,故意嚇唬道:“看來下回再有什麼艱苦的任務,就該把你小子單獨派出去多歷練歷練。”

把左側那個年輕人嚇得臉色一白,高盛面容一正,微皺著眉頭思索著說:“若是你們以為剛才被抓住的那人只是一個三腳貓的竊賊,只怕就錯了。那人仗著身法靈活,我與他雖然從始自終鮮有拳腳的直接對抗,也貌似三兩下之間就手到擒來,但我在與他肌膚的輕微接觸時,明顯感覺到一股體內內力的自然反震,說明他的內力絕對不像表面看來這般不濟,也絕非一個庸手。”

左側那人道:“聽高頭兒一說,莫非那人還是一個大隱隱於市的高人不成?”

右側那人道:“高你個大頭鬼!高人會做這種小偷小摸的事情不成?”

左側那人脖子一梗,道:“怎麼?江湖之中高人無數,各種各樣的怪癖都有,說不定人家就好這一口呢?”

右側那人道:“依我看,說不定這正是那名竊賊的求生之道。就算失手被擒,大家也都只當他是一個小角色。哪怕是被擒往官府,只要對他重視不夠,疏於看管,他也能夠伺機逃脫,繼續悠哉遊哉地繼續作案。”

這一分析,頓時就有理有據得多,左側那人再想反駁,也一時詞窮。

說話間,三人行至天麻村最為氣派的一座酒樓大門前。其時正當飯點,酒樓中人來人往,生意極為興隆。高盛帶著二人昂首徑直走了進去。三人均是氣度不凡,頓時一個白白胖胖的肥胖中年人和一名店小二立刻迎上前來。

高盛認得肥胖中年人正是天麻村三大藥店之一“藥香居”的胡大掌櫃,抱拳道:“見過胡掌櫃,三日前一別,想不到今日又在這裡見到。”

胡大掌櫃見高盛還記得他,喜出望外,一邊拿手帕抹著額頭的熱汗,一邊賠笑道:“人都說貴人多忘事,難得高總管還記得我。那天我拒絕了高總管的報價,實在是抱歉。後來苦思幾日,我方的報價對於高總管這樣的大買家來說,也確實有些不妥。所以決定,那批藥物,我們藥香居的報價在原來的基礎上下調兩成。”

他急忙一抬手,示意高盛不用立刻答覆,賠笑道:“高總管不妨多考慮考慮,遲些再給我答覆不遲。我心裡愧疚得厲害,打聽到高總管每日都來這家酒樓用餐,就提前訂下高總管喜歡的雅間,預定了一桌酒菜,提前結過賬,一點小小心意,算是為那日之事賠罪。”

說話間,店小二送上來一張選單,請高盛過目。

高盛身後二人暗笑不已。他們那日去過藥香居之後,接連幾日幾乎走遍了天麻村中排得上號的大藥店。這個胡大掌櫃必是暗中調查過,心中著了慌,這才趕緊前來補救。

胡大掌櫃忐忑地打量高盛的表情,道:“不知道這些酒菜,可是合乎高總管口味?若有不滿意,馬上叫小二換過就是。”

高盛目光一掃選單,淡淡道:“胡掌櫃有心了。這桌酒菜,我很滿意,卻之不恭,我便不推辭了。”

胡大掌櫃喜道:“應該的,應該的!”

高盛道:“至於貴方最新的誠意報價,我會再考慮考慮,遲些自然會給胡掌櫃一個滿意的答覆。”

胡大掌櫃一聽,更是覺得此事十成已經成了八成,喜得連額頭熱汗都忘了抹,道:“那就不打擾高總管用餐。店中還有些事,我就先告辭了。”便去了。

高盛三人在店小二的帶領下,輕車熟路至樓上雅間坐定。須臾,酒菜都已上齊。店小二恭敬道:“客官如有吩咐,小人隨叫隨到。”剛一退出雅間,輕輕掩上房門,高盛穩坐不動,另兩人立刻輕如狸貓一般將房間四周探查一番,確認沒有絲毫異常之後,衝高盛點了點頭。

高盛微一示意,其中一人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香爐,另一人從貼身處取出一個油紙包,開啟來,取出一根尚餘寸許的異香,插入香爐之中,點燃後置於窗邊。一縷似有若無的奇異香氣順著洞開的窗戶瀰漫開去。

盞茶工夫之後,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循著香氣尋來,幾個騰躍輕輕落入雅間內,衝著高盛抱拳一禮。高盛不發一言,微微點頭,那人在桌邊落座,眼觀鼻鼻觀心地靜靜等待。此後,陸續又有四人循著香氣神不知鬼不覺地到來,向高盛行禮後自行落座。這幾人眉目間都透露著精悍。

等最後一人來到後,正好坐了滿滿一桌,高盛目光一掃,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句:“吃飯!”

餘人也不講虛套,舉筷便是一陣狼吞虎嚥,靜默中自然而然有一種肅殺之氣。

不到片刻工夫,整桌酒菜全被掃蕩一空,沒有一丁點的浪費。大家停下杯筷,後來五人中,看面相較為年長的一人左右看了看,開始稟報。

“稟告高頭兒,特別行動組一小組經過這段時間的暗中調查,天麻村正是血靈丹的源頭所在。所有禍害武林的血靈丹,的確全都出自天麻村,證據確鑿。若能剷除這個源頭,血靈丹之禍就可以迎刃而解。”